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证人-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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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堂去,我的朋友。那里或许有有趣的东西。一些铜器皿——一座古老的纪念碑。”
我摇摇头表示怀疑。
波洛很快地巡视了教堂的内部。虽然,旅游指南书把它称为吸引人的一瞥,但它是在维多利亚野蛮时代为良心所驱使而重建的,所以,现在没有留下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然后,波洛在教堂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踱来踱去,读读墓碑上的碑文,评论一番谁家死了多少人,对一些怪名怪姓的死者不时发出惊叹声。
他最后停了下来,对此我并不感到奇怪,我肯定他找到了他从一开始就在寻找的目标。
一块大理石墓碑上,刻印着碑文,但因风吹雨打看不他清楚了。
约翰·莱弗顿·阿伦德尔将军之墓
公元一八八八年五月十九日逝世
享年六十九岁
“尽你平生之力为上帝而战斗”
玛蒂尔达·安·阿伦德尔之墓
公元一九一二年三月十日逝世
“我愿重生去找我的父亲”
艾格尼丝·乔治娜·玛丽·阿伦德尔之墓
公元一九二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实施
“要求你能的的一切吧”
接着,有一排显然是新刻的字:
埃米莉·哈里特·莱弗顿·阿伦德尔之墓
公元一九三六年五月一日逝世
“你的愿望定会实现”
波落站在那而看了一会儿。
他轻声的嘟哝着说:
“五月一日……而今天是六月二十八日了。我收到了她的信。黑斯廷斯,你没有看到,必须把这一事实上解释清楚吗?”
我意识到了,必须要把这解释清楚。
这就是说,我看到波洛下决心要解开这个谜。
八、小绿房子的内部情况
一离开墓地,波洛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朝小绿房子方向走去。我想他扮演的角色还是那个要买房子的人。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察看房子的各种许可证,把那张小绿房子的许可证放在最上面,他推开大门,顺着通向房子前门的小路走去。
这次我们没看见我们那只狗朋友,可是却听到了它在房子里的叫声,虽然离我们有一顶距离——我猜它在厨房那里。
我们立刻听到了穿过客厅的脚步声,一个年约五、六十岁,面容听好看的女人打开了门,她的衣着透着古色古香,现今根本看不到这种衣着的仆人了。
波洛递上证书。
“是的,先生。房产经纪人打电话来了。请这边走好吗,先生?”
我们第一次来看这座房子时,我注意到百叶窗都是关着的,而现在全都大开着,准备让我们察看房子。我看到房内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看来我们这位向导是个办事极为认真的女人。
“这是起居室,先生。”
我赞许地往四周看了看。这是间舒适的房间,临街有几扇长窗户。室内陈设着质地优良、结实的老式家具,大部分是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样式,但也有奇彭戴尔派的书柜和一对很吸引人的海波惠特式的椅子。
波洛和我的举止与其他来看房子的人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们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上去有点不自然!有时低声说一些“很好”,“挺舒适的房间”,“你说这是起居室吗?”之类的话。
女仆带我们穿过客厅,走进另一边和他对应的房间里,这边的房间大多了。
“这是餐室,先生。”
这间屋子肯定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式样。一张笨重的菲律宾红木的餐桌;一个刻着一大簇水果花纹的紫色菲律宾木的大餐具柜;结实的皮套餐椅。墙上挂着显然是家里人的相片。
狗还在不远的使命地方叫着。突然这声音越来越大了。随着吠叫声的增大,可以听到它正穿过客厅飞跑过来。
“谁进到房子里来了?我要把他撕裂。”这很象它反复吠叫时唱的歌词。
它到了门口,用鼻子使劲地闻着。
“哦,鲍勃,你这只淘气的狗。”我们的女向导大声说,“别介意它,先生。它不会伤害你们。”
确实,捌派勃发现了进来的人后,完全改变了态度。它连蹦带跳地跑进来,好象挺通人性似地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
“见到你们我真的很高兴。”它一边闻着我们的脚脖子,一边似乎还在说,“请原谅我的吵嚷吧,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你们知道我要留心看看让谁进来了。这种生活很单调,但看见来个客人,我心里也很高兴。我想你们自己的狗也是这样吧?”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因为我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它。
“挺可爱的东西,”我对那女人说,“可是需要拔拔毛了。”
“是的,先生,它通常是一年拔三次毛。”
“它是只老狗吗?”
