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证人-第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哑证人
Dumb Witness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第
◇主要人物一览表
01、小绿房子的女主人02、亲眷
03、事故04、阿伦德尔小姐写了一封信
05、赫尔克里·波洛收到一封信06、我们到小绿房子去
07、在乔治小旅店的午餐08、小绿房子的内部情况
09、设想小狗的球引起的事件10、访问皮博迪小姐
11、访问特利普姐妹12、我和波洛讨论案情
13、特里萨·阿伦德尔14、查尔斯·阿伦德尔
15、劳森小姐16、塔尼奥斯夫人
17、塔尼奥斯医生18、事件明朗化了
19、拜访珀维斯先生20、第二次来到小绿房子
21、药剂师—护士—医生22、楼梯上的女人
23、塔尼奥斯医生拜访我们24、特里萨否认
25、我坐在椅子上思考26、塔尼奥斯夫人拒绝道出真情
27、唐纳森医生来访28、又一个受害者
29、小绿房子里的审问30、尾声
主要人物一览表
埃米莉·阿伦德尔——小绿房子的女主人。
威廉明娜·劳森(明尼)——阿伦德尔小姐的随身女侍。
贝拉·比格斯——阿伦德尔小姐的外甥女,塔尼奥斯夫人。
雅各布·塔尼奥斯医生——贝拉的丈夫。
特里萨·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侄女。
查尔斯·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侄子。
约翰·莱弗顿·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父亲(已去世)。
卡罗琳·皮博迪——阿伦德尔小姐的女友。
雷克斯·唐纳森医生——特里萨的未婚夫。
托马斯——阿伦德尔小姐的弟弟(已去世)。
珀维斯——律师。
埃伦——阿伦德尔小姐的女仆。
伊莎贝尔·特里普——劳森的女友。
朱莉娅·特里普——伊莎贝尔的姐姐。
格兰杰医生——马克特·贝辛镇的医生。
阿拉贝拉——阿伦德尔小姐的妹妹(已去世)。
马蒂尔达·安·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姐姐(已去世)。
艾格尼斯·乔治娜·玛丽·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妹妹(已去世)。
赫尔克里·波洛——私人侦探。
黑斯廷斯——波洛的朋友。
加布勒——房产经纪人。
詹金斯——加布勒的秘书。
安妮——阿伦德尔小姐的厨师。
安格斯——阿伦德尔小姐的的园丁。
卡拉瑟斯——阿伦德尔小姐临死前的护士。
一、小绿房子的女主人
五月一日,阿伦德尔小姐去世了。这次她虽然病得时间不长,但她的死并没有在马克特·贝辛小镇引起什么惊动,她从十六岁起就住在此地了。埃米莉·阿伦德尔年已七十多岁,是家庭五个人中活得最长的一个。多年来,人民都知道她身体虚弱,大约十八个月前,她就得了一种和这次同样的病,几乎丧命。
阿伦德尔小姐之死虽不使人惊奇,但另外一些事却令人震惊。她遗嘱中的条文引起人民情绪上的种种波动:惊异、喜悦、愤怒、绝望、气愤等等,有的严厉谴责,有的散布各种流言蜚语。这几个星期,甚至这几个月以来,在马克特·贝辛小乡镇里,人们什么也不谈,只议这事!每个人对这事都提出自己的看法,从开杂货铺的琼斯先生到邮局工作的兰富瑞夫人见解各异。琼斯先生认为:“还是亲骨肉亲”;兰富瑞夫人令人作呕地一再强调:“这里有奥妙,其中必有缘故!你们记着我的话吧。”
使人民对这问题的推测更增加兴趣的是,遗嘱迟至四月二十一日才写出。还有一个事实,埃米莉的几个亲人在写遗嘱的前一天还和她一起过复活节。可以预料,将来会有人对遗嘱提出最具诽谤性的看法,这使得马克特·贝辛小镇沉闷的日常生活变得有生气了。
有那么一个人,大家都怀疑她对此事的了解远比她现在愿意承认的要多。那个人就是威廉明娜·劳森小姐,即阿伦德尔小姐的随身女侍。然而,劳森小姐本人却说,她和其他人一样全然不知。她公开告诉大家,当她听念遗嘱时,也惊得目瞪口呆。
