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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逃嫁新娘-第102节

小说: 逃嫁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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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段描述,龚显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后,他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身子。他的额头沁出不少冷汗,眼神下意识的不抬起,就是怕对着前面的这个人。

  这个人背身而立,体型十分魁梧。他一身褐黄军装,是一个高级的国民党将领。此次他亲自来了上海巡捕房,实属非常令人吃惊,其中的由原龚显不得而知。但自己虽然不算是他的直属下属,但他的官级和自己却是天壤之别,万万怠慢不得。

  “既然你已知事情的严重性,为何却迟迟不动手呢?”

  浑厚的嗓音低沉启动,带着些漫不经心,却让人更为紧张。龚显伸了伸手,抹了抹自己流下脸颊的冷汗,支支吾吾的说:“这些事情…本就是帮派之间的拼斗,能和富贵门作对的…不就是浩帮的安庆生了吗。他们斗也不是斗的…一天了……”

  “是吗?”那人冷冷一笑,稍稍转过些身来。龚显低着头,抬眼,只瞄到那人的下颚。满腮的浓黑胡子,透着威慑力,他嘴角勾着一抹笑,丝丝诡异。

  “帮派间斗打,也扯的上日本人吗?”

  那人又一问,龚显觉得自己扇了自己嘴巴,先是说很严重,后又说只是帮派斗殴。他一向聪明,这次却被他给吓的语无伦次,自掘坟墓了。

  一时间,他更是慌乱。

  “那些日本人,在上海已死了一个将领,而且死的十分蹊跷,想必他们…他们插手这件事情也是因为,那将领之死和…和林作岩有关吧……”

  “噢,还有这事?”那军官倒是一顿,稍一沉吟,然后说到:“那林作岩又为什么要杀了那日本人呢?”

  “这个…这个,听说,听说林作岩有个女人,似乎是共产党。”越说,这龚显越是结巴,他知道现在戎沁心是不是共产党,已经是无从追究了。但迫于此人的压迫感,他只能尽量的为自己的失职开脱。而现在他基本上也不知道自己在为自己开脱什么。

  “呵呵……”那人仿佛觉得十分好笑,厚重的皮靴在地上踱了几步,然后说到:“龚队长,你说堂堂一个上海滩的东家,为什么要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去杀个日本人呢?至于共产党,证据又在哪呢?”

  “这个……”龚显已是大汗淋漓,他并不知道林作岩与面前这位男子有何渊源,只是现在的他确实十分后悔自己选错了主。当时靠安庆生,那是因为有日本人给他撑腰,但毕竟中国土地上,老大还是政府,是党国军队。现在倒好,他惹毛了林作岩,自己却要自食其果了。

  龚显觉得瞒不住了,再吞吞吐吐下去,估计就要穿帮,被他看出来自己帮着安庆生,帮着日本人。索性,他双腿一软,居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将军,你也是知道,我们巡捕房其实也很难做。得罪谁也得罪不起,你要小的把兄弟们带上,去和日本人斗,这偌大的上海滩上,日本人又哪里少?这一次,他们的船都开到上海滩上来了,虽然是明目张胆,但又能如何。这又不是军舰,审查也没有带枪支,停靠在此,说是观赏景致,我们能拦吗?!”

  龚显像个受了委屈的媳妇一样,摆摆手,撅撅嘴,让面前的男子甚为反感。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那男子先是缄默了一刻,然后启声。龚显一顿,面露喜色,但却碍于形势并没有张显。

  “这事你别再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带的人去富贵门口掳了那些客人的。”

  字字铿锵,厉声如雷。龚显脸刷的一白,心忽的就沉到了底。

  他嘴巴微微张了个嘴形,却吐不出半个字。面前的男子森冷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出了门去。

  他刚一出巡捕房的大门,便在几个随从的护应下钻进了车。后面跟了两辆军车,一路幽静的前行。虽然他们已刻意的低调,却依然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他们纷纷猜测是哪一路的将军来了。

