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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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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情愿的。但是小姐出嫁以后便怎么样?”这句话却勾起了小姐的心事,微微的吁了一口气,
不说甚么。文宾暗想:“这便有些意思了,我们婚姻停顿,看来芳心中未必可可。”便又轻
轻的说道:“奴家既蒙小姐错爱,有几句不辞冒昧的话要想动问小姐,不知小姐肯垂听么?”
秀英道:“我们既做了闺中知己,甚么话都可说。但请姊姊指教。”文宾道:“这是奴家听
得表哥哥说的,未知道正确不正确。周府的二公子曾经央媒向府上求亲,事已垂成了,忽又
停顿起来,据说是小姐心中嫌着二公子的家况平常,奴家听了不肯相信,小姐便有这条心。
外面人也不会知晓,何况小姐是一位四德俱全的女子?断不会有这世俗之见”。秀英含羞说
道:“这是外面的无稽之谈,愚妹敢向姊姊说一句自信的话,愚妹虽然生长红楼,却没有红
楼女子的习气。要是存着势利之见,要是存着重富欺贫之心,姊姊也不会和愚妹坐在这里
了。”文宾道:“小姐一意怜才,不存贫富之见,这是奴家深信不疑的。不过周解元也是当
世数一数二的才子,好好的姻缘为什么生了挫折?”秀英沉吟了片晌道:“这些话只好向知
己说,不好向俗人言。说便说了,梦旦姊姊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令表兄面前,尤其不能提及
一字,防着令表兄告诉了他,便成了话柄。”文宾假意儿问道:“他是谁呢?”秀英垂着头
道:“他便是周文宾啊!他的亲事,目前虽然停顿,但是前途很有希望。只为亲事停顿,单
是家父一人的意思,妈妈和我都不以为然。”说到这里。又微微的笑道:“我把姐姐当做自
己人,才向你宣布秘密。你不能骟了我的话,却来取笑于我。”文宾很是情急的说道:“小
姐的秘密尽管向奴家说,奴家若走漏一字,可以推开纱窗向月光菩萨立下誓愿来。”秀英笑
道:“只须你守口如瓶便是了。实告姊姊,这头亲事家母心中已是千愿万愿的了,便是家父
不愿,也不能和家母执拗到底。只为家母的主张家父素肯依从的。曾经写了一封很切实的信
寄往京师,力言人才难得,机会易失。除却了他,不容易觅得一个如意郎君。信已去了多时,
家母在日间还提及这事。早晚之间,京师便有信到。要是家父的回信到来,从了家母的劝告,
那么停顿已久的亲事立时便有成就的希望。”文宾道:“那么还好,奴家听得表哥哥说起,
这位周二公子的才学端的当世无双。”秀英道:“他的才学听说是很好的,但是说他当世无
双。也不免过誉。他是翰林的公子,翰林的兄弟;有了这般的贤父兄,他的文才自然容易胜
人。若似姊姊这般家庭,并非书香门户,却能妙解音律,深通文学,使愚妹自叹弗如。古人
说得好,“醴泉无源,芝草无根”,愚妹以为姊姊的文学才是当世无双。他便是多才,料想
也不能胜过姊姊。”文宾笑道:“小姐看得奴家太重,看得周二公子太轻了。奴家的一知半
解,怎比得上周二公子?”秀英道:“我们既是知音,你便不用说这客气的话。实告姊姊,
要不是你藏着令表兄写的扇面一页,无论如何我总不信豆腐店里的姑娘有这般的才学。他虽
然中了解元,我想他的才学至多也不过和姊姊一般。”说到这里,沉吟了片晌,喃喃自语道:
“他果然比得上这位姊姊,我便心满意足了。只怕不能罢。”猛然间谯楼上的更点正起着四
更,秀英道:“姊姊,时候不早了,安睡罢。我也要卸装了。”
  文宾道:“小姐可是自己卸装?”
