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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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沁心现在脑袋空白,帽子给跑丢了,心中的鼓动声一下下击着胸膛,不时,她也把贴着的两片碍人的胡须给扯了去。她不该,真不该如此掉以轻心,觉得林作岩那小子当真认不出自己。想当初,她剪掉一头长发,换的破褛衣衫,他依旧能从集市中一眼就揪出自己。现在倒好了,为了一睹所谓的倾世盛景,她自欺欺人的令自己身出险地,不仅负了洛舟的担忧之情,还要让自己万劫不复!!
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林作岩这样顽强,盛势的男子,仿佛牵动了与他的一丝挂连,这一辈子都要纠葛不清,为之恐慌。
她真的不要,不要,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这一辈子还要和洛舟厮守,怎么能就此栽在林作岩手上!他会杀了自己,沁心亲眼看见过他冷冽漠然的眼神,那种对鲜血不屑一顾的暴戾。
我会没命的!我会没命的!
这种恶然的想法把沁心奔跑的双目染的赤红,她卯足了劲,像是发燥的小母豹风驰电掣般的狂跑。身后的人根本抓不住,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这在跑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但戎沁心只知疯跑,却全然未能注意富贵门的长廊是以圆型环绕的,很快她再次跑回了原点,但这一次挡在她面前的不是他人,正是——
林作岩。
男子黑眸在捕捉到这个奔跑的身影时,闪过愕然。但只是一顺,他的静冷恢复,剑眉一蹙,身形前移。
一臂挡下,沁心整个人被强行断下,即便是这样的冲击力仍旧不能撼动林作岩精实的身姿稍许。手臂一揽,一禁锢,她便全然扑进他的怀里。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不会跳了。
“岩哥!”朴先生身后跟着一堆人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面露愧色。“岩哥恕罪,属下当真疏忽了!!”
他应该了解,岩哥要的人绝对不平凡,怎么能被他的外表所骗,差点失了任务!
林作岩的脑子本怀有诸多想法,例如,她冲过了来时红斥的双目,例如,那快到令人瞠目的速度。但当手臂揽过这个娇小的身姿时,他的心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暖暖丝丝,那阵扑来的风里尽是她好闻的气息。
是她的气息……
怀里的人先是一楞,随即便要挣扎起来。但此刻,如此多人的围堵,她怎么有机会逃脱?而且,禁锢着她的怀抱竟是如此强势,完全撼击不动。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华街的集市上。无论她怎么的奔跑,最终都还是被他堵上了。
上天果然是在捉弄她!
“林作岩!”
身子动不了,她突然抬起脸来,怒目而视。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红赤愤恼,林作岩双目一深。
她还是一样,一样的排斥自己。
心揪了一下,满腔的酸涩涌了上来。他目光不偏,很是寒澈,旁边的人自然也都动不敢动。忽然,他启声道:“把她给我绑上,送到房里。”
一群人于是纷涌而上。
“你们干什么,别捆我!林作岩,林作岩!!”
——
算不上是五花大绑,但至少现在这副德行根本是跑不成了。一把被仍在豪华的栗色沙发上,沁心整个人倒作一旁。
这是林作岩在富贵门的宿处,只有在处理事务繁忙到不能归宿时,他才会在这住下。而此刻,房间里只剩下这两个互视而望的人。
“林作岩!放开我!”
戎沁心觉得暴怒,她对这种无边无际的纠缠,太疲惫了!他简直是疯子!
林作岩嘴上噙着笑意,一步步靠近,霎时,好看的俊脸被放的很大,他深黝的潭目直直望着自己,沁心回吸了口气。
“林作岩……”她本是想囔,却发现男子的一只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本能一缩,但被捆手捆脚的她却也退缩不成。
大手纤长,温柔静抚,男子的笑意突的敛去,只剩下静穆的模样。眼神里的寒意霎时退散,留下的是沁心看不懂的东西。
从来不曾看过他这样的表情,他的眼眸就像挥散去了终年阴霾,居然透亮起来。
这双从来都暗蒙的双眼,此刻若琉璃般水透,清澈,不带一丝它意。
沁心愣住了,瞠着秀目,盯着他。
而林作岩的眼光并没有直视她了,他的焦点落在自己的手上。看着它拂上女子的秀眉,随着眉毛的弧度抚到眉梢,然后顺着脸颊轻轻滑下,转到鼻梁,又顺着鼻弧而下,最终蹭了蹭她红嫩的双唇。
“林作岩……?”
