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绝望·愿望-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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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还是如此的,老师说日文,我几乎是全班最大声且是唯一声音的猜测询问,在她不会的时候,我先将自己猜想的内容说出,或许有时并不是对的,但是老师会帮助纠正,并告诉我我所想的哪里不对。
八点准时下课十分钟,我们虽然都会看著彼此的眼睛,默默的通过著一种正在了解对方的交流,但两个人却从头到尾还是没有交谈,甚至在下课後,也还是维持著一种很奇妙的关系,两个人收拾东西都很慢都最後,然後互相等了一下之後,慢慢一起悠悠的从三楼,下二楼,到一楼,说再见回家然後分头走。
只是今天特别要说不一样的话,就是要上课前的前十分钟了,自己不经意的对於那有点难的课本扮了一个鬼脸,却让她看见且觉得好玩,所以在我看到她扬起嘴角後,我们便自然的对看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一起微笑。就这样,世界,开始像是在一片以冰雪完全覆盖的北极圈里,突然的敲出一条小小看不见的隙缝来。
是的,像是虽然存在於正在下雪的世界里,心却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暖,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後,那一片宛若平静纯白且冰冷如水的雪面,早已开始慢慢的裂开,要是侧耳,说不定还可以听到那带来一点点生命力的裂痕的声音。从一种直觉里可以知道,世界本来就正在转动著,自己却能在想像不到的情境里,於地球寒冷至极的地方,抬头,然後微微的看著那正在飘雪的白蓝色天空微微的快乐。
不能忽略的还有,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瞳仁黑且水亮水亮,甚至可以说占了眼睛的五分之三或三分之二,在两人因日文问题或独处互看时,好像都无法拒绝般的,让人觉得她的眼睛就叫做相信与真诚信赖。
天气很好,而我们明明什麽瓜葛也没有,但为什麽会对她,一直有著很强烈的好感?
《第五章》
我们星期一三的老师,是一个在日本住了很久过的女老师,她姓张,而在星期五上文法课的老师,则是我们之前五十音班的老师,杨老师。
虽然我那时不知道,不过在那边上课的台湾老师,其实都很厉害的,要不是日文系本科系出身,就是在日本至少留学五年归国,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日文老师,甚至在音调讲话方面除了和第一母语稍微有差之外,文法与助词教法甚至比日本人教的还棒。
星期五,我本来也以为她会来,只是通常应该六点就看到的身影,那天并没有看到。本来是以为迟到,或者是有事担搁了,但到最终上完课之後,还是没有看到人出现。
不知道为什麽,因为之前一起坐在长桌上课的同学们,都有一起来上星期五的课的关系,只有她一人不在的感觉,就突然有种少了什麽的,怪怪感觉。
或许是有点遗憾?
但,我也在那时和其他人混的比较熟了,像是一位台大法律系,现在就读东海法律研究所的蓝姐姐,一个会计事务所的三十岁的黄先生,一个中兴生物化学研究所的林先生,还有一个嫁了好丈夫的狮子座林小姐。
我们稍稍聊了天,也大约知道了彼此是什麽样的人,黄先生还很好心的问了想要入门一CD光碟的人一起来买了一套後,一人付两百各烧一套,才不会花了那麽多钱,又只听几遍。
总之,仅管当天讲的很开心,老师上课也上的很可怕很充实,但是,总觉得好像少了什麽的产生了一股莫名的遗憾…
虽然清楚的知道是她不在的缘故,但还是有著希望她会来的想法存在。
《第六章》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个性很沉稳的人,也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且若是在一个班里,要举出声音最大或说话最多的人,铁定一定会被排在榜中。只是,在面对她时,什麽都也全变了,像是不会说些奇怪的话啦,或是不知不觉的,变成一个比较沉稳的人,跟她虽然总是面对面、眼对眼的看著认真交流,却又是不太爱说话,明明知道也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可以称为聒噪,但是却不知道为什麽,在她面前就陷入了这般不同的矛盾。
「你好。」
今天是星期一,当然我们又见面了,开始,我试著在她走进教室时,轻颤微笑的这样对她说,虽然她总是维持原来的习惯,六点到达,四十分上来,而且她也听不见我发抖时牙齿碰撞的颤抖声。
我总是在看著她进来时目不转睛,或者也可以说,每次我见到她且跟她眼对眼时,总是很直觉且不想放开的看著她,只是,当有时候觉得看太久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时,我就会将头转开,看向他处。
在一进来坐下之後,我们互看了一会儿,然後我开始不知道为什麽感到有点害怕,只是,心中一直有一股声音在对我说,你们也至少见三次面了,聊天也是不奇怪吧!要是什麽都没有交流才是奇怪的呢!
