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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过期男妓-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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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眼光再晃过李慕星,明显含怒地脸色让尚香心中一凛,他在为什么生气?可有一丁点是为他陪侍别人? 

  又在做梦罢。转回眼神,对着宋爷含情一笑,不忙着斟酒,却把桌位两旁的红烛轻轻一吹,熄灭了。 

  整个厅中,立时便暗下许多。 

  第38章 

  白宁弃琴,玉琉弃舞,分别在李慕星和周爷的和身边坐下,李慕星脸色发青地眼观鼻鼻观心,对白宁不理不睬,那周爷却一把搂住玉琉,低低地调笑起来,厅中光暗,正是动手动脚地好时机。 

  “啊,美人儿何故吹灯?”那边,无视尚琦的殷勤侍酒,贾爷叫了起来,一对眼珠子却死死盯着尚香,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更加瞧不清尚香的脸,可就是这份朦朦胧胧,反倒让尚香更显神秘。 

  尚香举壶,慢慢地为宋爷面前的杯中斟满酒,口中轻轻笑道:“花要在明处赏,酒要在暗处品,各位爷不妨试上一试,包管滋味不同。” 

  “哦,这品酒还有这么一说?”宋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气入喉直冲而下,他也不说话,只是眼角带笑地望着尚香。 

  尚香凝视,眼中亦无半分回避,手中不停继续斟酒,道:“酒中自有千盅粟,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宋爷不妨多饮几杯,待眼一闭,便能见着那锦秀繁华,一世无忧。” 

  宋爷又饮一杯,却是失声而笑,道:“好个有意思的尚香,你这是要宋爷我效仿古人,酒中博那黄梁一梦么?” 

  尚香不答,却又低声吟唱一句。 

  “……醉卧阑珊夜,灯彩漫然……惟守得酒杯中,滥滥风情一片……” 

  贾爷这时又哈哈笑道:“千盅粟、黄金屋、颜如玉,宋兄还用得着黄梁中寻么,美人儿啊美人儿,他可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的主,还不快快斟酒,宋兄随便给个赏赐,便教你一世衣食无忧。” 

  尚琦听得贾爷一口一个美人儿,气得把手中的帕子都捏皱了,连脸面都没瞧清楚,怎就晓得尚香是个美人儿,正要想个法儿把身边这个富商的注意力拧回来,便听得一声冷哼在厅中响起。 

  “糜烂不堪,说什么酒中自有千盅粟,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岂不知酒醒梦消,该是什么仍是什么。” 

  是李慕星,抬起一双朗目盯着尚香,昏暗的光线下其他几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却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屑。 

  “李兄……”宋爷微微一愕,正要开口,却让李慕星打断。 

  “人生而有双手,不是为人斟酒,而是用来博那千盅粟、黄金屋、颜如玉,若只一味靠人施舍,自甘堕落,却是最教人不齿,我李慕星……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种人……” 

  声音虽不高,可在昏暗中却显得特别清晰,莫说宋爷和贾爷听得一呆,便是只顾着跟玉琉调情的周爷也不禁望了过来,往日里虽说李慕星表现得不解风情,可到底还是懂得欢场规矩,作作样子地配合他们,也得个和乐融融,只不知今天为何说出这种话来。 

  “李兄你这话可就打倒一大片了,我们四人中,也只得你一个是靠自己双手打出一片天下,博来了千盅粟、黄金屋、颜如玉,我这才知道,感情你一直瞧不起我们这些承庇祖荫的二世祖。” 

  “周兄莫气,李兄怕是喝多了吧。”贾爷赶忙打起圆场。李慕星也不是不知事的,当下便顺着台阶下了。 

  “今儿确是喝多了,头怎么觉着晕呢,刚才你们说到哪儿了?” 

  尚香垂下了眼,继续给宋爷斟酒,口中却哀哀一叹,叹声极低,只有宋爷一人听入了耳,又望了尚香一眼,而后将酒一饮而尽,长笑一声道:“三杯罚酒已饮,接下来,是不是该喝上一杯喜酒了?” 

