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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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沁心。”
他顿了一拍。
“我总在想,为什么你身上有那么多疑团。你明明是林作岩的未婚妻,却偏偏又流浪在街头。你明明那么倔强而夺人,现在偏偏又如此安静和脆弱。”他低着眼,手触着她的脸,一道道试去她的泪水。
“看见,你的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扯了下嘴角,有些懊羞。“我也觉得好难过。说不定,和你一样难过。”
和你一样难过。
沁心呼吸停了一促,那个结徒的被拨了一下。
“现在,我想说,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为什么留下,为什么存在的理由。”
终于,男子抬眸直视,眼中尽是情意。
“我可不可以,我能不能当你的这个理由?”语气轻喃,微有企求。戎洛舟双手扶正沁心的脸,些小的摩娑她粉嫩的脸颊。
清澈干透的明瞳镀上一层惊异的神采,戎沁心胸膛停止起伏。那个结,啪的一声就断了开来。
我能不能当你存在的理由?
———
门声漫不经心的响起了几下,里面沉默了片刻才回声。
“进来。”
声音有些沙哑,林作岩取过一边的水杯抿了几口。
枫霓裳推门而入,慵懒的靠着门沿。一手撑颚,她红滟的唇角微微上提,玩味的看着办公桌前头也不抬的林作岩。
“林公子,最近忙的很呢。”
桌边的男子森冷的很,他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依旧矗立门前的枫霓裳。
“枫小姐,有何事?”背靠椅背,林作岩冷峻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女子嫣然一笑,才踱进了门。一手拉过桌这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林公子,当真是公务繁忙呢,一点暇空都找不出来见见我了。”她撑着笑,美艳十足。然,她的心不过是徒有镇定。要知道,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了,林作岩再也没找过她。
林作岩不语,俊邪的脸却有些憔悴。虽然是衣衫整装,姿态泰然,但微显凌乱的发弦,和星点颓然的神色却显露出他的疲惫。
“你,你很累么?”枫霓裳一改刚才的妩媚,神色紧张起来。
林作岩小诧,遂摆正姿态,肃冷之气更是煞然。
“枫小姐,如果没事还是请回吧。”
“林作岩。”
霓裳脸上一冷,竟直唤其名。
“我知道最近富贵门的大肆出动,你想找谁?”她摆回媚然的模样,挑了挑眉。“听说,你的可爱的未婚妻在大婚之日跑了是吗?”
“啪————”
桌子被拍的震响,霓裳大惊,从椅子上弹起。
“枫霓裳,你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吗?!”虽然那日的事情被封锁,但坏事总是传的出千里。林作岩站起身来,眼力杀气盎然。他真是受尽折磨了,原本那日就能把她给逮回来,却偏偏又让她给跑了。连日以来,自己夜不能眠,精神涣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跟中了蛊一般神魂不聚?
他恼怒的撇过脸去,不理会一脸惊愕的枫霓裳。
“你走。”
冷冷出声,枫霓裳收回惊诧的神态,深深看了一眼他俊削的侧脸。
“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位小姐吧?”她尴尬的扯了下嘴角,那个印象中大胆纯然的女孩竟约然眼前。
眉眼一动,林作岩双拳不自觉的紧握。
喜欢?!
枫霓裳注意到了,突然觉得天崩地裂,竟让她有些站不稳。
“你,你不会真的爱她吧?”有些微颤,霓裳苦笑一下,仿佛心中还仅扯着一道救命线,强烈的希望这不是真的。在她心里,他是不会爱人的。所以,自己算不上失败,自己并没有失败。至少,他的心没有给她,却也没有给任何人。
爱?!
拳头越握越紧,林作岩觉得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正在得以解答。
我喜欢她吗?!
我爱她吗?!
所以,我才会觉得很,很,思念她。很想见到她,很想她在身边。所以才会日夜不能定心,所以才会觉得胸口这么,这么的——
闷——
好闷!
