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木兰花-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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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一垂下剑,低声道:“我没练好,实在是……”
“出剑!”慕容久酒厉声大喝。
“是!”丁不一咬咬牙刷地刺出一剑。
“不对。”慕容久酒夺过丁不一手中的长剑,摇晃着身子道:“这一招不全剑式,靠的是技巧和手法,而不是内功与蛮力,懂吗?瞧这个样!”
慕容久酒抖手刺出一剑,满天梅花,随风飘曳,他满脸是得意之色,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轻松地使用过剑。
“你来吧。”他将剑递给丁不一。
丁不一照幕容久酒的样刺出一剑,但仍勾勒不出梅花剑花。
反复数次,仍是如此。
丁不一满脸忧虑,心中十分内疚。
慕容久酒涨红着脸,拍着脑袋,喃喃道:“哪儿不对劲?”
突然。他醉眼一瞪,抓住丁不一肩头道:“小子,你是投骰子的一流高手。”
丁不一脸色微红:“慕容叔叔见笑了,那是手指法上的雕虫小技。”
“对!”慕容久酒在他肩头上一拍,拍得丁不一弯下了腰,“把手中的剑当作是赌骰子拨弄就是。”
丁不一愣了片刻,抖手刺出一剑,这一剑虽不见梅花,便轻松自如多了。
“就这么练。”慕容久酒像是掘到了什么宝藏似的,显得十分激动。
三剑过后,丁不一刺出的剑光中已见到了梅花的影子。
慕容久酒红着脸,东倒西歪,高声喝彩:“好!好!”
听到慕容久酒的叫好声,丁不一像是服下了一副兴奋剂,顿时精神大振。
慕容久酒的脸愈来愈红,步子愈来愈乱。
丁不一旋身刺出数剑。
他脑中想着剑谱上的那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手指像拨弄着赌骰一样拨弄着剑柄。
空中幻起一串串剑圈,剑圈中透出一朵朵梅花,重重叠叠,杀气森森。
幕容久酒一头栽倒在地,嘴里犹自在说着:“就这样练……天才,真是练……剑的天才……”
慕容久酒醉了,醉得如山一堆烂泥。
丁不一收住剑,捡起酒葫芦,抱起衣服,将光着上身的慕容久酒背回了墓穴。
白如水焦急不安地迎了上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次日。
这天,天气好得离谱。
天空数日来的阴云已经散尽。
九坟地中连日的寒风也停了。
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慕容久酒腰挂酒葫芦,手拎宝剑,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站在坟坪上,和几天前已迥然不同。
心中的忧随和烦恼变成了喜悦与兴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丁不一的启示下,找到了他们兄弟间常说的七邪剑法的奥秘。
他先为丁不一苦恼,现在却为他而骄傲,了不起的天才!
他对余小二也十分满意。为能收到这样的徒弟而高兴,少有的小邪神!
他对侍立在身旁的余小二道:“听着,先练三遍内气功法。然后磕九十个响头,再练三遍刀法。”
“遵命”。余小二深鞠一躬,向丁不一做了个鬼脸,自跃到别一块坟地里。
慕容久酒摘下腰间的葫芦,扭脸对丁不一道:“咱们练剑。”
丁不一拉开架式,刺出一剑。
慕容久酒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这剑式的漏洞比昨日还要大。
这一次,他没叫丁不一停剑,只是举起葫芦,往口中倒酒。
人七分醉意时,他又看到丁不一剑光中隐现的梅花,于是,他拔出宝剑,开始与丁不一对练。
他在剑谱上浸泡数十年,对梅邪剑法自是造诣甚深,但对这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却是一无所知。
