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小鬼大赢家-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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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离灯三四尺处,一张石椅上,坐着银衣美女。
银衣美女侧坐着,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到她的脸上。
银衣美女又向前道:“你过来。”
凌纤儿又向前走去,当她走出两步之际.她忽然感到,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
有人躲着。
当她抬头四面看去,却又看不到什么。
她心中只是十分奇怪:这里的灯光,怎会如此的黑暗?
银衣美女道:“请坐。”
凌纤儿打横跨出了一步,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银衣美女盯着凌纤儿,看得凌纤儿浑身不自在。
凌纤儿憋声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银衣美女冷淡道:“你怎会来这里的?”
“呃……”
凌纤儿一时千头万绪,不和该从何讲起,决定重头说起吧!
“是我爹要我来的。”
“你爹?”
银衣美女双眼冷芒直逼:“是楚天问、冷天寒还是江天霸?”
“都不是。”
凌纤儿摇头道:“我爹叫凌啸云,人称江南剑客。”
银衣美女有些失神:“怎会这样?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个陌生人!”
凌纤儿道:“前辈……你……在等人?”
“是,我在等人,但等的不是你!”
银衣美女冷声斥来,令凌纤儿有些招架不住。
凌纤儿瘪苦道:“前辈等的是什么人?”
“不关你的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得知来此口诀?”
凌纤儿照实说出。
银衣美女自是苏天诗。
二十年前,当地目睹妹妹苏诗诗惨死之状时,便立誓要凶手血债血偿!
却因不知凶手究竟是三位师兄中的何人,便在屋中写下来口诀,要三位师兄据此前
来。
她相信,凶手必会禁受不起良心的责备而前来。
且时间愈久,苦受的就愈多,仇报得也更彻底!
苏天诗也曾追寻过白无邪和苏诗诗的遗孤,却无功而返.或许有一天,能再相见。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为苏诗诗和白无邪报仇!
二十年就这样匆匆过去。
苏天诗好不容易盼到人来,却不料竟是个小丫头。
这意料之外的情形,令她有些茫然。
凌纤儿将父亲和她从何处得到口诀,被围杀至死,讲到一路东来受尽磨难,最后才
抵达此处。
苏天诗有些不信。
“是么,你真不认识楚天问、冷天寒、江天霸其中一人?”
凌纤儿想了想:“啊!这三人我都知道,但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
“楚天问是我朋友的养父,冷天寒不就是邪魔掌?那个江天霸啊,是我在路上遇到
的。”
苏天诗瞪眼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凌纤儿一脸不解:“我为何要骗你?”
“那你说,楚天问怎会收养你那朋友?”
“这我怎么知道?你可以问我朋友,他比较清楚。”
苏天诗冷声道:“你朋友是谁?现在何处?”
“我朋友他……”
凌纤儿想到白中红此时下落不明,且这女子看来不怀好意,不说也罢。
“呃……我朋友他没跟我来,你若想问清楚,等我去找他来再说!”
凌纤儿见及苏天诗一脸寒霜,觉得少惹她为妙,此时又不见通天令的影子,还是先
离开再说。
说完话,凌纤儿就起身想走。
苏天诗冷笑连连:“不说实话,敢骗我?”
突然一击掌。
黑暗中,人影一闪,已掠身前来。
掠向前来的,是一个长相颇秀丽的中年女子。
她一到了面前,便垂手叫道:“夫人。”
苏天诗向凌纤儿一指:“吟风,你将她带到东天峰上,让她给山顶风吹袭,直到她
受不了,愿意说实话,再带她下峰来见我!”
吟风答应一声,转过身,便向凌纤儿逼近。
凌纤儿自是不愿意受罚:“且慢!”
吟风略一停身。
苏天诗冷声喝道:“快将她带走!”
吟风疾扬起手,“呼”的一声,便向凌纤儿的肩头抓来。
凌纤儿身形一闪,便向后进开。
以她的武功而论,这一闪身,是一定可以逃开吟风的一抓。
在凌纤儿向旁避去之际,突然有一股极强大的劲力,自她的身侧涌了过来,硬是挡
住她的避势。
在那一瞬间,凌纤儿只看到苏天诗的手腕,略翻了一翻!
