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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节

资治通鉴全译_005-第1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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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卖之,过七月无得复卖。

  '11'当初,杨复恭任中尉,借用度支使卖酒曲一年所得的利润来供给左右两军的需用,从此不再愿意归还。至此,崔胤起草赦免文告,想要裁抑宦官,听任卖酒的人自己制造酒曲,只是每月交纳卖酒税;左右两军先前所造酒曲,促令减价卖掉,过了七月不能再卖。

  '12'东川节度使王宗涤以疾求代,王建表马步使王宗裕为留后。

  '12'东川节度使王宗涤因为患病请求派人替代,西川节度使王建上表请以马步使王宗裕为留后。

  '13'氏叔琮等引兵抵晋阳城下,数挑战,城中大恐;李克用登城备御,不遑饮食。时大雨积旬,城多颓坏,随加完补。河东将李嗣昭、李嗣源凿暗门,夜出攻汴垒,屡有杀获;李存进败汴军于洞涡。时汴军既众,刍粮不给,久雨,士卒虐利,全忠乃召兵还。五月,叔琮等自石会关归,诸道军亦退。河东将周德威、李嗣昭以精骑五千蹑之,杀获甚众。先是,汾州刺史李塘举州附于汴军,克用遣其将李存审攻之,三日而拔,执瑭,斩之。氏叔琮过上党,孟迁挈族随之南徙。朱全忠遣丁会代守潞州。

  '13'氏叔琮等率领大军抵达晋阳城下,多次叫阵挑战,城内军民非常恐慌。李克用登城戒备守御,来不及喝水吃饭 。当时连续下了十来天大雨,城墙多处坍塌毁坏,李克用命令随时加以垒砌修补。河东将领李嗣昭、李嗣源从城内挖凿暗门密道,乘夜冲击攻袭氏叔琮军队的营垒,屡次袭击都有杀伤俘获。同时,李存进也在洞涡驿打败汴州军队。当时,攻打晋阳的汴州军队众多,粮草供给不足,又长时间下雨,兵士患疟疾拉痢,朱全忠于是把军队召回。五月,氏叔琮等率军由石会关返回,其他各道军队也都退师。河东将领周德威、李嗣昭率领五千精锐骑兵跟踪追击,杀伤俘获汴州军队很多。原先,汾州刺史李瑭以全州归附汴州军队,这时,李克用派遣他的部将李存审率兵攻打李瑭,三天攻克汾州,逮住李瑭,把他斩首。氏叔琮经过上党,孟迁带领全族人口跟随南迁。于是,朱全忠派遣丁会代守潞州。

  '14'朱全忠奏乞除河中节度使,而讽吏民请已为帅;癸卯,以全忠为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镇节度使。

  '14'朱全忠奏请任命河中节度使,同时暗示官吏百姓请让自己为主帅。癸卯(二十二日),朝廷任命朱全忠为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镇节度使。

  '15'已酉,加镇海、镇东节度使钱守侍中。

  '15'已酉(二十八日),朝廷加封镇海、镇东节度使钱为侍中。

  '16'崔胤之罢两军卖曲也,并近镇亦禁之。李茂贞惜其利,表乞入朝论奏,韩全诲请许之。茂贞至京师,全诲深与相结。崔胤始惧,阴厚朱全忠益甚,与茂贞为仇敌矣。

  '16'崔胤在停止左右两军卖酒曲的时候,连同附近各藩镇的专卖权利也禁止了。凤翔、彰义节度使李茂贞舍不得卖酒曲的利益,上表恳求入朝论奏。左军中尉韩全诲请求允许他进京。李茂贞到京师,韩全诲与他深相交结。崔胤这才害怕起来,暗中对朱全忠更加推重厚待,与李茂贞成为仇敌。

  '17'以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中书令。

  '17'朝廷以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任中书令。

  '18'六月,癸亥,朱全忠如河中。

  '18'六月癸亥(十三日),朱全忠前往河中。 

  '19'上之返正也,中书舍人令狐涣、给事中韩皆预其谋,故擢为翰林学士,数召对,访以机密。涣,之子也。时上悉以军国事委崔胤,每奏事,上与之从容,或至然烛。宦官畏之侧目,皆咨胤而后行。胤志欲尽除之,韩屡谏曰:“事禁太甚。此辈亦不可全无,恐其党迫切,更生他变。”胤不从。丁卯,上独召,问曰:“敕使中为恶者如林,何以处之?”对曰:“东内之变,敕使谁非同恶!处之当在正旦,今已失其时矣。”上曰:“当是时,卿何不为崔胤言之?”对曰:“臣见陛下诏书云,‘自刘季述等四家之外,其余一无所问。’夫人主所重,莫大于信,既不此诏,则守之宜坚;若复戮一人,则人人惧死矣。然后来所去者已为不少,此其所以汹汹不安也。陛下不若择其尤无良者数人,明示其罪,置之于法,然后抚谕其余曰:‘吾恐尔曹谓吾心有所贮,自今可无疑矣。’乃择其忠厚者使为之长。其徒有善则奖之,有罪则惩之,咸自安矣。今此曹在公私者以万数,岂可尽诛邪!夫帝王之道,当以重厚镇之,公正御之,至于琐细机巧,此机生则彼机应矣,终不能成大功,所谓理丝而棼之者也。况今朝廷之权,散在四方;苟能先收此权,则事无不可为者矣。”上深以为然,曰:“此事终以属卿。”

