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春心永驻-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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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的花朵大多垂头丧气,失去了往日的颜色,有些甚至枯黄凋零,活不过这个夏日。
夏琀戴了顶大斗笠,蹲在地上,一边挥汗,一边铲土,想将枯掉的花早埋了,这么一来,可以让它们永远留在此地,还可以成为养分供养下一代。
一个时辰过去,她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左右瞧瞧,发现没有人,便拿起手绢,伸进衣襟内,轻轻拭去汗水。
突然,一只蜜蜂从她的眼前飞过,停在那唯一一朵美艳的玫瑰上,采拮花蜜。
她不禁想起上回夜风哥哥那个霸气的吻。不知道那一吻代表什么?是对她的惩罚?还是对她尚有一丝丝爱意?
“小姐……”奶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你在园子里,我找你好久了。”
“什么事?”夏琀回头一笑。
“听说老爷已在回程的路上。”奶娘开心的说。
“是吗?捎信来的?”她兴奋的站起身。
话说五天前,端木奎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便离开府邸,临行前并未说明去处。让府里所有人都好生担心。
“没错,是派人带来的。”
夏琀放下铲子,拍了拍双手,疑惑的问:“信上有提到他去了哪儿吗?”
“好像没说。”详细情形,奶娘也不是很了解。
“我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万邑侯府要办喜事了。”原来奶娘开心的是这件事,“老爷信里要咱们赶紧筹办你和端木少爷的亲事,他一赶回来,就让你们拜堂。”
“什么?亲事?!”夏琀心下一惊。这下可不好了,夜风哥哥一定认为是她在伯父的面前嘴碎,才会这么快开始筹办亲事。
虽然她爱他,也一心想成为他的妻子,但是愿意等到他真心接纳她的时候,而不是让他抱着更多的怨恼将她娶进门。
“小姐,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奶娘不解,“这是喜事呀!怎么你看起来像极了丧家?”
“奶娘,你知道少爷现在在哪儿吗?”夏琀心急的问。
“好像拿着信回书房了。”
“我过去看看。”夏琀随即快步走向书房。
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竟然与端木夜风巧遇。
“你这是什么模样?弄得一身泥,衣裳还湿透了?!”他深幽的眼神从她的脸部移到她的身上。
“衣裳?!”她这才想起湿透的衣裳很容易透光,赶紧抱住身子,“我刚刚去除草种花,听说伯父来信了?”
“没错。”他漆黑的眼瞳没有任何波动。
“还有……伯父在信中提及要我们赶紧成亲的事,是吗?你要相信我,那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没对他提过,请你别误会,我……”
“你不想嫁给我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震住了她,说不出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什么都别再说了。”
事实上,对于娶她一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曾怨过,可是当接获命令,他却意外的有种平静的感觉,少了想象中的愤怒。
既然这是他逃不过的宿命,那就娶吧,总胜过让她一直去诱拐他的好友。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娶我?”她漾起柔美的微笑。
他半眯起眸,望着她,“你专心准备婚事就对了。”
夏琀这才回复冷静,感觉他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因而又问:“难道伯父还提了其他?你怎么可能……这么处之泰然?”
“哈……你这丫头,难道要我光火或骂人?”他闭上眼,轻叹一口气,“你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能不能别问这么多?”
“呃……可是……”太容易得到的幸福让她很不安。
“你给我听好了,我会娶你,你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这丫头还真是烦人。
“我知道了。”夏琀垂下脸。虽然他的嘴里说的轻松,但是她仍然怀疑,他是真心爱她吗?
端木夜风走向她,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头发,“如果你有空,我们到后山走走。”
既然非娶不可,他决定静下心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你……你要和我一块散步?”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挑起眉,“不愿意?”
“当然愿意。”她连忙点头答应,“可是我能不能先回房间换件衣裳?”
“不必麻烦。”说着,他迈开脚步。
夏琀随即踩着碎步跟上他,直到后山。
“你恨过我吗?”端木夜风突然开口。
“我不恨你,从来没有过。”她柔声说道,“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接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只是不能接受我在成亲之前碰你?”
“啊!”听他这么说,她的一颗心猛然震了下。
端木夜风转身,望着她那张变得很紧绷的小脸,幽冷的眼眸散发出笑意,“不过是逗你的,干嘛紧张成这样?”
她连忙抬头瞧了他一眼,怯怯的说:“其……这也……这也没什么不可。”
“什么?”他黝黑的双瞳瞅着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他的目光让她感到紧张,却不后悔,“既然就要成亲了,而我一直深爱着夜风哥哥,可以……可以先把自己交给你。”
他难掩意外的走进她,“担心我出尔反尔,想用身子拴住我?”
“不是。”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想这么多,只因为……爱你……”
“这种话最好别再说了。”他半眯起眸,直勾勾的望着她。
要知道他已经是过有情有欲的成熟男人,老在他耳边说这些话,他就算想忍,想克制,也有个限度。
“对不起,夜风哥哥。”夏琀愕愣住,小脸布满了羞臊的嫣红。
老天,她方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说那些话?是真的害怕失去他吗?无论如何,那些话不是一位闺女该说的。
他现在一定对她嫌恶极了。
捣着脸蛋,她羞愧的想要逃走,谁料才一转身,小手便被他拽住,弹指间被他拉进怀中,紧紧扣住。
“别,我身上都是汗水……”她手足无措,“让我走。”
“我不在乎。”他深沉的语调中隐含着强悍的意味,眼中更深藏着幽然的情色,“跟我走。”
夏琀愣愣的望着他,心甘情愿的随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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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芙蓉帐暖,凝云腻雨。
夏琀闭上眼,任由端木夜风吻遍全身,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热浪未歇,但良人已离去。
窗外传来两只鹊儿的歌声,千啭低吟,甚是好听。
夏琀偷偷打开窗户,跟它们打招呼,“鹊儿,今儿个没有准备麦粒,明儿个再来。”
刚欢爱过的她面露疲累,发丝披散在肩头,长睫无力的煽动,真是妩媚动人得紧。
悄悄关上窗户,夏琀赶紧起身,整好装束,梳好头发,可是凌乱的被褥上尚有方才交欢的证据,又怎么瞒得过奶娘?
