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6 命案目睹记-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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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这样的女人往往会让人低估了她的价值,在她们那种文静的外表里面,含有坚强的个性。这样的女人是必须认真对付的,克瑞达克想,石棺女尸之谜的线索也许就隐藏在爱玛内心的隐密之处。 克瑞达克的心里想到这些事的时候,他正在问她一些不重要的问题。 “我想你没告诉督察的话大概不会很多。”他说,“所以我不必用很多问题打扰你。” “你想问什么,请尽管说好了。” “温邦先生已经告诉你,我们已经达到一个结论:那个死去的女人不是这一带土生土长的人,你听到这个消息可能感到安心——温邦先生似乎以为你会安心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反而感到这案子更难调查,死者也更不容易辨认。” “但是,她没有什么东西吗?手提袋?证明文件?” 克瑞达克摇摇头。 “没有手提袋,她的衣袋里什么都没有。”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什么地方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克瑞达克暗想:她想要知道这些——她非常急于要知道——那女人是谁,不知道她是否一直都是这样感觉,培根同我谈起的时候,他并没有给我这个印象——但是,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对于她的情形,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他说,“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当中也许有人能帮助我们。你真的确定不能帮助我们吗?即使你不认得她,那么,你能想到有什么人能辨认出来吗?” 他以为她略微犹豫一下,然后再回答——也许他想象是这样的。 “我确实不知道。”她说。 克瑞达克督察的态度变了,不过看不出来。除了他的声音变得略微硬一些以外,几乎是不会让人注意到的。
“温邦先生对你说那个女人是一个外国人的时候,你为什么假定她是法国人?” 爱玛并未感到仓惶失措,她只略表吃惊的样子。 “真的吗?我想我是那么说过。我实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只是我们在没有发现一些外国人究竟是什么国籍之前,往往会以为他们就是法国人,在英国大多数的外国人都是法国人,对不对?” “啊,我实在不认为这是对的,克瑞肯索普小姐。近来情形不是如此,我们这里有许多国籍的人,意大利人、德国人、奥国人还有所有那些斯堪的那维亚各国的人。” “是的,我想你说得对。” “你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认为那女人是法国人吧?” 她并不急忙否认,她只是思索片刻,然后几乎表示遗憾地摇摇头。 “没有,”她说,“我实在不这么想。” 两人四目相视时,她的态度安详,毫无畏缩之色。 克瑞达克对培根瞧瞧,后者身子前探,拿出一个珐琅小粉盒。 “你认得这个吗?克瑞肯索普小姐?” 她拿过去细看一下。 “不,这绝对不是我的。” “你不知道是谁的吗?” “不知道。” “那么,目前,我们不必再麻烦你了。” “谢谢你。” 她对他们笑了笑,站起来,走出房去。这一次他不可能是在想象。但是,他觉得她走得很快,仿佛由于某种令人宽慰的事促使她快点走开。 “你以为她知道什么吗?”培根问。 克瑞达克督察沮丧地说: “在某一个阶段,我们总容易想每个人知道的都比他愿意说出的多。” “他们通常也会这样的,”培根由记忆的深处自己的经验中回想一下说,“不过,”他又补充说,“往往那和正在调查的事无关,那只是一些家中什么人的小过失,或者是由于自己的愚昧而惹的烦恼,不想公开。” “是的,我知道。那么,至少——” 但是,不论克瑞达克督察想说些什么,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时候门突然打开,克瑞肯索普老先生怒气冲冲地拖着脚步走了进来。 “一团糟!”他说,“伦敦警察厅刑事部的人一来,事情就弄得一团糟。他们连先同房主人讲话的礼貌都没有,谁是这里的主人?我倒要问问?回答我,谁是这房子的主人?” “当然是你呀,克瑞肯索普先生。”克瑞达克镇静地说,“但是,我们听说你已经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培根督察了,并且听说你的健康情形不太好,我们不可问你太多的话,坤坡医师说——” “大概,大概,我不是一个健壮的人,至于坤坡医师呢。
