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河山-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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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的,引起了各种不同的反响:清廷震动,江苏欢欣鼓舞,江西安徽持观望态度,而外国公使领事,则不谋而合的保持了沉默。
1908年,原来美国驻中国领事毕德格出版了他的《我的中国生涯》一书,在书中他这么写道:
“李国勇阁下是个非常奇特的人,他的祖父李鸿章是清王朝当时的实权派,可以说为了西太后忠诚地贡献了自己的一生,可最后大清帝国的江山却被他的孙子一手推翻,难道这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吗?
当初李国勇阁下初任江苏巡抚的时候,曾经和我,英国领事詹姆斯,法国领事白藻泰有过一次长谈,时候给我们共同的印象是,这人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他时而显得非常无赖,时而又表现的极其真诚,让我们始终摸不清他的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不得不承认,江苏事变,美英法德四国领事事先是知道的,但我们集体选择了沉默,因为很奇怪的,我们信任这个平时看起来似乎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我们相信他能够夺取整个中国。为什么?我直到今天也无法说清,或者是他不怕泄密的坦诚相对感染了我们吧。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说清的魅力,让他的周围的人无条件地忠诚于他,也正是他和周围志同道合的部属,一起创建了一个全新的中国,一个让世界瞩目的强大中国!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有时近乎小丑般的表演,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中国的统一和强大,为此他不惜牺牲一切。也许这背离了我们所提倡的绅士风度,但毫无疑问,他是值得让我们尊敬的!”
素有“屠官”“满洲虎”之称的两广总督岑春煊现在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说实话,他是非常拥护新政的,在他历任广东布政使,甘肃布政使、山西巡抚、四川总督、云贵总督、两广总督的时候,他每到一处,历来是举新政,办教育,肃贪惩腐的。当年庚子之变,他曾亲率数千精兵想眼截杀慈禧,营救光绪,可惜被李国勇抢先了一步。
对于李国勇在江苏的新政,他是举双手赞成的,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中国步入沉沦灭亡。可太后却把新政视为洪水猛兽,非除之而心快,他当的是大清的官,又能怎么样?
有的时候岑春煊也非常责怪李国勇,为什么不能缓缓图之,非要那么急进呢?现在真正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大人,门外有个您的故交求见。”卫兵的报告打断了他的思路。
故交?岑春煊皱了皱眉头:“传进来。”
进来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一身白色衣衫,风流倜傥,只是年纪轻轻的眼角已经有个几许皱纹。
岑春煊怎么也想不去自己见过这人:“先生是?”
年轻人笑了下:“在下江苏政务院院长杨度,拜见岑大人。”
杨度怎么会来这的?原来,杨度相当了解岑春煊的为人,他是同情新政的,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那势必能大大减轻江西的压力。当他把自己准备亲自去岑春煊营中劝降的想法告诉了李国勇后,李国勇却死活怕他出危险,不肯让他前往,无奈之下的杨度,只能悄悄地一走了之。
听到了“杨度”这个名字,岑春煊勃然大怒:“大胆反贼,竟敢公然陷现身本帅大营,难道不怕本帅即刻把你正法吗?”
杨度微微笑了笑:“我料大人不会杀我。”
“哦?”岑春煊对着这个谈笑自若,不畏生死的大清要犯来了兴趣。
“大人举新政,办教育,所做的一切皆为中国之富强,我和我们大帅向来仰慕,”杨度侃侃而谈:“两江新政,莫不合大人所行吻合,俱为我中华之强大而努力。非杨度夸口,今两江新政皆杨度操持,杨度死,则新政停滞不前,中华进步亦停滞不前;今大人杀杨度易尔,成中华之罪人亦易尔。”
一席话让岑春煊沉默了下来,过了会道:“先生此来何意?”
