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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半途之屋-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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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柯林斯先生,从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进入你的加油站一直到离开,大约有多长时间?
  答:五分钟左右。
  问:五分钟左右。你刚才还说过你往她的车里加了五加仑的汽油,这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答:多长时间?我想,占了大部分时间吧。可能是四分钟。我在拧开油箱盖和拧上时有些费劲。螺丝扣有点生锈了。
  问:用了五分钟的四分钟。那么,你大部分时间是在汽车的油箱那里忙着。油箱在汽车的什么地方?
  答:当然是在后面了。
  问:在后面。在这五分钟里,那个戴面纱的女人有没有从车里出来过?
  答:她一直坐在方向盘的后面。
  问:那么,你在这五分钟的四分钟里是不能看到她的了?
  答:嗯,不能。
  问:那么可以说,你实际看到这个女人的时间一共只有一分钟了?
  答:是的,如果这样算的话。
  问:如果这样算的话。你觉得应该怎么样?不是这样算吗?五减去四不是等于一吗?
  答:是的。
  问:那么,好吧。在你看到她的这一分钟里,你看到了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外形的多少?
  答:哦,大部分吧。
  问:你能不能再具体点?
  答:嗯……
  问:你看见她的腰部了吗?
  答:嗯,那倒没有。我说过,她一直坐在方向盘后面。没开车门,我只看到她胸部以上。
  问:根据你所看到的部分,她穿着什么?
  答:一顶大的软帽还有那种大衣。
  问:哪种大衣?
  答:就是那种宽松的。
  问:它是什么颜色的?
  答:我也说不好。反正是暗色的。
  问:暗色?蓝色?黑色?棕色?
  答:我不能确定。
  问:柯林斯先生,这个女人开车进来时还是白天,不是吗?
  答:是的,先生。要是按照标准时间来说,才7点过一点儿。
  问:在大白天,你还是不能说出她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答: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跟你说,她的衣服是暗色的。
  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记不清她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答:我记得它是暗色的。
  问:可是你看到了她的衣服,不是吗?
  答:我刚才是这样说的。
  问:那么就是说,你在6月1日晚上的时候知道她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可是今天你不知道她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了。对吗?
  答:照你这么说,我那时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有注意她衣服的颜色。只知道那是一件暗色的大衣。
  问:可你注意到了她的外貌?
  答:是的。
  问:你很注意她的外貌,所以你坐在证人的椅子上都能辨别出被告就是你一个月前看到的开福特车的女人,是吗?
  答:是的。
  问:但是你却不记得她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
  答:不记得了。
  问:她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
  答:我不知道。是顶软……
  问:她有没有戴手套?
  答:我想不起来了。
  问:那你只看到她胸部以上的部分?
  答:是的。
  问:你看到她的时间一共才一分钟?
  答:差不多。
  问:她戴着黑色的面纱把脸完全地遮住了,是吗?
  答:是的
  问:那么即使如此,你也还能确定被告就是你看到的福特车上的女人吗?
  答:唔,她们从体型上看是一样的。
  问:噢,她们从体型上看是一样的。你的意思,当然啦,是指她们的体型在胸部以上是一样的。对不对?
  答:嗯,我猜是这样的吧。
  问:你猜是这样。你的证言是靠猜的还是你知道的?
  波林杰先生: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以这种质问的方式困扰我的证人。这种无意义的询问该……
  法官:辩方律师有权质疑,检察官先生,证人在作证时记忆力的可靠程度。辩方律师,请继续。
  问:柯林斯先生,你说过这辆福特双人汽车是在6月1日晚8点5分开进你的加油站的。这是一个肯定的陈述,还是也是你猜的呢?
  答:不,先生。不是猜的。当时,我办公室的钟的确指着8点5分。一秒都不差。
  问:你在加油的汽车进来的时候看你办公室的钟?这是你的一个习惯吗,柯林斯先生?