他是一个标准的老太婆型的人——很好的医师,了解我的病情——但是,他总是把我当做孩子,老是要用羊毛巾把我裹起来,一心一意地注意我的饮食。圣诞节的时候,我的病有一点点变化,他就来噜嗦了。问我吃什么?什么时间?谁烧的饭?谁端来给我吃的?大惊小怪!大惊小怪!大惊小怪!但是,我也许身体欠佳,我仍然能够尽我的力量协助你们。
在我自己的家里发生命案!或者,无论如何是在我的仓库里!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房子,是伊丽莎白女皇时代建的。本地的建筑师说不是,但是那家伙乱讲,建造的时间不会在一五五○年以后。但是,那不是我们现在谈的主题。你想知道些什么?你现在的推断是什么?” “现在谈推断为时稍嫌过早,克瑞肯索普先生,我们仍在调查那个女人是谁。” “你们不是说,是一个外国人吗?” “我们是这样想。” “敌人方面的间谍吗?” “我想,不太可能。” “你想!你想!他们到处都是!这些间谍!到处渗透!内政部怎么会让他们混进来的,我真不明白!他们在刺探我们工业方面的秘密。我敢打赌,她就是干些这样的事。” “在布瑞汉顿吗?” “在各地的工厂里,我自己家的后面外面就有一个。” 克瑞达克疑问地瞧瞧培根。培根就说: “制造金属匣子的工厂。”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制造的真是那种东西?这些人对你说的话不可完全相信。你们以为她会同我的一个宝贝儿子有关系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阿佛列,不会是哈乐德。他太小心,塞缀克不屑于住在英国。那么,好了,她是阿佛列的相好。一个残暴的家伙以为她要来同他相会,便尾随着她到了这。结果把她干掉了。你觉得怎样?” 克瑞达克以外交的辞令说,这的确是一种可能的推测。
但是,他说,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先生不能认出她。 “哼!他害怕,没有别的!阿佛列始终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但是,你要记住,他是喜欢撒谎的,老是如此!他说起谎来,面孔板板的。我的儿子没一个有出息,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东西!都在等我死。他们真正的职业就是这个。”他咯咯的笑。“但是,他们得等着。我可不要死,我可不要让他们称心满意。好啦,假若你们要我协助的就是这个,我说完了……我很累,必须去休息。”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阿佛列的相好?”培根怀疑的说,“我认为这是那老头子编出来的。”他停顿下来,犹豫一下,“我个人倒认为阿佛列这个人没有什么——也许在某些地方不老实,却不是我们目前值得怀疑的人物。你听我说,我倒是怀疑那个空军的家伙。” “布莱恩·伊斯特利吗?” “是的。他那一类的人,我也碰到过一两个。他们就是你也许会称为到处飘泊的人——在太年轻的时候就冒险犯难,在生死边缘上挣扎,过着充满刺激的生活。现在,他发现生活单调乏味,而且极不令人满意。在某一方面说,我们对待他们很不公平。虽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但是,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形。可以说一切都已过去,毫无前途可言。
而且他们就是那种不在乎冒险的人,普通的人会本能地采取稳健的态度,这样与其说是出于道德感,不如说是出于谨慎。
