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9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霓裳背靠这墙壁,幽怨的眼神始终都没有脱离男子森冷的背影。她必须得说些什么,她的心好痛,她很慌张。
“我想她也是不想连累你,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
酝酿了许久的话,终是说出了口。
此话一出,却见男子的后侧脸,徒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意带着些自嘲,带着些心酸。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之前的寂寥,令枫霓裳再难开口。
她会去哪了呢?
霓裳蹙着眉,深深的思索。她相信沁心是为了林作岩而一走了之,不想连累他受苦受累。但是她孤苦无依的一人漂泊真的能躲得过巡捕房的追缉,全身而退?她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执意而倔强?
就在女子思考的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女子瞅了一眼男子,见他不为所动的依旧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意思去接电话。她犹豫了半分,最终走向一直不依不饶响着的电话。
“喂。”枫霓裳刚发话,那边的人显然楞了一拍。
“枫小姐?”平西讶异与霓裳的存在,刚预备说的话突的一哽。
“是我。”
“岩哥呢,他在吗?”平西的语态显得十分焦急和疑虑,霓裳嗯了一句,但心下已经开始不安。果不其然,平西紧接着便把沁心的下落说了出来,令枫霓裳大吃一惊。“沁心小姐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巡捕房投案,现在那边是沸沸扬扬!”
“什么,她去投案!?”她居然自己去投案了?她……
枫霓裳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瞠着双目。她万万没有想到沁心居然会如此肯牺牲,如此勇敢。她只身一人,若只是一走了之,那责任也没有办法从富贵门开脱,但是她现在独自去投案,承担一切,那么林作岩才可以全身而退。
枫霓裳顿了顿,然后惊愕的看向林作岩。林作岩只是微微的转过身来,像是提前知晓一般,并没有太多的诧异。霓裳终是醒悟过来,林作岩居然已经猜到戎沁心会自己去,而他居然仍然无动于衷般不采取任何行动。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女子把手中的电话挂断,试探的走向林作岩。林作岩垂下眼帘,轻轻蹙着俊眉,表情说不出的苦涩,令人心疼。霓裳一见他这样,泪便落了下来,但她隐忍着哭声,只是轻轻啜泣。林作岩不看她,自顾自的开始说话:“她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她认为这样我就开心了是吗?”
“逃了一次,再逃一次,全然不顾我的感受。”说着说着,他便泛起酸涩的笑,接着便摇了摇头说“她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她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她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林作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疲惫闭上眼,他的眉宇舒展不开,紧紧的拧在一起,让人揪心。接着,他便不再说话,转身向屋内走去。霓裳见他离开,先是一顿然后追问到:“你不去把她救出来?”
但话说出来以后,她自己又觉得矛盾。沁心去投案,其实正中了她的本意。她原本也希望先把沁心交出去,然后慢慢想办法,不过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若是沁心被送出去,的确是凶多吉少,但与林作岩比较,霓裳虽然喜爱这个朋友,但她更爱林作岩。她非常矛盾,一边不想沁心受伤,一边又沁心富贵门能应此而逃脱这个陷阱。
林作岩瞄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并不说话,然后直直的上了二搂。他边走边对霓裳说:“你先回去吧,这事不用你操心。”
枫霓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出了门。她一出门后,林作岩便停止了上楼的步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楼梯上,沉默的陷在阴影里。忽然,他非常无力的坐了下来,像是疲惫到再也无力支撑什么,他把脸埋进双手,一声不吭。
夜如此漫长而孤寂。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之时,浩帮忠义堂外便站满了一排面色凝重的富贵门人,林作岩稳健的站在首位,稍微低着头,他带着墨镜,俊逸的脸上薄然生爽。清晨的凉风拂气他的额发,微蹙的俊眉才得以看见,他周身有一些隐忍着的杀气,虽然被强制的压下,但仍然令人感受的到。
