荒野游龙-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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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价这才眉开颜笑地接了下来笑道:“我说呢!原来高爷已经先谈妥了,您许了她们多少?”
高人凤一瞪眼道:“你问这干吗?”
毛伙赔笑道:“小的只是问问,前次有个皮货客人也瞧上她们姊儿,出足三千两,挨了一顿臭骂,小的知道她们要多少行情!”
高人凤沉声道:“你别打歪主意,人家没有行情,高某请得动是交情,没花一个子儿,今天的事你若是贸然说了一句,坏了人家名声,我就敲掉你满口牙齿!”
毛伙见他生气了,连忙赔罪道:“是,小的该死,以后就是我老子娘面前我也不能漏一个字!”
高人凤冷笑道:“你老子娘如果管得了你,你也不会在这儿拉皮条了,快去吧,别费话了!”
那毛伙只尴尬地笑了一笑,缩着肩走了,高人凤拖着谢文龙直往里闯,谢文龙低声道:
“兄弟,你在捣什么鬼,那刘家的俩姊妹我也知道,人家可是真正的规矩人,你怎么把话这儿送,糟塌人家名节!”
高人凤笑道:“没有的事,我不是打点好了,只要她们来串场戏,坏不了她们的名节,要不是这一对人世中的绝品名珠,显不出您大哥的身份……”
谢文龙皱眉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我的身份不算什么,人家以后怎么做人!”
高人凤道:“您放心好了,那姊儿俩是火中红莲,真金不怕火烧,完全是应我的情来客串一下,所以一舍此她们来了之后,您也得装个样子,别叫她们一头儿热,这场假戏的作用很大,您到时候就明白了!”
谢文龙怔然道:“那不行,我根本不会这一套!”
高人凤笑道:“您不会没关系,她们会,一定能把您侍候得如登仙界,不过您千万得把持一点,如果假戏真做,真对她们有了意思,那可是兄弟害了您!”
谢文龙愠然道:“兄弟,你简直是侮辱我!”
高人凤笑道:“兄弟不敢,那对姊妹是风尘奇女,人间尤物,正因为大哥是铁铮铮的汉子,兄弟才担心你们会合了脾胃,如果大哥也是风月浪子,兄弟就不担心了,就算您死心巴结,她们也瞧不上眼呢!”
谢文龙道:“这姊儿俩我倒是有点风闻,她们色艺俱佳,经常参加大宅院的堂会,劝她们歪脑筋的人很多,其中颇有些权贵子弟,全都碰了一鼻子灰,我不明白她们是靠着什么本事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立足的!”
高人凤一笑道:“自古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她们总会有自己的办法,咱们到了,进去吧!”
说着在一所华屋前掀开帘子直往里闯,里面立刻传出一阵粗声喝骂道:“不长眼的棍球,掀你妈的魂,这屋子里有客人了,你懂规矩不懂!”
原来一般堂子都有规矩,如果姑娘们的门帘垂了下来,那表示她有客人,谁都不能往里闯,高人凤一声不响闯帘而入,自然会引起人家辱骂,可是高人凤含笑抱拳道:“二位得了乐子,连大媒也不认识了!”
谢文龙也跟着到了门口,只见里面摆了一张大圆桌,两个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各搂着一个艳装妇人对饮取乐,开口骂人的是较胖的一个汉子,他看见高人凤后,才笑着起立道:
“原来是高兄,兄弟是醉糊涂了,不过高兄脱去了官服,换上了便装,也怪不得兄弟限拙!”
谢文龙又一皱眉,高人凤低声道:“大哥,对不起,兄弟先时为了谈话方便,借了一套官衣冒充了一下……”
说完又指指谢文龙道:“兄弟把正主儿请来了!”
那两名汉子连忙放开身边的妇人,装模作样的要行官礼。高人凤拦住道:“风月场上不来这一套,大家认识了就好!”
谢文龙也附和道:“是的,这地方还是随便一点的好,谢某想请教一下……”
那两名汉子倒也听话,居然又坐了下来,胖的那一个开口笑道:“在下贾行飞,他叫贺志杰,都在通州府差府行走,比起谢兄自然差远了!”
谢文龙见他们江湖气息很重,却不象是吃公事饭的,因为他们如果真的在公门行走,地位比自己低得很,天生的一点职业性自卑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未,因此对高人凤的判断也相信了八分,遂自动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贾行飞迫不及待地道:“兄弟本是为公干进京的,可是这位高兄说谢兄另有指教,而且把情形也约略对兄弟们说了,不知道谢兄有何指示?”
