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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哑证人-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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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说,一定是猫把醋栗馅糕点吃了。尽管我从没听说过猫吃醋栗馅糕点之事!哦,查尔斯先生他就是这么个人!” 
  “他四月份到这里来了,是不是!” 
  “是的,那两个周末他都来了,就在女主人死前来的。” 
  “你见到他的时候多吗?” 
  “我见到他的时候不少。因为一个年青人在这地方真没多少事可干的,所以他常常到乔治小旅店去,喝得个烂醉。然后就到这儿来闲逛,问问这事儿,问问那事儿。” 
  “他问过关于鲜花的事吗?” 
  “是的——问过鲜花的事情——也问过杂草的事情,”老头儿抿着嘴轻声笑了。 
  “关于杂草的事情?” 
  波洛的问题问得很突然,语调中带有一种试探性的口气。他转过头,眼睛顺着放花的架子搜索,最后目光停在一个铁皮盒子上。 
  “或许他想知道你是怎样除杂草的吧?” 
  “他是问这个问题了!” 
  “我想这是你用的除草剂吧。” 
  波洛轻轻转动着铁皮盒,读着盒子上的商标。 
  “是我用的,”安格斯说,“这东西使起来挺方便。” 
  “这种东西危险吗?” 
  “如果您使用正确就不危险。当然,这是砒霜。关于这点,还有一个玩笑呢,是我和查尔斯先生开的玩笑。他说要是他娶了个老婆,可又不喜欢她,那他就到我这里来,要一点砒霜,去把她毒死!我说,如果她是那个想要先把你干掉的人呢!哦,我这么一说,使他哈哈大笑了一阵,这是真的,我们这玩笑开的不错吧!” 
  我们不得不跟着笑了笑。波洛撬开了铁盒盖。 
  “差不多空了,”他嘟哝着。 
  老头往盒内瞧了一眼,说: 
  “唉,都没有了,我真没想到。我还不知道已经用掉了这么多了。还得再订购些。” 
  “是的,”波洛笑着说,“恐怕你给我剩下的这一点儿,去毒死我夫人不够吧!” 
  我们又都为这个玩笑而大笑了一番。 
  “我想您没有结婚,先生?” 
  “没有,”波洛回答。 
  “哦,总是没结婚的人才开这种玩笑。没结婚的人不知道结婚也是麻烦事!” 
  “我想,你的夫人……?”波洛考虑到照顾老人的情绪,而停下来没往下说。 
  “她活得很好——非常好。” 
  安格斯看上去对此有点沮丧。 
  我们赞扬了他花园收拾得不错后,就和他告别了。 
   
   
  






 








二十一、药剂师—护士—医生



  除草剂铁皮盒在我心里勾起了一连串新的联想。这是我至今遇到的第一个非常可疑的情况。查尔斯对除草剂的兴趣,老园丁发现盒子差不多空了时所表现出的明显的诧异——这一切好象都向我指出了一个应该如何进行思考的正确方向。 
  我心情激动,然而波洛一如既往,态度很不明朗。 
  “即使除草剂让人用了,可还是没有证据说明就是查尔斯拿走用了,黑斯廷斯。” 
  “但是他和园丁谈了那么多关于除草剂的事情!” 
  “如果他打算拿走它,那他大谈特谈的做法就很不明智了。” 
  然后他继续说: 
  “假如要你很快就说出一种毒药的名字,你首先想到的最普通的毒药是什么?” 
  “我想就是砒霜。” 
  “是的。那么查尔斯今天在对我们讲到士的宁这个词前,他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你明白他为什么要停顿了吧!” 
  “你的意思是……?” 
  “他当时想说‘汤里放了砒霜’。可他没说出来。” 
  “唉!”我说,“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就是呀,究竟为什么呢!黑斯廷斯,我就是为了找除那个‘为什么’的答案,才到花园里去的,我是去搜寻有关除草剂的材料。” 
  “你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了。” 
  我摇摇头说: 
  “这事对年轻的查尔斯可有点不妙了。你和埃伦详细谈了老妇人的病情。你看她的症状和砒霜中毒相似吗?” 
