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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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沙发上瞠着清目女子一笑:“沁心,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女子一懵,想去的地方?
稍微缄默片刻,女子的神色里飘过一丝暗郁,缓缓抬起她,表情竟是那样肃然。
“我想去东芹山。”
——
下午时分,灼阳高照,山路上的泥泞被阳光冻起,戎沁心踩在上面,印出一个个干燥的脚印。五月的天气十分无常,空气中飘着一层淡薄的水汽,这说明,新一轮的雨季又要来临。
从南昌市到东芹山头,必须花耗一整天的功夫。先是坐汽车到城郊,但是由于前段时间雨水淋漓,路面受阻,无法继续乘车入山,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步行先进。
女子走的比男子快了几步,她沉默不语,但却东张西望。
“你是在看风景么?”
林作岩跟在她身后,黑眸微眯。
“不是。”
答的很简洁,女子也不回头。
“这里是你的故乡?”
男子又是一问,女子倒是点水一笑,转过身来。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多问题了,一向都是寡言少语,闷葫芦一个,今天却很急迫的想要打听什么。戎沁心读出他的担忧,眉眼一舒,娓娓道来:“这里是我的故乡,又不是我的故乡。”
林作岩狐疑的瞥了她一眼,俊容不解。
“林作岩,你相信吗,人是会凭空消失的。”说话之时,清风掠过,扫起地上尘土些许,戎沁心的侧脸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虚幻,像是随时都会融进空气,消失一般。林作岩睨视着她,俊眸一瞠,居然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女子一惊,回过头来,对上男子一脸认真的表情,顿时失笑。
“我开玩笑的啦!”
她拍掉他的手,噘起小嘴:“以前说什么都不信,现在说什么你都信,你变的也太快了吧。”
“我对你毫无芥蒂,我才什么都信。”
戎沁心一顿,牵过他的大手,缓缓道:“有一个秘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男子似乎有些不满意,稍稍别过眼神。戎沁心看出他的介怀,上前挽起他的胳膊,拉了一把。“赶快走吧,再不然天就黑了。”
果不其然,到达东芹山村的时候,天色也暗,夜凉如水。七转八拐,戎沁心总算是找到了苏婶的住地,和去年时一样,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窗户上隐隐约约的跳动着人影,戎沁心定眼一看,仿佛是苏婶坐在桌边,在刺绣着什么。她凝视着她的身影,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中思量,她是不是还在想念她的儿子,期盼他能早日归来?
世事无常,人事全非,当初踏出这个门的时候,沁心是怎么也不会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笃笃笃——”
木门闷响,里面传来一声应答。
“来了!”
脚步声临近,沁心的心揪的更紧。
吱哑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中年女子探出头来,眯着眼睛先是打量了相对显眼的林作岩,后才把目光移到了沁心身上。
“苏婶。”四目相接时,沁心唤出了声。中年女子立马瞪直了眼,激动的抬起手:“沁…沁心!”霍然把门打开,苏婶双手按扶着沁心的双臂,囫囵不清的道:“你…你……!”
“苏婶,对不起。”她沙哑出声,眼泪似乎就要涌了上来。
苏婶把人拉进了屋,从头到脚的重新扫视了一番。“我还以为,你们都出事了呢!这么久了,算算时间你也应该到了上海,即便没有找到我儿子,那也应该捎回封信来才是!我在这担心不已,后悔把你支了出去啊!”
说着,她抹起老泪,昏暗的油灯把她愈显佝偻的身子,勾勒出一个苍凉的影子,投在地上。戎沁心发现她比走之前,苍老了许多,或许是日日的思念和叨想把她给折磨坏了。
苏婶激动一过,抬眼看着一旁的林作岩,忙拖了两张凳子,唤道:“都别伫着了,坐吧。”
“哎。”
戎沁心乖巧的应了一声,拉着林作岩,示意他坐下。男子瞥了一眼沁心,觉得她眉宇间的伤郁更深了,不自觉的他也蹙起了剑眉。
苏婶也支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简陋狭小的客厅三人静默而坐,苏婶叹了叹气,低喃:“沁心,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是不是我儿子他…他已经…出了事了?”