  施骅隆坐在后座,一语不发,他陷入沉思,也面临抉择。他浓眉紧蹙,迫人的紧张感在车内满漾。

  昨日,他的私人飞机刚在上海着陆时,那个男子就来了。

  许久未见,他依然意气风发,俊挺逼人。两个男子坐在敞开机门的飞机上,在震耳欲聋的旋翼声中,谈话。

  巨大的风吹在两个坚毅的男子身上,他们互视许久后,尽是哈哈大笑。施骅隆非常欣赏面前这位俊美却又冷毅的男子,他觉得他的身上有很多像自己的地方。所以一度,他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是他也只是有过这个想法,但却从来不过问女儿的感情,也从未提出。或许是对他惺惺相惜,所以肯抛弃年龄的差距,坐在同一水平线上。

  当林作岩把那张纸交到他面前的时候,施骅隆先是有一刻的深沉,他低头打量,然后很不满的抬起双眼说到:“你觉得,我能信这个吗?”

  林作岩淡淡的勾起笑容,说到:“当然不会信,将军是最睿智的人。”

  “那你给我看,又是何意?”

  “将军可以假装信。”

  施骅隆一顿,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眯了眯眼说:“林公子,这可不是小事。这不再是你和安庆生之前的游戏,这是军人与军人,甚至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游戏。你认为我有权利,以一已之力,帮助你吗?”

  他的脸倏然沉下,双目间的寒澈令人畏惧。但林作岩却依然很镇定的说到:“我并不想求将军为我做什么,只是希望,这场游戏能来的更加公平。”

  “那好,有些事情,我也是听说了的。我向来不喜欢下流卑鄙的手段,我可以为帮你这点。”施骅隆答应的十分爽快,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饶有兴致的打量与自己对座的林作岩。他的面上带这笃定而自信的笑容,令他十分欣赏。他是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使富贵门遭灭顶之灾。这个世道,即便你再有本身,你也不过是军人与政治脚下的蚂蚁,难道他真的有信心斗的过他们?

  林作岩见他答应了,便淡声道谢:“那就谢过施将军了。”

  说罢,男子便站起身来,跳下了飞机。巨风把他的风衣扬起,他却步履稳健的一直走。施骅隆望着他的背影,然后最终对着男子喊到:“林公子!”

  林作岩转过身来,黑发飞扬,微微眯眼。

  “这件事。”他抓起手中的纸,说到:“我会考虑,会试着去信的,如果你有本事抗的过他们的封锁!!”

  男子微微一笑,眸光若星灿,然后他继续转过身,离去。

  是时,民国二十年,七月。

  富贵门遭到前所未有的经济封锁,所有的上海滩的的日籍商人,不再与之有任何贸易往来。货船不得出港,不得入港,名下的各类产业由于资金流通受阻,业绩大肆滑坡。一场有日本人插手的,不平等经济竞争正在上演。

  与此同时,浩帮的安庆生正春风得意。

  时过一月,事态却大为翻转,富贵门的货物虽然依然不得出入港口,但上海滩上的产业却愈趋繁华。并且,在没有任何人敢与他有生意往来,没有任何银行肯借给他一分钱的时候,他名下的所有产业也然有条不紊的运营。

  再没有人在富贵门门前,掳人打人。金碧辉煌的富贵门人已然人头攒动,名下的饭庄,夜总会,大小赌场依旧门庭若市。而与此同时,人流回归了富贵门,浩帮的各项产业便下滑甚重。更令安庆生坐立不安,愤怒发指的是,富贵门下的所有打开门做生意的产业,均免费!

  免费,不用花一分钱进富贵门赌钱。只给赢,不给输,通宵达旦,任由君待。

  安庆生惊奇了,所有道上的人,所有的生意人,均是大诧。难道富贵门真的有钱到这样,能够只出不进,并且一连持续了一个多月。任由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即便再多的钱也不可能顶的住这样的经济封锁,并且这位富贵门的少东,却丝毫不畏缩,反到大张旗鼓的富贵门开的更加繁盛。

  仿佛在告诉别人,不要跟他比,谁都没有资格,谁都比不过。

  源源不断的钱往外滚出,富贵门却依旧门庭若市,金碧辉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也无需担忧。

  ※

  “怎么回事!!”

