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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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在心里蹉叹,“你说,骊星和苏醒像吗?”苏菲问
姜昕摇摇头,“脸模子有点像,但却没有灵魂。” 可她们都很清楚,就是这一点点影子对方晨都是个安慰,“你知道吗?方晨手上都没有苏醒的照片,这么多年了,他恐怕也就只能记住个脸模子了。”
“你和陈让也没有苏醒的照片吗?”苏菲有点诧异。
姜昕沮丧地摇头,“没有,苏醒家的相册被他……带走了,李东可能有他的照片,方晨曾经去找过他,想——想管他要一张照片,可是……”
姜昕不说话了,心里麻麻的,仿佛又想起七年前那个冬日,她在红绿灯前给李东打的那个电话。她们都无法想象方晨去找李东会是怎样的情景。李东在这座城市又守了一年,希望出现奇迹。后来——他走了,去了加拿大,就此失去联系。
“祝你们瑞士之行顺利,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苏菲走向自己的车子,和姜昕道别。
“呸,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姜昕恼恨地要捶她,被苏菲抢先一步迈入车门。“嗨,一路顺风!” 苏菲摆摆手,将车子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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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昕在家给三岁的女儿洗澡,她奋力将塑料小鸭子从胖丫头的小嘴里拽出来,“果果,别把这个往嘴里放,脏!”
那小人儿笑嘻嘻地又拿起一个塑料章鱼,举起来送进花瓣似的小嘴里,“哎,果果听话,咱不吃这个。”这次是陈让把女儿的美食夺了下来。
他和姜昕在苏醒出事后一年就结婚了,可能是受了刺激,觉得生命短促,人生无常,需及时抓住手里现有的幸福。
“陈让,你说——我怎么最近老觉得心慌意乱的。”姜昕慢慢地将海绵上的浴液涂抹在女儿白胖的小肚子上,惹得那孩子呵呵呵地乐。
“你呀,更年期了呗。” 陈让把手伸进水里,搓弄着女儿的胖脚丫子,那小人儿更笑得咯咯地喘不上气。
“你找死!”姜昕顺手将海绵抹上陈让的脸,“哈哈哈……你瞧这白胡子,你才更年期了呢。”
“不过——” 陈让用喷头轻轻浇洗着果果身上的泡沫,“你这次去瑞士还是小心些,那个骊星不是省油的灯,别又出一个小优。”
姜昕把手里的海绵往池子里一丢,“苏醒早化成沙子了。就是再有十个小优也奈何不得了。唉,我不过就是个打工的。怕他作甚?”
小果果被裹在浴巾里抱到床上,那生机勃勃又柔软无比的小身体令姜昕终于释怀,且把忧愁放到一边,未来肯定值得期待。
第四十七章
一星期后,姜昕和《苏盟》的资深摄影师小张以及方晨,骊星抵达了苏黎世,又从那里驱车几小时前往卢塞恩。那里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很繁华的交通重镇,再加上它雅致的古都风情,以及湖泊和阿尔卑斯山的绝佳景色,一直都是欧洲的王侯贵族们所钟爱的疗养地。
骊星第一次来欧洲,对什么都感到非常好奇,一路上都在用他的DV摄像,又不停地向方晨询问各种风俗民情。姜昕和小张都觉得十分呱噪,但碍于方晨,他们只好竭力忍耐。方晨显然已经察觉,他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本关于卢塞恩的口袋书,“骊星,你先看看这个,自己感觉感觉。”
骊星接过那本薄薄的小书,略翻了几页就气恼地丢在一边,“怎么是英文的?我看不懂,不如——” 他偏过身子,半挂在方晨肩上,“——不如,你讲给我听呀!”
正在开车的小张手一抖,车子差点拐到路边去。姜昕也牙酸地直冒冷汗。倒是方晨,十分好脾气,拿起那本书又塞到他手里,“能看懂多少就看多少吧,慢慢来,不用急。就是——先别说话了,不然影响小张驾驶。”
那个骊星倒也乖觉,看出方晨有点疲倦,已经在极力忍耐,就适时地闭上了嘴。大家终于松口气!
他们下榻于卢塞恩王宫饭店,这是很古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传统而低调。骊星好像不太适应这种典型欧陆式的古朴风格,反复追问:“姜昕,你确定这是家五星级饭店?”