当然,很多人不相信她所说的。劳森小姐知道也好,或者如她自己所说的不知道也哈哦,对此只有一个人知道事实的真相,而这个人就是死去的老妇人自己。埃米莉·阿伦德尔的习惯是不爱讲自己干什么事的目的,即使对她的律师,她也不说自己做事的动机是什么。只要把自己的希望清楚地表达出来,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埃米莉性格的突出特点从她的沉默寡言中也可以发现。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是她那一代人中的典型。她的性格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她独断专行,但心底深处为人非常热情;她说话刻薄,但行事却极为友善;表面上她感情易冲动,实际上她很机敏。很多侍奉过她的仆人,都受过她的无情凌辱,但具体对待他们时,她有是非常宽宏大量。对家规,她有高度的责任感。
复活节前的星期五,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正站在小绿房子的客厅里,命令劳森小姐干这个,干那个。
埃米莉·阿伦德尔年轻时是个漂亮的姑娘,现在她还是个保养得很好的温文尔雅的老妇人,腰背挺得直直的,动作干净利索。她略微发黄的皮肤对她是一个警告:不可随便吃油腻的东西了。
这时阿伦德尔小姐说:
“喂,明尼,你把他们安置在哪里了?”
“嗯,我想——我希望我做得对——塔尼奥斯夫妇安置在有栎木家具的屋子里,特里萨在兰色墙壁的屋子里,查尔斯在过去孩子们的游艺室……”
阿伦德尔小姐打断了她的话,说:
“特里萨住在孩子们的游艺室就行了。查尔斯住到兰色墙壁的屋子里去。”
“哦,是的——真对不起——我原来想旧游艺室很不方便……”
“让特里萨住那屋子也就不错了。”
在阿伦德尔小姐的时代,妇女居第二位。男人才是家庭里最重要的成员。
“我真难过,可爱的孩子们没来,”劳森小姐动感情地嘟哝着。她爱孩子,可是没有管孩子的能力。
“来四个客人就不少了,”阿伦德尔小姐说,“无论如何,贝拉是把孩子们给惯坏了。他们从不想做大人告诉他们做的事。”
明尼·劳森小姐又嘟哝着说:
“塔尼奥斯夫人可真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阿伦德尔小姐表示同意,她郑重地说:
“贝拉是一个好女人。”
劳森小姐叹了一口气说:
“她有时一定觉得太苦了——住在象士麦那那样的穷乡僻壤。”
埃米莉·阿伦德尔回答说:
“她这是作茧自缚。”
说完了这句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名言,她有继续说:
“我现在到镇里去,跟他们交涉周末订购的东西。”
“哦,阿伦德尔小姐,还是让我去吧。我的意思是……”
“被废话了。我地自己去。需要给罗杰斯这个人一些厉害的话。你的毛病是,明尼,你说话强调得不够有力。鲍勃!这条狗哪儿去了?”
一只细毛小狗突然从楼梯上跑下来。它绕着女主人转来转去,不时发出几声短促的喜悦和期待的吠叫。
女主人和小狗一同走出客厅的前门,通过小径向大门走去。
劳森小姐站在门口,嘴稍稍地张开,在他们后面傻笑。这时她身后传来尖刻的话声:
“小姐,您给我的枕套不是一对。”
“什么?我真蠢……”
明尼·劳森小姐又重新埋头做起日常家务工作了。
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身后跟着小狗鲍勃,气派庄重地在马克特·贝辛大街上走着。
一路上,她真是气派堂皇。不管进到哪个店,店主人都要赶快前来接待她。
她是小绿房子的阿伦德尔小姐!她是本地“最老的主顾之一”。她是一个书香门第,如今象她这样的人没几个了。
“早安!小姐。能为您干事,我感到很荣幸——这马鞍子软不软?嗯,听您这么说我很遗憾。我想,这个小马鞍还不错——真的,确实不错,阿伦德尔小姐。不过,如果您说不好,那肯定是不太好了——但是,我不会把坎特伯雷这匹烈马让您骑,阿伦德尔小姐——我一定想法给您弄一匹好马骑,阿伦德尔小姐。”
小狗鲍勃遇上了肉店老板的狗斯波特,两条狗你追我,我追你,慢慢地兜着圈子,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不时发出几声轻吠。斯波特是一只很壮的杂种狗。它知道不可以跟顾客的狗拼斗,但它还是要狡狯地向它们显示:要是给它自由,它肯定会把它们咬成碎肉。
小狗鲍勃精神抖擞,也不示弱。
埃米莉·阿伦德尔严厉地叫了一声“鲍勃!”然后向前走去。
在水果店里,两个超凡的人相遇了。
这里也有个老妇人,体型象个圆球,但也颇有神气十足的派头,她说:
“早晨好,埃米莉。”
“早晨好,卡罗琳。”
卡罗琳·皮博迪说:
“你家侄男弟女的都回来了?”