  秀英道:“向来是素琴替我卸装的。他已睡了,我自己卸罢。”说时,打了一个呵欠,
很有倦意。
  文宾道:“奴家来替小姐卸装。”秀英笑道:“怎好劳你?”文宾道:“我们是不拘形
迹的,小姐请坐近装台,待奴家来替小姐卸去晚装。”秀英见他这般殷勤,也只好领受他的
美意。
  文宾便移着灯台替秀英卸去钗钏,除下花朵。好在他不是门外汉,做女子的筋络他都学
会了。待到一切都卸除完毕,又在金貌炉中添些香料,氤氤氲氲的焚将起来。秀英笑道:
“你太劳碌了,我也替你卸下花朵。”说时。便把他的鬓边插的蜡梅花球卸下。忽的诧异起
来道:“梦旦姊姊,你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穿耳朵?奇事奇事!”文宾心头怦的一跳,幸
而机警,若无其事的答道:“小姐,这便是爹爹妈妈溺爱的缘故。小时候不给女儿裹足,不
替女儿穿耳朵,到大来受尽人家的嘲笑。奴家曾经蓄志要穿耳、裹足,但又怕着疼痛,因此
不尴不尬,变成了这怪模怪样。一半是爹娘溺爱,一半也是自家不长进。但看金枝玉叶般的
小姐,尚且经受这穿耳、裹足的痛苦,奴家一个乡村女儿,却这般的不要好,不是自家不长
进么?”这几句话,博得秀英微微一笑,便把方寸间的疑云吹散了。文宾待要替秀英宽解衣
裙,秀英道:“这是我从来不肯假他人的,姊姊自去睡罢。若再延迟,快要天明了。”文宾
又想到“发乎情止乎礼义”一句话,不敢造次,便即预备安寝。临睡时免不得要在小姐所用
的金漆便捅上行一个方便。秀英正怪着他把马桶盖落地太响了,但是又羡慕他的上马工夫简
直不弱,宛如衔枚疾走,声息全无。不知那里学得这般的好规矩。秀英毕竟比着素琴稳重,
并不在屏风后面窥探他的上马姿势。文宾下马以后,秀英又上马,好在香闺中的镂金马桶不
止一个。文宾在外面洗手,却静听秀英的马上诗声。他以为几生修到这耳福,才能够闻所未
闻。从小姐上马听到下马,被他听得三种声音,却似三样水果,第一样是枇杷;第二样是荸
荠荸荠;第三样是拣剩橄榄。这不过是谐音罢了,并不是镂金马桶里面开了什么水果铺子。
秀英初上马时,揭起马桶盖,把来倚在马桶脚边,便有一种“逼卜”的声音,“逼卜”的谐
音便是批杷;接着排泄机关中的“泼凄泼凄”之声,谐音便是荸荠荸荠;最后又要“盖上盖
来”,这“盖上盖来”的谐音便是拣剩橄榄。秀英方便已毕,从九叠屏风内转将出来,正待
洗手,却见这位西贝女郎站立在一旁,不住的在点头播脑,秀英笑道:“姊姊呆立在这里做
什么?还不睡么?”文宾听了几乎发笑,他原来在咀嚼三种水果的滋味,只好假意儿说道:
“小姐不睡,奴家怎敢睡?”秀英洗手完毕,宽卸衣裙,露出桃红绉纱的小袄、月白绉纱的
小裤,娇滴滴越增美丽,周老二见了最为销魂的便是秀英宽去绣履,换上三寸光景的软底碧
云罗睡鞋,妙在纤如菱角,不染微尘。文宾赞不绝口道:“好一双睡鞋,宛如出水鲜菱,异
常洁净。”秀英笑道:“这是不着地的缘故。叫做:
  永无沾地日。”
  文宾笑道:“奴家斗胆,给小姐续上一句睡鞋诗罢。叫做:
  也有向天时。”
  文宾道了这一句,却又翻悔不迭。他是常看小说的,看到情人俩于飞之快,便有“莲瓣
朝天”的字样,因此不知不觉的道了这一句。比及出口以后,又懊悔把淫词艳句唐突了小姐。
谁知闺楼上的千金小姐,向来只看的是规矩书本,竟猜不出“也有向天时”的命意何在,笑
道:“梦旦姊姊,你方才做的诗词都是妙不可言。惟有这一句太拙率了,睡鞋的鞋底虽然不
会沾地,却也不会向天。你怎么说“也有向天时呢?”文宾听了,又是徼幸,又是欣喜。欣
喜小姐天真未鉴,确是守礼的女郎;微幸自己读的这句轻薄之词,没有被小姐觉察。便笑应
道:“小姐驳的不错,奴家竟是信口开河,不近情理。请小姐原谅。”这句哑谜儿直要到秀
英出嫁以后,和文宾洞房花烛似水如鱼的当儿,便回想到周郎读的一句“也有向天时,”并
非不近情理,却是入情入理,笑向丈夫说道:“你那夜读的睡鞋诗现在可明白了,原来如
此。”这是后话,表过不提。文宾见小姐换过睡鞋,含笑上床放下罗帐,金钩铿然作响。听
得他在帐中轻声说道:“愚妹有僭了,姊姊安处罢。”文宾这时说不出的心头懊恼,只这一
层罗帐似隔了蓬山千万重。帐门一下,他望不见多娇的模样了。没奈何只得走到这张花梨木
的西施榻旁,草草卸除装饰和衣裙,上床安睡。却不曾除下头上的帕子,但是“咫尺间,天
