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魔录-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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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从六道的顶层天上界坠入最底层的修罗界。虽然最初错在因陀罗,但是,他爱惜生灵而得到了拂照。阿修罗却由于过度的执念——为替女儿报酬而屡屡发动征战——而遭到了诅咒。从此成为邪神的代名词,是亦正亦邪,偏执于一念而不择手段的象征。后文出现的波极炎是作者自创,并非真正的法术。
2、妈妈的摇篮曲
噩梦
润英在铁索桥上飞奔,向着那未知的前方。虽然四周一片昏暗,看不清楚,可是那种似灰似蓝,或者说是接近黑色的暗红却莫名地给润英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但同时,也让她感到忧郁和焦躁不安。
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催促着润英。虽然气喘吁吁,可润英奔跑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下降。
有歌声……
远处传来某个女子的歌声,嗓音低沉厚重。
润英感到筋疲力尽。但听到这歌声,突然感到心情一片祥和,重新恢复了体力。润英满心欣喜,忍不住轻轻跟着哼唱。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用手臂擦了擦流淌下来的汗水。
“没多远就该到了。”
歌声继续隐隐回荡着,与其说是歌声,其实更象是愉快的哼唱。虽说没法听清楚歌词,但却让人感到温馨。
突然,歌声戈然而止。不知从哪里传来尖利的惨叫,随之四周也开始摇晃起来,让人无法站稳。远远的后面传来隆隆的巨响,就好像巨大的海啸奔涌而来。
脚下的铁索桥开始晃动,润英差点摔倒,但还是艰难地保持住了平衡,再次奔跑起来。
铁索桥剧烈地震颤着,发出断裂的可怕声音。
润英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润英的心脏就好像飞驰的马蹄一般咣当咣当作响。前方突然闪现出一线白光,接着一种巨大的力量笼罩住润英的全身,象要把她撕碎一样。巨痛难忍,但润英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的脚步停下来。身后的铁索桥终于完全崩溃,四散落下。
耳朵里嗡嗡的风声一直没有停息。
润英向着白光闪现的地方飞身扑去,可脚下却是一片虚无。
那是无尽的悬崖绝壁。
润英开始下落,堕入那无尽的深渊……
迷茫间,润英好像攀住了崖边的什么东西,稳住了身子。可是,她的双腿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拖住,很难挣脱。一定要挣脱!润英咬紧牙关,拼命向上挣扎。
但润英的腰却无法摆脱那股力量的束缚,发出树枝断裂般的声音。腰部一分为二,下半身向黑暗中堕去。身体并不是被撕裂,像是被锋利的刀刃拦腰截断了一样。再向下身望去,身体和腿还是完好无缺地连在一起,润英轻舒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攀住的东西。
那居然是自己浮在虚空中头颅!舌头伸出,双眼紧闭。头颅上闭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啊啊……”
润英嘶声惨叫,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连被子都被濡湿了。
“又是这个梦……啊,受不了了!”
书桌上的闹钟突然响起来,时针指向凌晨3点30分……
还是老时间,不,近来,这个恶梦每个星期降临的时间都会提早30分钟。
这个恶梦,润英已经做了8年了。每个星期五的晚上,它都会准时降临,但最近恶梦来临的时间在逐渐提前。8年来,这个梦总是令润英在早上6点惊醒,但最近5星期以来,每次都比上一次提前30分钟。
“我再也受不了了!不要再做了,不要了!”
即便刻意不睡也不能阻挡恶梦来临的脚步。每到星期五,意识就变得朦胧,仿佛噩梦的痛苦记忆烟消云散一般沉沉睡去。润英开始恨自己,更无法忍受这种将自己吞噬的恐惧。
润英把脸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恶梦来临的时间在渐渐提前,入她恐惧万分。虽然不知道最终会提前到什么时候,但润英相信,总有一天噩梦会提前到某一特定时刻,而令人发指的恐怖将随之来临。
玄岩走在赴约的路上,心情十分轻松,因为这次的委托好像并不困难。
“委托人好象叫金润英,21岁。终于可以不用和那些恶心的鬼怪纠缠了。接受年轻小姐的委托真让人高兴,要是对方长得漂亮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嘿嘿!”