见岑春煊客气起来,杨度也挑明了:“杨度此来是来做说客的。”
岑春煊一听之下就断然拒绝:“让岑春煊背叛朝廷,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的杨度哈哈一笑:“岑大人,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你立刻背叛大清。话说回来,咱们且不说满清签订了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让咱们的大好锦绣河山支离破碎,就说这大清还能苟延残喘多少日子,你我心里都和明镜似的。我们家大人的意思。江西日内必有激战,大人暂且按兵不动,满清胜,则大人大可乘机而动,灭我新军,必能受慈禧嘉奖,我家大帅决不怨恨大人;清若败,大人大可退居两广自保,我们只会为友,不会为敌!将来一旦我们推翻满清,也必然承认两广自治。”
“此话当真?”岑春煊彻底动心了。
杨度不动声色地道:“当然,两江义军才起,我们当然希望多个朋友,而不是多个敌人。”
在营帐中来回走了七八圈,思考了许久,岑春煊终于慨然道:“我岑春煊也不愿意做中华民族的罪人,你家李大帅为国为民做的事,我们可都看在了眼里,我答应你,今后不管中国的局势怎样,岑春煊决不与你们为敌!”
心意已决的岑春煊,立刻秘密与杨度协商了今后具体的合作事宜,当天晚上,两人就签署了《苏广合作互助协议》。
协议中明确规定,两江,两广互通声气,军事科技教育相互援助,在一方受到其它势力攻击时,另一方将尽全力予以协助云云。
《苏广合作互助协议》的签订,为日后的中国统一事业立下了莫大的功劳。回去后的杨度,虽然受到了李国勇近乎疯狂的责怪,但心里却充满了自豪。
尤其是李国勇当知道双方签署了这么个协议,指着杨度的鼻子就骂:“你个皙子,背着我去送死,还不通过我就和岑春煊签订这么个协议,也真太不把我这个大帅当回事了;不过,不过这协议还真是个好东西,本大帅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第一卷 经略江苏 第四十五章 白沙岭
随着清政府一道比一道紧急催促平叛的诏书,对江西形成包围的各路清兵终于动起来了,除了两广总督岑春煊突患“急病”,两广军队暂时停止了前进外,两湖和福建的十二万大军,张开了狰狞的大嘴,一口一口地蚕食着江西。
江西战场的总指挥吕远,将陆四师,军官教导团分布在了铜鼓,修水,武宁一线,重点打击两湖部队;而独立骑兵旅则安排在了江西福建两省交界处,负责骚扰牵制闽军;指挥部设在了修水县城。
白沙岭为两湖进军的必经之路,负责守卫这一地区的是四师第2团,团长周毅,26岁,山东烟台人,1898年8月投奔江苏新军,入无锡军校学习,1901年以毕业考核第十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因为人大胆,训练时不要命,所以按着拼命三郎的意思,大伙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周三郎”。吕远给周毅安排的任务是坚守白沙岭五天,没有后备力量补充,没有任何支援。
周毅打仗拼命,人可不傻,师部没有支援,自己想着办法在各个连队打秋风,连抢带骗的硬是弄出了支150人的预备队。不过他的宝贝二团二营三连他可没有舍得动,这支由他表弟丁伟担任连长的三连,担负着守卫白沙岭战略重地瑞山的重担。
瑞山说是山,其实比土坡也高不了多少,平时在那,一点也不起眼,终日山上不见人影。但现在它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要想顺利占领白沙岭,那么这个山头是必须要拿下的。为了加强这的防御力量,周毅特意从重机枪连调了两挺重机枪给丁伟。
丁伟将两挺重机枪全部交给了瑞山最突出部位的一排长何兆兵,看着重机枪爱不释手的何兆兵流着口水说道:“我说连长,要能多给我几挺这宝贝,让我老何在这守上半年都没问题。”
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丁伟说道:“你当重机枪是油条,面粉揉揉就有?咱四师总共才多少?团长能给咱们两挺,这面子可够大了。”
何兆兵很有些不服气:“你看人家一师,光一个营就配备一个重机枪连,整整12挺啊,那一师当兵的走在路上那叫一个牛,都不带拿正眼瞄咱的。”
“你懂个啥,”丁伟心里也泛出股酸溜溜的味道:“一师可是咱大帅一手建立的,又是咱们刘司令的老底子,主力中的主力,嫡系里的嫡系,司令部总参谋部能不偏向着他们嘛。”
何兆兵还想说些什么,侦察兵急冲冲跑来报告,湖广总督(注)张之洞的大军离这已不足百里。
做为大清的忠臣,张之洞是既同情,又痛恨李国勇。两湖在他的领导下,新政也办得有声有色,编练新军,新式学堂,汉阳铁厂等等,都是和江苏类似的,因此对于远在江苏的李国勇,他大有知己的感觉;可反叛是他香岩公所无法容忍的,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这才是做臣子的责任。所以在接到了朝廷的平叛诏书后,他是各地动作最快,准备最充分的一个。
“律川,”骑在马上的张之洞叫过了爱将窦伯章:“前面就是白沙岭了吧?”