“哦,不是,先生。鲍勃还不到六岁。有时它的举止就象只小狗。它叼着厨师的拖鞋,神气活现地四处走着。它非常温柔,尽管有时候您听到它叫的声音后不会相信这一点,其实,它只追咬邮递员,所以邮递员怕它怕得要死。”
鲍勃现在正用鼻子不停地嗅着波洛的裤腿。在了解它所能了解的一切后,它用鼻子使劲地长吸了口气,好象说:“哼,人不太坏,但不是真正的养狗人。”它转向我,歪着个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真不懂为什么狗总是追咬邮递员。”我们的向导继续说。
“这是一种推理,”波洛说,“狗是通理性的。狗很聪明,它根据自己的观点来推理。它通过观察很快就了解到——有些人可以进到房子里,而有些人就不可以。那么,好吧,谁是那个一天两、三次把门铃按得丁零丁零响、最坚持要进来的人?——而谁又是从来都不允许进入的人呢?就是邮递员。很明显,从房主人的观点看来,这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人们总是要他在外面做事,但他总坚持要进来,企图闯入。很清楚,它的责任就是帮助主人把这个不受欢迎的人赶走,假如可能,就咬他一口。这好似个最合乎理性的推理过程。”
他对鲍勃微笑着,然后说:
“这是只非常聪明的狗。”
“哦,是的,先生。鲍勃最通人性。”
她打开另一扇门。
“这是会客室,先生。”
一看这会客室,就使人联想到过去室内散发着一种轻微的百花香味。印花沙发罩显得旧了些,图案上的玫瑰花环已褪色。墙上挂着版画和水彩画。屋内有很多瓷器——一些矫健的牧羊人和牧羊女像。地上铺着刺绣坐垫。漂亮的银框里的照片也都退色了。还有很多镶嵌细工的盒子和茶叶罐做摆设。而最最吸引我的是在玻璃台板下有一对薄绢纸精工剪制的女人。其中一个女子摇着手纺车;另一个女子的膝头上有一只猫。
在我周围又隐现出“公子小姐”昔日的良辰美景。那是多么消闲、幽雅的日子呀!这是一间真正的“隐居室”。贵妇人门坐在这里做刺绣活儿。就是家庭里受宠的男人,在这里吸支烟,也会破坏室内的古色古香,那就要把窗帘拉开,换换空气。
我的注意力让鲍勃给吸引住了。它坐在精致的小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的抽屉。
当它看到我在注意它时,便发出短促的哀鸣声,看看我,又看看桌子。
“它要什么?”我问。
我们对鲍勃的兴趣,显然使女主人十分高兴,无疑她也很喜欢它。
“要它的球,先生。它的球过去常放在抽屉里。所以它坐在那里向人们请求。”
她变了一下声调,用假嗓子高声对鲍勃说:
“球不再在那儿了,漂亮的小鲍勃,球在厨房里,我的鲍勃。”
鲍勃不耐烦地把目光转向波洛。
“这女人是傻瓜。”它似乎在说,“可看上去你是个有头脑的人。球是在某个地方——这抽屉就是其中一个放球的地方。这里总是放着一个球。所以现在这里衣服有个球。很明显,这是我的逻辑,是不是?”
“现在球不在这里了,乖乖。”我说。
它怀疑地看看我。然后,当我走出屋子时,它慢腾腾地跟在后面,流露出不相信的样子。
女仆人带我们看了各种各样的碗柜、楼下的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小餐具室。“女主人经常在这儿把花插在花瓶了。”
“你跟你女主人一起很长时间了吗?”波洛问。
“二十二年了,先生。”
“就你一个人在这儿照管吗?”
“我和厨师,先生。”
“她跟阿伦德尔小姐也有很长时间了吗?”