“是的,都来了。特里萨、查尔斯和贝拉。”
“贝拉也来了,是吗?她丈夫也来了吗?”
“来了。”
回答很简单,但两个老妇人都知道是什么寓意。
因为贝拉·比格斯,即埃米莉·阿伦德尔的外甥女,嫁给一个希腊人。而埃米莉·阿伦德尔家里的人被认为都是“讲礼仪的人”,不能随便嫁给希腊人的。
为暗暗抚慰一下阿伦德尔小姐(当然,这事不可公开指明),皮博迪小姐说:
“贝拉的丈夫人很聪明。他的举止多讨人喜欢!”
“他的举止令人喜欢。”阿伦德尔小姐表示同意说。
两个老妇人走出店铺到街上以后,皮博迪小姐问:
“听说特里萨跟年轻的唐纳森订婚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伦德尔小姐耸耸肩说:
“现今,年轻人就是这么随便。我想,他们的婚期会拖得相当长——这就是说,要真的最后结婚的话。那个年轻人没有钱。”
“当然,可特里萨自己有钱。”皮博迪小姐说。
阿伦德尔小姐傲慢地说:
“男人不会希望靠女人的钱过日子。”
皮博迪小姐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说:
“现在,他们不在乎靠谁过日子。你和我都是过时的人了,埃米莉。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是这孩子看中了他什么地方。这些轻浮的年轻人呀!”
“他是一个聪明的医生,我是这样认为的。”
“戴着一副夹鼻眼镜——说话刻板极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把这种医生称作木头疙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皮博迪小姐追忆起往事,又勾画出那些莽撞、蓄连鬓胡须的年轻人的形象……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
“让那个年轻的小狗子查尔斯来看看我——要是他愿意来的话。”
“当然了,我会告诉他的。”
两个老妇人就此分手了。
她们互相认识有五十多年了。皮博迪小姐了解埃米莉的父亲阿伦德尔将军生前的几件令人遗憾的事。她完全知道托马斯·阿伦德尔的婚姻使他的姐妹们多么吃惊。皮博迪小姐很精明,她也知道这家年轻的一代所干的一些麻烦事。
但两个老妇人对这些事全都持缄默态度。她们两人都是家庭尊严、家庭团结的捍卫者,对家庭之事尽量避而不谈。
阿伦德尔小姐溜达着回家,小狗鲍勃默默地紧跟在老妇人的身后。有一件事,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从未向任何人承认过,这就是对她家中年青一代的不满。
以特里萨为例:从特里萨二十一岁自己挣钱起,她就管不了她了。从那时候以来,这姑娘声名狼藉。她的照片经常登在报上。她在伦敦一伙年青、时髦、胡混的人中间——这伙人举办颓废的晚会,有时因此被送进警察厅。对一个阿伦德尔家的人,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是不赞成这种声名狼藉的事的。至于这女孩子的订婚,她有些迷惑不解。一方面,她认为这自命不凡的唐纳森医生配不上阿伦德尔家的人;另一方面使她不安的是,她意识到特里萨做这个喜欢安静的农村医生的妻子太不合适了。
她叹了一口气,思绪又转向贝拉。挑不出贝拉什么错。她是一个好女人——一个贤妻良母,举止堪称楷模——就是太死板了!但即使贝拉也不完全使她满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而且竟是一个希腊人。在阿伦德尔偏见很深的心灵中,希腊人就和阿根廷人或土尔其人一样不好。塔尼奥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