那股大力,是苏天诗所发出。
苏天诗早在二十年前,即是武艺惊人的银箭女侠,经过二十年的修炼,武功自是更
加精纯。
凌纤儿身形一滞,肩头一紧,已被吟风抓住。
凌纤儿连忙想要挣脱,可是吟风的力道极大,她不但挣不开;肩头还扭得一阵剧痛!
苏天诗淡然道:“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讲实话,就可免去受风袭体之苦。”
凌纤儿又急又怒:“我又没说谎.你要我说何实话?”
苏天诗瞄眼道:“还嘴硬?受罚去吧!”
吟风武功在苏天诗的调教下,亦颇高强。
手臂一振,竟将凌纤儿提了起来。
凌纤儿看已撕破睑,双足疾踢而出,踢向吟风的“气海”、“带脉”两穴。
那两个穴道,全是人身要穴,凌纤儿只当若是踢中,便有望脱身。
吟风却早防到她这一步。
脚未踢到,软麻穴已被制住,只有乖乖喘气的份儿。
吟风带着凌纤儿一路飞掠,虽是挟带着人,依然纵跃自如。
凌纤儿真是瘪透了心。
不但没探出苏天诗是否为无邪仙魔的妻子,连通天令都没看到,就落在别人手中。
凌纤儿心中烦乱着,吟风挟着她经过什么地方,她也没注意。
两刻钟后。
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强烈得叫她呼吸困难。
凌纤儿定了定神,四面看去,这才看到吟风正挟着自己,向一个陡峭至极的山蜂上
攀登上去。
吟风似是常爬此山,动作甚是快速熟练。
她虽然一只手接着凌纤儿,但对于她向山上升去之势,毫无影响。
凌纤儿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山峰,越到上面.越是尖削。
在山峰顶尖,简直就像是一根石柱,越向上攀去,劲风便越大。
渐渐的。
凌纤儿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
而那时,离山峰尖顶,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凌纤儿甚是瘪惊!
那山峰顶端如此尖削,恐怕是积年累月,被风吹袭的效果吧?
峰顶罡风.连岩石都可以吹化。
她若是被带上山峰,可以忍受多久?
如今距山峰顶端,还如此之远,强风吹来,已令她难以忍受了!
凌纤儿一想及此,心中更是焦急,苦于软麻穴被制住,无计可施。
而到了这时候,凌纤儿即便想大声叫唤,也不能了!
她一张口,迎面而来的劲风,便一起灌入了她的口中,令她呼吸也困难,哪还能出
声?
凌纤儿无法可想,只得听天由命。
吟风仍是迅速地向上攀着,高峰顶已经越来越近。
到得离峰顶还有三丈处,凌纤儿已觉罡风袭来,遍体生寒!
她的心中,更是吃惊!
学武之士,只要武功稍有根底,内息运转,便可以抗寒抵暑,即使大雪天,身穿单
衫,也是不会觉得寒冷。
但这时,罡风袭来,凌纤儿却觉得遍体生寒,因此可知到了峰顶之后,更要难熬。
凌纤儿想起自己要受这一番苦楚,却没什么原因.怎不瘪极?
转眼之间,已经向山峰顶端,渐渐迫近。
到了山峰顶上时,凌纤儿上下两排牙齿,得得打震,身子已几乎要被冻僵。
吟风挟着凌纤儿,另一手取出了一股粗绳,绕着山峰转了几转,将凌纤儿绑在山峰
的尖端上。
将凌纤儿解了穴后,身形一缩,便向下泻去,转眼之间,已自不见。
她自始至终,没和凌纤儿讲过一句话。
这时候,吟风虽已离去,但是凌纤儿的全身,臂被粗绳绑着,还绑得很紧。
如果不是凌纤儿手脚,都已被冻得麻木的话,那她还可以解开绳索,找路下山。
山峰之上,此时罡风吹袭何等凌厉,凌纤儿十只手指都已冻得僵硬,连弯曲一下,
都无法,更不可能为自己松绑了。
她所能做的,是低着头.尽量避免罡风的正面吹袭而已。
凌纤儿低着头,看到吟风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滑了下去。
吟风去势极快,转眼之间,便没入了云雾中,消逝踪影。
只剩凌纤儿,却还留在高出浮云之上的山峰尖顶!