“四年,先生。原来那个老厨师死了。”
“假如我要买下这房子,你准备留下来吗?”
她脸上微现红晕。
“您太好了,先生,可我要退职了。您知道女主人留给我一笔不算少的钱,我准备到我兄弟那儿去,我现在呆在这里只是为了劳森小姐的方便——照顾一下所有的事情。”
波洛点点头。
在暂时出现的一刹那沉默之中,我们听到另一种声音。
“砰,砰,砰。”
这单调的声响越来越强,好象从上面传下来的。
“是鲍勃,先生。”她微笑着说,“它得到了球,正把球顺着楼梯扔下去。这是它喜欢的游戏。”
当我们到达楼梯底下时,一个黑色的橡皮球从最后一层阶梯上,砰的一声落了下来。我抓住球,往上看了看。鲍勃正躺在楼梯顶上,爪子张开,尾巴轻轻地摇摆着,我把球向上扔给它,它灵巧地接住球,津津有味地玩了一会儿,然后把球放在爪子之间,再用鼻子慢慢地把球往前顶,最后把球顶下来,球又一次顺着楼梯滚下。鲍勃看着球往下滚,欣喜若狂地摇摆着尾巴。
“它会一连好几个小时地这样玩耍,先生。这是它必玩的游戏,整天这样玩。现在行了,鲍勃。先生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总跟你玩。”
狗是增加友好交往的了不起的促进者。我对鲍勃的兴趣和喜爱,完全打破的这好心的女佣原来的生硬态度。当我们往楼下卧室那一层走去时,我们的向导喋喋不休地向我们讲述鲍勃如何精灵,真使人惊奇。球留在楼梯底角处。我们走过鲍勃身边时,它极其厌恶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风度翩翩地爬下楼梯去取球。当我们上楼往右转是,我看到它嘴里叼着球,又慢腾腾地爬上来了,这次,它有气无力地爬着,犹如年迈的老人受不义之人的驱使,没一点力气了似的。
当我们在卧室里踱老踱去时,波洛开始慢慢套我们女向导的话。
“曾经有四位阿伦德尔小姐住在这里,是不是?”他问。
“最早是四个,先生,但那是在我到这里以前的事了。我来时只有艾格尼丝小姐和埃米莉小姐了,而我来后不久,艾格尼丝小姐也去世了。她是家庭里最年轻的。真有些奇怪,她竟死在她姐姐之前。”
“我想她不象她姐姐那么健壮吧?”
“不是那样子,先生。这也是怪事。我的阿伦德尔小姐,也就是埃米莉小姐,她身体一直虚弱,一生总和医生打交道。而艾格尼丝小姐一直健康强壮,可她先死了,而从小身体就虚弱的埃米莉小姐却是全家活地最长的人。事情的发生就是这么奇怪。”
“说也奇怪,这种情况常常有。”
波洛立刻乘机编造了(我肯定是编造)一个他叔叔得病的故事,在这里,我就不费笔帽去重复它了。不消说,这故事真有效果。讨论生死这一类事情,比其他题目更能使人谈得津津有味。现在波洛处于可向女仆提问题的地位了,而二十分钟前,如果他要提这些问题,肯定会受到女仆的怀疑和敌视。
“阿伦德尔小姐这次病了很长时间,并且很痛苦,是吗?”
“不,我不愿意那么说,先生。也许您知道我的意思,她病了很长时间——前年冬天就开始病了。当时她病得很厉害——是黄疸病。脸色发黄,眼睛发白……”
“噢,是的,确实是这样……”(波洛又大谈了他患过黄疸病的堂兄的轶事。)
“对——就象您说的,先生。她病得很厉害,可怜哪,而且越来越厉害了。格兰杰医生认为她几乎不能脱险了。但是,他对她采取的办法妙极了——您知道,他用吓唬的办法。他对阿伦德尔小姐说:‘你就下决心躺着等死,等着给你做墓碑吗?’而她说:‘我还有为活着而战斗的勇气,医生。’他说:‘对——这是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