他在干吗,他不是该审问我,该冷嘲热讽自己再一次落入他手的么?怎么他现在却这样……
林作岩不理会沁心的疑问,他的眼锁在自己抚摸的手上,眼神清亮。
这不是假的,他的手告诉他,这不是假的。
她真实的存在,真实的在他面前。三个多月了,从立冬到开春,他的心也像在度着寒冬冷月,他胸口的闷那样灼燃,他无时无刻都不能逃离对这个女子发疯一样的思念。
对,是思念。
他不明白什么是爱,但她的失踪却让他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魂不守舍,什么叫疼痛难当。
再一次抚摸而过,指间微糙的质感摩娑着沁心凝脂的肌肤。就连她的睫毛,也被他的指尖刷过,轻柔到不可思议。
“林……”目光最终落在沁心惊愕的双目间,林作岩看出来了。除了讶异,这个女人的眼中读不出其他。
她对他的感情,是空,什么都没有。
透澈的眸子染上落寞,林作岩的目光黯淡下来。难道,她真的这么不在意自己,自己对她的来说,连最起码的意义都不曾有?他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不是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抹淡了去,那些被他嵌进肌肤里的记忆,她都不屑一顾?
他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这张俊美无伦的脸此刻居然不带一丝邪气,他是林作岩么,是那个张扬跋扈,冷漠暴戾的林作岩么?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橘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散下,打在他俊削的侧脸上,浓密的睫毛低垂,形成一扇迷人的弧线。
他在发什么疯,我为什么躲他?!这还要问么,我做了这么多和他作对的事情,不跑难道还有命?!
听不见她的回答,林作岩像是在呓语般,喃喃再重复了一遍。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手顺着耳际,插进她柔软的短发,温暖灼热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在滑到她白皙的脖颈部。
倒在沙发上的戎沁心像是只仍由人摆布的猫咪,只剩下嘴上反驳的权利了。
“我……我不躲你,难道等你杀我吗!”
摊开来说了理由,但此刻戎沁心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摸的脸红了。
眼眸回视她,突然寒阴再次恢复,手上温绵的抚动也刹那停止。戎沁心觉得分外不对,他的目光不再透亮,转而再次蒙上了森冷。
印象中的林作岩又回来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的暴虐,这么的蛮横?”薄唇轻启,他字缕浑深,“在你心里,我就只会杀人?”
沁心一顿,停了半拍。
是这样么,难道不是这样么?
“哼……”
他突然站起,目光寒澈,淡淡挑了挑眉,俯瞰沙发上的戎沁心。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沁心更惊,只是望着他。
“你对我又做了什么?你欺骗我,假装卓敏儿混进我林家,屡屡对着我做戏,最后居然悔婚逃跑,甚至把嫁妆都给带走了,你这又算什么?”
戎沁心望着他轻蔑的眼神,脸上急红,“对,对,在你林作岩心里,我不也就是个骗子么!?”
喘了一下,沁心加大音量道:“我们是彼此彼此!!”
事情的确如他所说,自己欺骗他,自己悔婚,自己甚至拿了他们家的东西。但他也的确总是压迫她,总是让她恐慌,让她怕,甚至在她面前毫无顾及的杀人,拿枪指着她的太阳穴。
这一切都是对的,他在自己心里就是个杀人魔头,而自己在他的心里何尝不也就是个骗子?