她正打算尽快更换整理,奶娘正好推门近来,顺手将莲子汤搁在圆几上。
“小姐,就快用晚膳了,先喝碗莲子汤吧!”
“奶娘,我喝不下,能不能请你先端出去?”夏琀紧张的站在床前,深怕被奶娘发现。
“你不是最爱喝莲子汤?”奶娘心生疑惑。
“太热了,喝不下。”夏琀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地上应该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等凉了才端出来。”奶娘笑了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你之前急着去见少爷,到底为了什么事?”
“有急事要问他罢了。”夏琀轻咳两声,“奶娘,我的喉咙有点不舒服,你可以帮我倒杯梨茶吗?”
“喉咙怎么会不舒服?我摸摸看。”奶娘紧张不已,“是不是正午时候在太阳底下待太久的关系?早知道就不让你……”
眼看奶娘反而朝自己走来,夏琀紧张的闭上眼。
奶娘的手心抚上夏琀的额头时,瞧见了床上的斑斑红痕,整个人顿住。
完了!夏琀在心底发出哀号声。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奶娘赶紧将她拉开,床铺瞬间映入眼帘,整个人晕眩了下。
“奶娘,你没事吧?”夏琀赶紧上前扶住她。
“快……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是哪个恶贼闯入府中吗?”奶娘以为小姐被外头的宵小玷污了。
“不是,不是外头的人。”她慌张的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什么?那……那是少爷?端木少爷?”
夏琀羞赧的点点头。
奶娘面露惊愕,捂住唇,“他怎么会?”
她并不是不知道少爷始终与小姐保持距离,不亲不近,也以为这种情况要等到婚后才会改善,怎知……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我不后悔,你不是说就要筹备婚事了吗?”夏琀羞臊的说,垂下小脸,“我是真心爱他。”
“你这傻丫头,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爱他,但是这事也该等到成亲后,之前的事,谁也算不准。”奶娘紧抱着小姐,许多话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不会上了她的心。
“什么意思?”夏琀偏着头,不解的问。
“你也清楚,端木少爷向来我行我素,我是怕……”当瞧见小姐湿润的眼眶时,奶娘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我懂,我懂奶娘的担心,但是我不后悔。”夏琀柔柔一笑,“夜风哥哥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的是,他不会这么做。”奶娘安抚道:“是我多虑了,毕竟这是老爷的主张,少爷一定会遵守。”
“嗯,对不起,奶娘。”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奶娘心疼不已。
“我不该……不该忘了闺女的本分,我不该在……”
“别说了。”奶娘将她抱得更紧,拍了拍她的肩膀,“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本来就想将一切奉献给对方,奶娘了解。”
“谢谢奶娘。”能得到奶娘的谅解,夏琀感动得心都揪疼了。
“来,我帮你换上干净的被褥。”说着,奶娘立刻打开一旁的桂木柜,拿出干净的床单。
这时,夏琀不经意的瞧见一旁还有红色的上好锦缎。
“奶娘,这是?”她伸手摸了摸。好细致啊!
“老天,被你发现了。”奶娘笑着将它拿出来,“这是我早在初春就为你准备好的,上头的百合花是我夜里偷偷绣上的,象征百年好合,还有鸳鸯枕帕……小姐,你怎么了?”
夏琀转过身子,低头拭泪。
奶娘立刻绕到她的身前,关心的看着她。
“我不该哭,但是太感动了,奶娘……谢谢你,这些年你就像亲娘一样照顾我。”
“快别这么说,能照顾小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满足。”奶娘赶忙端起链子汤,递到她的面前,“小姐,快喝了莲子汤,要不然待会儿又吃不下晚膳了。”
“好的,我喝。”夏琀接过碗,浅尝一口,“嗯,好好喝。”
看着小姐柔婉的微笑,奶娘也欣慰的笑了。她相信像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深夜时分,月隐星稀,烛影微晃。
夏琀睁着双眼,没有丝毫睡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五年前夏府惨遭灭门时,她整整失眠了一个月,之后不曾再有这种情况,今晚为何又失眠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有什么未知的事即将发生?
不,应该是婚事将近,她才会出现待嫁女儿的不安情绪。
“不好了……不好了……”外头传来护卫的声响。
夏琀急忙坐起身,披上歪衫,跑到屋外,看见一夥人往大门的方向奔去,不禁心生疑惑。
原来是端木奎回府了,不过是让人扛回来的。
端木夜风见了,立刻喊道:“爹……爹,你怎么了?什么时候病的?居然病得这么严重!快,快去请大夫。”
当端木奎被送回房间后,脸色虽然泛红,唇色却是苍白的。
“告诉我,我爹为何会病得这么严重?”端木夜风大声询问。
“侯爷先秘密去了都城一趟,接着又出访镇安,数天连夜的赶路,不曾休息,直到前天就病倒了。”随侍的护卫难过的说。
“他为何要去都城?又为何要去镇安?”端木夜风又问。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侯爷都是单独前往要去的地方。”
“算了,你先退下。”
这时,端木奎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有话要说。
端木夜风看见了,立刻俯身,轻声问道:“爹,你说,把要说的话都对孩儿说。”
他的耳朵贴近父亲的唇,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