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天途-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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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啊。你们是他太太的亲戚?我好像记得他太太家没什么亲戚啊。我们都是老邻居了,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也去了,怎么没看见你们?”邻居虽然这么说,但也不像是在质疑莫兰的话,他只是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兰的解释马上来了。
“我妈妈是外婆的干女儿,最近我们才从外地搬回来,所以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没参加。叔叔,您也肯定也没见过我妈妈吧?”
这不是废话吗?
邻居果然困惑地摇摇头。
“没见过。”
“那您知道该怎么找到东方叔叔吗?他有没有在您这里留下个什么联系方式,比如电话号码,传呼机什么的?外婆老糊涂了,什么都找不到了。”莫兰笑着抱怨。
这招很聪明,高竞知道,在很多老式居民区里,邻里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特别要好的,的确会互留联络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电话有一个,等等啊。”黑脸大叔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就拿了个电话号码出来,“就是这个。”
虽然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高竞马上发现,这个号码跟和平路小学附近的公用电话有几个号码一样。这时,莫兰又开口了。
“叔叔,我随便打听一下,东方叔叔平时在哪儿上班您知道吗?是外婆让我问的,老人家特别好奇。”
黑脸大叔皱起眉头,充满嘲讽地笑了笑。“那老太婆……”他好像正准备说什么刻薄话,但看了一眼莫兰,他又立刻收住了口,“他在哪里上班?他不就在和平路一小的校办厂当副厂长吗?”
“和平路一小?”高竞和莫兰面面相觑。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脸上的表情让黑脸大叔颇为困惑,“他在那里干了一两年了,今年三月份我朋友的女儿要转学去那所学校,我还是托他跟校长说的呢。”
11意外发现
高竞和莫兰都没想到,他们一个上午会到和平路来两次。
和平路第一小学的校工老郑是个头发花白,腿有点瘸,但说话声音却中气十足的中年人。听说有人要找陈东方,他二话没说就打开了校门。
“陈东方啊。他不是到乡下去了吗?”他大声反问。
高竞想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莫兰抢了先。
“不可能啊,他乡下又没亲戚,再说,我们也算他半个亲戚啊,他到乡下,怎么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哪。”说话间,她已经灵活地钻进了校门。
“你们是他的亲戚?”
“我们是他太太家的亲戚,远亲。其实是他的丈母娘让我们请他回去吃饭的。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个电话也没有。”莫兰嘟嘴小声抱怨。
老郑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和彷徨。
“那就不知道了。”
“是他自己跟您说他要到乡下去的吗?”
“是啊,前一阵子,当然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他最近身体不好,老觉得胸口闷,想到乡下去住几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还让我暂时别跟校长说呢。嗨,反正这些日子,天太热,校办厂也停产了,学生也放假了,校长自己也上外面避暑去了,这事我看也没必要跟校长说了。”
“叔叔。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起这事的?”莫兰焦急地问道。
老郑翻起白眼朝向天空,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我去查查日历,你们跟我进来吧,到厂里去坐会儿,外面太热。”老郑客气地说。
老郑把他们引到操场旁边一条狭长阴暗的过道里,原来校办工厂的小厂房就坐落在这儿。屋子挺大,有80平米左右,里面堆满了各种机器设备,有一个工人模样的人正低头在机器边专心致志地干活。屋里没有空调,但因为房门紧闭,又没有窗子,这样倒也挡住了外面的大部分热气。
“来,喝点水。”老郑给他们俩倒来了冰水。
“谢谢叔叔。”莫兰忙道。
老郑朝莫兰露出微笑。
“你这小姑娘还真懂礼貌,读几年级?”