他由于受剑法传统观念的约束,和自身长期练剑习惯的影响,对这一招师傅留下的残缺不全的剑法概念,还远不及丁不一这位新手。
丁不一从小接受各门派有名拳师、剑师的培训,集各种五花斗门的功夫一身,没有固定的剑法概念,此刻,依照这一招不完全的招式运用梅邪剑剑路随心所欲的发挥,倒把创造这招剑式的天玄宫师祖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丁不一的剑圈里透出朵朵的梅花。
慕容久酒的剑从丁不一剑围的漏洞中刺入,即遇到迸放出来的梅花剑影。
怎么回事?慕容久酒不住地喝酒,不停地思索,不断地出剑。
丁不一已不似往日那么吃力,轻巧地挥动着手中的剑,用梅邪剑和长邪剑的最后二招剑,竭力与慕容久酒周旋。
酒葫芦中酒喝光了,慕容久酒步履开始踉跄。
丁不一觉得慕容久酒的剑上有一股力量逼来,渐渐力不能支持,浑身汗如雨下。
慕容久酒睁着醉眼,看准了丁不一剑光中一个漏洞,挥剑刺去,剑尖刚透入漏洞,一朵梅花倏然进出,切向他的手腕。
他手腕一翻,急步斜移,剑尖转向了另一个漏洞,“嗤!”一声细响,丁不一手肘上的衣襟已被剑锋划破。
丁不一托地往后跃退数尺,抱剑拱手道:“慕容叔叔,我认输了。”
慕容久酒凝视着丁不一,脑海中还在翻腾着,刚才对应的一剑。
突然,他眉毛一挑,瞪园丁血红的眼睛,他意识到了师傅这招剑式的精妙之处,刚想开口,一阵头晕目眩,“噗”地栽倒在地。
丁不一和余小二中断了练功,将醉得人事不知的慕容久酒抬回了墓穴。
慕容久酒一觉醒来。已是深夜。
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在丁不一床上,床旁木凳上沏着一碗浓茶。
用手摸摸,茶还是热的。
他爬下床,掀开竹帘,走出屋外。
石窟里的清油灯闪着光亮,光亮照出坐在石窟小洞旁的白如水的身影。
慕容久酒走到白如水的身旁。
“慕容庄主,您醒来了?”白如水站起身来问候。
慕容久酒指指洞外:“丁不一在练剑?”
白如水点点头:“他和余小二在外面练功。”说着,她便要推门叫喊。
“别嚷。”慕容久酒阻住她,“不要惊动他们。”
他推开小洞门走了出去。
余小二在左侧坟堆坪上练内气功法,丁不一在正坪中练剑。
他悄然移近数步,盯着丁不一手中的剑。
他惊异地发现,丁不一的剑式中漏洞明显地又增多了不少。
他痴痴地望着丁不一,心念甫转。
眼前的丁不一的剑法实在是杂乱无章,不是在乱挥乱舞,比他刚举剑时的花架式还要差得多,这剑为什么会越练越差?
酒醉时见到的剑圈,剑花怎么都不见了?
真是有邪!对,不邪,怎能叫邪剑?
七邪,七个残缺不全的剑式?
不错,师傅既然留给了独孤双钩和自己一页残缺不全的剑式,也一定留给了其余五个兄弟。
其中必有奥妙。
他伸手去摸腰间的酒葫芦,腰带上空空的,酒葫芦不在。
酒葫芦不在,自然也就没有酒。
他闭上眼睛,日间酒醉对剑的一幕在脑海中掠过。
明显的漏洞,一剑刺入,迸溅出来的切向手腕的梅花剑光……
刹时间,他突然悟到七邪剑法的真正奥秘。
七兄弟每人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这些不全的剑式互捕互助,奇正相生相克,合起来便是七邪剑法。
每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中含着一邪剑法的三百六十四种变化,七邪剑合在一起,其威力可想而知!
因每一招剑式都是残缺不全,所以出手时漏洞百出,练的残缺剑式越多、越精,所显示出来的漏洞就会越大,但其内在的威力就会越强,这些漏洞,可谓是诱人的死洞,只要对手一落入漏洞中,便意味着死亡。
七邪剑,必须要七邪合一,少一也不行,刚才之所以能从丁不一的漏洞中脱手,并把丁不一衣襟划破,是因为丁不一还有五邪剑法没有学到手,那五页残缺不全的剑式的漏洞,还没有填补起来。
尽管如此,丁不一两邪两式不全剑中,已透出了令人生畏的冷森杀气。
现在他看不到这股杀气,他明白这是自己内力不够有缘故,因此,他只有借助墓穴暗柜中的那种神奇的酒,才能体会这种慑人的感受。
难怪师傅在临终前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天下神剑,隐君游龙,胜神剑者,唯有七邪。
