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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癌人-第2节

小说: 癌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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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会有他熟识的旧人,在这个行当中,8 年是太长的时间,他熟悉的那些舞女
们早就揣着大把的美元去过正经生活了,或者把美元塞到毒品的无底洞中去。

    “婊子,漂亮的婊子。”

    他喃喃地自语道,惹得旁边的一个白人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理会。8 年的隐
居生活养成了他的自语毛病,现在这毛病已经根深蒂固了。埃德蒙也曾苦中作乐
地想,也许某一天警察走近他时,他会自语道:“我是埃德蒙,我是通辑犯。”
于是他的无期徒刑就结束了。

    有那么一个喜剧式的结尾倒也不错,他嘲弄地想。

    有时连埃德蒙自己也感到纳闷,8 年的苦行僧生活他居然能熬过来——想想
8 年前吧,那时的埃德蒙,那个漂亮潇洒的外科医生,哪个星期少得了女人?但
自从上了通辑令之后,长期的恐惧和性压抑磨蚀了他的性能力,他已经不再渴望
女人了。3 年前,当漂亮的斯蒂文夫人来到山里成了他的远邻时,他的心中竟然
没有一点涟漪,从那时起他就确信这一点了。也许上帝的报应确实存在,虽然方
式未免有欠光明——让他患了阳痿,毁坏了他最大的人生乐趣。

    他一边呷着酒,一边从容地打量着厅里的人群。不久他在舞台边看到了一个
熟人,那个抱着双臂立在阴影里的黑人保镖,他努力回想着,对,他的名字叫哈
威特。他招手唤来侍者,把几美元小费塞在他手里:“再来一杯马提尼,还有,
告诉哈威特过来一下,就说是一个老朋友请他喝一杯。”

    侍者点点头,端着托盘走过去,同保镖低声交谈着。那个黑人扭过头,狐疑
地看着这边,然后慢慢走过来。这是一个极为强壮的40多岁的男人,肌肉凸出,
手臂上剌着兀鹰,手指上带着金属班指。埃德蒙示意他坐下,但他没有入座,仍
抱着双臂疑虑地盯着他。埃德蒙把酒杯推过去:“请吧,我的老朋友。”

    哈威特客气而冷淡地拒绝了:“谢谢,我有工作。请问……”

    埃德蒙呷了口酒,笑道:“你真的这么健忘吗?哈威特,8 年不见了,威廉
斯先生还在吧。”

    哈威特恍然悟道:“噢,你是……”来客的名字被他咽到肚里,他认出这个
长发长须的男人曾是老板的老搭档,不过那时他一向是衣冠楚楚的。哈威特低声
说:“请你稍侯。”

    他急急到后边去了,埃德蒙把目光转向舞台,耐心地等待着。看台上,一个
新的红头发舞娘登场了,正在脱第一件外衣,她的崇拜者们开始大声鼓噪。

    3

    12年前,38岁的埃德蒙。克里克斯顿是一个私人开业的外科医生,技艺不错,
即使在纽约这样的大都市里,他也是小有名气。所以他的收入很高,平时衣冠楚
楚,举止得体,与街区的各色人等相处得很好。

    不过,私下里他有一个小毛病,这也难怪,连圣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这个
单身男人喜欢女人,尤其喜欢那些十六七岁、裸着两条美腿、不戴乳罩的女学生。
这个爱好耗费了他不少金钱。

    有时候偶然疏忽,他会让某个女孩子怀孕。这时他当然不会撒手不管,埃德
蒙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于是,他会暂时改行作一个妇科大夫,悄悄干一次
流产手术。当然,这是违犯美国法律的。不过,为了履行男人的责任,他只好把
法律暂时扔在一旁了。

    慢慢地,埃德蒙在这个行当有了名气,很多并非他情妇的女人也来找他。而
且他发现,干这种事能得到可观的收入,足以补偿他在女孩子身上的花费。于是
他非常投入地干下去。

    终于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他被吊销了行医执照,惩罚性地派到巴西圣保罗的
一个贫民医院作实习医生。

    那三年真是一段可怕的经历。与灯红酒绿的圣保罗市截然不同,它的郊区完
全是另一个世界,远在文明世界之外。低矮的山坡上挤满了极为简陋的铁皮房子,
没有水电,没有道路。骄阳下,铁皮房子就像是地道的烤炉。下场雨就更糟,到
处泥泞不堪、臭气薰天。贫儿们鹑衣百结、面黄肌瘦,在垃圾堆上玩耍,尖声笑
着,喊叫着,似乎并不知道忧愁。有时埃德蒙会悲天悯人地想,仁慈的上帝为什
么要创造这些卑微的生命,投入人间炼狱来受折磨呢。