於是股起勇气问起问题来。
她看似正要趴下休息,但我却已经走到她面前,深深吸一口气,然後股起勇气问著:
「你是什麽星座的啊?」
问星座,这是因为我深信,它是一种看人很准的东西,虽然不能百分之百,但是50%知道这人大概是如何,我非常的喜欢处女座,或许除了处女座有一种特殊的气味类型之外,还有因为初次交往的女生是处女座吧!但在此时,居然在心里也响著一股声音。
“就算她不是处女座也好,就算她是令我最没有安全感的双鱼座也好,我都可以接受。”
只是,在她趴著笑著回答说“你猜啊!只要你猜中我就起来之。”後,奇异的事发生了。
12分之1的机会,到底有多大或多微渺,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像这般骰两次骰子都相同的运气,可能就是一种小小奇迹,她,果然正是8月生的处女座。这可能是喜欢的原型宿命论,也可能是凑巧碰到死耗子,就算我不停且努力的想著“不是这个星座也没关系”,但命运还是如同回到原点般的,走回到了一个原始的开始。
《第七章》
她微笑的表情很漂亮,我们相握的手也很温暖,在走到一个百货的玻璃专柜前,我和她挽著手轻轻微笑聊天,当两人用手撑著玻璃,高兴地讨论著柜面照片的某个东西时,突然,在她的同意下,我轻轻的以唇碰了她,然後因为这个轻触,心情剧烈高兴的我,雀跃地在百货公司里高兴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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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孔与微笑害羞的表情好清晰,像是用尺画出来的眼是眼脸是脸身体是身体,温柔昏黄的艺术灯也很漂亮,因为在专柜里到处都这样打著,使得气氛如此漂亮浪漫温和,穿著也很自然,什麽都不需怀疑,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个想法飘过。
“那是她!”
我们并没有交往,但却不知为何居然却可以像是男女朋友般的以唇轻触了她的脸庞,於是整个人都惊吓清醒了,像是中邪般倏地死命快速坐起。
在梦中。
原来……刚刚只不过是在梦中。
强烈的遗憾与一种深深的吐气充斥在黑暗房间里的我,一个深深的呼吸,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轻轻压去,刚刚在梦中在梦中,我坐起愣了一会儿,看一看闹钟,看一看四周,不自觉的再呼掉刚刚深吸的一口气,然後躺了下来。
只是,开始知道或想著什麽。
这或许就是日有所思而夜有所梦,很多事可能没什麽特别的,但这也可能是一个将来总会发生的预知梦,它虽然很短,虽然很清楚,但不管怎样,重点只有一个。
梦到了如此,一定就等於强烈喜欢。
撇下预知梦不说,我想直觉上就是如此,不喜欢,就不会强烈的足以梦到,不梦到,因而也可能顶多只是喜欢与好感,某部份,在此时,整个惊醒了解过来,像是躺在坟中的吸血鬼,开始知道自己的始命、进食方法与过往,倏地强烈且明白至爬起。
《第八章》
这是无人能够抵挡的直觉,就是一加一也一定会等於二,在这清楚到可以发亮的梦中所见的事,就像原始人马上进步且接触到直立人。
一种非常非常不同的世界。
我开始了解,那天,为何要这般轻轻的,彷若要抖去身上沾满的雪花,这样说著。
「你好。」
因为看了她很久,从第一天她连吃饭都只选择一个无人的空教室起,就有一种愿望,希望能触碰到她。
并不是单纯的只想要与她交谈、和她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呼吸著同一种空气,而是,对她有著能够抱著紧紧的那种欲望。