平西敲了敲门,客气的报上来历,那开门的小厮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么大排场。谁会成群结队的站在浩帮忠义堂前,谁又有本事来砸浩帮的场子,他在这守门这么久都没有遇见过。但现在他却见着了。
忠义堂是浩帮开的武馆,专门用来训练专业的打手。这里也是安庆生的第二个家,就像富贵门是林作岩的第二个家一般,只是这忠义堂并不如富贵门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这里面训练的门生都是精挑细选,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此刻天色尚早,安庆生昨夜的确是下榻在忠义堂,林作岩自然是打听到了,所以早早的便来问候了。安庆生听到小厮前来禀告,止不住的想笑。
天还是透着深蓝,安庆生坐在床边,衣服还没有穿好。他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拿起了他从不离身的烟斗,命那报告的小厮把烟点上。那小厮得不到传话,一时间有些着急,但安庆生却向是怎么也笑不够,隐隐的又是发笑。
“哈哈……”他忍不住一般,居然霍然大笑起来,那小厮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安庆生笑累便挥了挥手,冷冷吩咐到:“让他进来。”
“那…他…他带了不少人,安爷。”那小厮又是一问,安庆生不以为然,说到:“他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他林作岩能主动找上我安庆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既然来和我打商量,我还能怕他?”
说罢安庆生便一摆手,那小厮便点头哈腰的下去了。一边陪睡的女子便上前,乖巧的为他穿衣,她见安庆生得意的笑总在嘴边,便不免好奇的问到:“今天拜访的是谁呀,让我们安爷如此开心?”
安庆生心情大好,瞄了那女子一眼,道:“手下败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安庆生才慢悠悠的从内堂里出来。忠义堂的大堂十分宽绰,却只是摆了八张楠木椅子搁在两旁,中间一桌案上烧着三株香,供奉着关二爷。梁上挂着一牌匾,刻着三个大字:忠义堂。
林作岩坐在正对着桌案很远出的一张单独摆放的木椅上。两旁站满了富贵门人,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手负在身后,一语不发。这是典型的谈判风格,所以在安庆生出来之时,身边的下人便很识趣的为他摆上一张椅子,也是正对着林作岩。
两个男子互相望着,一如当初在富贵之厅,勇义之会上。但是不同往日,谁是赢家,谁是败将,已然颠倒。安庆生边想着,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林作岩依旧带着墨镜,似乎故意不给他脸色看,但安庆生却不生气。他认为现在林作岩做什么,不过也是表面功夫。
他真是没有想到啊,区区一个戎沁心不仅可以让他弃了货,也可以让他亲自找上门来,商讨。
一个女子竟然这么重要?
“不知道林公子这一次来浩帮,所谓何事?”安庆生故意打幌子,装作无事一般。林作岩把微微低着头抬起,接着便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他也是不紧不慢,与之对视。
“安爷,我们不绕弯子,我要你放过她。”
“她?”安庆生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继续问到:“谁?我安某可没有欺负过林公子手下的人,林公子可有弄错?”
林作岩轻轻咬了咬唇,显然有些恼怒。安庆生的样子十分令人生气,但他依旧安抚下内心的怒火,淡然道:“你知道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略微咬牙切齿,林作岩眸光森寒。安庆生哼哼一笑,随即收敛起笑容,说到:“这就是林公子前来商讨的口气?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是来找我安庆生算账,威胁我,还是来求我的?”他把‘求’字咬的很重,其意思不言而喻。林作岩身边的平西忿忿然的欲开口,却被林作岩一栏,他仿若不生气一般说:“安爷,你要什么,你直接说。你的目的是我,不管她的事。”
“我要什么?”安庆生眼睛一瞪,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当初,在勇义之会上,你怎么没问我安庆生要什么?整个上海滩都知道我浩帮的安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却有胆子当中下我的老脸。林作岩,你觉得你很本事是不是?你父亲都没这个胆量,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面目有些狰狞,向这林作岩走来。
大堂里十分空旷,男子愤然的话在回音中显得十分诡谲。林作岩并不与其圆瞪的眼正视,依旧不冷不热的稳健坐着。安庆生不服气,他又走近一步说到:“林作岩,你依然觉得自己很高傲是吗,你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可没有这么想。”林作岩抬起头来,一脸默然。安庆生忽的大笑:“你也会服软吗,你没有这么想?你现在也想要讨好我,让我开心吗?”