没有把人带回,也没有任何信件,突然不期而至,苏婶并不存希望。这些日子,她把事情翻来覆去的想,已经笃定,王连生已凶多吉少,但虽说如此,她投给沁心的目光里,还是分明带有希翼的神色。
“没…没!”戎沁心读出了这星点希望,她一听,忙摆了摆手道:“他过的很好,只是他现在非常的忙,没有时间回来。”
“真的!?”喜出望外,苏婶激动的从椅子上弹起。沁心更是点头如捣葱,继续道:“他现在在外面,生意做的很大,他不是不想念苏婶你,只是他真的抽不出时间。再加上江西现在不太平,信都没办法寄过来,所以我这次就来了。”戎沁心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的银钱,这些钱可是她厚着脸皮问林作岩借的。
“这里是一百个大洋,是王连生要我带来给你的。”
双手捧上,苏婶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她低着头,咬着唇,表情有些古怪,目光只是死死的盯着着一大把的银钱。
“这就好……这就好……”苏婶低喃,浑浊的眼睛仍旧锁在银钱之上,久久之后才把目光抬起,瞄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语,森冷着脸的林作岩。“这位先生是……?”
“我是她的丈夫。”
还未等沁心开口,林作岩便先声夺人。他目不偏视,断然忽略了沁心在一旁,愕然羞恼的看着他。
“这样啊,沁心好有福气,你先生长的真俊俏。”
沁心更羞怯,摆摆手,红着脸道:“才不是呢,没有这回事。”
但苏婶只是笑笑,转过身去,走进内屋,“我给你们去铺被子,夜也深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她佝着身子,走开了,戎沁心才算缓上一口气。她知道她撒了弥天大谎,而且撒的如此蹩脚,但是除了这样,她还能如何呢?环顾一下四周,比起她在的时候,这里更为破旧了,这说明苏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没有儿子供养,她下半辈子一个人,怎么活的下去?
这些钱,也算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希望她能永远活在这个善意的谎言里,老却。
“沁心。”
身边的男子徒的打断沁心的臆想,戎沁心忙一抬头,对上男子深邃的黑眸。
“怎么了?”她感觉他的异样。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林作岩危险的眯起潭目,冷冷出声。
“奇怪?”
“她看着那些钱时,目光很奇怪,没有欣喜,只有悲凉。并且,她看我的那一眼,充满怨愤。”说罢,他站起了身,拉起沁心,“沁心,我们得……”
话还未说完,内屋的苏婶又走了出来,她端着两盏茶水,面带笑容的对着他们说:“喝些水吧,一路走来,肯定是辛苦了!被子已经铺好了,待会你们就进屋休息吧!”
戎沁心望着她递来的杯子,又望了望她勾着笑容的脸,这笑像是挂在脸上的,凝固着的,不会变迁。
“喝吧。”
接过杯子,沁心怔忡一拍。而与此同时林作岩却把他手中的杯子赫然摔地,顺手又拍掉了沁心手中的杯子,他一手拉过女子的臂膀,欲要出门。
“你们!”苏婶大喝,沁心回过头来,她已是面目狰狞!她大呼一声:“卓先生!!他们要跑了!!”
