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差一着 by 鸠羽千夜-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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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竹闻听此言,立刻从自已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满脸不解的看着大娘,不知她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李夫人道:“既然我知道了洪祈年的身份,那么能同他一起出游的必然也不是凡人。用心打探之下,果然被我料中,他被是当今的经商第一世家,韩家的最新当家人韩枫。”
说罢轻轻哼了一声。珺竹听完这话初时还很迷茫,略一思索下猛地回过神来,立时粉脸上血色褪尽,一片苍白,她万想不到,大娘的心思竟是如此狠。
果然李夫人接着道:“女儿啊,你也知道你娘我不忍你日后受苦,一心想将你嫁入大户人家,洪公子确是不错,对你也确是真心实意。可俗语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洪家日日伴在圣侧,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保不定哪一天因着触了圣颜就得祸及九族。”
“商人可是不一样,家底殷实,这韩枫年纪轻轻就能将韩家经营得如此有声有色,定有长才,又未娶亲。你既也有意于他,不若趁早此次上京的机会与韩公子好好结交结交。若能嫁得如此,你娘我也欣慰了。如若不能,退而求其次,再嫁与洪公子,也不算吃亏呀。”
珺竹见她果然如此说,一时心下寒冷似冰,大娘将自己嫁与中意的人家也就罢了,竟还明着要自己去勾引对她未来最有好处的人。
算盘打得响,两边都不吃亏。却是将她置于何地?真是一件要交换来最大利益的货物么?一时觉得连嘴角里都满是苦味。心下顿时明了,去京城的要求定是大娘故意刁难提出来的。
事实也却如她所想,在李夫人刚得知二人的身份时,便已打定了主意。借口洪祈年高门大户,会门不当户不对,家中二老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劝洪祈年打消这念头。
一边却又故意不时安排他与珺竹见面,让他欲罢不能,自己提出来向双亲说明情由,若得同意,便将李姑娘与双亲见一面,讨得二老的欢心,允下这门亲事。
这洪祈年本就是家中独子,现下如此钟情一个女子,虽是小家碧玉,毕竟也曾是官宦之家,而且知书达礼,说要带回来给双亲看看,二老哪能不依?
家里一同意,洪祈年立刻迫不及待地写下请贴赶到李府,邀请李夫人与小姐过府一游了。李夫人见计已得售,自是暗喜于心,假意推脱一番便允了下来,动身时日定在三日之后。打发走了洪祈年,便迫不及待地把珺竹找来了。
与珺竹说了动身的日期,嘱她收拾好东西,又把珺竹打量了一遍,道:“女儿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可不行,等会儿让锦祥去拿些雪耳燕窝人参炖来补补,我这里还有前些日自脂玉斋买来的上好珍珠粉,你也拿些去用用。到京城的路途可不短,可别到那让人看见一派倦色。”珺竹道了谢,便借口要去收拾东西告辞出了正屋。
回房路上心里恻然,李夫人何曾对自己这般好过,现下不过是见有利可图,期望为她这件货色更添上一份价值罢了。
她自幼丧父丧母,与她相依为命的弟弟又被迫分离,孤独无依。在李夫人吩咐下人将她待为小姐后,虽然她明知这不过是因为大娘听信了她的话,要在日后以她交换荣华富贵,却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从她那得到一点亲情,所以在日后无论什么她都努力做到最好,只为了那一句称赞,也以为在这八年里大娘心里也会或多或少存着点亲情,却不想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痴人说梦。
珺竹走后,李西桦问道:“娘,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怎么还对她那么好啊,那些东西可不便宜啊,用在她身上真是浪费。”
李夫人喝口茶,恨道:“我岂止是讨厌她,我恨死她,那张脸与那贱人几乎一模一样,每看一次就等于在我心上割一刀。可是偏偏她的那张脸对我们最有利处,你也看到了,所以现在一定要好好保护。”
冷哼一声,“高门大户那么好呆的么,谁不是三妻四妾她嫁进去多的是苦头吃,洪祈年不过是被她美貌所迷,等到她那个相公也对她腻味了,尤其是日后肚子碰不出个子来,便是她生不如死的开始。我要她也尝尝当年那个贱人给我造成的痛苦。”
李西桦奇道:“娘,她怎么会碰不出一个子来?这是你能算得出来的么?”