表面来看这都是对的,但沁心却觉得万般委屈,而林作岩更是伤了心。
明明都是对的,但却又都不是对的。
两个人又是互视,空气紧绷,尽是沉默。
“我不想这么对你,我没想过伤害你的。”林作岩皱着眉,目光有些温灼。他这是在解释,他并无意要伤害她,但却又解释的这么不通人情。
他根本没有试过,去为自己辩解过。
戎沁心别过眼去,鼻子有些红。
“没想过?”有些冷嘲热讽,她咬了咬下唇,“那你对我穷追不舍是为了什么,我被你五花大绑在这就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你所说的不想伤害我!?”
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跟自己在这对峙,到底是要论究个什么出来?
“你——”
眉蹙的更深,他被哽住了。
“对不起,我是骗了你。但是,我……”别过去的脸再是一转,眉一挑,眼泪不能遏制的就落了下来。戎沁心发现,原来心里的那个结仍旧在那。
对于这个世界的恐慌,仍旧存在。
“还是那句话,我不过是想要生存。我突然,就来到了一个这样陌生的环境,我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我说再多,对于你,我也是个骗子。我并不想狡辩,但我现在的确想和你说,对不起。我真的是无意的!”
转回脸,泪水连连,颗颗掉落,林作岩的眼中闪过痛忍。这种泪水,他见过,在那些抹不去的关于面前女人的记忆里,有过这种泪水。她哭嚣着对着自己,像是要生生裂出她的痛,但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林作岩,如果当真像你说的,你不想伤害我,那么请你放了我。我好好给你道歉,我把欠你的还你,我不想跟你纠葛了,我太累了。我自作聪明惹了你,现在我却真的后悔了,做了错事根本就躲不过,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她哭的狂乱,摇了摇脑袋,胸膛起伏不定,上下波动。
“纠葛?”
男子心中一紧,难道这一切对于她都是纠葛。她厌倦了和自己所谓的‘纠葛’?
“哼哼~”男子冷笑一声,脸上说不出的惨凄,但也只是一瞬,这中惨凄就昙花灭过,转而笑的残忍起来。
戎沁心让着这样的表情,突然停下了哭泣,显得有些不安。
嘴角的邪魅跃然,林作岩蹲了下来,再次把脸凑近,一手结实的拂上戎沁心的脸颊。力道突然加重,他森冷的眼神如此冰澈,如此危险,如此骇人。
“从你骗我你叫卓敏儿起,你就该明白一件事情。”他咬了咬唇,字字铿锵。
沁心一懵,只是盯视。
“你就该明白,是你先纠缠上我的,所以——”脸更是凑近,呼吸都感觉的到。“所以,你的一辈子都要和我纠葛,纠葛不断!”
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第五十二章 勇义之会(三)]
眼前的林作岩,神情阴兀,戎沁心背心一凉,瞠目而视,竟不知道如何面对了。她读不懂这种眼神,她不明白是什么让他露出这样阴鸷的神情,是什么让他如此咬牙切齿。拂在脸上的手粗鲁的插进发弦,力道更甚。
生生揪着,戎沁心秀眉一蹙。
“疼啊……你干什么!”
她开始挣扎,扑腾,林作岩却双手并用把她扭动的脑袋锁住。倾过身子,压了下来,林作岩逼着她不能动弹,强势的力量使得她全身被压的酸痛。两俱势力相差甚远的身体,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只是身下的女子,越是被用力禁锢,越是挣扎的厉害。
“你别浪费力气。”
她虽是敏捷,却力道薄弱,面对林作岩压势她根本毫无反驳之力。但戎沁心对他的冷言相劝却不为所动,依旧使劲全力的反抗,或许倾尽能量的她根本腾不出力气说话,但眼神却直勾勾的瞪着这个男人。
看着身下的女子挣的面红耳赤,林作岩的心疼的更加厉害了。他仿佛不是在跟她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他不愿意相信,他现在正愚蠢的一厢情愿,他想从这个女子的眼神,语言,举止中找寻出哪怕一点点的对他的在乎。
哪怕一点点!即使这样强行而无谓的压迫着她,即使自欺欺人,他也想她能服个软,服个错的说她并不是只想离开他。
在他的怀抱,就不能不挣扎么,就不能乖一点么,就不能安静的享受他给她的温柔么?
为什么,非要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