“是的,香帅。”窦伯章在马上欠了下身。
张之洞看了下地图,说道:“此是平定匪大营必经之路,律川,你带1000快骑,先行出发,抢占瑞山,此山小则小矣,但位置重要啊。”
张之洞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部署也非常周密,但等到窦伯章千余人马达到的时候,却发现瑞山上已满是穿着藏青色军服的军人。
两湖的军队,是由老底子的湘军组成,张之洞升任湖广总督后,又专门聘请了英法教官进行训练,武器也清一色的是洋人那进口的,所以窦伯章也没太把瑞山上的军队当回事,他决定在香帅大队人马到来之前占领瑞山。
1000骑兵下了战马,居然狂妄地将自己当成了步兵使用,大摇大摆地向山上挺进。
山顶的何兆兵气乐了,湘军也太当自己是那么回事了,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等湘军到达了射击范围,终于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毫无疑问,重机枪无疑是进攻方的噩梦,密集的子弹喷射出士兵们的怒火,就如同死神的亲吻,湘军一排排地倒下。
做为新军大帅的李国勇,当然知道布尔战争中所谓的英军四十八名士兵靠四挺马克沁机枪就击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并让祖鲁人丢下了3000具尸体的故事只是无稽之谈,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会战中,马克沁的重机枪让英国人一天之内伤亡近6万人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因此李国勇特别重视对重机枪的使用。
他对机枪的重视,也很让新军尝到了甜头。瑞山山顶,何兆兵指挥的两挺重机枪,让湘军扔下了300具尸体,仓皇而退。
等张之洞赶到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遍山的尸体和垂头丧气的窦伯章。张之洞倒并没有怎么责怪爱将,相反又拨给了窦伯章5000士兵,让他天黑前务必攻下瑞山。
重新焕发了神采的窦伯章,靠着5000生力军带给他的底气,狂叫着再次对瑞山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曾国藩留下的湘军底子,经过张之洞的调教,还是非常具有战斗力的,打起仗来也不象其它绿营士兵那么贪生怕死,个个端着枪,冒着山顶强大的火力前进。
有的时候战争本就是意志和精神的较量,被“民族不独立,士兵毋宁死”口号激励着的三连士兵,个个舍生忘死,象对待杀父仇人那样倾泻着愤怒。
打到傍晚,守卫瑞山的三连,一口气打退了敌人的五次冲锋。湘军在小小的瑞山上扔下了不下1500具尸体,三连也损伤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士兵。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战斗也短暂地停止了。
何兆兵疲惫地坐到了泥地上,点燃了旱烟,深深得吸了口。太残酷了,这场战斗实在太残酷了,一排三十五个弟兄,半天的激战,就剩下了十九个。有些不久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兄弟,现在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个受伤的士兵艰难地挪到了何兆兵跟前:“排长,你说,咱们死了,大帅会知道咱们英勇战斗的事情吗?”
何兆兵吸了口烟,摆起老资格教训他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咱大帅是谁,那可是天上的罗汉下凡,世间就没他不知道的事,还有那大帅身边的杨度杨先生,都说他是三国的诸葛亮转世,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咱这么死了,光荣,大帅和杨先生能不知道嘛?到时往咱家送张大大的红榜,咱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