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之屋-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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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传来了安德丽亚的声音。
「哪儿呢?」
「我在一个,」安德丽亚说,「僻静的角落里,先生。」
埃勒里举起他的双手:「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探案时会受到爱神丘比特的影响,真是讨厌!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祝福你们吧,我的孩子们。让他送你回家吧,安德丽亚。」
「我们在车上见。」比尔含糊地对埃勒里说。
埃勒里在暗中偷偷地笑,比尔和安德丽亚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
比尔回到埃勒里的车上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埃勒里借助仪表板上的灯光看了他一眼之后,开始发动了他的杜森堡车。
埃勒里把车停在罗斯林的一条主要街道上,下车走进了一家药店。他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出来后又大步走到了附近的一家电报局。五分钟后,他回到了车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怎么样?」比尔问道。
「没什么。我往特伦顿那边打了个电话。」
「特伦顿?」
「我想打给埃拉·阿米蒂。但是她一整天都不在报社的办公室里。准是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聪明的女人。然后,我就给维利警官打了电话。」
「哦,是私事吗?」埃勒里一发动汽车,惯性使得比尔向后猛地一靠。
「也可以说是私事,」埃勒里笑了笑说,「你知道,维利警官是个真正值得信赖的老人。我没有头绪的时候,总是要依靠他。他是我爸爸的得力助手,沉默寡言,就像一个被做成木乃伊的法老一样。他有一个好朋友非常善于追踪线索。」
比尔突然站了起来:「埃勒里!那你是……」
「当然了,你这个白痴。你在牡蛎湾的英雄救美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我当时故意不现身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我在那儿,尽管如此,如果他把事情说出去,仍然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你在那里出现就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那我当时也不能让……」比尔开始变得固执起来。
「是的,是的,我的罗密欧,我非常理解。我的这个办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只有在被保护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受到保护的情况下,这种保护才最有效。维利的朋友会严密地暗中保护安德丽亚和她的妈妈,不用怕,我们已经给了她们最好的保护。」
「但是那个该死的凶手会不会发现……」
埃勒里有些生气了:「我亲爱的比尔。如果这种安排能给我非常安全的感觉,我相信它也能使你满意。我对这些事是很细心的。」
「好吧,好吧。如果那个凶手发现的,她就会知道安德丽亚已经泄露了……」
「什么?」
「什么?」
「安德丽亚泄露了什么?」
「怎么啦,她把那天晚上的事都告诉了我们……」
「是的,但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真有点搞不懂你。」比尔皱起了眉。
埃勒里沉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你不明白吗,比尔,这个凶手非常害怕的事情是和安德丽亚那天晚上出现在犯罪现场有关系的。」他终于说话了,「好,你听到了安德丽亚讲述的事情。但是你明白了什么了吗?它能启发你找到真相了吗?从探案的角度,有什么重大的线索吗?」
「没有。」比尔也承认。
「但是,一定应该有。如果安德丽亚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衣服、甚至是他的手,那么他觉得应该警告她让她保持沉默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凶手一定知道,安德丽亚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么这个凶手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来告诉我。」比尔含糊地说。
