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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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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他妈的盖章了,补个屁!”王律师眯着眼,“小文,这事儿是你撑掇的吧?是你告诉米倍明,我揭发的裴融?”她的声音愈发轻柔,文卿听了不寒而栗。 
    “王律师,这从何说起?我下午回来才知道,那时候米先生都走了。这事儿是米先生跟严律说的,而且,严律说谁揭发的裴融不好说,毕竟米倍明的证据太弱,也许是警方一系列的行动,这都说不好。我觉得他估计是考虑到米氏最近事情多,律所得不偿失才同意米倍明的说法的。” 
    文卿尽量弱化感情色彩,王律师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文卿,“文卿啊文卿,我一直以为你是咱们所里少有的忠厚人,亏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看,想不到你在背后这样捅我刀子!我今天去看守所见裴融了,她告诉我,她早就找过你。” 
    文卿心想,裴融这女人真是疯了,没谱的事都乱说。  
    “是,是找过我。她说米倍明怀疑赵丽的死是她做的,她害怕。但是这事儿太复杂,我没答应她。”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王律师喝问。 
    两人剑拔弩张。其他加班的同事看情况不好,全都悄悄地溜了。 
    “我… … ”文卿哑口。 
    怕她多心才不说,可是现在摆出来,不说好像她见不得人似的。 
    “文卿,你这只披着人皮的母狗!亏我那么信任你,把事情都告诉你,想不到你背地里调查我,还跟裴融那贱人合起伙来害我!”王律师当当地敲着合同,“我知道,你是恨我抢了你的生意。我告诉你,就算不做顾问,裴融那贱人也回不到老米身边,你也甭想抢回这单!” 
    文卿被骂得有些挂不住,“王律师,你怎么说话?你自己愿意说的,自己嘴巴不严,跑这里怪我。别说我没说,就算我说了,又能怎样?米氏的烂摊子,白给我都不要。你不要在这里乱吠,让人听见掉了身价!” 
    啪!清脆的一声响,文卿蒙了。 
    捂着脸慢慢转头看见气得忽悠忽悠的王律师,她实在没想到,在这个斯文的地方,这个斯文的女人,竟然伸手打自己——还打在脸上! 
    王律师一扬下巴,“这只是警告!别以为攀着宋沙就没人敢惹你,把我惹火了,有你好看!”说完,瞪瞪瞪地走了。 
    文卿捂着脸,甩了一下头,脑子里嗡嗡地乱叫,这是真的吗? 
    空旷的办公室,从紧闭的茶水间传出隐约的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快半夜了,声音才慢慢地停下,抽抽搭搭的,显得格外疹人。 
    一阵哗哗的水声,文卿擦着红肿的眼出来,半边脸格外红,还有些肿,细看还有两根细细的血痕。这巴掌打得,真不是电视里那种干听响儿的,是实打实的万紫千红。 
    哭够了,文卿拎起书包,沉甸甸的,还有裴融的资料。经此一事,她更不敢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里。   
    锁上门,走出大厦。深秋了,又下过雨,冰凉的空气慢慢冷却了发热的脸颊。 
    裹紧身上的风衣,文卿没有打车,慢慢地走着。好心被狗咬,就是因为听了不该听的。怀璧其罪,不管自己怎么辩解,这下王律师是认定自己在挟私报复。认定就认定吧,冲这一巴掌,也祝她早日破产,最好让裴融气疯! 
    文卿愤愤地想着,摸着脸还隐隐有些疼,自己刚才怎么就哭了呢?太没出息了!应该当时就冲上去,拿包狠狠地砸死那个臭女人,最好踩在脚下,仰天大笑,“老娘就是算计你,怎么样?”那才叫英雄,那才是解气! 
    文卿默默地自我安慰着,好像真的已经把王律师踩在脚下。 
    凉风嗖嗖,她打了个哆嗦,额头上的汗被风一吹,冷气嗖嗖地灌进身体里。脑子持续地嗡嗡着,还有些神志不清。(苗苗手打)     
    不会是发烧吧?打的?吓的?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前面不远是羊汤馆,旁边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先喝点儿热汤压惊,然后再买点儿药,有备无患。文卿为自己的打算感动欣慰,小小地安慰一下:看,我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就凭这一点,那个王律师也不如我。 
    不如她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这样说下来,感觉很好,精神也振奋起来。      唐哥唐嫂都没睡,两人坐在店里小声地聊天。看见文卿都很高兴,一碗热腾腾的羊汤,一只脆生生、香喷喷的烧饼,第一口落肚,原本七零八落的魂魄立刻重组归位,在五脏六腑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小文,你这脸怎么了?”唐嫂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一摸,文卿疼得啧的一声躲了一下,“怎么……这是肿了?”  