样阔,”教他怎么样的安稳?待要私上小姐的牙床,又被这礼义二字来挡驾。左思右想,被
他想出了一条苦肉计。他想:“自己偷上小姐的牙床是越礼行为,万万使不得的。从前刘皇
叔善哭,左一把鼻涕,右一把眼泪,竟把鼻涕眼泪换得锦绣江山。我不妨把小姐的象牙床当
做锦绣江山一般,我来效法刘皇叔,试哭一番罢。”想到这里,便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象
牙床上的小姐正待艨胧入睡,竟被他醒哭了,不禁唤问情由。正是:
  绿浦鸳鸯怜并宿,锦屏翡翠爱双栖。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程瞻庐《唐祝文周四杰传》
第五十六回
倚翠偎红偷傍游仙枕
珠啼玉笑催开并蒂花


  周文宾已到了天台第二峰,兀自不肯知足,又想上天台第三峰了。王秀英那知是计,便
道:“梦旦姊姊,你敢是梦魇么?无缘无故,竟在床上哀哀哭泣起来。”文宾假作哭声儿答
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家在家时,夜夜总和妈妈一起儿睡,从来不曾孤眠独宿,因此百般
的睡不沈着。想起妈妈,不禁哀哀啼哭,以致惊醒了小姐的清梦。”秀英道:“你难道从来
没有离过尊堂的么?”文宾道:“有时离却妈妈,总有小姊妹同床伴宿,从来没有独自睡过
一宵。今宵却是第一宵,越睡越是害怕起来了。也罢,待奴家披衣下床,坐以待旦罢。”说
罢,真个披衣下床剔一剔银灯,坐在小姐床前守候天明。秀英素来心软,怎不中了周郎的苦
肉计?便即手拍着床沿道:“姊姊,你不惯独睡,便在这里睡罢。”
  文宾假意儿道:“乡间女子,怎敢沾污小姐的象牙床?好在快要天明了,待奴家坐一会
子罢。”秀英道:“沾染了风寒,不是耍的。快请上床来,我在里床,你在外床。快把被儿
搬了过来罢。”文宾怎敢错过这千金难换的时机?便去抱了衾绸,搬上小姐所卧的一张飘檐
踏步象牙镶嵌的红木床。
  秀英已拥着绣衾偏的向里床。论着床的面积,三个胖子同床也不觉挤轧,何况床上只有
文宾、秀英二人?何况文宾是个瘦腰沈约,秀英又是软弱莺莺。文宾把衾裯铺叠的时候,才
发生了三大恨:第一大恨,小姐床上的被褥多了几副。要是只有一副鸳鸯枕、翡翠衾,岂不
是好?第二大恨,小姐这张床的面积太大了些。要是睡的是一张单人床,岂不是好?第三大
恨,自己和小姐的身躯太瘦了些。要是都是个肥人睡在床上,彼此挤在一起岂不是好?他把
衾褥铺叠完毕,又把枕儿放在小姐的枕边,秀英忙道:“姊姊原谅,愚妹是不惯和人家并头
睡的。睡了便睡不著。”文宾讨了没趣,只好把枕儿移,往那边和小姐分头睡了。秀英心头
无事,停一会便入了睡乡。文宾的方寸地竟成了跑马厅,仿佛万马奔驰,赶个不停。在那情
不自禁的当儿,几乎要揭开小姐绣衾,实行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一句话。这不是著者形
容过甚之词,从来“好色人之所欲”,和这么一位绝色女郎睡在一起,要是心如止水,只怕
佛菩萨也办不到。
  经典上说的,摩伽女上了禅床,很有道行的阿难菩萨尚且几毁戒体,何况文宾是个凡夫
呢?照这么说,文宾该有不规则的行为发生了。但是著者笔下担保,这一张牙床上虽然咫尺
巫山,却是此疆彼界,判别谨严。小姐既没有开门揖盗,文宾也不曾越界筑路。这不是文宾
的戒行胜于阿难菩萨,其中自有不同之点。摩伽淫女,百般引诱阿难菩萨,所以保全戒体非
常困难,不过幸而获免罢了。现在同睡的秀英小姐,冰清玉洁,文宾正存着几分敬畏之心,
怎心冒昧求欢?变做欲速不达,况且听得小姐的口风,他已敢属周郎,这姻缘本有成就的希
望。万一要强不成,姻缘决裂,名誉丧失,有什么值得呢?“发乎情止乎礼义”这句话又要
得着了,几次想插手到小姐的衾窝中,纵不能真个销魂,也博得假个销魂。但是他终于不曾
染指,一者小姐的衾窝封裹紧密,未易插手进去;二者小姐虽有微微的鼾声,但是很易惊醒。
文宾略略把身子捱近他的衾窝,小姐的鼾声便停止了。文宾怕他惊醒,所以不敢造次。可恨
《三笑姻缘》弹词的著作人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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