    他在艰难乏味的生活中很快找到了补偿。这儿的乞儿太多了,很多人没有父
母亲人,即使有,那些终日在醉酒和劳作中麻木的家伙们也从不关心儿女,不会
在乎他们的肚皮上是否多了一条刀口,腹内是否少了一个肾脏。

    那里有一个组织严密的器官走私网,埃德蒙的才华和技能充分得到了施展。
在这儿,美国来的“红头发医生”很快有了名气。他在圣保罗干了两年,金钱滚
滚而来。他常常乘飞机回到纽约(或拉斯维加斯和洛彬矶),在醇酒美女中享受
一番,再返回圣保罗。如果不是一念之差,他可能还会一直干到今天。

    那是缘自美国(记得是华盛顿?)一个主顾的订货,这位主顾不要肾脏,他
想要一颗健康的心脏,因为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他的8 岁女儿患先天心脏病,
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了救活女儿,他愿意出任何高价。埃德蒙对于是否接这桩业
务曾犹豫过,原因很明显:人有两颗肾脏,但只有一颗心脏。肾脏摘掉一个,人
仍能活下去,心脏摘掉就只能留下一具尸体了。

    不过,3000美元的诱惑力更大,况且,走私者答应找一个“最干净”的孤儿,
不会有亲属来追查,手术后的尸体也由他们负责妥善处理,于是他最终答应了。
两天后,手术台上躺着一个10岁左右的混血少年,衣服褴褛不堪,但身体发育相
当不错,肢体匀称,这在瘦骨嶙峋的乞儿中是很少见的。模样相当俊秀,金色头
发,眼睛紧闭,鼻翼处微微颤动着。看来,为了感谢顾主的慷慨,那些“猎头者”
这次挑选得非常认真。少年处于全身深度麻醉中——他不必再醒来了。这次手术
只需保证心脏的新鲜,不必管那具身体的死活,所以今天的手术实际是非常容易
的,甚至不需要外科医生,找一个屠夫就行。

    在那具小身体上划下第一刀前,埃德蒙一直忐忑不安。除了所剩无几的良心
自责外,主要是对个人利害的考虑:毕竟,杀人和单纯的盗卖器官是不能等同的,
这一刀下去,他就不能回头了。

    但他很快为自己找到了道义上的理由,看看那位怀揣10万美元来购买器官的
富豪吧,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交易之后的血腥?但金钱是一种有效的绝缘剂,可以
使他们远离罪恶,心安理得地作优雅的绅士和仁慈的父亲,警察们一般不会去找
他们的麻烦。比起他们,埃德蒙觉得自己太值得同情了:至少他没有那些人的虚
伪,至少他是靠出卖自己的技能来赚钱,还要提心吊胆地提防警察呢。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割下了第一刀。

    3000美元拨进了他的帐户,埃德蒙准备揣上这笔钱回纽约物色一个性感的姑
娘。但是非常不幸,那些天杀的走私犯违背了诺言,他们的“妥善处理”只是把
尸体扔到荒郊,薄薄地盖上一层土。非常不幸,这具尸体被野狗拖出地面;非常
不幸地被人发现少了心脏;又非常不幸地传到《圣保罗日报》一位记者的耳朵里。

    在追捕之网收紧时,埃德蒙机警地逃脱了。美国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签发了
红色通辑令,但埃德蒙凭着野兽的狡黠,反倒逆流而上,用买来的假护照返回美
国,隐居在阿巴拉契山脉的西麓。他平安地度过了8 年,直到一条肥美的羔羊自
己走近狼窝。

    4

    十几分钟后,黑人保镖走出来,向他点点头。他随保镖穿过狂热的看客,穿
过后台的化妆间。屋里满是化妆品的气味,才下场的那位舞女正在吸烟,仍裸露
着大得吓人的乳房。另一个准备上场的舞女已经穿好带豹纹的短衣短裤,正在让
人为她安装豹尾。在美人堆中讨生涯的保镖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粗鲁地把
她们挤到一边儿,招来一顿粗野而亲昵的咒骂。

    保镖领他在办公室的门口停住,敲敲门:“威廉斯先生,他来了。”然后扭
开房门,闪在一旁。埃德蒙走进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关上。肥胖的威廉斯像只皮
球一样滚过来,满面笑容地举起双臂:“啊哈,埃德蒙!真高兴能见到你。”他
把来客拥到怀里,亲热地吻吻对方的面颊,“我很钦佩你,你是一条最狡猾的狐
狸。8 年前,美国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撒下的那张大网也没能网住你。”

    埃德蒙微嘲地说:“你该庆幸的,如果我被捕,你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吗?”