    唐嫂不可置信地提高声调,唐哥也过来,“真的!谁打的?”  
    手中大勺一挥,文卿发现唐哥的拳头跟眼前的碗差不多大。 
    “摔、摔的。高跟鞋绊了一下,摔趴了……唔,正好碰到这半边。”文卿支支吾吾,低头喝汤,顺便胡噜了一下头发,欲盖弥彰。 
    “摔的?还能摔出这血道子?”唐嫂眼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进里屋,很快拿出些酒精棉球,“来,消消毒,别发炎了,都在脸上呢,落疤了不好。” 
    这是正事,文卿自己也没想到,龇牙咧嘴地忍着酒精的痛,任由唐嫂处置。伤口不大,但是肿起来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这得多大劲儿啊。”唐嫂啧啧称奇,“你脑子没打坏吧?〃  
    “不、不是打的,摔的,摔的。”文卿心虚地解释。 
    “算了,当我们都白混的,连打的摔的都分不出来?”唐嫂伸手摸了摸文卿的额头,“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别脑震荡了。”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老唐,你看着,我陪文卿去医院看看。”说完一使眼色。老唐纳闷地一歪头,随即恍然,赶紧应下。 
    文卿还在那儿撑着,“不用,我去隔壁买点儿药就好了。我……” 
    人已经被唐嫂连拱带架拖了出去,上了北斗星,一路飞驰,向着医院跑。文卿想起上次陪伍兵去医院,医生的冷嘲热讽,这次要是再碰上那个医生,自己还怎么见人啊。 
    她捂着脸,一下车都觉得腿软。 
    “喏,人在这里,交给你啦,我得回去找老唐。先走了。”唐嫂的大嗓门响起来,文卿觉得自己被人一推一接,好像就换了一个人。 
    她松开手一看,伍兵?哦,一定是唐哥告诉他了。 
    天黑看不清脸色,但是从他“唔”的一声简单的答应,唐嫂可以感觉,他心情极为不好。平常,这孩子很有礼貌,而且笑呵呵的。 
    文卿晃晃头,觉得脑子里有一缸水,咕嚷咕嚷的,竟然冒出一句诗:此身犹疑在梦中。 
    大脑,真是不可思议的神奇玩意儿。   
第二十七章 你的温柔我懂 
(虽然与他有了距离,可我们心里都有一处最温柔的地方为对方保留,哪怕没有了他每天的陪伴。因为我知道,爱就是爱了。)   
    伍兵也没多余的废话,拎着她就挂了急诊,CT不开门,医生翻了翻文卿的眼皮,又问了几个弱智的问题,告诉伍兵,“可能有点儿轻微脑震荡,明天照下吧。” 
    文卿道:“我刚才回答问题很弱智吗?你怎么看出我震荡?” 
    医生翻了一个白眼,“小姑娘,你要是再这么尖牙利齿,小心你男朋友真不要你了。你这是别人打的吧?”他推一了推老花镜,“女孩子吧?争风吃醋,最要不得。你这个小朋友我也得说你。”他把矛头转向伍兵,“你喜欢谁就明说,不要两个之间跳来跳去的。男子汉大丈夫,弄得自己像只大猴子,看着两个小姑娘为你打架,舒服啊?〃  
    文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又赶上他值班? 
    “大夫,您不是外科吗?怎么今天来内科?”文卿忍不住问。 
    “啊,我全科。怎么啦,不行啊?你们这些大学生,知道一点儿皮毛就怀疑一切,这科室都是人为设计的,其实人是一个整体系统,彼此都不能分开…… blablabla”医生一边开方子,一边普及医学常识。 
    走出医院的大门,耳边似乎还有医生的唠叨声,文卿嘀咕,“真倒霉,怎么又碰到他了?”  
    一直没说话的伍兵这才开口,“走吧,上车,我送你。” 
    “你有车?”  