“叔叔,我初三刚毕业,开学就要上高一了。”莫兰答道。
“呵呵,初三到高中可是个关口啊,我女儿跟你一般大,呵呵。”老郑笑着戴起老花镜,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女明星日历,有人用圆珠笔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老郑的手指在日历上移动起来,不一会儿,他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6月26日。”老郑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您还作记录啦,真仔细。”莫兰赞道。
老郑打了个哈哈。
“不仔细不行啊,年纪大了,一不留神就会把事情记错。老实说,现在有份稳定的工作也不容易,校办厂,虽说收入一般,但总体来说还勉强过得去。他是校办厂的厂长,平时对我也不错,所以他说什么我都得记下,什么时候发货,什么时候生产,他不在的时候,有谁找他,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莫兰不住点头,接着对高竞说:“哥哥,听见了没有,以后上班了要向叔叔学习,做什么都得一丝不苟。这样领导才放心把事情都交给办。对不对?叔叔?”说到最后,她又把目光转向老郑。
老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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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贴一段。
今日更新正式完毕。
注,乔纳的恋情在《雾》里只有一个开头,展开会在《百合花房秘语》里面
“做事认真点总没错的。我就记得他跟我说这些话时是在工厂放假后。6月26日是放假后的第三天,那时候我们正在一起吃午饭。”
“这就怪了,他说要到乡下去,可他没通知家里啊。对了,他平时有没有跟您提过他家里的事?”莫兰的口吻变得小心起来。
“他很少提。我就知道他有个儿子,挺能干的,现在已经能自立了。我还听说,他老婆前几年已经去世了。别的就不知道了,这种事也不好多问,是不是?” 老郑拿起桌上搪瓷茶杯,喝了口浓茶。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们这里上班的?”高竞问道。
“他啊,来了好几年了。他来了之后,才成立这个工厂的。要说什么时候,大概1991年吧。”
“1991年。三年前?”高竞心头一惊,连忙问,“是1991年的什么时候?”
“春节前吧。我是春节后来上班的,那时候他已经在了。”
三年前发生火车迷案时,陈东方已经在和平路第一小学上班了。后来,陈东方自称跳车失踪了10个月。那么担任工厂副厂长的他难道也曾经离职10个月吗?高竞觉得不太可能。
“他有没有请过10个月的假?”他问道。
“10个月?”老郑好像被吓了一跳,随即就大声道,“请10个月假!还不如不做了,他最多一次请假也只有三天。”
这就是说,陈东方从火车上“失踪”后没过几天就回来了,那10个月他一直都在S市。那么,他家里的人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这个秘密的呢?是在他失踪后不久,还是在他离奇归来之后呢?或者,他们从头到尾就不知道他曾经在这所小学上过班?
“郑师傅,你还记不记得,他儿子第一次来这里找陈东方是什么时候吗?”高竞又问。
“他儿子?来找他?”老郑茫然地摇摇头,“这孩子从来没到这里来过。反正我是没见过他。”
“那最近这几个月,有没有快递公司的人来过?”莫兰插嘴问道。
“快递?我们这里基本没有。要送什么,我们自己跑一趟不就行了?反正这里有人手。不过学校里的老师大概有时会收到快递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跟老师那边联系也不多。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假如陈牧野来这所学校送快递,假如他之前不知道父亲在这里上班,却无意间在这里看见了陈东方,他会作何感想?
“唉。”莫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叔叔,他后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没有。其实我也正想找他呢。”老郑道。
“他没跟您打过电话?”
“没有。”
“那您知道他说的乡下是在哪里吗?”
“他没说。我也没问。”老郑那张老实人的脸上忽然露出小市民特有的狡黠,他的音量也降低了8分,“有些事我也不好多问。每个人都有点私事吧,现在报纸上不也总提到什么隐私,隐私的吗?那不就是叫你别管人家的闲事吗?假如他除了这儿,还有别的事要忙呢,你说……是不是……”
原来老郑说得含含糊糊,其实是在怀疑陈东方在脚踩两条船。高竞想起了陈东方开的职业介绍公司,还有他跟刘玉如之间的经济往来。不知道陈东方在那笔三十万的生意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对了,会不会跟货源有关?