李夫人狠厉一笑:“你当她这八年在我这里的茶饭是好喝好吃的么?”
竹音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总得让小竹接接客勒。。。。。。。 竹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发现原来自己和衣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发带。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小僮书儿候在门外,听见里面响动,轻轻问道:“公子,醒了么?书儿去给你端水来梳洗。”
他应了一声,发现声音干涩难听,捧着脑袋坐起身来,只觉得眼睛也酸涩不堪,想是因为昨晚哭着睡着了。心里已暗暗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确定姐姐事情的真假,至于下一步怎么样走,就再打算吧。
此时书儿已端了水盆回来,进屋将盆搁在梳洗架上,拧了个毛巾让竹音擦脸,看竹音容颜憔悴,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呆会书儿伺侯公子用完早膳,公子还是再歇歇吧。今天晚上百福楼的宋大老板可是指定要你陪呢。”
竹音轻轻应了一声,说:“书儿,你去帮我抬热水来,吃完我想泡个澡再休息。”书儿点点头,应声好,便下去准备了。
竹音想起姐姐,不由更为厌恶现在自己的一身肮脏,这样的他,该怎么样才能把姐姐抢过来?该怎么样才能面对她?心下不由更是烦乱,食不知味。
囫囵吃过早膳,书儿已将沐浴的热水准备好了,加了棋舍特制的有宁神助眠功效的|乳香,便收了桌上的碗盘出去了。
竹音不喜欢多余的人看见他的身体,已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了,事前事后的净身从来不假手于人,那只会让他感到更多的羞辱。
泡在水里,温热的感觉有效的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乳香的效力也随着水的热力慢慢散发开来。他毕竟也只是个16岁的少年,一晚上的神经紧绷和情绪宣泄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缓解下来,便真的感觉到疲惫了。
起身后草草的拭了拭一身的水珠,披件中衣便倒头睡了,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
竹音再次醒来是被书儿唤醒的,睁开眼时已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抬头一望发觉已是黄昏了,书儿在一旁道:“公子,起身吧,订的时间快到了。我准备了荷叶鸡丝粥和一些小点,先进一点吧。”
竹音点点头,由书儿扶着坐了起来,清香的粥温度刚刚好,让他也有了食欲,吃过东西后,梳洗更衣,便去到他专门见客的“燕回厅”。压下自己的满腹心思,换上常有的冷淡面孔,进了厅门。
那位百福楼的宋大老板早已等在那里了,此刻正不耐的端着一杯酒伸着脖子望向厅门。说起百福楼也算得是京城里的百年老酒楼了,凭着自家这么多年钻研出来的独门特色佳肴和美酒才占有了今日的一席之地,有幸没被韩家旗下的酒楼广和居给收了去。
宋老板年近四旬,因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也并未走样,是个典型的不喜亲近女色。家中娶的老婆纯粹只为传宗接代,生了个儿子后立马将夫人打入冷宫,夜夜在外抱着小倌销魂。
他最为中意的便是棋舍中的竹音,只嫌沁雪太过冰冷,美虽美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若非竹音的红牌身份,花销太过庞大,替他赎身的花费更是高得惊人,恐怕他是一天也离不得了。只能恨自己没有万贯家财,只得隔三差五的来一解相思之苦。
见到竹音进门,宋老板的那双眼立刻发亮,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前去,拉了竹音的手,道:“唉,本来想那日踏青时邀你一同前去的,谁知竟被那个韩枫抢了先。想着过几日再来,好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偏又忍不住。如何,不会累着你吧?”