  '19'唐昭宗归复君位中书舍人令狐涣、给事中韩都参预密谋,所以都被擢升为翰林学士,并多次召见问答,谘询机密大事。令狐涣是唐宣宗时宰相令狐的儿子。当时,昭宗把军国政务全都委任崔胤办理,每次奏陈事情,唐昭宗与他从容商量,有时直到天黑点燃蜡烛的时候,宦官害怕崔胤不敢正视他,凡事先询问崔胤以后,再去办理。崔胤立志要把宦官全部除掉,韩屡次直言规劝,说:“事情禁忌做得太过份。宦官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恐怕他们的同党被迫过深,再生出其他变故。”崔胤不听韩的劝告。丁卯(十七日),唐昭宗单独召见韩,问道:“宦官敕使之中做坏事的像林木一样多,用什么办法处置他们?”韩答道:“东宫之变,这些人中哪一个不是同恶相济!处置他们应当在元旦诛杀刘季述等人的时候,现在已经失去惩治他们的时机了。”昭宗说:“当时,爱卿为什么不向崔胤说呢?”韩答道:“我见陛下的诏书说:‘自刘季述等四家之外,其余的人一个也不问罪。’对皇上来说,最重要的莫大于信誉,既然已经颁布这样的诏书,就应该坚决遵守;如果再杀一个,就人人自危了。可是后来除去的人已经不少了,这就是他们所以吵嚷不安的原因。陛下不如挑选他们之中尤为不善的几个人,明白宣示他们的罪行,依法惩治,然后安抚晓谕其余的人说:‘我担心你们说我怀恨在心,从今天开始可以没有疑虑了。’于是选择那些忠厚老实的人担任他们的头领。其余众人有善行的就奖励,有罪过的就惩罚,这样就全都各自相安无事了。现在宦官在官府和私家的有数万人,哪里能够全部杀死呢!陛下对待的办法,应当是用优厚待遇安定他们,用公正无私驾驭他们,至于琐细机巧之举,此生彼应,终究不能成就大功业,这就是所谓理丝反而更加纷乱。况且现在朝廷的权力,分散在四方藩镇手中;如果能够先收回这些权力,那么,事情就没有不可以办的了。”昭宗深以韩所讲为然,说:“这件事终究要交付卿来办理。”

  '20'李克用遣其将李嗣昭、周德威将兵出阴地关,攻隰州,刺史唐礼降之;进攻慈州,刺史张瑰降之。

  '20'李克用派遣他的部将李嗣昭、周德威率领军队出阴地关,攻打隰州,刺史唐礼投降;进攻慈州,刺史张投降。

  '21'闰月,以河阳节度使丁会为昭义节度使,孟迁为河阳节度使,从朱全忠之请也。

  '21' 闰六月,朝廷采纳了朱全忠的请求,任命河阳节度使丁会为昭义节度使,任命孟迁为河阳节度使。 

  '22'道士杜从法以妖妄诱昌、普、合三州民作乱,王建遣行营兵马使王宗黯将兵三万会东川、武信兵讨之。宗黯,即吉谏也。

  '22'道士杜从法用妖法妄言诱使昌州、普州、合州的百姓起事,西川节度使王建派遣行营兵马使王宗黯统率三万兵马会同东川、武信的军队前入征讨。王宗黯就是王吉谏。

  '23'崔胤请上尽诛宦官,但以宫人掌内诸司事;宦官属耳,颇闻之,韩全诲等涕泣求哀于上,上乃令胤,“有事封疏以闻,勿口奏。”宦官求美女知书者数人,内之宫中,阴令察其事,尽得胤密谋,上不之觉也。全诲等大惧,每宴聚,流涕相决别,日夜谋所去胤之术。胤时领三司使,全诲等教禁军对上喧噪,诉胤灭损冬衣;上不得已,解胤盐铁使。