“她不过是个女人!!”林作岩突地大吼,全场震动。
安庆生一顿,挤了挤眉眼说到:“是啊,她不过就是个女人。柳韵美是女人,枫霓裳是女人,但是她们都是下贱人,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戎沁心不同啊,她是你心里的人,我安庆生便觉得,她不再单单只是个女人。”
他顿了顿,然后字字铿锵的说到:“她是你的死穴!”
林作岩的脸徒然阴沉。
“林作岩你今天来,就要做好准备,这里是我安庆生的地头。忠义堂里最大的是我安爷,而你,是来求我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我要怎么样你都肯?”
林作岩默认,安庆生便愈发猖狂的说到:“好啊,你什么都肯给是吗?那好,我可以放过那个戎沁心,我可以。你把半个富贵门给我,你把半个富贵门给我,我就把她给你!!”
“好!!”
林作岩拍案而起,一声斥下,全场骇然。所有人都被他这句惊天动地的话给震慑住了,他的气势他的凛然,以及此刻话的涵义都让所有人为止震撼!安庆生当然也不例外,他的表情硬生生就这么凝固在空中,半天缓不过来。
他不敢相信,他只是随口这么说说,想惹怒了他,羞辱了他。哪知他却想都没想便开口答应了,而且如此断然!
这个女子居然这么有价值!
“林作岩啊…林作岩……”安庆生缓过劲来,绕着男子踱起步子来。“林爷估计地下有知,也要死不瞑目了。他毕生建立的心血,居然用来换了一个下贱的女子。”
“他已经死了,而我才是富贵门的当家。”林作岩打断他的话,潭目冷冽的看着安爷。
“很好,很好。”安庆生又是笑,“若你不是开玩笑,我安庆生也不会食言。”
林作岩不再说话,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安庆生便掉头扬长而去。所有的富贵门人都紧紧尾随其后,出了门。安庆生久久看着林作岩的背影,眼睛眯的更深。许久之后,忠义堂的内侧出来了一个男子,他轻步上前,恭敬的唤了一声:“安爷。”
安庆生掉过头来,对上夏冯乙似乎起伏不大的双眼。
“你果然是个人才。”
“不敢不敢,安爷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夏冯乙马上低下头去,谦虚道。安庆生接着说到:“你都听到了,他要拿半个富贵门来换那女人,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那安爷说,如果林作岩当真拿半个富贵门来,安爷可就放过了他?”夏冯乙反问之,到让安庆生一阵楞,他沉默半晌,夏冯乙微提嘴角继续说到:“安爷心里明白,即便林作岩让出了半个富贵门,但林作岩是哪号人物,安爷怎会不知?以他的才干,即便是只有半个富贵门,他也可以翻云覆雨,重振声威,安爷可同意?”
安庆生眯这眼,不说话。
“机会只有这一次,千载难逢。尚野将军现在正在火头上,并且日本人也希望在上海滩上寻求一方势力。林作岩是这个性子,是不会和日本人合作的,所以如果安爷愿意与日本人联合,共同在上海滩上闯一番事业,您说,日本人怎么可能不支持安爷,怎么会不推倒林作岩?”
安庆生双眼放光,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里。日本人不可能做亏本的事情,上海滩是一片连政府都无法掌控的地方,在这里林作岩便是一方霸主。日本人不可能不敬畏三分,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日本人才更希望在这片无人能掌控的领域,寻求合作的一方。如果浩帮能与之合作,那么他们一定会权利支持自己成为上海滩的新一任东家。
这是双赢。
想罢,安庆生便呵呵笑了起来,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