  波洛摸了摸鼻子,说: 
  “很难说。她腹痛——呕吐。” 
  “当然了——砒霜中毒就是那种症状。” 
  “哼,我可不那么肯定。” 
  “那你说她象什么中毒?” 
  “Eh bien,我的朋友,我说她的病状和中毒不那么相似,而是更象肝病,并由于肝病而死亡。” 
  “噢,波洛,”我叫起来,“她不可能是自然死亡!一定是谋杀!” 
  “噢,得了,得了,看上去你和我好象换了个位置。” 
  他突然走进一个药店里。波洛和药剂师谈了好半天关于他肚子不舒服的事情,然后他买了一小盒消化不良的药片。当药剂师把他买的药盒包好后,就要离开药店时,一包装潢很精致的洛夫巴罗医生的肝炎胶囊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的,先生,这是一种很好的备用药。”药剂师是个爱唠叨的中年人。“您会发现这种药疗效很好。” 
  “我记得阿伦德尔小姐过去常买这种药。我说的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 
  “她确实买过这种药,先生。小绿房子的阿伦德尔小姐,她是一位很好的老太太,是个守旧派。我过去常供应她这种药。” 
  “她服很多成药吗?” 
  “不多,先生。我可以说出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名字,她们服的药要比她多得多。现在,劳森小姐就是一个,过去是她的随身侍女,她是得到她全部遗产的人……” 
  波洛点了点头。 
  “她就是一个服各种各样药的人。她服丸药、片剂,服治消化不良的药片、助消化的混合剂和补血混合剂等等。她觉得在药瓶当中生活是一种乐趣。”他苦笑了一下,“我希望有更多象劳森那样的人,可现在人们不象以前那样买那么多的药了。不过,我们卖出很多化妆品,来弥补卖药少的损失。” 
  “阿伦德尔小姐定期来买这种肝炎药吗?” 
  “是的,我记得她死前已经连续服用三个月了。” 
  “她有一个亲属,叫塔尼奥斯医生的,有一天到这里来配制一种混合剂,是不是?” 
  “是的,就是那个娶了阿伦德尔小姐外甥女的希腊人。那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混合剂。我以前不了解这种混合剂。” 
  药剂师谈论这种混合剂就象谈到一种珍贵的植物性药材标本一样。 
  “先生,当您配上新的东西,药就产生变化。我记得那是一种非常有趣的药物混合。当然,那位先生是个医生。他人很好——样子令人喜欢。” 
  “他的夫人来这里买过药吗?” 
  “您问的是最近吗?我记不得了。噢,来过,她来买过安眠药——买的是氯醛。药方上开的是双倍的剂量。对我们来说安眠药片常常不轻易售出。您知道,大多数医生都不会一次开这么大剂量。” 
  “那个药方是哪个医生开的?” 
  “我想是她丈夫的。唉,当然了,药方没什么问题——可您知道,现在我们不得不小心点。或许您不知道这个情况:假如一个医生开错了药方,而我们按药方配制,要是出了问题,我们要受到责备——而不是医生。” 
  “这似乎很不公平!” 
  “我承认这事真让人提心吊胆。噢,不过,我也没什么可埋怨的。幸好,我还没碰到这种麻烦——总算幸运。” 
  他用手指关节轻快地敲着柜台。 
  波洛决定买一包洛夫巴罗肝炎药。 
  “谢谢,先生,您要多少丸一包的?25丸、50丸还是100丸的?” 
  “我想大包的比较划得来——但还是……” 
  “买50丸一包的吧,先生。阿伦德尔小姐过去就是买这种的。八先令六便士。” 
  波洛同意了,按数付给他钱,接过药。 
  然后我们离开了药店。 
  我们从药店出来,走到街上,这时,我高兴地大声说:“塔尼奥斯夫人买过安眠药。过量的安眠药会使人致命,是不是?” 
  “那是最容易不过了。” 
  “你认为老阿伦德尔小姐……” 
  我记起劳森小姐的话:“我敢说假如他让她去杀人,她就会去杀!” 
  波洛摇摇头,说: 
  “氯醛是一种麻醉剂,一种催眠药,它用来减轻疼痛,并做为安眠药。它可以使人变成一种习惯而经常要服用它。” 
  “你认为塔尼奥斯夫人有这种习惯吗?” 