  '23'崔胤奏请昭宗把宦官全部处死,只用宫人掌管内廷各司的事务。宦官耳闻,听到了一些,韩全诲等哭泣着向昭宗乞求哀怜。昭宗于是指示崔胤,“有事要密封奏疏报告,不要口奏”。宦官寻找识字的美女数人送进内宫,暗中叫她们侦察刺探这件事,全部掌握了崔胤的秘密计划,昭宗却没有觉察到。韩全诲等知道崔胤的计划后非常害怕,每次宴饮聚会,都流着眼泪相互诀别,日夜谋划能够除去崔胤的办法。崔胤当时兼任户部、度支、盐铁三司使,韩全诲等教唆警卫宫禁的军队向唐昭宗喧哗叫嚷,申诉崔胤减少将士的冬季衣服。唐昭宗无可奈何,只得解除崔胤的盐铁使职务。

  时朱全忠、李茂贞各有挟天子令诸侯之意,全忠欲上幸东都,茂贞欲上幸凤翔。胤知谋泄,事急,遗朱全忠书,称被密诏,令全忠以兵迎车驾,且言:“昨者返正,皆令公良图,而凤翔先入朝抄取其功。今不速来,必成罪人,岂惟功为他人所有,且见征计矣!”全忠得书,秋,七月,甲寅,遽归大梁发兵。

  其时,朱全忠、李茂贞各有挟制天子以号令诸侯的意图,朱全忠想要唐昭宗驾临东都洛阳,李茂贞想要唐昭宗驾临凤翔。崔胤知道谋杀宦官的计划已经泄露,事情急迫,就送信给朱全忠,假称奉有秘密诏书,令朱全忠派遣军队迎接皇上车驾,并且说:“前次恢复皇上君位都是您朱公的妙计,可是李茂贞先进京入朝夺取其功。这次您再不立即来京,必定成为有罪之人,岂止功劳为他人所有,并且要被征讨了!”朱全忠收到书信,秋季,七月,甲寅(初五),急忙回大梁发兵。

  '24'西川龙台镇使王宗侃等讨杜从法,平之。

  '24'西川龙台镇使王宗侃等讨伐道士杜从法,平定叛乱。

  '25'八月,甲申,上问韩曰:“闻陆不乐吾返正,正旦易服,乘小马出启夏门,有诸?”对曰:“返正之谋,独臣与崔胤辈数人知之,不知也。一旦忽闻宫中有变,人情能不惊骇!易服逃避,何妨有之!陛下责其为宰相无死难之志则可也,至于不乐返正,恐出谗人之口,愿陛下察之!”上乃止。

  '25'八月,甲申(初五),昭宗问韩:“听说陆不乐意恢复君位,在元旦那天换了衣服,骑着小马出了启夏门,有这件事吗?”韩回答说:“恢复君位的计划,只有我与崔胤几个人知道,陆不知道。一旦忽然听说宫中有变故,人之常情岂能不惊慌害怕!换了衣服逃跑躲避,有什么妨碍呢!陛下责备他身为宰相没有遇难挺身而死的志气是可以的,至于说他不乐意皇上恢复君位,恐怕出自谗佞小人之口,希望陛下明察!”昭宗这才停止了查究。

  韩全诲等惧诛,谋以兵制上,乃与李继昭、李继诲、李彦弼、李继筠深相结;继昭独不肯从。他日,上问韩:“外间何所闻?”对曰:“惟闻敕使忧惧,与功臣及继筠交结,将致不安,亦未知其果然不耳。”上曰:“是不虚矣。比日继诲、彦弼辈语渐倔强,令人难耐。令狐涣欲令朕召崔胤及全诲等于内殿,置酒和解之,何如?”对曰:“如此则彼凶悖益甚。”上曰:“为之奈何?”对曰:“独有显罪数人,速加窜逐,余者许其自新,庶几可息。若一无所问,彼必知陛下心有所贮,益不自安,事终未了耳。”上曰:“善!”既而宦官自恃党援已成,稍不遵敕旨;上或出之使监军,或黜守诸陵,皆不行,上无如之何。

  韩全诲等害怕被杀,密谋用武力挟制昭宗,于是与李继昭、李继海、李彦弼、李继筠深相交结,只有李继昭不肯依从。一天,昭宗问韩:“外边听到了什么吗?”韩答道:“只听说宦官们担扰害怕,与功臣李继昭、李继诲、李彦弼及李继筠交结,将要招致不安,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果真这样呢。”昭宗说:“这事不假哩!近日李继海、李彦弼等说话逐渐固执强硬,令人难以忍耐。令狐涣想要朕在内殿召见崔胤及韩全诲等人,摆酒使他们和解,怎么样?”韩答道:“这样做,韩全诲他们就会更加凶恶狂悖了。”昭宗说:“拿他们怎么办呢?”韩答道:“只有公开治几个人的罪,迅速将他们放逐,其余的人允许他们改过自新,也许还可以平息。如果一个也不问罪,韩全诲他们一定知道陛下怀恨在心,更加不能自己相安,事情终究没有了结。”昭宗说:“好!”过了不久,宦官自恃党援已经结成,逐渐不遵诏令。昭宗或者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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