埃勒里随意地说:「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度过,怎么样,比尔?」说完,他加大了油门。他的杜森堡车呼啸着提高了速度。他又低声说,「也许我会告诉你,也许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去电报局?」
「噢!去查查今天发给安德丽亚的那封骗她去北岸旅馆的电报。」
「怎么样?」
「没有任何发现,电报局的工作人员已经想不起来是谁发的了。」
第二大早晨,老奎因一早就到中央大街去了,剩下埃勒里和比尔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打发时间。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一会儿,他们听到有主见的迪居那在门厅那里大声斥责一个擅自闯人的人。门刚才好像没有关。
「迪居那!」埃勒里坐在早餐桌上叫,「是谁啊?」
「一个姑娘。」迪居那从门厅那里露了个头,不太高兴地说。一直以来,迪居那好像都很讨厌女人。
「天哪,」他的后面传来了安德丽亚的声音,「这个丑八怪居然这样斥责我。我想你们家一定是很少有女性来访……噢。」
比尔站起来,用手抓住睡衣上的领子。他的睡衣和褐色条纹的睡裤都是借埃勒里的。他惊慌地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然后,他也说了一声:「噢。」就傻笑着坐了回去。
「太夸张了吧,」埃勒里笑着说,「你真不错啊,安德丽亚。简直就是堵住了我们……好吧,没什么。进来,进来吧!迪居那,你再对这位女人不礼貌,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迪居那嘟嚷着进了厨房。但是很快就端出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碟子、餐巾、还有勺。
「要咖啡吗?」他的抱怨很快地消失了。
「多精神的小伙子啊,」安德丽亚大笑着,「我想我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埃勒里开始给她倒咖啡:「他也喜欢你。他只有对他暗自喜欢的人,才会那样地固执己见。」
「比尔·安杰尔,你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我还以为未婚男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风度呢。」
「是这套睡衣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比尔说着,还在傻笑。
「嗯,看上去是有点怪。是你的吗。奎因先生?谢谢你。」她呷了一口咖啡。她穿着鲜艳明快的衣服,看上去精神很好,甚至是很开心。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喂,安德丽亚,你今天早上精神不错嘛。」埃勒里说。
「是的。我昨晚睡得很香,起来后又在花园里慢跑,然后就到你们这儿来了。那你们呢,你们俩,十点半了还没穿好衣服!」
「这都怪比尔。他打呼噜,你知道吗,这方面他可是个高手。我几乎大半夜都醒着。」
比尔生气地脸红了。
「比尔!」
「这不是真的。我一生中从没打过呼噜。」
「谢天谢地,我想我不能忍受一个男人……」
「哦,你不能忍受?」比尔反驳道,「那我倒宁愿打呼噜了。我要看看一个女人……」
安德丽亚顽皮地说:「瞧瞧,我们的小男孩生气了。噢,比尔,我真喜欢你生气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很有趣……」
「对了,」埃勒里连忙说,「一切都正常吗,安德丽亚?我是说昨天晚上?」
「噢,一切都很好。」安德丽亚开始严肃起来,「你们刚一走,妈妈就回来了。当然,她看到我很吃惊。但是,我编造了一些理由而且说服她回来了。」
「没有麻烦?」比尔有些担心地问。
「一点都没有。没有你所说的麻烦。」安德丽亚的脸有点冷酷,「我们回到家时发现了伯克的妈妈发来一些无聊的信。我想你们不认识伯克的妈妈吧?」
比尔自言自语了几句,有些闷闷不乐。埃勒里说:「还没这个荣幸,她也喜欢骑马吗?」
「比骑马更糟。她酷爱飞行,简直是疯狂,让所有人都烦恼,连专业飞行员都怕她。她留着灰白的短发,鼻子像凯撒一样又高又直,是个大富豪。嗯,琼斯夫人是想知道她的小宝贝伯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噢。」比尔说,他热切地看着安德丽亚。
「看来,」安德丽亚低声说,「他昨天回去的时候鼻青脸肿的,门牙也掉了一颗。你知道,伯克一向为他自己的容貌而骄傲,这下他得把自己闷在家里一段时间了。」
「你有没有……」比尔说。
「当然,」安德丽亚打断了他,「琼斯夫人还想知道我为什么撕毁婚约。然后,妈妈也来问,我们谈的很愉快。我开始还怕妈妈会晕倒在我的床前呢。」
「你有没有……」比尔再一次说。
「噢,没有。我想,」安德丽亚望着地面,「一次打击已经够了。以后再说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她又笑着高声说,「我想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到这儿来,是不是?」