  答:是我正在看时间的时候,她正好开车进来。我已经说过了她进来时,我正在和石油公司的人打电话。我正在质问他们在接到我早晨的电话后,为什么一整天也没派车送油来。当时我说:「瞧瞧,已经都8点5分了。」你看,就是这样,我当时正好在看我办公室的钟。
  问:就在这时候,这辆福特车就从外面开进来了?
  答:正是如此。
  问:然后,你就离开办公室,出来问这个女人要加多少加仑的汽油?
  答:是的,先生。她伸出了五个手指。所以我就往她油箱里加满了五加仑的汽油。
  问:她伸出了五个手指。那你还不记得她戴没戴手套?你只记住一件事,却记不住其他的事?
  答:她是伸出了五个手指。我不记得她是否戴了手套。
  问:我明白了。你说,你加满了油箱?加满了吗?就用五加仑汽油?
  答:是的。
  问:柯林斯先生,你知不知道福特车的油箱的容量是多少?
  答:当然知道。十一加仑左右。
  问:那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刚才说用五加仑汽油就把油箱给加满了。
  答:没错,先生。我确实是加满了。或者说快满了。
  问:噢,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油箱不是空的?或者是没剩多少了?
  答:是的。里面本来就有差不多五加仑的油,因为我加进五加仑以后,油面几乎快到油箱盖儿了。
  问: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换句话说,就是当这个女人开车进来,向你伸出五个手指想加五加仑汽油的时候,她的油箱不是空的,或者是比较空的?还有大约一半呢,是吧?她油箱里的油还够她走很长的路呢,是不是?
  答:是的,先生。
  问:你没有感到奇怪吗,一个开车的人在油箱还有一半油的时候停下来加油?
  答:这个我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很怕车开到半路时没有油。但是我想我当时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问:你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你没想到为什么会奇怪吗?
  波林杰先生:反对提出证人怎么想的问题。
  答:反对有效。
  问:柯林斯先生,几分钟前,你说那个女人伸出了五个手指来说明她想要加多少油。她没有说话吗?
  答:一个字也没说。
  问:你是说在整个五分钟你招呼她和她的车的时候,她都没有张口发出一个音节吗?
  答:她一个字也没说过。
  问:那就是说,你在任何时候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答:没听到过。
  问:如果被告在法庭上站起来说点什么,你能不能单凭她的声音就能辨认出她就是开车的那个女人?
  答:当然不能。我怎么可能?我没听到过那个女人说话。
  问:你可以确信被告就是那个开福特车的女人,只是凭着体型的相似,还是胸部以上,而不是从声音、遮住的脸来判断。是吗?
  答:是的。但是,一个高大的女人,像她那么强健——
  问:现在,这个面纱你已经确认过了。你证实这就是你看到的车上的女人戴的面纱,是不是?
  答:绝对是。
  问:这不可能会是另外一个面纱,只是看上去很像吗?
  答:当然可能。但我20多年都没看到过有哪个女人戴这种面纱了。所以我特别注意了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个词……
  波林杰先生:网眼?
  安杰尔先生:我请检察官不要替证人回答问题。
  答:对了,就是网眼。我特别注意了网眼非常紧密,你根本看不到后面的东西。所以在哪儿我都认识它。
  问:你认识面纱,你还记得网眼的设计,但是你却不记得她衣服和帽子的颜色,或者她是否戴了手套?
  答:我已经跟你说过上百遍了。
  问:你刚才还说过福特车是从卡姆登方向开来的?
  答:是的。
  问:但是当汽车停在外面时,你还在办公室里。
  答:是的,但是……
  问:你并没有确切地看到她是从卡姆登方向沿着兰伯顿路开过来的,对吗?
  答:我出去时,她已经把车停下了。但是,车头是冲着特伦顿方向的,所以一定是从卡姆登方向开过来的。
  问:你并没有确切地看到她开过来,对吗?
  答:是的,但是——
  问:她也可能是从特伦顿方向开过来这样停在你的加油站,以使她的车看上去是从卡姆登方向开过来的。有没有这个可能?
  答:我想是有的,但是……
  问:你能肯定这辆车是6月1日晚来的,而不是5月31日或者6月2日?
  答:噢,当然。
  问:你不记得开车的人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却能记清确切的日期?
