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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恶魔的彩球歌-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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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平先生!” 
  矶川警官惊魂未定,他将膝盖往前移动说: 
  “如果你现在说的是真的,那么泰子跟文子就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不!矶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的膝盖不停地发着抖。 
  “不只是泰子、文子,还有大空由佳利。” 
  “啊!” 
  矶川警官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依序看着金田一耕助、仁礼嘉平和笑枝的脸。笑枝沉默地坐着,但是看她脸颊微微抽动、肩膀颤抖的样子,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嘉平先生,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证据?” 
  矶川警官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村长应该有确实的证据。一般说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母亲最清楚。但村长似乎握有恩田与敦子丑闻的证据,他们家有四个兄弟姊妹,老大是敏郎,今年三十五岁;然后是战死的次郎,还活着的话是三十三岁;再来是嫁到姬路的房子,今年是三十一岁;每隔一年生一个,就生了三个。直到第八年才又生下泰子。 
  今天,我为了文子的事情去区公所,顺便查一下由良家的户籍,发现房子的出生时间是大正十三年三月七日,中间隔了七年,第八年——昭和八年四月十六日是泰子的生日,金田一先生。” 
  “是。” 
  “这个世上,不要说中间隔了七年,就算隔十几年再生一个也有可能,我的亲戚里面就有这样的例子。可是,在第八年生下的泰子,她的外貌完全不像她的父母兄弟,难怪村长会怀疑泰子跟思田的关系,她是不是恩田的孩子?” 
  “那么,村长握有敦子与恩田有关系的证据吗?” 
  矶川警官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是的,这又必须提到村长是在什么样的机会里跟我提及这件事情。” 
  仁礼嘉平不好意思地一边笑着,一边用大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脸说: 
  “在笑枝面前讲这件事情,又要让她震惊了。不过为了赎罪,我什么都说。上次我也跟金田一先生提过,有段时间我跟敦子夫人很要好,那是卯太郎去世一年后,昭和十一年左右的事情。 
  当时我们两个人打得火热,我根本不管村里的人怎么讲。关于这件事情,我的父母很担心,给我很多意见,但因为他们曾经要我收文子当自己的孩子,觉得对我有所愧咎,也不敢跟我多说什么。当时村长听到我母亲的感叹,就说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 
  于是村长来找我,给我许多意见。那时候,他说他此刻讲的话,只告诉我一个人,我听了他说的事情后有点惊讶。或许我现在这样讲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不过,我认为自己和敦子夫人是在她成为寡妇之后才开始交往,如果村长说的事情属实,那么敦子夫人便是在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跟人通奸了。 
  光是这样想,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我养育着恩田的女儿,如果她也生下思田的女儿;再加上我们两个人亲热之后又有了孩子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我这么一想,陷入热恋的迷惑心情就整个清醒了。” 
  仁礼嘉平结束这么长一的段告白,脸色变得有些微红,但仍继续说: 
  “金田一先生。” 
  “是。” 
  “我会这么坦白地把一切都说出来,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凶手只对女人下手,而且她们可能都是思田的孩子……这件案子中是否有什么秘密,因此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 
  假若凶案和这件事情无关的话,就请你们当作没听过刚才这些话。笑枝,你也是。” 
  仁礼嘉平细心地提醒大家。 
    
旧案重申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金田一耕助郑重地说: 
  “那么,当时村长对于恩田跟敦子夫人的关系,是否谈了什么具体的事?” 
  “没有。他正想说,可是因为我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听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因此就把村长赶回去。现在想起来……” 
  “怎么样?” 