  “是了,差点就忘了,今儿约了李兄来,就是咱三个想要私下里恭喜李兄即将娶得美娇娘,这杯恭贺酒,李兄一定要喝。”那贾爷又凑上热闹来。 

  尚琦一听这话,突然幸灾乐祸地望向尚香,白宁离他近些,瞅见他的眼神,不由也跟着望向尚香,却见尚香正向李慕星望过来,昏暗中那双眼睛闪了闪,便黯淡了。白宁怔了怔,再望望李慕星越发青黑的脸色,他忽地有些明白过来。前几日隐约听说有个商人包下了尚香,当时只当是笑谈,不以为意,难道那个包下尚香的商人,就是身边这个望也不望他一眼的人,长相真是好看呢。转过眼再望向看不清面容的尚香,心中倏地升出一阵佩服。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尚香明知自己容颜已老,芳华不再,却仗着一副好嗓音,在珠帘外唱一曲相思,先声夺人,勾出这些大爷们好奇心,再放下头发,遮去难看的眼角皱纹,人道犹抱琵琶半遮面,尚香可不正应了这一句,弄出个欲迎还拒的姿态来,让人心痒痒,再走上一段摇柳步,这可是玉琉最拿手的步法,要配着好身段才能走得婀娜多姿,如风摆柳,明明是个花残柳败的小倌,却偏偏教人觉着风华绝代,最后还吹了烛火,便不用担心被人近看出面容来。 

  难怪,听以前的小倌们说,尚香当年,曾艳冠南馆,非是虚名。只是……身边的这位李爷与尚香之间……耐人寻味。白宁托着下巴,直到此刻,他方觉着,今日这宴,有些意思了。不说话,只看戏。 

  “哼,只怕他再喝酒,又不知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了。”周爷不冷不热地道。 

  这回不用贾爷来打圆场,玉琉已识趣地缠上周爷的身,道:“周爷,玉琉给您斟酒,你可得分玉琉半杯,好让玉琉也沾沾这喜气。” 

  美人在怀,周爷心情立时转好,捏了玉琉一把,道:“你沾这喜气做什么,是想娶还是嫁?” 

  “周爷您坏死了,玉琉倒是想嫁呢,就怕没人肯娶。”玉琉将头埋入周爷的怀里,语气倒哀哀怨怨,听着便教人心疼。 

  周爷哈哈大笑起来,把玉琉抱在怀里又开始动手动脚。 

  李慕星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这时忽然站了起来,拿起酒杯晃一晃,又放下,直接从身后小童手里拿过了酒壶,走到大厅中央,大声道:“是,我李慕星马上就要成亲,周兄,宋兄,贾兄,醉娘不喜欢男人上勾栏楚馆寻欢,所以成亲之后,我再也不会来这地方,今天是我们最后一聚,这几年来三位待我如手足,我今日仅以杯酒相敬,来,喝干它!” 

  说着,仰起头,壶嘴对唇,咕噜噜一口气,灌下了大半壶酒,然后用袖子一擦嘴,目光在尚香所坐的地方一停,四目相对,竟是一瞬间的风止声静,仿佛天地间再无一物,只有彼此的目光交织。摇摇头,李慕星蓦地闭上眼,手一抛,酒壶落地,在尚香的脚前,碎成片片。 

  “从今……往后……再不相见……好自为……之……”音未落,人已掀开珠帘,大步而去。 

  贾爷目瞠口呆,喃喃道:“他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什么从今往后,再不相见,上和城就这么大,生意场上应酬多,这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么?” 

  宋爷这时方才一笑,道:“他这话可不是对着我们说的,成了,今天就到这里,童儿,点灯。” 

  “宋兄,贾兄,你们自便,我先去了。”周爷站了起来,抱起怀里的玉琉往外走。 

  “哈哈,春宵不可虚度,美人不能放过,宋兄,我也去了。”贾爷拉起尚琦,也走了。 

  灯亮了,尚香未动,一双丹凤眼望着晃动珠帘,水气渐渐盈上眼眶。宋爷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拂开他遮面头发,尚香缓缓转过眼眸,直视着,不敢眨一下眼,只怕泪落。 

  “你若不上粉,定然比现下好看百倍。”宋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听得外间谣传,李兄在南馆包下一小倌,本来不信,现下……倒觉不虚此行……” 

  宋爷深下似有意,却将手放下,人转身,步出大厅。 

  “我是丰通钱庄宋陵,记住了。” 

  最后一个出去的人是白宁,临走前,他也尚香面前站了一会儿,瞅着尚香好久才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想哭,还是哭不出来?”含着泪的眼极美极美,可是却也凄然。 

  尚香看着他,抹去了眼中的泪,在白宁额上轻轻一点,道:“鬼精灵,就你眼睛尖。”站起身,却在白宁前面出去了。 

  夜风吹干了他眼中最后一点湿润,干干的,已有些发疼。他不是不想哭,也不是哭不出来,他只是……找不到哭的理由。 

  第39章 

  “砰!” 