  答:我跟你说过了……
  安杰尔先生:没有……
  波林杰先生:我想提醒辩方律师,能不能让证人把话说这五分钟,他一直要向辩方律师解释,却没机会把话说
  安杰尔先生:你认为再多给他五分钟就能解释清楚吗,波林杰先生?如果是这样,我很高兴延长我的时间。还有,检察官也没让我把话说完。我要说的是: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波林杰先生对本方证人的再次询问:
  问:柯林斯先生,抛开指认开车女子这一问题不谈,你能不能肯定她那天开的车子就是刚才第17号证物上面的那辆车?
  答:肯定是,先生。
  问:从你提供的理由你是否能足够肯定就是这辆车6月1日晚8点5分开到了你的加油站呢?
  答:绝对肯定。
  问:车上除了这个女人,还有其他人吗?
  答:没有,先生。
  问: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答:是的,先生。
  问:她戴的就是我手中拿着的这个面纱吗?
  答:是的,先生。
  问:不管她是从那里开来的,至少她肯定是朝特伦顿方向开走的吗?
  答:是的,先生。
  问:你站在那儿看着她朝特伦顿方向开走的?
  答:是的,直到从我视线中消失。
  波林杰先生:好了,没有其他问题了,柯林斯先生。
  安杰尔先生对控方证人的再次询问:
  问:你说那个车里的女人一直是一个人,柯林斯先生?
  答:我是这么说的。这是事实。
  问:这是一辆双人车,是不是?后边有折叠座椅吗?
  答:当然有。
  问:折叠座椅当时是打开着的吗?
  答:没有。它是紧紧地合上的。
  问:它是紧紧地合上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会有人藏在折叠座椅的空间,而你又看不到呢?你还能肯定那个女人是一个人在车上吗?
  答:嗯……
  波林杰先生:我反对这种问题的内容和提问的方式,法官大人。辩方律师在试图……
  安杰尔先生:好了,好了,不要争论这个了,波林杰先生。我的问题问完了,柯林斯先生。
  控方证人退庭。
  「他来了。」比尔小声对埃勒里说。这时已经是在第二天的法庭上了。
  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波林杰患有轻微的胃病,但是他的外表有着像职业赌徒一样的气质和一双精明的眼睛。他在拥挤的法庭上是看上去沉着的人,个子瘦小,像麻雀一样警觉。  
  杰西卡·博登·金鲍尔坐在检察官桌子后面的证人座椅的真皮坐垫上,戴着手套的一双手交叉着。她今天穿着一身黑,非常朴实未加任何装饰。她面如菜色,化妆品没有起到作用。深陷的眼窝和干燥的皮肤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饱经下层社会生活艰辛的中年妇女。安德丽亚坐在她旁边,也是脸色惨白得像是个死人。
  比尔在房间的另外一边向她们母女致意。在桌面下,他轻轻地拍了拍露西的手。露西还是一脸疲倦的表情。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在那边坐着的金鲍尔夫人的脸。
  「菲利普·奥林斯请上证人席。」
  法庭像退潮一样迅速地由喧闹变成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紧张。就连梅南德法官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庄重。一个瘦高的男人在宣誓过后,走上了证人席。比尔身体前倾,一只手托着下巴,脸色像安德丽亚一样苍白。
  在他后面的证人座椅上,埃勒里移动了一下身体,往下坐了坐。他的眼睛看着波林杰,他才是中心人物。
  波林杰不愧为是久经沙场,他的举止没有一丝显出与平时不同。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比平时更镇静、更沉着。
  「奥林斯先生,你是一名法兰西共和国的公民吗?」
  「是的。」瘦高男人的鼻音很重,带着明显的高卢人口音。不过他的声音显得很有教养、很自信。
  「你在你自己的国家正式的身份是什么?」
  「相当于你们国家的刑事犯罪鉴定局的局长。」
  埃勒里看到比尔惊呆的表情中有些担忧。他自己也坐得更直了,开始,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现在他想起来了,奥林斯是当代犯罪学历史上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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