  矶川警官催他讲下去,仁礼嘉平脸红红的,苦笑着说: 
  “是这样的,我很凶地把村长赶回去,后来自己又仔细想了一想,不管恩田的事情是真是假,我还是和敦子夫人漂亮地分手比较好,因此就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手,但是…… 
  我当时还很迷恋她,敦子夫人也很喜欢我,何况身为大男人,也不能把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拿出来讲。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件事情竟比想象中还简单就解决了。当时我提心吊胆地提出分手,敦子夫人竟然马上就同意了。 
  男人总是比较好面子,她这么干脆,我反而觉得有点扫兴。我还是希望她对我喊着:‘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啊哈哈!好了,别开玩笑了。 
  敦子会知道文子的父亲是恩田,可能就是当时村长告诉她的。村长这个人真爱讲话!不过,如果没有其他原因,我认为他不会把这么下流的事情讲出来。” 
  “你的意思是,村长为了使你放弃跟敦子夫人在一起,故意告诉你泰子的身世;另一方面,他也把文子的身世告诉敦子夫人,让她不想再和你交往吗?” 
  “是的。村长这个人不太好对付,不过他的本性很古道热肠,现在想来,他可能很担心我跟敦子这种暧昧的关系若继续下去,无法做村里年轻人的榜样,因此只好使出非常手段吧!” 
  “原来如此,我懂了。” 
  矶川警官摇着头说: 
  “泰子这方面虽然还有点疑问,不过文子可以确定是恩田的孩子了吧!” 
  “当文子出生后,以我们夫妻的孩子入籍时,我们已经不气。不骂了,只是说服笑校说,至少要让我们知道父亲的名字,她才终于说出来。 
  笑校说,当她从家里搭火车去神户时,恩田主动向她搭讪,后来就渐渐被他引访。恩田来鬼首村时住在由良家,又说是敦子夫人的亲戚……笑枝心想既然是敦子夫人的亲戚,家世自然无可挑剔;而且他又是神户的高商毕业的,才会渐渐被他骗到手。” 
  仁礼嘉平代替笑枝说明被诱惑的经过。笑枝只是胀红着脸,没有流泪。 
  “原来如此。对了,夫人。” 
  “是。” 
  “你可能听你哥哥说过,这位矶川警官从以前就对昭和七年那件案子怀有很深的疑问,他怀疑被杀死的人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恩田。” 
  “这件事情我刚才听哥哥说过了。” 
  “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问我,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会就此完全失去行综,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奇怪。” 
  笑枝露出胆怯的眼神。 
  仁礼嘉平探身出来说: 
  “矶川警官,凶手是谁不都一样吗?” 
  “一样?” 
  “就算被杀的是恩田,杀人逃遁的是‘龟之汤’的源治郎,那么源治郎会从此无声无息,不也是很奇怪吗?” 
  “嘉平先生,这不一样。” 
  金田一耕助口气温和地应道。 
  “有什么不一样?” 
  “当时警方把恩田当成凶手,全面通缉他,所以如果源治郎是凶手的话,散发至全国的凶手画像、照片就完全错误。这么一来,凶手若是源治郎,他就很容易逃跑。” 
  “啊!原来如此。” 
  仁礼嘉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 
  “那么,矶川警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凶手有可能是源治郎?” 
  “大概是案发后三个月或四个月。当时恩田的行踪成谜,我才开始怀疑会不会当时被杀的人是恩田几三?” 
  “研川警官当时没有派人搜寻源治郎的行踪吗?” 
  “当时我还年轻,职位不高。在调查会议里面我曾经提过这个意见,可是其他人不加理会。如果那时候我能有一张源治郎的照片,或许还可以想办法,但是我连一张都没有……” 
  “啊!” 
  金田一耕助惊讶地回头看着矶川警官说: 
  “你连一张源治郎的照片都没有吗?” 
  “是的。” 
  “那这不是很奇怪吗?源治郎在神户是个很受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怎么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源治郎的父母是很正派的人,自己的儿子在当电影旁白解说员,他们觉得很丢脸,因此,他们回来这里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照片都烧光了。” 
  “原来是这样。” 
  金田一耕助沉思半晌之后,突然看着笑校说: 
  “夫人。” 
  “是。” 
  “你曾经在神户见过源治郎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直接见面,而是因为同乡的关系,去听过他的电影解说吗?” 