  安庆生一甩手上的账单,脸上一青一红。右边脸颊上一道硕长的疤痕,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有些张裂。

  夏冯乙站在一边,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再过些时日,他一定顶不住了的,安爷你放心。富贵门不可能有一辈子流不完的钱。”

  “问题是我有一辈子跟他耗吗!?”安庆生气火攻心,他把账单往夏冯乙的脸上一甩,它散了开来,落的纸张漫天飞。夏冯乙被冲力所迫,往后退了一步,他咬着下颚,隐忍自己的怒气。

  安庆生见夏冯乙不说话了,心下更为恼火,索性把怒气全往他身上撒:“夏冯乙,这就是你的伎俩?封锁富贵门的财路,让他自生自灭?哼哼,那现在过去将近两个月了,我安庆生看到什么了?!”

  他一挥袖子,指着门口:“我怎么没像你说的那样,看见林作岩来求我了?!他现在坐在富贵门,比我还逍遥呢,他的富贵门一分钱不花就能进去,我呢?难道我要拿钱出去请人来吗!?”

  说罢,他把手挥了回来,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夏冯乙脸上。

  “你不是在逼他破产,你是在逼我破产!!”

  安庆生气的全脸涨红,他呲牙咧嘴的过火,把伤口裂开了,丝丝剧痛。他一捂自己的右脸,便又想起了那日戎沁心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当着所有浩帮兄弟的面,把他们老大的脸划破了!她只是个女人,只是个女人,却让他安庆生下了这么大的脸!

  男子气的全身发抖,脸上青白相接,他甚至觉得而些站不稳,靠在书桌上,重重的喘气。

  而与此同时的富贵门,最高层上。

  落地的玻璃窗是林作岩办公室标志性的装饰,他时常站在这俯瞰上海滩的一切。而此刻,他亦是如此,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以右腿为支点,在窗户上嵌出了一个俊挺的身影。

  不过多久,这个俊挺的身影旁边又逐渐印出了另外一个俊挺的身姿。

  他们站在同一平行线上,并不看对方,只是眯着眼,把焦距放在很远。

  许久的沉默。

  “我以为你会不肯接受帮助。”

  阳光把男子褐色的瞳孔点亮,他稍微侧过一些脸,目光投在黑瞳的男子身上。但黑瞳的男子却并不看他,他依旧望着窗外,只是下意识的勾起了嘴角,抹出一淡淡的笑容。

  “我可不是闹脾气,装作很有骨气的小男孩。”

  褐瞳男子忽的一笑,很有领会的说到:“对。”

  “你不是普通人。”

  他一顿,然后继续说到:“你是林作岩。”

   
[结局篇: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

  落华公园,草木依旧。

  女子扬着脸,阳光如金色的泼墨,一泻而下。她微微合着眼睛,让阳光流转在自己的瞳眸中,她看上去很平静,很舒展。空气里漾着薄薄的水汽,在盛夏的日子里,树荫底下微有潮湿,木椅的扶手上竟有些冰冰凉凉。

  “这是个乘凉的好位置。”

  戎沁心淡淡说到。这张木质长椅放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之下,满枝满叶,把暴烈的阳光搁档在外,像是被除去了浮躁和不安,阳光从缝隙间洒下时,变得舒缓而平静。

  令人十分惬意。

  身边的男子低着的头,稍稍抬起,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戎沁心,然后把目光转正。

  “是啊,以前是冬天,并不知道在夏天,坐在这里会如此凉爽。”他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栗色的头发随着微风些小摇曳。

  女子并没有接下他的话,两个人有沉默了一番。戎洛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眸光流转,却始终不敢去看沁心,终于他开口说了话:“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

  “我得来谢谢你呀,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沁心立马回答到。

  我们……

  男子的双眉还是下意识的蹙在一起,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们是一体的,本就是一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戎洛舟些小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不应该这么想,现在,她的确是和他一起的。是自己负了她,是自己背弃了诺言,伤害了她。甚至,一个原因,一个结果都不曾给她。一声不吭,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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