谢文龙听他一开口就提到正题,而且言中隐约显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似的,心里就有气,然而高人凤在桌下碰碰他的膝盖道:“兄弟把二位的意思告诉谢大哥了,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跑的,有话尽可商量!”
贾志杰冷笑道:“高兄说得轻松,大家虽是一条船,还有个上下之分,谢兄是主官面前的红人,最近更是红得发紫,咱们兄弟耽的是小衙门,油水捞不着,板子可挨得苦,为了这个差使,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如果再交不了差,那日子可难过了!”
高人凤忙道:“这一点二位放心,贵府的于大人是提督龙大人的门生,前年坐馆侯放时还天天上敝衙门投帖子请安呢,这次由龙大人出面给贵府去一封手书,二位就没有关系了!”
贺志杰朝贾行飞对看了一眼,两人似乎满意了,由贾志杰代表笑答道:“那还有什么话说呢,只要上官眼前打通了,我们兄弟也乐得轻松!”
谢文龙却瞪起眼,觉得高人凤简直胡闹,第一通州府大人是文官,龙锦涛是累世簪缨的武官,根本扯不上关系,怎么会是师生呢?再者龙锦涛居官方正,绝不会写这种信,而且写了信之后,等于给人一个笔证,遗患更大了!
可是高人凤笑笑道:“这是密函,照理说应该派专人送去才对,不过二位既然参与其事,等于是自己人了,兄弟想就交给二位带回去吧!”
贾行飞笑着道:“可以,可以,信交给我们也安全一点,这种事经手人越少越好!”
高人凤笑道:“这就行了,公事谈完了,难得交上二位这种痛快的朋友,咱们乐上一乐!”
说时一使眼色,那两个妇人连忙上去添莱布酒,贾行飞好象是个色中饿鬼,一把又搂住了道:“翠红,咱们通州府也不算小地方,可就找不到你这种绝色的妞儿,今天多亏高兄的指教,才叫我遇上你这个天仙似的大美人儿……”
叫翠红的妇人仿佛已得到高人凤的关照,卖俏地将他一推笑道:“这位老爷可真会损人!”
贾行飞一拍脑门子叫道:“是真的,我姓贾的出来混了十几年,从西到东,不知道见过多少妞儿,就是役一个比得上你们的,人家都说西边的回疆出美人,我在那儿住了八九年,觉得那儿的娘们完全不是那会事,她们吃羊肉骚在身上,你却是野在骨子里!”
谢文龙神色一动,连忙问道:“贾兄到过回疆?”
贾行飞自知失言,旁边的贺志杰也瞪了他一眼,他警觉过来,连忙道:“那是年青的时候腿野,到处乱飘,前几年回到中原后,总算定了下来,在通州干了份苦差事……”
翠红却笑着道:“原来贾老爷是在沙漠里呆过,难怪没见过世面,我们这种路柳墙花算得了什么,如果叫你见了此地的一对名花,保你连魂都勾掉了!”
贾行飞不信地道:“你这儿还有名花?”
翠红笑道:“当然有了,那是两个双生姊妹,今年才十九岁,不但是模样儿好,才调儿更好!”
贾行飞流露出十足的江湖人形相,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一行还讲究什么才调,长得标致就够了,如果迷场的功夫再高明一点,那就是十全十美……”
翠红娇笑道:“我们这一行的才调就是迷场功夫,那对姊儿的容貌不必说了,一身皮肉又白又嫩,瞧着就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如果再听她们开口两句话,哪怕她骂你王八蛋,你也听着会舒服死了!”
贾行飞听着直咽口水,叫道:“妈的,有什么俏的娘们儿,老子非瞧瞧不可!”
贺志杰也心痒难搔,抓着翠喜的手诞着脸笑道:“喜姑娘,那两位姐儿能叫咱们瞧瞧吗?”
翠喜先瞄了高人凤一眼,然后笑道:“那得先看看谢大人是否同意了!”
贾行飞立刻叫道:“这是什么话,谢老大当的是正堂府差事,哪能管到窑子里来了!”
话刚说完,他又怪声地叫了起来,原来是他身旁的翠红拧了他一把,然后一飘媚眼笑道:“贾老爷,您说话可小心点,也不怕谢大人生气!”