  “咣铛!” 

  前一声是两人相撞时的声音,后一声是药碗落地摔碎的声音。李慕星被这一撞的冲力逼得后退了几步,他此刻心乱如麻,弄不清楚激荡在心中那股又酸又怒的情绪是什么,根本就无心看一眼自己撞了什么人,绕过路便要走,却在闻到隐隐飘入鼻中的几缕清淡香气后,脑中飞快地闪过了记忆中尚香的笑颜,发自真心的笑,令他觉得凡世风景不过如此的笑容。 

  他倏地停下脚步,想起了尚香的手指按在嘴唇上时的温热感觉,当时闻到的味道,正是这种香味,不由向已经弯下身捡碎片的人看去,入目是一片火红。 

  “尚红?” 

  尚香一顿,抬头淡淡瞥了李慕星一眼,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捡。李慕星感觉过意不去,便蹲了下来陪他一起捡,靠近了,那香味闻着更明显,想起尚琦曾说过的关于催情的话来,李慕星的手顿时一僵,望着尚红的侧脸,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终还是……沦落了……” 

  当初那个即使被缚也仍然双眼冒火的烈性少年,已经不在了么?眼前的这个人,也变成了尚香一样用尽各种手段博欢的男妓了么? 

  说不来的痛涌上心头,酸、怒、痛,还有说不来的什么感觉,交织成杂乱的情感,让李慕星的怒气越来越高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就算落到南馆是不得已,可是为什么你们连身为男人的尊严也丢弃了,涂脂抹粉,为了勾引男人,还在身上抹上挑人情欲的香粉……你们就那么希望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吗?无耻……下贱……” 

  “啪!” 

  尚红扬手一记耳光,打在了李慕星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怒瞪着李慕星。 

  “你在哪里受了气,也别往我身上撒,我不欠你什么,落到这地方还是谁愿意的不成,要命还是要尊严,是我自己的选择,关你什么事。” 

  冲李慕星吼了这么几句,尚红扭头就走,连地上的碎片也不捡了。李慕星被他一巴掌打得愣住了,脸上火辣辣地痛,揉了几下倒突然像是被打醒了一般,才发觉自己竟拿无辜之人当出气筒,着实羞愧,他人一清醒,便发现自己出了宣华楼后忘了看路,习惯性地又走到了后院来。 

  尚红走了几步,想想仍是心有不甘,自从落入这鬼地方以来,好人没见一个,唯一留给他好感的人居然也是个是非不分的混蛋,莫名其妙地劈头一骂,偏还是戳到痛处地骂,让他又屈又恼。 

  回转身来,见李慕星捂着半边脸似羞似愧地发怔,尚红便觉着自己得了理,指着李慕星的鼻尖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来,不过是个铜臭商人,自己心里龌龊,仗着有几个钱到妓馆里狎妓玩乐,还装清高,反污蔑我们身上抹了催情的香粉来勾引你,实在不要脸之极。我……我尚红再不济,也不甘平白受你折辱,这里还剩半盒香粉,你拿去随便找家香粉铺让掌柜的验一验,看看里面加的到底是什么药物,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李慕星被尚红这么一骂,脸面上也挂不住了,虽说心中对尚红仍有几分愧疚,却又把尚红的话认作是虚言,驳道:“你再要脸面也不能矢口喷人,我是不清高,你也别装无辜,妓馆里有催情的东西也是常见,你又何必否认,再者,若不是有心,你又何须擦香粉。我本见你烈性,可叹命运不堪,沦落至此,甚为怜惜,可你偏要自甘堕落,教人怜也无从怜起。”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尚香,心里那股说不明道不清地滋味又翻腾起来。 

  尚红听了这话,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人是榆木脑袋不成,好……好……”好了几声,他猛把香粉盒打开,半盒子的香粉便洒向了李慕星。 

  李慕星一惊,连忙闪躲,哪里还得及,头上、脸上、衣襟上立时沾满了香粉,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你、你……”他又惊又怒,两手不停地把香粉从身上拍落,可那香味却始终去除不掉。 

  尚红冷笑,道:“你不是说这香粉能催情么,来呀,这馆里小倌多得很,拿着你的银子去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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