慕容久睁开眼,瞧着丁不一练了一趟剑,悄然回到墓穴。
他领悟到了七邪剑的奥妙后,心中已有了一套教丁不一梅邪剑的方法。
第二天,慕容久酒接着一满葫芦酒,开始用新方法向丁不一授剑。
他不停地用梅花万朵一招向空中刺出,然后叫丁不一用残缺不全的剑式来锁套自己的剑光。
梅花万朵是梅邪剑的精华所在,慕容久酒叫丁不一自己想法用残缺不全的剑式来对付此招,确是绝妙的好主意。
三天过后,丁不一剑法表面上看来毫无进展,实际上已是突飞猛进了。
余小二的“铁头”磕在石条上已能将石条表面磕出一层碎粉,手中邪龙神刀的速度也几乎快了一倍。
再过五天。
墓穴暗壁柜里的酒喝完了。
慕容久酒的梅邪剑法也教到了尽头。
丁不一的那一招漏洞百出的剑式,已能将梅邪剑的“梅花万朵”锁住,更有趣的是,丁不一是用“梅花万朵”一招锁住慕容久酒“梅花万朵”的。
当然,慕容久酒还是能很轻松地将丁不一刺倒,因为丁不一的剑式中还有五个空白,须待剩下的五邪剑法去填补,但就剑法而言,慕容久酒已实在是没什么可教了的。
前后日子加起来,一共是二十天,丁不一实际练这一招剑的日子只不过十天,其悟性之高,令人匪夷所思。
余小也不赖,“铁头”砸在地上锵铿有声,小条形麻石能磕成两截,不过,要练成刀枪不入的铁头,还大欠火候。
白如水十天来,烹调的手艺也有进展,一样白罗卜便能做出十种不同的口味。
应该说是,丁不一、余小二和白如水三人,在梅花园的墓穴中都各人所获。
封闭墓穴的闸门拉开了。
两名黄衣人送来了整整一桌的菜。
慕容久酒将丁不一、余小二、白如水叫到石窟八仙桌旁。
“咱们该分手了。”慕容久酒抓起酒坛子,手微微颤抖。
“师傅!”余小二嚷道:“怎么就要分手?”
“慕容叔叔。”丁不一道:“我的剑法恐怕还未到火候……”
“你们不用多说什么。”慕容久酒深吸了口气,稳住手指,斟上酒道:“你们的梅邪剑和铁头功就到此结束吧,我尽力了,你们也尽力了,以后究竟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对这次练功十分满意。”
“谢谢慕容叔叔。”丁不一道:“但不知我该怎洋去找那皇甫天衣前辈?”
“哎,别急,”慕容久酒端起酒杯道:“咱们先痛饮几杯,至于如何去找三哥?我告诉你的。”
“他是你的三哥?”丁不一问。
慕容久酒将酒塞到丁不一嘴边:“别问不该问的话,干!”
“干!”四人碰杯,一干而尽。
“来。”慕容久酒又捧起酒坛:“今日我是东道主,为你们饯行,一定要每人连干三杯。”
酒过三巡,四人皆带微醉。
慕容久酒从腰上抽出把丁不一作为信物交给他的梅花扇,展开到桌面上。
丁不一和白如水不知何故,两双眼睛直盯营慕容久酒。
慕容久酒凝视着丁不一,缓声道:“丁公子,请你说老实话,你喜欢苏小玉吗?”
丁不一没有犹豫,点头道:“喜欢。”
慕容久酒又问道:“你会娶她吗?”
丁不一沉思片刻:“只要她愿意,我就娶她。”
慕容久酒目光转落到扇面:“我想她是会愿意的,否则,她不会将这柄梅花扇送给你。”
“那当然,师傅真是睿智慧眼。”余小二插话道。
慕容久酒狠狠地瞪了余小二一眼,转脸对白如水道:“白姑娘,我知道你与丁公子的关系很不一般,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如水脸上泛起一层桃红,低头道:“我已向丁公子表过了,我愿意和苏姑娘一同侍候他。”
“好。”慕容久酒拍桌站起:“这我就放心了。”说着,将梅花扇收起,塞到丁不一手中,“这柄扇子就算是我送给你和小玉的贺礼。”
余小二忍不住又道:“师傅这么关心苏姑娘,她是师傅的亲戚吗?哎……唷!”
丁不一在余小二的脚背上狠狠一踩。
慕容久酒捧起酒坛子咕噜噜喝了几大口说,“说给你们听也无妨的。当年苏小玉的娘是杭州芳春楼的名位,我和她有过一段深厚的交情,为了这交情,我和妻子闹翻了,后来……”话音到此一顿。
“后来怎样?”余小二急着问。
丁不一又在余小二脚背上踩了一脚。
慕容久酒抬头望着窟顶长明灯道:“后来一位风流公子到了春楼,她娘对我就变心了,我一气之下决定去杀那位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