姜昕已经懒得回答,只是不停地点头。待骊星看到共有四张房卡,又面色大变,“——为什么?方晨,你……不和我一间吗?”
姜昕和小张逃跑似的去赶电梯,方晨无法,只好耐着性子向他解释:“骊星,我不习惯和人同住,我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还是不要打扰你了。”走在前面的姜昕也听到了方晨的回答,不禁在心里佩服他的好涵养,只是——这种无与伦比的谦让是——以苏醒的命为代价。
骊星抓住方晨的胳膊还想争辩,却被方晨的一根修长手指封住了嘴巴,“嘘……”,方晨做出噤声的表情。他真的有点累了,而且,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后悔来这一趟了。
进了房间,方晨把门锁好,将自己扔到床上,一动都不想动。飞了将近十一个小时,身体已经非常疲倦,但心神却格外清醒,一路上骊星的喋喋不休和——从前那人的沉静安详,反差如此之大!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想到自己曾经许诺和苏醒一起同游瑞士,还有——希腊的圣多里尼,再也无法实现了,自己竟然亏欠了他那么多,那么多。他的手握成拳头,无意识地敲打着床面,一下一下,越敲越重,就象敲在自己的心上。
他们到达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是卢塞恩湖滨仲夏夜节的正日子。每年这个传统节日都会吸引上万名游客。姜昕和小张一大早就躲出去采访观光了。方晨心里骂他们不够意思,但又知道骊星语言不通,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在饭店里,只好坐等他美容觉睡醒,一等就等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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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RIGI山脉里的那个庄园,安娜将一身传统的瑞士民族服装递给利奥,“快换上,我们一起瞧热闹去。”
安娜自己身上就穿着别致可爱的传统长裙,裙裾上都是繁复的瑞士刺绣,更衬得她象一朵夏日的蔷薇花。
利奥看看靓丽的安娜,再看看手中的传统服装,摇摇头,“这个热闹还是你自己去赶吧,我就算了吧。”
“不行,不行,你再呆下去就生锈了。晚上湖湾里将燃放烟火,我们一起去看。”安娜非常坚持。
“可这——这衣服也太醒目了吧。” 利奥抖抖手里刺绣镶边的白麻织衬衫,“穿上这个,再——再配上这张脸,简直就是活招牌。”
“没关系,来,带上这个,”安娜象变魔术般从身后举起一顶帽子,那是用娄登压缩羊毛制成的阿尔卑斯山区传统呢帽,带上它除了使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山里人外,它还能防雨,遮阳,防晒。当然,现在利奥带上就又使它具备了遮颜的功能。
“而且,很快天就黑了,大家都会抬头看烟花,没人会注意你。”安娜俏皮地撇撇嘴,意思是——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以为谁都会看你。
利奥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他对这个新面貌只感觉惶恐,从来不曾因此而骄傲。正因为这种不自知,才更美得惊人。
等利奥和安娜穿戴停当,开车下山,来到老城,夕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下面,只余一道金边镶于其上。瑞士庭院旁的音乐馆和文化会议中心都分别在举行音乐会,欢快的阿尔卑斯山脉传统音乐在古老的街巷间回荡;烤香肠,炸面圈,和烘制奶油杏仁的香味充斥鼻端。连利奥都渐渐放松,东瞧西逛地玩得很开心。安娜虽然也很带劲,但她却寸步不离利奥,眼睛中警觉戒备的神情,和严谨的身姿步法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结果。
暮色四合,湖边盆地旁的商业街上却亮如白昼,点点明灯将街道装点得五光十色,利奥拉低帽檐,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副黑框眼镜架上鼻梁,安娜扭头看到他这不伦不类的扮相,噗哧一声笑了,“利尼,你这样子有点像山里的神父呢。”
“是吗?” 利奥于是煞有介事地在胸前画一个十字,“我亲爱的姐妹,你没有什么要象主告解的吗?”
安娜的笑意悄悄隐退,她正色问:“你有吗?利尼,你有什么需要告解吗?”
利奥的手还按在胸前,忽然觉得那里面痛不可抑,“有,我犯了欺骗的罪。” 多年前,他曾骗了他深爱的人,当时他说:“我没爱过你,从没爱过你……” 所以,他将永恒被主惩罚。
“——你,欺骗了谁?”