竹音浅淡一笑道:“哪里,得宋老板挂怀,竹音感激,宋老板有心了。”
宋老板看着他的淡淡笑容,眼睛都直了,一把拉过他,道:“也只有你值得我放在上心,你可知道这些日来可真是想死我了。来来来,陪着我喝一杯。”
将竹音拉到塌边坐下,仰头一杯酒灌下,凑过来就要往竹音的唇里渡过去。竹音放在身后的右手死死抓着塌上的锦缎绸褥,仰头承了这口渡过来的酒。
宋老板着迷般的轻触着竹音的脸颊和颈项,白皙的光泽,光滑温润似玉,不同于女子的柔嫩触感,带着一丝男性特有的肌理弹性,让人爱不释手,口里喃喃说着:“竹音,竹音,你真是让人着迷。”如此流连一番后,迫不及待的往更深处滑了下去。
稍顷,罗衫轻解,压抑的低呤和粗重的喘息响起。一室春光,可是又有谁理会里面的辛酸屈辱无奈?
侍寝(上)
凝梦坊 露花轩
美人起床迟,娇慵无限。
嫣容这日近午时方才迟迟下塌,睡眼惺忪,由贴身小丫环凤钗服侍着懒懒洗过脸,坐在梳台前慢慢梳着头。看着铜镜中的美丽容貌,忆起心事,一时感触,轻轻吟道: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晴嬷嬷此时进了门,听得歌吟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好女儿,今日主子请你到府侍寝。”
嫣容闻言轻轻啊了一声,顾不得梳了一半的青丝,转过头来急急起身向晴嬷嬷过去,喜道:“好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嫣容因为姿色出众,自幼便得晴嬷嬷的息心关照,带在身边亲自调教,事事细致入微,从不假手于人,两人的感情也因此亲如母女,从来以母女相称,感情由此可见一般。
晴嬷嬷拉了她的手,对凤钗说:“你先下去。”凤钗听命,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晴嬷嬷看房门关上,这才开口对嫣容说道:“好女儿,你还是斩不断这情丝么?他毕竟是咱们的主子,我们对他不过是工具,用完就丢的,你这般牵挂他,日后伤的人会是自己啊。”
嫣容此刻脸上的惊喜也已不见,黯然道:“妈妈,我怎会不知,可是我断不了啊。那日游湖,听说他要我坐陪,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可是后来却又没有留我下来,你知道我有多少沮丧吗?以为他已对我不再感兴趣了,这几日心下没有一刻平静,患得患失。刚才你告诉我他今夜要我相陪,我已是喜不自禁了。挥慧剑斩情丝,说来容易,可在我看来情丝就是下了带毒的迷|药,明知后果也是欲罢不能了。”
晴嬷嬷听了这番言语,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人都道“戏子无情,娼妓无义”,偏偏她这个女儿硬是生了副多情心思,常人爱欲痴恋理所当然,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却是碰不得的,踏进去只能是万劫不复。
想当年她红极一时,阅人无数,却是生性淡薄,无论伺奉的是谁都不曾让她有丝毫心动,至此才能保得如今的地位和心如止水,虽是未尝过情爱滋味无法体味其中种种,时常想来不免觉得遗憾,但与如今的安生比起来,只怕是不尝要好得太多了。
此刻看着嫣容忽忧忽喜的表情,心知多说无异,也只能拍拍她的手,除了暗自祈祷她能早日回头,也爱莫能助了。
夜里,一顶锦缎软轿悄悄出了“凝梦坊”的偏门,在京城里那些七弯八拐的小巷道里走了一程,面前便出现了一堵占地颇为广大的围墙,绕着围墙走了半刻,影影绰绰中出现了一扇小门,领轿的上前拉起门环按节奏敲了六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轿中的人却不下轿,由轿夫直接抬入了门,顺着曲折的小径往府内深处走去。直走到一厢的走廊前,放下了轿。领轿的打起了轿帘,一个穿斗蓬的黑影下了轿,走廊上早站了一个接应的人,见人下来,低声说:“跟我来。”便领着人走了,轿夫们则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