刚一开始,她还只觉得寒冷。
可是渐渐的,她已经觉得,凌厉迫人的罡风吹上身,竟像是在风中挟有无数枚利针
一样,刺得她身子奇痛不已。又过了片刻。
凌纤儿又听得自己的衣袖,发出了“吃吃”两声响。
她连忙转眼看去,只见两只衣袖,已经被强风吹散。成为丝丝缕缕了!
凌纤儿一见了这等情形,惊得都呆住了眼。
她遭遇如此不幸,自然想痛哭一场。
但是当她想到,并没有什么人硬要拖自己来,自己冒着奇险,过断肠谷、越恒山、
大草原、闯八道天关,来到了这里。
但是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实在叫她哭笑不得。
渐渐的,罡风吹上身来,已越来越痛,不再像风中接着无数枚利针.而像是风中接
着许多利刃一样。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凌纤儿的全身,就像被无数烧红的烙铁炙烙着一样!
凌纤儿大口地喘着气,她眼前已开始阵阵发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她只
感到自己离死亡是越来越近了。
她边喘着气,边断断续续地叫着白中红的名字。
不一会。
她甚至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之中。
她是看到白中红呵呵笑着向她走来。
但是白中红经过她的身边,却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走了过去!
这一切,当然全是凌纤儿在身受十分痛苦之余的幻觉,她眼前的幻象,越来越多,
终于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凌纤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罡风虽然还一样无情地向她吹袭。
但是,她却也不觉得什么痛楚了……
她只是昏了过去,自然会慢慢地醒过来的。
凌纤儿醒过来之际,她自然又会感到罡风袭体的无比痛苦。
在她忍受不住痛苦之际,她又会再度昏过去。
至于她能抵受几次昏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凌纤儿在昏迷之前的一刹那,只想到了一点:如果没有人来解救.她总有一次,会
昏过去了以后,不再醒来。
到了那时,不必多久,她的皮肉,更会被强烈凌厉的罡风吹化,只剩一副白骨,白
骨也不会存在多久,她整个人,将在罡风的吹袭之下,化为无影无踪!
这时,凌纤儿在山峰顶上遇难,她的心上人白中红,却也不见得好过。
且说,白中红当时潜进了水底,自知水底漩涡的力量之大,并非人力所能相抗的。
他仍跳下水,乃是想到无邪仙魔既然选这里当作是放置通天令的所在,而且又留下
了那几句话,作为给后人寻找的线索.自然没有让来人死在湖底的道理!
他就是根据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向湖底下潜来。
白中红渐渐接近那九股漩涡。
他已经觉出九股游涡的力道,吸得他向前在投了进去。
顿时之间。
白中红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身子,则在不断地打滚、打转。
白中红一切的遭遇,和凌纤儿完全一样。
所不同的是,白中红比凌纤儿镇定得多。
也因为白中红的这一镇定,凌纤儿才未能与他会面!
当白中红被那股漩涡之力,卷到了那个岩洞中之际,他仍然拎紧心神。丝毫不乱。
他并不知道若是再向前去,便可以在一道瀑布之中冲出来,落入一个大水潭中。
他只想:这样一直被急流冲出,不知要被卷到什么地方去?自己总得想些办法才好!
白中红虽在水中翻滚,但双臂却挥旋张舞着。
偶然间,竟给他抓到了一个石角。
他一抓住那个石角,自是不再在水中翻滚。
尽管激流仍不断向前滚滚而流,白中红已定下身形。
白中红又定了定神,内息运转,睁开眼。
当他刚一睁开眼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渐渐地。
他却看到在左侧似乎有一点毫光在闪耀。
白中红乃是被湖底漩涡那股奇大无比的力道,牵引进来。
他只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水底的岩洞之中,周围的情形如何,毫无概念。
此际,他一看到左侧似乎,有亮光闪闪,甚是心喜。
在漆黑的水底,能够看到一点亮光,总是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