但是这些家伙不害怕——在他们的语汇里实在没有‘稳健’这种字眼儿。伊斯特利假若和一个女人有瓜葛,想要害死她——”他停下来,无可奈何的一摊手。“但是,他怎么会要害死她呢?同时,你如果真的害死一个女人,那么,为什么要把她的尸首藏在你岳父的石棺里呢?不,你如果问我作何想法,我就觉得这些人当中没一个与这命案有关系。可以说,如果他们与这命案有关,他们也不会不嫌麻烦,将尸首藏在自己后门口的。” 克瑞达克也认为,那样做毫无意义。 “你在这里还有别的事吗?” 克瑞达克说没有。 培根建议回到布瑞汉顿吃一杯茶,但是克瑞达克督察说他要去访问一个旧相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命案目睹记。10。 玛波小姐笔挺地坐在那里,露出赞赏的神气,笑容满面地瞧瞧德摩克·克瑞达克督察。她的背后摆着一些瓷狗,和玛格特送她的礼物。 “我真高兴,”她说,“他们会派你来侦查这案子,我希望会派你来的。” “我一接到你的信,”克瑞达克说,“我就直接拿给副厅长看。碰巧,他刚刚收到布瑞汉顿警方的来信,请我们调查这个案子。他们似乎以为这不是只与当地居民有关的命案,我不得不把关于你的情形报告给副厅长,他很感兴趣。他说,他听到有人谈起你,我想是从我舅舅那里。” “亲爱的亨利爵士。”玛波小姐充满感情地低声说。 “他要我把那个小围场命案的经过告诉他,你想听听他后来说些什么吗?” “假若不会失信的话,请你告诉我吧。” “他说:‘啊,这似乎是非常荒诞的事,都是一些老太婆空想出来的事。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实证明她们说得对了。你既然认识一位这样的老太太,那么,我就派你去办这个案子。’所以,我就来了。现在,我亲爱的玛波小姐,我们从哪里着手呢?这不是一种官方的访问,这一点你大概可以了解,我没带一个随从。我想,你我两个人还是先随便谈谈吧。” 玛波小姐对他笑笑。 “我相信,”她说,“只是由于公事上的来往认识你的人,没一个会想到你会这么富于人情味,而且比往常更漂亮,不要怕难为情。现在,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都听到一些什么话?” “我想,我已经有一切的资料。我有你的朋友麦克吉利克蒂太太给圣玛丽牧场警察局的原始报告,还有收票员对她报告的事已经证实。我也看到她写给布瑞汉顿站长的字条,有关的各方面都很适当地调查过。可是,你那不可思议的猜想方式比他们都更聪明。” “不是猜想。”玛波小姐说,“我有一个很大的便利,我认识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其他的人没有我那样了解她。
关于她说的话,没有明显的证明。如果没有人报告有一个女人失踪,那么,很自然的,他们就会想,这只是一个老太婆在想象有那样的事发生。不错,老太婆是会常常想象一些事情的,但是,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却不是这样。” “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不是这样。”那个督察表示同意的说,“你知道吗?我盼望着会会她。我希望她没有到锡兰去,顺便告诉你,我们已经安排要同她在那里见面了。” “我自己的推理程序其实并没有创意。”玛波小姐说,“都是在马克吐温的小说里学的,学那个找到马的少年,我只是想象:假若我是一匹马,我会走到什么地方。于是我便走到那里,马就在那里。” “你想想看,假若你是一个残忍冷酷的凶手,你会怎么办?”克瑞达克说,同时,思索着瞧瞧玛波小姐那副白里透红,衰老的、脆弱的面孔。“真的,你的头脑——” “象一个水糟,这是我的侄子常说的。”玛波小姐表示同意地点点头,“但是,我总是对他说,水糟是家用必须的东西,而且实际上是非常卫生的。” “你能不能再进一步?设身处地地想想,假若你是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 “但愿我能如此,我不知——一点也不知道。但是,那个凶手必定是在洛塞津别庄住过,对那地方了如指掌的人。” “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那样一来,范围就广了。在那里零碎打工的女人,先后会有不少。妇女协会的人,还有她们以前在那里休息的空袭保卫员,他们都晓得那个‘长仓库’,那个石棺,以及钥匙在那里,那地方整个的布置情形,当地的人,远近皆知,任何一个住在附近的人都会想到那是一个藏尸首的好地方。” “是的,的确如此,我很了解你的困难。” 克瑞达克说:“我们如果不能辨认尸首,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那也是很困难的。” “啊,我们——到末了——总会达到目的,所有关于那样年纪和样子的女人失踪报告,我们都仔细检查,没有一个特别的例子符合我们的条件。验尸官认为她大约三十五岁,身体健康,也许是结过婚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