他皱起眉,手不自觉的拂上胸口。
霓裳轻然一笑,像是没了骨头,缓缓的低下头,身子隐忍的颤抖。
“林作岩啊,林作岩。”她摇了摇脑袋,终是抬目。然后把自己随身带来的黑色文件包打了开来。
强忍着不去心痛。
拿出里面的一叠照片,摆上红木办公桌。
“这是柳韵美连日来出行的照片,最近,她的行踪有些古怪,经常偷偷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林作岩终转过脸。
“豁字赌坊。”
[正文:第三十八章 浓郁的爱]
因为不愿意白吃白住,戎沁心以戎家公馆的仆人身份在花圃里帮忙。公馆坐落在英租界以内的居住区内,旁边住都均是富商贵官。宅院建的颇有欧式风范,阔豪气派,这样正符合戎老爷子崇尚金迷的性子。因为要打理锦丰洋行以及旗下的各类商行,戎老爷一般是不着家的。但其实这也是口头上的说法,戎家上上下下的仆人都知道,戎爷生性风流,喜好流光烨彩之处,能好好在府第待上三天也是十分令人称奇的。
戎夫人是个纤瘦皙白的女子,顶多也三十出头的样子。戎沁心当然明白她肯定不是戎洛舟以及那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的母亲。听说老夫人在洛舟十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后娶的女子虽是清美绝伦,气质非凡,但身体却像是喷人水的薄纸,软奄奄的。先前嫁进来的时候并不是病态连连的,似乎是戎爷前些年又娶了个姨太太之后才把她给气的。这个李氏的姨太太妖冶的很,才十七岁就在大世界上演的歌舞剧中担当大角,被台下戎爷一眼相中没几天就纳进了门。
不过再妖冶的女子,被娶进深门府第就再也成不了妖孽。加上戎爷的喜新厌旧,此人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公馆里的仆人们没少吃过她的苦头。戎沁心第一天进家门,她就在背地里风言风语,叫天叫地,好在戎爷经常不在,不然沁心早被当成不要脸的风尘女子给扫出门去。
于是做了下人的沁心反到称了她看不得人自在的性子,也就少了磕磕绊绊。戎家的大夫人喜好花草,花圃也是专门为她设立的。戎沁心非常喜欢这个香气宜人,纷繁多色的花地,在这工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享受。
一日,沁心正在采摘花瓣,作为戎家女主人沐浴的香薰。被密封的很好的室内花圃,气温宜人,她卸下厚重的袄子,认真工作。
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了蹑手蹑脚靠近的步子。
“戎洛舟,你装什么神秘呐?”
身后人一顿,有些失望。
“每次都被你发现,有什么好玩的。”他咧嘴一笑,凑过身来。
沁心目不斜视,依旧利落的干着手中的活。“谁有你闲啊,不务正业,天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跟个小家碧玉似的。”
“这你就错怪我了,不是因为你,我早出去花天酒地了。”他一嘟嘴,一副玩味之样。“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美女等着我吗?”
沁心冷哼一气,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脸来对着他。
“我可没说,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我也没阻止你出去跟漂亮MM们约会。要去你大可以去了。”说罢又转过脸去。身边的男子却使坏一笑,挑了挑眉说:“不知道,那天是谁哭的昏天暗地的,楚楚可怜的看着本少爷,被本少爷一席感人肺腑的言语给打动的梨花带雨的哭呢!”
沁心一咬牙,脸上就红透了。把手上的竹篮一放,转过身来喊到:“你别老拿这件事情来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真是丢人,本就不改忘记戎洛舟不是一个谦谦君子,此人玩世不恭,性格乖僻。那几天的温柔估计是他‘大姨妈’来了吧,多愁善感的!
棕色的眼眸又坏坏的眯了起来,戎洛舟把脸凑的近了些。
“戎小姐,那天你可是答应了我,要为我生存呢。这句话不摆明要和我厮守终生的么?怎么,现在不作数了?”
一手大胆的饶过沁心耳际,扶住她的脑勺,嘴居然要欺了过来。
沁心眼眶大瞪,忙把他推了出去。脸上浮漂红云两朵,戎沁心恼羞成怒。
“你这个,这个——”她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多变的人。静谧的时候能那么温柔而纤肃,动闹起来又如此顽皮和不羁,简直有人格分裂。从相处的快1个月的时间来说,她真是她见过最奇怪的男人。
简直是多面体!