在玄岩看来充其量不过是一般的梦魇,最多也是不足挂齿的浮游灵或者梦魔们在捣鬼。得让她看看我在退魔的时候有多酷……
“我这是怎么了?这种想法可是要受天遣的。退魔时掺杂私心私利的话可逃不过天遣……不过,要是对方很漂亮的话,就算受天遣也值了!哈哈哈!”
玄岩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约定见面的咖啡店的门。屋里飘浮着馥郁的咖啡香气,克莱里的《闪耀的星》在四周低低回荡。在服务生的引导下,玄岩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背朝大门坐着的女子。
虽说不至于令人失望,但也许见面前期望太高,所以乍一看时,她好像并不如想象那么漂亮。但仔细看来,却另有一种充满个性的美丽。也许是脸色过于苍白,把原有的美丽给遮盖住了,乍一看看不太出来。女子的脸上笼罩着深深的忧郁,另人无法与她笑脸相应。
“是金润英小姐吗?”
“啊,是的,我就是……”
“我叫李玄岩。”
玄岩感到一阵汗毛倒竖。一道绿气从润英的脸上一直蔓延到额头,这通常是厄运缠身,死神降临的前兆。
玄岩心中杂念腾地逃到九霄云外,嘴角的微笑也咻地消失了。
“父母都过世了。我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13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了。从那时起,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没有,就我一个。”
“我是说有没有夭折的兄弟姐妹?比如说很早以前就去世的……”
“我记得没有,妈妈也从来没说起过。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她为什么我没有哥哥或姐姐,妈妈只回答说没有,然后就开始流泪。这以后我再也没敢问过……您问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这没什么重要的……那你和你妈妈是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吗?”
润英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表情有些不甚自然。
“不,奶奶不喜欢我妈妈,所以自从分家后,就几乎没什么来往。直到爸爸病死,妈妈生下我以后,也许是因为觉得可怜,奶奶和妈妈的关系才稍微有点好转。”
“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问您这些关于家庭的事情。不过因为梦与人身处的环境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才不得不问,请您多谅解。”
“不,这没什么,您多虑了。”
“那就说说您的那个恶梦吧。”
润英开始讲述她那该诅咒的恶梦,不时地打着寒噤。描述十分详细,在玄岩听来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8年来,同样的梦做了400多次,梦的内容早就能背出来了。”
玄岩并没有太过注意梦的内容,在他看来,致人于死地的不是可怕的梦本身,而是给人带来恶梦的原因。
最后,玄岩看了看润英的手相,大致算了算她的生辰年月日。
“虽然情况还不是太确切,但从手相看命很长,运势也没有衰竭的迹象。估计可能是中邪了。”
如果俊厚也在的话,简简单单用一次读心术就能真相大白了。可是这小子为了提高功力,跑到山里闭门修炼去了;朴神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联系不上。所以这一次玄岩只能孤军奋战了。
“如果每次做梦的时间都一致的话就好办了。请照我所说得话,在下星期五把一切准备都作好。如果没别的事儿的话,那就……”
“您到时候能来吗?拜托了。”
“嗯,我会去的,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您可以晚上来吗?我也知道这有点过分……可我真的是被那恶梦折磨地连觉都不敢睡了啊。”
“还算看得过去的女子邀请自己晚上去她家里……”不过玄岩很快把这种念头从脑海里抹掉了。润英的眼神是那么哀楚,就好像在猎人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样。她竟这样拜托一个陌生男子,足以了解她是处在什么样的恐惧之中。
“如果我不帮忙的话,这女人就死定了!”