  波洛困惑地摇摇头。 
  “不,我还没这么想。但是很奇怪。我想到有一种解释,不过那就意味着……” 
  他停下来不说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表。 
  “来,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卡拉瑟思护士,她在阿伦德尔小姐患病后期一直同她在一起。” 
  卡拉瑟思护士是个明白事理的中年妇女。 
  现在波洛又以另一种角色出现,他虚构了一个亲属有病的故事。他说他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母,他急着要为她找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护士。 
  “您能理解——我非常坦率地对您讲:我母亲这个人很难办。我们曾经请过一些很好的护士,一些年轻的女护士,完全能胜任工作,但她们年轻这一点对她们不利。我母亲不喜欢年轻女人,她瞧不起她们。她对她们的态度粗鲁、暴躁。她反对开窗户,反对卫生学。非常难办啊。” 
  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 
  “我知道,”卡拉瑟思护士同情地说,“这种事情有时真让人恼火。可是人必须要用智谋。弄得病人心慌意乱不行。最好是尽可能地向病人让步。一旦他们感到你不是在企图强迫他们干这干那,他们的态度就会缓和下来,象小羊羔一样听你的摆布了。” 
  “噢,我看您在这方面倒是一个理想的人。您理解老年妇女。” 
  “我一生曾和几个这样的老妇人打过交道了,”卡拉瑟思笑着说,“只要有耐心,又和气,就能干得好。” 
  “您说的这办法很明智,我想您护理过阿伦德尔小姐。她可能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老太太吧!” 
  “噢,我不知道。她性格倔强,但我觉得她并不难对付。当然,我在她那里的时间不长。在我到她那里的第四天她就去世了。” 
  “我昨天同她的侄女特里萨·阿伦德尔谈了话。” 
  “真的吗?真没想到!我常跟人们说——整个世界只是一块小地方!” 
  “我想您认得她吧?” 
  “当然认得她了。她在她姑姑死后来这里参加葬礼。当然,以前她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也见到过她。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是的,她确实很漂亮——但是太瘦了——实在太瘦了。” 
  卡拉瑟死护士意识到她自己丰满的身材,有点夸耀似地说: 
  “当然了,人不该太瘦。” 
  “可怜的姑娘,”波洛继续说,“我真为她难过。Entre nous(法语:咱们俩这么说。——译注),”他向前探着身子,表示出这件事很神秘,“她姑姑的遗嘱对她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想一定会是这样的,”卡拉瑟思护士说,“我知道,这个遗嘱使人众说纷纭。”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使阿伦德尔小姐要剥夺她家中亲人的财产继承权。看上去这种做法太古怪了。” 
  “我同意您的看法,这太古怪了。所以,人们说这背后必有奥妙。” 
  “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阿伦德尔小姐没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我是说她没有对我说过。” 
  “她对别人说了?” 
  “这个,我似乎记得她对劳森小姐提过什么事,因为我听到劳森小姐说:‘是的,亲爱的,您知道它在律师哪里。’而阿伦德尔小姐说:‘我肯定是放在楼下抽屉里了。’劳森小姐说:‘不,您寄给珀维斯先生了。您不记得了吗?’后来,我的病人又恶心呕吐起来。我去护理她时,劳森小姐便离开了。但我一直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谈遗嘱的事。” 
  “看上去非常可能。” 
  卡拉瑟思护士继续说: 
  “假如是这样,我想阿伦德尔小姐那时很焦虑,或许她想要更改遗嘱——但是您瞧,她病得很厉害,真可怜。后来——她就想别的事情去了。” 
  “劳森小姐参加了对阿伦德尔小姐的护理工作了吗?”波洛问。 
  “噢,亲爱的,没有。她态度不好!您知道,她有点神经质。她只能把病人惹恼。” 
  “那么,您一个人负责全部护理工作吗?C'est formidable ca(法语:这是不可思议的。——译注)。” 
  “那个女仆人——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叫埃伦,她帮助我。埃伦人很好。她照看过病人,过去也经常照看老年妇女。我们俩相处得很好。事实上,格兰杰医生打算在星期五派一名夜班护士来,但是,阿伦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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