  “没有。金田一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去听。” 
  “为什么?” 
  “就像刚才矶川警官说的,‘龟之汤’上一代的经营者是很正派的人,儿子在当电影穿白解说员的事情,让他们觉得很丢脸,因此拼命想要隐瞒这件事。直到源治郎被杀害后,村里的人才知道他在神户是很受的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当时大家都吓了一跳,根本不可能去看他解说的电影。” 
  “啊!是这样吗?” 
  金田一耕助拍打着膝盖苦笑道。 
  他发现自己弄错了。昨天看到辰藏喝了杯酸葡萄酒后模仿电影解说员的样子,因此误以为村里的人在源治郎生前,就知道他是电影解说员了。 
  “说到这里……金田一先生。” 
  “是!” 
  “也许你会笑我们有封建思想,以前……也就是战争结束以前,象‘龟之汤’那种职业算是很低下的阶级,连农夫们都看不起他们。可是,‘龟之汤’上一代的主人,是个心高气做的男子,总是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弱点,因此才会坚持隐瞒儿子是电影解说员的事情。 
  事实上,当我们知道他的艺名叫青柳史郎,是关西地区数一数二的红牌电影解说员的时候,我们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听说源治郎小学一毕业就离开村子,嘉平先生还记得他吗?” 
  “完全不记得。发生命案之后,我才注意到‘龟之汤’还有一个儿子。他从小就很阴沉,在学校也不引人注意,而这样的小孩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受欢迎的电影旁白解说员,当然令大家大吃一惊了。” 
  “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看着仁礼嘉平和矶川警官说: 
  “‘龟之汤’的源治郎会跑去找恩田,不就是你父亲唆使的吗?” 
  “啊……” 
  仁礼嘉平瞪圆眼睛说: 
  “这是谁说的?” 
  “就是这位矶川警官说的。” 
  “矶川警官,冤枉啊!” 
  仁礼嘉平马上接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由良家给村子里带来工作机会,获得利润,因此我父亲嫉妒,派源治郎去挑拨吗?” 
  “当时大家都是这样讲。” 
  “矶川警官,这一定是有人捏造的!我爸爸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有些地方比普通人还要蛮干;可是,他也是个最讨厌拐弯抹角的顽固老头,绝对不是那种会在旁边没人冷水、到处捣乱的人。 
  最后的证据,就是那件案子发生时,连我父亲都惊讶地问我说:‘龟之汤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吗?’” 
  “哎呀!那我真是失礼了。” 
  矶川警官有些脸红,讷讷地说。 
  “没关系。” 
  仁礼嘉平不在乎地挥挥手说: 
  “话又说回来,当时大家都认为我们跟由良家是死对头,但是,我父亲是那种专心工作、不会去搞闲杂事情的人……唉!为我父亲的辩解到此为止。金田一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请问夫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可能很没礼貌……恩田几三身上是否有什么重要的特征?这些特征从外面看不出来。例如毛长得比别人多啦!或者是右手比左手长等等。” 
  面对金田一耕助的询问,笑枝不禁又脸红了。可是她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缓缓地答道: 
  “这……讲起来令人很不舒服,他跟我之间有过三次亲密接触,只有三次就怀孩子,因此我们之间并不很熟。金田一先生,你这样向我,我也很难回答。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可能由佳利的妈妈比较清楚。” 
  “我懂了,等一下我再问由佳利的妈妈。” 
  就在这时候,客厅传来“枯叶”的歌声,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心生诧异地对望着。 
  “啊!这是……” 
  大家静静听着歌,笑枝害怕地说: 
  “是大空由佳利在唱吧!对了,昨天晚上在由良家守灵的时候,听说她也有唱歌。” 
  “而且就是这首歌。” 
  “啊!” 
  笑校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倾听着歌声,又忍不住悲伤,用手帕按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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