此声一出,堂前的门被砰然踢开,涌入大批人潮,各各手持枪械,直直对准了林作岩与戎沁心。
“等了你们很久了,戎沁心,就知道你会来。”
门口的两个男子分让出道,卓先生才翩然而至,他把毡帽摘下,笑容儒雅。
“你还真是善良。”卓先生睨视着沁心,他早就料到,戎沁心会回来看苏婶的。
戎沁心并不看他,却把目光放在苏婶身上,她已经知道了是吗,她已经知道王连生已死,并且还是自己杀的?还未等沁心反应,女子便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呲牙咧嘴的大骂:“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林作岩挡下她的扑腾,却见沁心呆滞不动,秀目瞠然,直直的凝视着扑打她的女子。
“谁要你的破钱,还给我儿子!!你这个畜生,贱人!!”她把兜里的钱一甩,嘶喊出声。
“让她安静点!”卓先生厌恶的皱了皱眉,一个手下领命,上前狠狠的扇了女子一巴掌,女子被扇的跌倒在地,嘴角渗血。沁心瞳孔一锁,怒瞪男子。
卓先生收到她愤恨的眼神,倒不紧张,却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虽然今天没下着你们的毒,但是凭着这里的人手,你们也活不了。”
戎沁心眯了眯眼,袖中的双刃滑了下来,只是她并没有把握,手臂的伤还在,一扯一拉都是痛,胜负很难定夺。卓先生看出她的犹豫,他深知,那夜死在紫丰大院的尸首都是这个女子所杀。但是他也笃定,经过那次以后,她也不一定还有能力再力战群人。
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每一个手下,都好好叮嘱过了,不能分神。
林作岩知晓沁心的意图,他知道,她的那只手再动,可能致残,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现下,他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随机行事。男子蹙着俊眉,面容青白,心中疑惑,算算时间,人现在也应该到了。
“林作岩,你在等什么人呢?”
卓先生看穿他的心思,一语道破。
男子大惊。
“你派人跟着你自己,不就是想带了人马来收拾我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亏,我吃的多了,这一次,我可不会失算。”他笑的阴险,自顾自的上前一步。
“可惜了这荒山野岭的,传个话就是不方便。我告诉你吧,跟着你的人的确跟着了你,只可惜,跟着你的人的人马,却被堵在了城郊。知道为什么么?我在城郊的人只是放了句话给巡捕房,他们就下令来逮人了。”
他笑容更甚,得意的望着男子。
“来人!把他带进来!”卓先生突然厉声道,一下手就把遍体鳞伤的富贵门人抓了进来。他奉命跟着林作岩,一路接下他的记号,并且随时很身后的大批人马联系。但可惜,身后的人马在城郊处以乱党身份被巡捕房抓下,而自己却有不能及时的通知岩哥,反到被这姓卓的给抓着了!
“岩哥!”他一见到林作岩,便喊出了声,一脸忿然。卓先生一脚又踢了过去,把人仰翻在地。
“他是想来通知你,后面的人没跟上,只可惜被我逮住了。”
“江西现在是什么局势?林作岩,你可是小看了我,将计就计是我卓某人最大的本事。”他一挥手,枪口纷纷上膛,在一瞬间就能把两人射成马蜂窝。千钧一发之即,戎沁心屏住呼吸,或许今天她真不该选择来东芹山,她和林作岩都小看了这个狡猾致极的卓先生!
[正文:第八十八章 生死绝地(一)]
所有的枪口都直刷刷的对准沁心和林作岩,他们被围在中间,四面楚歌。卓先生笑的诡异,虽是摆足了阵势,却迟迟没有开枪。
林作岩冷冷的眯着眼,睨视男子。
“卓先生怎么还不开枪。”
他一扯嘴角,声音低沉,姓卓的一听,把举起的手收了回来,背到身后。他跨过门槛,把自己与两人的距离缩短,紧接着轻抿嘴角,鬼声鬼气道:“我是在想,先杀你还是先杀她。”
“有分别么?”
林作岩临危不乱,俊容依旧冷冽而自信。卓先生不喜欢他那双笃定一切,主宰一切的黑眸,像是什么动逃不过他的眼睛,谁也无法从他手中翻身。
“你杀了我,是下下策,卓先生。”微微泛起一丝笑容,林作岩直直的盯着男子,不偏不移。
“噢,此话怎讲?”
“为了我的货,你策划了如此之久,损兵折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迫不得已躲回了江西,难道你就不觉得亏?”
像被点中死穴,卓先生的脸瞬间煞青,这件事情几乎套空了他所有的人力财力,到头来却成了别人的替罪羊,怎么能让他甘心?
林作岩见他不语,嘴角邪气的勾起,继续道:“货不在你这,我寻你也并不是为了杀你,只是为了线索。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至你于死地?”
姓卓的一听,神情有些恍惚,但只是一瞬,他便蓦的顿悟,把枪举起。“你骗我!无冤无仇?!难道你不知姓卓的一家都是我杀的?如果不知,怎么会把我的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