“欺骗了你们呀,我告诉你们:我不喜欢这张脸,其实,我对它爱若珍宝,每天悄悄在魔镜前追问膜拜。” 利奥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个恍惚的笑。
安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我们最善忘,天上那位也没什么记性,所以——,过往的一切你都不要记在心里了。” 她拉上利奥,“走,烟火晚会快开始了,我们得过去找个好位置。”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商业街时,利奥忽然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望向对街的一家店铺,那里人头攒动,其中——其中那个侧影——莫不是——,他趋前几步,正想再看个清楚,一群赶去参加音乐巡游的女孩子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她们身着五彩缤纷的民族服装,头上戴着各种头巾,彩帽,熙熙攘攘,一拥而过,利奥徒劳地在眼前跳跃的艳丽色块中搜索,却一无所获。
“怎么啦?利尼,你在找什么?” 安娜察觉了利奥的异态。
“……没……没什么,我以为看见了老乔。” 他是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无助的思念令头脑产生幻觉。
安娜怀疑地看看对街,哪里有什么老乔,几个穿着大花短裤的美国游客正在橱窗外指指点点。
“我们走吧,我刚才认错人了。” 他们俩走出商业街,拐向湖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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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晨耐心地坐在饭店美容沙龙的等候区里,手里拿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骊星睡醒这个倒时差的美容觉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方晨陪他在饭店餐厅吃了个丰富的早午餐,正想出游,骊星却又提出要做皮肤护理,因为长途飞行非常损害肌肤。方晨耸耸肩,
“去吧,我来签单。”
他坐在午后明晃晃的日光里,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介意。他现在的容忍度超高,对骊星,他既能迁就,也能包涵,甚至不在乎他的坏品位和小诡计,因为,方晨无所谓,不上心也就不去计较,骊星是好是坏,是圆是扁,他都无所谓。他贪恋的不过是他脸上偶尔浮现的那一丝神情,既倔强又温存。那是——那是——他心中仅存的一抹幻影了。
“好了,我们走吧。”骊星容光焕发地走出美容室。
方晨抬头看看他,漠然地点点头。那个人的影子也越来越少在他身上浮现了。
他们在卢塞恩的大街小巷中穿行,方晨上次来这个小城,还是在牛津念书的时候。现在,小城依然如故,建筑古朴,街巷曲折,远处是象明信片般明媚的湖光山色。但他的心却丝毫不为所动,麻木的僵成一团。骊星对观光赏景没什么兴趣,只一会儿功夫就厌倦了。于是,方晨带他来到了湖边盆地旁的商业街。骊星终于找到归宿,如鱼得水地流连其中,一直逛到夜幕降临。方晨很想找到姜昕和小张,却遍寻不获。他就是再好脾气,耐心修炼到第十层,也还是感觉不耐烦了。这时骊星又拐进一家卖水晶饰品的小店,他没跟进去,就站在橱窗边等待,忽然,象心有灵犀般,他似乎感觉到有目光遥遥地投注在他脸上,他刚想回头查看,就听到骊星在店里喊他:
“方晨,你快来看看。” 那过分嘹亮的声音立刻引起旁边几个北美游客的惊诧。
方晨只好快步迈进店里,以免骊星造成更大的喧哗。
店外,那几个穿大花短裤的游客还在橱窗边指指点点。
当他们终于结束购物,来到湖边,烟火晚会也即将开始了。骊星拉着方晨在如织的人流中站定,随着悠扬明亮的音乐响彻湖畔,一朵朵眩目的烟花缓缓飞升,绽放在紫色的夜空,仲夏夜霎那间幻化为流光溢彩的调色板,浓丽的色调在天幕上被肆意涂抹泼洒。看着眼前那淋漓释放的美丽又在瞬间陨落,方晨的心里一片死寂,他的苏醒——也曾像这烟花,拥有耀目的生命。
骊星戴着耳机,手里举着DV,仰头拍摄烟火,不知不觉被鼎沸的人群冲向另一侧。骤然间,骊星四周的人群因为惊吓而骚动起来,他们听到从身后传来得得得马蹄敲击石板路的声音,马的惊憟般的嘶鸣和人们的惊呼,由远及近冲过来的是刚才参加巡游的一匹马,它的眼罩已经不知去向,燃放烟火的轰鸣和一块掉在它身上的余烬使他受了惊,骊星四周的人群为了躲开那匹发疯般冲过来的马,已经四散奔逃,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