“这个什么!?”他凑近一步,这里可没人,欺负了她也不怕她再捣鬼装可怜。
“没什么,走开啦,别挡道!”她跟他比不过无赖,伸臂一扫,把他推到一旁,拿起竹篮去别处摘花。
“沁心。”后面的声音突收敛起来,有丝认真。
“什么?”
偏过半个脸,戎沁心洗耳恭听。
“今天,我爸叫我去相亲。”
“那真是倒霉啊,哪家千金以后要受苦了。”漫不经心,戎沁心一笑。
“我说真的,对象听说的南京下来官员的女儿。”他追上前一步,有些急耐,“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戎沁心顿了一拍,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戎洛舟一脸严肃,断然没有刚才的嬉笑。“我们,这样,是什么?”
他想要个答案,眼前的女子像一个他完全不能掌握的谜。虽然,她的确真诚坦荡的对待自己,然,他觉得不够,他想要她喜欢自己,和自己一起。想要一个心灵上的答案,要知道在一个月的相处中,他已经爱上了她。
他爱她。
戎沁心不是傻子,她注视眼前一脸认真的戎洛舟。突然,有一点点了解他了。他有个花哨的外表,却有颗简单到不可思议的内心。他对着世界有些愤世嫉俗,才把自己武装到八面玲珑。但就像那天他对自己说的,他想要的只是遵循自己的理念,而这个男子对自己——
“你喜欢我吗?”
戎沁心大胆问道。
“不。”戎洛舟眼神锁着眼前的人儿,“我不是喜欢你,我是……”
“爱你。”
这个口型非常漂亮,直视的褐瞳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戎沁心清目圆瞪,觉得心中清凉一悸。
花圃中,窜进一丝轻缕之风。扫荡在平宕的花群之上,掀起一道起伏波浪。
女子与男子沉默许久,时间停摆一小格,空气里弥散淡淡花香。
“喂……”洛舟瘪了下眉尖,“你听见我说什么没?”
戎沁心缓过神,眼睛不由自主的眯成新月,嘴角咧起。
“你笑什么?!”男子脸上一红,才害起羞来。
沁心却越笑越大,居然笑的颤起来。
“喂!”戎洛舟脸红的更厉害,她,她是在嗤笑我吗?
沁心才收敛一些,眼中光芒烁燃。
“我好高兴。”
洛舟一楞。
“我好高兴,好高兴。”
男子神色温柔,伸出手来抚上沁心的凝脂粉面。沁心的笑突的收尽,有些小诧的看着戎洛舟加深的眼眸。
静静欺了过来,戎洛舟低下脸来,轻啄丹唇。
好闻的气息迎面扑来,戎沁心一点都不反感这个吻。男子纤长的睫毛扫在她的鼻梁之上,如此动人。感觉丝丝温暖湿湿的抚上嘴唇,心中的仿似开出千朵万朵的鲜花。
如此眩迷的花浪里,两个温馨的身影靠在一起。
我好像,也爱你。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
刚进门,戎老爷还未好好扑下风尘,就急切的问道:“少爷呢?”
迎来的管家一边脱去戎爷的风衣,一边答道:“就在家中,待我去唤来。”
戎爷踏进大厅,径直上去二楼。“赶紧叫他来书房见我,我有重要的事跟的他说。”
“是,老爷。”
十分钟后,戎洛舟敲响书房的门。
“洛舟吗?”
“是的,爸爸。”
“进来吧。”
戎洛舟这才推门而进,戎爷坐在大椅之上,手中掌着一杯茶水。房内华贵不已,繁啄红木的一派书柜贴墙而立,旁边摆着颇大的办公书桌。右处是接待客访的金色镶边沙发,地上铺上一大块狨皮地毯。
“爸爸。”戎洛舟唤了声,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
“恩,洛舟啊,你回国也有快三个月了吧。”戎爷拂拂腮边的长胡,问道。
“是的,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不是逛上海的嬉玩之地,就是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为父可都是看在眼里啊。”
戎洛舟一顿,敢情父亲是来教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