「肯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线索。」埃勒里说。
「没有,不过可能也是。我今天早晨醒来想起来一件我昨晚忘记说了的事。很小的一件事,可能并不重要。不过,你说过你想知道所有的事。」
「安德丽亚。」埃勒里站起来,又坐了下去,「是那天晚上在小屋的事吗?」
「是的,我在被那个残忍的人一击倒之前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埃勒里忍不住激动,又站了起来、。
「是什么,安德丽亚?不要问是不是重要,让我来判断。到底是什么?」
「火柴。」安德丽亚说,「那些放在盘子里黄色的纸火柴。你看,我说过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它们有些不一样。」
比尔跳起来,走到窗口,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窗子下面的第八十七大街,一辆黑色的车在路边闪闪发亮。十几英尺后,停着一辆没有什么特征的轿车。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坐在它的轮胎上抽烟:「安德丽亚!你不该到这儿来。你是不是疯了?我刚刚才意一识到,楼下的车……如果那个人知道了……」
安德丽亚脸色有些发白。
埃勒里不耐烦地说:「根本就没有危险,比尔,别像个老太太一样。好了,安德丽亚!那些火柴怎么啦?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的眼睛看着比尔:「它们没有那么多,」她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没那么多?」埃勒里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在她袭击我的头部之前,我站在桌子前面。我清禁地看见了盘子,清楚地看到了盘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像照片一样清晰。一定是因为我的精神非常紧张,而我的大脑转的很快……」
埃勒里现在靠在桌子的边缘,手不断地敲着桌子:「在她袭击你之前,你看到盘子里的火柴没那么多,比什么时候少?」
「比我苏醒过来,发现了手里的纸条和躺在地上的肯特的时候。」
埃勒里离开桌子:「现在,你看,安德丽亚,」他温柔地说,「让我们来理清楚这件事。你进了屋,先到桌子前,看到了盘子。然后是头部受到了袭击,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盘子里的火柴比你刚进来的时候多了。对不对?一共多了多少?」他的声音很急切,「好好想想,求求你。我一定要确切的数字。」
安德丽亚有些迷惑了:「那怎么可能……」
「安德丽亚,请回答我的问题。」
她仔细想了想,说:「我的确是想不起来我醒来是多了多少。但是,我知道我刚进到屋子里时,盘子里有多少根火柴。」
「那也行。」
「一共有六根,我敢肯定。盘子里有六根火柴。我想当时我下意识地数了一遍。」
「六根。六根。」埃勒里开始在安德丽亚和比尔之间走来走去,「烧过了,是吗?」
「哦,是的。那种烧过一半的,你知道。」
「是啊,六根火柴被用过。」埃勒里抿着嘴唇继续走来走去,他的眼神有些发呆。
「但是,埃勒里,」比尔有些无聊地问,「她看到的是几根又有什么区别?」
埃勒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安德丽亚和比尔互相看着对方,开始有些迷惑。后来,当埃勒里坐到椅子上用手指数数的时候,他们好像有点明白了。
突然,他不数了,开口问道:「安德丽亚,你第一次到那间小屋时,盘子是什么样的?」
「你是指8点那次?」
「是的。」
「啊,那时候是空的。」
「好极了!安德丽亚,这个信息很重要。你还有什么东西漏掉了?有件东西——如果……」他欲言又止,把他的夹鼻眼镜拿了下来。
安德丽亚感到很茫然:「我想没有了吧,就这些了。」
「求求你,安德丽亚。集中精神。桌子。尽力去想,就像你现在已经看到了一样。8点时,那上面有什么?」
「空的盘子。台灯,没有点亮。然后,我就开了灯,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就这些。」
「那么在8点35分,你走进屋子,就在你被攻击之前,上面有什么?」
「台灯,盘子里有六根燃烧过的火柴,还有——噢!」
「噢,」埃勒里说,「我们触动了记忆的神经。」
她一口气地说:「是还有别的东西,我现在全都想起来了。盘子里还有个火柴包!是包着的!」
「啊,」埃勒里说着,又把夹鼻眼镜带上了,「很有意思的一点。」他的眼睛为
「没有别的了?」
她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都没了。」
「那个火柴包还在吗?」
「没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