    威廉斯笑了:“没错,我十分感激。这些年我一直在留意你的动静,我不相
信你会真的销声匿迹。”他拍拍对方的肩膀,“需要我帮忙吗?也许,你准备重
新开始你的老本行?”

    “对,我手边已经物色好了一个很好的猎物。”

    “太巧了,正好一个慷慨的主顾今天找上门来,要为自己的儿子买一只肾脏。”

    “可以,5 万美元。”

    威廉斯吃了一惊,“5 万?你竟然要价5 万?”他嘲弄地说,“你一定是丢
生的时间太长了,忘了流行的价格表。而且我告诉你,这些年因为医学的进步,
器官市场多少有点萎缩,价格比那时还要低一些。”

    他咕哝道,“5 万!一颗绝好的心脏也要不到这个价钱。”

    埃德蒙冷静地说:“不,我并没有发昏。我这次提供的是最好的货色,是永
不衰老的器官。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的话,那就请你看看3 年前8 月~10月
的报纸,什么报都行,找一找有关海拉的报道。然后咱们再继续谈价钱。”

    威廉斯显然很不以为然,但他耐着性子说:“好吧,我马上派人去查,请你
稍候。你想喝点什么?要不,我给你叫来一个很有味的女人?我想这几年你不一
定享受过。”

    埃德蒙冷淡地说:“谢谢,我对女人已经没兴趣了。”

    威廉斯真正吃惊了,甚至比听到5 万的报价更为吃惊,瞠目良久,才怜悯地
说:“真的吗?我简直不能相信。如果这不幸是真的,你赚钱还有什么意义?不
过,随你的便。”

    40分钟后,威廉斯推门进来,面有喜色:“我已经查到了,确实是好货色。”
他沉默一会儿,谨慎地说,“不过我仍不能出那样的高价,请你耐心听听我的理
由。首先,我要说服我们的顾客相信这件事——毕竟它的‘永不磨损’只是理论
的推测而不是业经证实的事实。再者,这种特殊的货色会不会不太稳定?会不会
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第一次使用它要担着一定的风险。不过我向你承诺,如果
这次使用情况良好,令人满意,下次我会把价钱提上去。行吗?咱们都是通情达
理、有诺必信的商人。”

    “好吧。”

    他们经过短时间的讨价还价,敲定了1 万5 千美元的价格,预付一半,要现
金。威廉斯问:“需要助手和器械吗?我可以帮你解决。”

    埃德蒙摇摇头:“谢谢,我自己解决吧。”他不想使用威廉斯提供的助手,
因为那会暴露自己的地址,他要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猎物,那可是价值数百万美
元的奇货。“你只用给我一只便携式的冷藏箱,一支麻醉枪,再把剩下的7500美
元准备好就行。”

    “好的。你现在就走?真的不需要一个女人?”威廉斯好奇地问。

    “不要。谢谢你的慷慨。”

    现在埃德蒙已经返回山中,在山顶的松林中用望远镜窥伺着他的远邻。牧羊
犬进屋了,女主人抱上女儿,男人观察了四周后进门。埃德蒙不知道今天是女孩
的生日,但他感受到了洋溢在这个家庭中的特殊的欢乐。他取下望远镜,喃喃地
自语道:“一切正常,我的小乖乖,老海盗伯伯回家去等着你。”

    他转过身,在苍茫的暮色中向自己的房子走去。在那儿,一个叫哈姆的老搭
挡已经购齐了手术器械和药品,正在为他的猎物准备手术床。哈姆是个长相龌龊
的家伙,有着狗一般的忠诚、耗子般的胆怯和粪龟子般的勇敢——最后一条是指
口袋里装有大把美元的时候。在8 年前的搜捕中,他没有被牵连在内,为此他对
埃德蒙感恩不尽。所以,当埃德蒙把500 美元放在他面前时,他痛快地答应了。

    他听到了轻微的汽车声,那是哈姆把他的汽车开来了,藏在石子便道旁的橡
树下,晚上要用到它。好,蛛网已经结好,只等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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