“郑师傅,我听说陈东方前不久做过一笔大生意,不知道这件事你知道吗?”高竞直截了当地问道。
老郑看看他,没有马上回答。
莫兰朝他使了个眼色。
“叔叔,这事我也听说了,是他丈母娘,就是老外婆告诉我的。东方叔叔好像是做了笔大生意发了,他去看外婆的时候,还给了老人好多钱,外婆可高兴了,后来逢人就夸他,说他是好女婿。”她张嘴就说了一串谎话,高竞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郑看看莫兰,又看看高竞。
“嗨,我早知道,他在外面有活,但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也就过去了。”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也是听他在办公室打电话,耳边吹到这么一两句。我听他在问人家酒的价格。后来,有个做酒生意的人来这里跟他见面,两人还跑到对面的小饭店吃了饭。没几天,陈厂长就拿了瓶酒来送给我,让我尝尝。嘿嘿,他知道我平时吃晚饭就喜欢来这么一口。我一看他送我的还是洋酒,XO。我想乖乖,这东西可不便宜,可我说不要,他硬要塞给我。我拿回去尝了尝,嘿,味道还真不错,后劲挺足。我为这事很不好意思。呵呵……”他说到这里忽然又停住了,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后来怎么样?叔叔?你把酒卖给别人,赚了一大笔?”莫兰纯粹在瞎猜。
“哈,我哪有这好命!我都喝光了。”老郑又喝了口浓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喝光后,总觉得不好意思,我听说那酒外面卖要几百块钱一瓶呢,这哪是我这种人喝的酒?所以我碰到陈厂长就道谢,后来他又拿了瓶给我,这次我是坚决不肯收了。我还记得那次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他笑嘻嘻对我说,那酒根本不值那个价,让我别往心里去,只要别把这事说出去就行了。听他这么说,我就明白八九分了,我问他这酒有问题吗?我可是喝了一瓶呢。他说牌子虽是假的,但货还是正宗的,跟普通的酒没两样。这下我也就放心了,后来我又喝了一瓶,果然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高竞明白了,陈东方、刘玉如通过雷海琼的关系把假的洋酒卖给了王友良的公司,获款三十万。这事后来一定很快被王友良发现了,要不然王雪也不会这么愤愤不平,只是不知何故,事发之后,王友良既没有采取措施追回货款,也没有跟雷海琼把事情挑明,看来,王友良很可能跟她还是有点不寻常的关系的,不然他怎会如此心慈手软?
“叔叔,我们能看看陈东方的办公室吗?也许他会在办公室的备忘录里留下什么线索呢?”他听到莫兰在说。
老郑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行。你们看吧。办公室在这里。”老郑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跟外面其实差不多,大部分地方堆满了说不清是什么的塑料零件,办公桌靠边放着,桌上有一个台历,但里面几乎什么都没记。莫兰打开抽屉,高竞凑过去一看,里面有一些工厂用的报表和产品传单,还有一叠名片,看起来干什么的都有。
“叔叔,这叠名片能给我们吗,也许我们能从这些人里找到跟东方叔叔有联系的人。”莫兰问到,她已经把那叠名片拿了出来。
“陈厂长是不是出事了?”这时,老郑忽然不安起来。
“不知道。”高竞答得模棱两可。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屋子里没有保险柜。陈东方应该不会把钱藏在这个连工友可以随意进入的办公室。“他在这里有宿舍吗?”高竞问。
“没有。他不住这里,但他家离这里不远。”老郑道。
这句话让莫兰和高竞同时抬起了头。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但我知道住得不远。”老郑看出了他们的诧异,解释道,“有一次他回家没多久,厂里就出事了,我打传呼机给他,他10分钟就赶到了,后来他说他正好在他丈母娘家里。”
啊!陈牧野家离这里很近吗?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他跟莫兰对视了一眼,两人又想到一块去了。
“可这是和平路啊。叔叔,怎么会跟水云路很近呢?”莫兰问道,她跟高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