贾行飞仍然是蛮横地道:“谢老大凭什么生气!”
谢文龙的脸色的确很难看,差一点就要离应而起,他生气的原因倒不是为别的,而是感到自己很委屈,这两个家伙尽管身份特殊,但他们打着通州府的公差身份,论职务比自己低了许多,无论如何也该客气一点,口称一声卑职,他虽不是一个塔架子摆排场的人,但为了职务上的尊严而受这些末流江湖人的闲气,似乎太不值得了!
高人凤这时也不能不开口了,他咳了一声,摆下脸色道:
“贾兄,贺兄,谢大哥虽然好说话,二位也太过分了一点,二位既然在外面混混,对京师的情形也该清楚一点,谁不知道含芳馆的一对姊妹花是谢大哥的老相知,二位在别的地方脱略一点,谢大哥绝不见怪,只是对这位姐儿,二位可得尊重一点……”
贾行飞瞪大了眼睛,似乎还不买帐,可是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大概是贺志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紧接着贺志杰站了起来一抱拳道:“对不起,不知不罪,兄弟们一向在这些场合疏于听闻,更不知道谢大人也是风月老手!”
这家伙的话还是很不中听,虽然道了歉,仍然没有使谢文龙的脸色转变过来,事实上谢文龙生气的也不是这些,高人凤明白,两个窑姐儿更明白,因此翠红笑了一下道:“谢大人才是真正的护花使者,咱们那两个姊妹不知前生修了多少福,这辈子才巴结上这位恩客,再说也只有谢大人这种君子人,才配得上那一对姊妹花,哪家你们这种德性,穷凶极恶,差点没把人吓死!”
贾行飞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轻挑地道:“我的人儿,贾老爷吓着你哪儿啦?”
翠红嫣然一笑道:“我们没福气,也没人疼,胆子练大了,倒是役吓着,如果那一对姊妹花在场,倒真是吃不消你们二位的狂相儿!”
贾行飞连忙笑道:“说的是,咱们兄弟也没有经过那些大场面,说话行动是太粗鲁了一点,不过谢老大。既然京师有这么两位绝色美人儿,让兄弟们见识一下,回去也好在人前抖露抖露!”
谢文龙实在不习惯这种狠琐的酬酢,皱起眉头,正不知如何回答,翠红已经笑着接口道:“你放心,谢大人来了,刘家妹妹一定会到,只是回头二位可老实点……”
贾行飞拍着脑门子道:“当然,当然,谢老大的户头儿,咱们弟兄即使瞧着淌口水,也不能碰她们一下,割靴腰子是江湖行的大忌……”
刚说到这儿,咕咚一声,往后就翻,不过他的动作也相当利落,腰子一挺,立刻就站稳了,手已经握上腰间的刀把,鼓起大眼睛叫道:“妈的,谢老大,老子又不吃你的粮,你凭什么伸腿子就踢人!”
因为这时候谢文龙刚好拂袖起立,满脸愠色,贾行飞突然换了一脚,还以为是谢文龙踢的,立刻流露出强盗的本性来,贺志杰上前顺手给了他一巴掌,沉声喝道:“不长眼的王八蛋,刚才那一脚是我踢的,现在这一巴掌还是我打的!”
贾行飞愕然道:“二哥,你干吗打我?”
贺志杰怒声道:“我不但打你这张狗嘴,还准备敲掉你两颗狗牙,你放的是什么屁!”
贸行飞征了一怔道:“我没说错什么呀,堂子里的姑娘原是给人玩儿的,他舍不得,干吗不接回家去!”
贺志杰伸手又是一巴掌,这下打得真重,贾行飞的口角立刻鲜血直流,几乎要抽刀子跟他拚命,两个窑姐几吓得躲到一边,贺志杰伸手按住了贾行飞抽刀的手,低声道:“老贾,你再发酒疯,我就当场做了你,别忘记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误了事,有人可饶不了你!”
这句话非常有效,贾行飞立刻向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贺志杰回身对谢文龙笑道:
“谢大人,这位兄弟的酒性太坏,几杯黄洒下肚,简直就不象个人,兄弟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抱拳作扎,谢文龙沉声道:“没什么,他也没得罪我,不过这样子大家都谈不下去,改天再请教吧!”
说完回头就走,高人凤连忙拉住他低声道:“大哥,有话好说,您生气一走,兄弟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谢文龙正色道:“兄弟,我不是存心拆你的台,可是再混下去,你大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