    “借的。”傻子也看得出来,伍兵心情不好。 
    文卿想,我才应该是心情不好的那个,但是看起来我像是打了鸡血的。难道这就是脑震荡的表现? 
    晕眩,亢奋,各色情绪交织在一起,坐进车里没一会儿,文卿就开始晕车。一路走,一路吐,最后伍兵决定回医院,文卿一听害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不走了。 
    说破天,我也不去! 
    呕吐事小,丢面子事大。 
    伍兵无奈,只能在她身边坐下,“你休息一下,等感觉好点儿了,我们再走。” 
    文卿靠着他,脑袋歪在他肩膀上,歇了会儿才说:“你还记得咱俩从派出所出来的那个晚上吗?” 
    伍兵点点头,轻轻移开文卿的脑袋,伸出手臂揽住她,抱在怀里,这样舒服 
很多。 
    “好怀念啊。”文卿大发感慨,“那时候你还是骑自行车呢,转眼都开小车了……唔,还是雅阁。” 
    “丽莎的车,我借过来开一下。”  
    “她怀孕了?〃  
    …… 
    “宋沙告诉我了,我说你烂好人。” 
    “她没有收入,我只是暂时接济一下。她的钱都寄回老家了。” 
    “嗯,估计你也不敢。呵呵!”文卿笑道,“我听别人说过一件事,说一个男的找到律师,问他被一女的强奸了,能告不?律师问缘由,男的说,那女的绑着他,给他喂了药,就把事办了。律师说你不是妇女,没有受法律保护的性意志自由,不能告她强奸,不过看起来你也爽了,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充血伤害之类的,拿点儿赔偿吧。” 
    文卿咯咯地笑起来,心里还诧异,这个傻笑的女人是自己吗?怎么那么轻浮!嘴巴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傻笑。 
    身后的胸膛震动了两下,伍兵也笑了,“放心吧,那都是编的,不会的。”    “真的?〃  
    “真的。” 
    “要是、要是她们强迫你,你跟我说,我还要你。我让她们统统进监狱。”文卿胡天胡地地说着,神智渐渐涣散,“呃,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还以为你是可靠的好男人,可是你看看,你把我的生活搅成什么样了。唉,我还离不开你,离不开呀离不开,坏伍兵……你要是对别的女人好,我就真嫁宋沙啦,反正都那么回事,不想谈恋爱了,太累了……” 
    文卿嘟嚷着,慢慢睡着。 
    伍兵低下头,小心地绕过红肿的脸,轻轻地吻着她的鬓角。抱着她的手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青筋几番绽露,最后都沉寂下来。   
    又是吃药又是喝水,文卿睡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伍兵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替她掖好被角,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 
    胳膊被人紧紧地抱住,他回头一看,文卿瞪大了眼睛看他,连忙说:“我不走,就在这儿。” 
    文卿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他。伍兵只好躺回去,摸摸她的头发,低声说:“我陪你。”也许是敷衍,但是话一出口便笑了。他想说这句话太久太久,藏得又太深太深。看文卿慢慢闭上眼睛,伍兵才无奈地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是怕害了你呵。” 
    薄薄的小被子裹出玲珑的曲线,手掌沿着曲线慢慢地滑动。她的头发终于长长了,散落在枕头上,想起那时的玩笑。 
    “小伍子,给本太后梳头。” 
    “切,还太后呢,你头发跟我差不多长。” 
    从那以后吧,她就不进理发店了。 
    手指慢慢地梳理着枕上的头发,柔软顺滑,还有些发黄,是营养不良吗?轻轻地捻开打结的地方,这些日子她过得也辛苦。但是,人在弦上不得不发。 
    文卿,给我些时间,等这件事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早上,文卿醒来,听到洗漱的声音,恍惚觉得在做梦,伍兵怎么可能回来?等到明白不是做梦,伍兵真的回来了,昨夜的一切也钻进脑袋里,欣喜、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来,鼻子一酸,真真正正地委屈起来。 
    伍兵冲了个澡,放松地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文卿在那里掉眼泪,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连忙慌手慌脚地走过来,一边递过自己的擦脸毛巾一边说:“我没走,就洗了个澡。” 
    文卿根本不管他说什么,恶狠狠地推开道:“讨厌,现在才来,姓王的打我时你在哪里,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王律师?打你的!”伍兵慢慢站直了,一字一顿地说。 
    文卿立刻收了眼泪。坏了,说漏嘴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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