星期五晚上就能真相大白了。究竟是单纯的梦魇还是鬼怪的恶作剧……但玄岩确信,这件事不是单纯的梦魇那么简单。
同梦咒
玄岩这两天到处在找俊厚。俊厚走的时候只丢下一句要去雪岳山修炼。在那样的荒山野岭要找到他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可玄岩必须找到他。因为,只有向他学会,才能进入润英的梦里,找出事实的真相。
同梦咒是一种咒术,它能让施法者看到睡着的人的梦境,听俊厚说这种咒术并不难,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如果梦的内容过于强烈,或者做梦的人无法醒来,那施法者也就不可能
醒来。因此将这种咒术传授给俊厚的老师生前曾叮嘱俊厚,施展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确信没有任何后患。
玄岩在山中整整搜寻了两天才找到俊厚修炼的地方,那是山坡上的一个洞穴。那时候,玄岩已经累得像一滩软泥了,可俊厚却说他妨碍了自己的修炼,硬要把他赶走。玄岩只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俊厚听。在听完了全部事情以后,俊厚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玄岩哥,我能相信你吗?”
“什么?”
“你不会用这个咒术去作奇怪的事吧。”
“什么奇怪的事?”
“哎呀,有可能啊。你不是说那个委托人是个美女吗?所以你想托梦给她……”
“什么?托梦?就是说我对她用这个咒术的话,我也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有这种可能啊。而且玄岩哥你这么居心不良,要是教给你同梦咒的话,指不定你会……”
“什么,俊厚你!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什么看成什么了,色狼呗。”
“你!”
“哎呀,虐待儿童啊!好了,好了!可是用这个咒术的时候可真得小心。虽说玄岩哥你有气功防身,但如果你怀有私心或者被梦中的幽灵发觉你在偷看而作崇的话,那你可就危险了。仍然想学吗?”
“没办法啊……如果我不帮她的话,她就危险了。”
“那你把这个拿去背熟。记住,千万要小心。”
俊厚从包袱中左翻右找,拿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古书递给玄岩。书的名字叫《同梦诀》。
玄岩花了三天时间才将咒术记熟。但却一直没有时间和条件来练习。俊厚昼夜不睡,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念的是佛经还是梵文。总得有个睡觉的人在旁边才能施展同梦咒啊。
玄岩坐上了回汉城的高速巴士。
心情不错。一不留神还看到了邻座的人的梦境。只要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睡着的人,默默运气,然后低声念诵咒语就可以了。果然,玄岩看到那个人在梦里骑着木马,在玩小时候的打仗游戏。真有意思,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做这种梦,玄岩忍不住暗自窃笑。现在同梦咒的威力也得到了确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事情很快会按照玄岩的想法得到解决。
又是星期五。玄岩按照上次润英留下的地址,按下了她家的门铃。玄岩是特意很晚才去的。润英的奶奶开门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疑心的神色(大概是作为退魔士来说,玄岩太过年轻的缘故吧)。奶奶告诉玄岩,润英已经睡了,玄岩看了看表,刚过午夜。
恶梦大约持续10分钟左右。既然润英说恶梦会在3点左右降临,那现在还有2个半小时。
玄岩首先查看了一下屋里的气氛,却没发现什么妖气或魔气。屋里有很多稍稍有点古旧,但却很精美的装饰品,散发着一种整洁的气息。这是两个女人的家,自然和玄岩又脏又乱的房间大不相同。玄岩微笑着,视线落到挂在墙上的照片上。好像是润英小时候和妈妈照的照片,小润英看上去很机灵。突然,玄岩觉得好像照片里一共有三个人一样。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照片里只有两个人,妈妈抱着可爱的女儿。润英妈妈看上去十分慈祥,但眼角却带着深深的忧伤。可是,那孩子的背后明明还有一个昏暗的阴影……
玄岩走近照片,运神凝视。润英小小的身影后面确实有什么东西存在。一种幽幽发绿的痕迹,就好像从润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不,就好像要钻进她身体里去一样。
“那是润英她妈。留下这可怜的孩子,就这么走了,真是无情的人哪……”
奶奶的声音偏巧在这时候响起,令玄岩的视线不得不离开那照片。
“啊,是吗?”
“可是,我们家润英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连我都怕得快要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