但是这种欲望狂猛暴烈的像是火柴与白色棉花接触,不用稍不小心,而是一相交就会发生严重且快速的氧化作用,卷曲、焦黑、泛红燃烧,然後什麽都化为无。
我害怕。
於是只能不停的用理智压抑著这种想要,告诉自己最好的珍惜就是轻轻的以双手小心围著保护,自己降温且泼洒著冷水,狠狠且努力的於心中不停刻著“慢慢来”的血痕,不停说服自己“本来这种感情就很难被别人接受,也就不该让她吓到”。只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全部灵魂。
它穿透著,路径直经眼睛,因为我不停的试图注视她的灵魂,坐在对面占有极大的优势,可以捕捉到每一股神采,偶尔,假装看著别的地方,却凝视著那双乾净的瞳孔,偶尔,对她微笑,帮助她在上课时解决难题。
这时,呼吸总像是在水底。
像是快要噎到却仍然有著氧气,像是喘不过气,却又得表现出与平常相同,像火星中的蓝色火心,虽然在四周有著能够让自己更旺盛的元素,却不敢冒然跨越所有的无形。
最後,仅剩下些微的理智挤压著欲望,试图把它们放入密封的夹链袋里。
《第九章》
慢慢的,时间走动,此时也已到更寒冷的十二月多了。
这时的我,留著一头长发,绑著马尾,然後常常带著一件黑色外套拿著小包包到处跑。平常跑去上课的时候,也只是依照普通的打扮就去教室里大剌剌的坐著。那时,也还不懂短发的方便。通常,我们还是在星期一与三才能见面,而在二与四时,有时,也可以看到她出现在补习班上著英语的身影。
只是,很少更在深交了,顶多只是微笑著,点头,稍微说话,然後轻声道再见。或许是因为处女座的女生并不是很容易跟别人深交,而我也有点害怕,不过慢慢的,关系渐渐有点进步,她开始将晚餐买回来,然後拿到我们上课的那个教室一起吃,我们开始小小交聊,然後我深深记得。
「我吃饱了。」
微笑著,拿卫生纸擦了擦桌面之後,拎著购买时所赠送的塑胶袋子,我将垃圾收齐然後丢到垃圾桶里去。
「给你。」
回来坐了一下的同时,她手上把玩著一双吃面剩下的竹筷子,套著塑胶套且乾净,在摸了摸转了转後,递到了我面前。
「谢谢。」
给别人竹筷子,这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微笑的收了下来,视若珍宝,虽然只是一双竹筷子,却觉得有点好玩。因为若是要送给朋友东西,照理说或许是送一些其他的东西的,总之,她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居然是双令我印象深刻的竹筷子。
我想,若是我们真的像那个梦一般在一起的话,不但是她会惊讶,这双竹筷子自己也会惊讶。毕竟它居然变成了一个女生给另一个女生的第一个东西,而且很重要的被当成了珍宝。
《第十章》
常常,深呼吸,吸气,吐气。
然後,抬头仰望月亮,深黑的夜,微笑,盼望。
等待,这是一种多麽制式的期盼,因为非常非常强烈的喜欢,所以便很自然的以不弃不离的决心发誓,只是,在这可能几乎把自己隔绝在极冷的空气与空间中,却很容易窒息。因为强烈到已经无奈自拔的决心。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不算有时星期二四的小碰面,我们见面也已经有超过七次了,在这个已经接近圣诞节的某天,两人上课完後一起下楼回家,却在一起下楼梯的当时,听到她这样对我说。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因为她的声音好小声好小声,但由於真的太惊讶居然会产生这样子的对话,因此那时却也只是直觉的小小应了一句:「嗯,好啊,给你牵啊。」
然後,下意识的把手伸出口袋外,却发现她只是用手挽著我穿著黑色大外套的胳膊。
四周很安静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