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吟到断肠时 by太雏-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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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声问:「就像养只金丝雀?」泪眼迷蒙中,风云看来有点寂寞。
可怜,高处不胜寒。
风云顿了顿,显然有点意外,「并不是……」
「嗳……你是皇帝,不可以骗人。告诉我,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吗?」
风云摇了摇头,又点头说:「没错,一年前,我跟华樱便知道有你的存在了,定南将军的禁脔,却是九千岁的心上人,这件过是官场中一件风流韵事,我也一直认为,你不过是个长的出色一点的戏旦。」
出色”一点”?
死木头!
风云看我不说话,加重手上的力道又搂紧了一点,不但搂,磨磨蹭蹭的,我发烧中的肌肤,大概活像颗刚剥壳的水煮蛋。
「正难受著,乱吃什麽豆腐?」我挣扎了一下,病到全身无力就这难处,任人宰割也无法抵抗。
「帮你推拿一下,也好顺顺血气。」说的一脸严肃,彷佛事关紧要呢!
好只道貌岸然的色魔。
「你话还没说完耶。」
「等等。」风云用食指抹去我脸颊上的泪珠,然後把沾湿的食指放入自己口中,动作优雅流畅,情Se中带著温馨,他看我痴迷的望著他,微微的勾起嘴角一笑,露出脸颊的酒窝,可爱的叫人要生恨。
该死!
现在可不是欣赏他的好时机!
「父皇自幼偏爱,众兄弟中独独延师授我帝王术,立为储君,各方名师莫不竭力栽培,期盼我能成我千古明君,万世称颂。但是,越了解帝王之术,我越知道朱门酒肉臭、路边尚有冻死骨,高官达人欺压无辜百姓,贫民饥户贩子屩妻,光是表面上的国泰民安,无法立下万年不摇的大业。
而父王对於官员门所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敷衍之词,深信不已,对於我屡次上奏改革的建言,却无法接受,几次冲突後,加上小人馋言,父王对我也起了疑心,认为我有逼位夺宫的可能,而我确实难以压抑想大加改革的念头,希望父王能早日退位让我登基。」
好像戏里唱的,原来戏里是真,真正的生活却如戏。
「不过若真逼父王退位,也非易事,尤其是当时父王也派人暗中监视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动武,只能设法用计。後来,九弟因与定南将军抢夺情人之事传入父王耳里,当父王严厉训斥他:『何至为贱娼淫脔与大臣窝龊。』时,我看到他眼中那股恨意,便知道如果父王要伤害你,九弟绝不会冷眼旁观,那麽,鹤相争,自然是鱼翁得利。」
「就算这样,也不用……」让我深陷啊……。
「那为什麽还留著我?反正我都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如果这麽简单就好了。我一直以为,牺牲一人,以成全天下万民,是理所当然的事,但那人是你……是你,我却愿用万人性命去换回……」
风云叹了口气,「把你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时,看著你澄清的眼怀著忐忑和期盼,我就知道,失去一切都无所谓了,就让我当个罪人,就让我浪费了所受的教育,就让我的授业众师失望……只要你,只要有你在身边……可是就在那时,我失手杀了张云鹏,朝中暗自分为由定南将军一族所组织的拥皇党,和赞成改革,拥戴我的千岁党,所有人的共同目标,却都是……杀了柳琴官。」
到底我招谁惹谁了?
张爷一派的人要我的命,那肯定是报复,但风云的人也想杀我?真当我是他的绊脚石?
我是宁可死也不愿连累风云啊!可惜世人只看到我的外表,看不到我的真心,便胡乱猜疑著什麽。
那『什麽』,不过是我要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人太复杂了,所以把简单的事都看的好复杂。
「我乾脆出家当和尚去,六根清净。」
风云噗嗤一笑,「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突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若出家去,我会寂寞的,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嗯……把我关在地牢里的人……是你吧?」
「谁让你一开口就担下弑君大罪?我知道你没有做,可是为了保护你,将你关在牢中反而安全。」
「那九爷呢?」
「按律例,除叛乱可处死外,皇子最重的刑责是圈禁,九弟的罪,对外面说是火灾中救驾不力,终身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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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湘瑶可要伤心极了。」
风云神秘的笑了笑,不予回答。
「听说你开始生病时,外面风声已平,为了避免引人侧目,我压抑著想看你的欲望,将你从牢中里移到这里,直到前两天派来照顾你的人回报,在你吃的东西里查出有人下毒,我以为是张家的人,所以设法引幕後的人出来,结果……」
风云用力捏了捏我脸颊,「居然是情敌!你这家伙怎麽搞的?莫非要我拿把刀成天站在你身後才护的了你。」
「哎呀!」我轻呼一声,「虐待病人!」
有没有搞错嘛!要是有体力,肯定一口咬上他的手。
「想快点复原,就乖乖吃药。」
「我会吐耶。」
风云伤脑筋的叹气,「这该怎麽办?你真没有生病本钱。」他抱著我轻轻的前後摇晃著。
「我知道该怎麽办。」我狡黠的笑著,指指他的唇。
「……」风云也笑了,非常满足似的笑。
39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说这话的人可真聪明;想不到我在牢里一日日迅速的虚弱,不过一个月,便病到风中残烛似的,而调理起来,足足花了死太医们三个月的聚精会神,才把个破布似的柳琴官,养回原来那个金娃娃。
这麽说也不对,我想,我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我;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他了。
风云是很沉的住气的人,平日很少见他那张死人脸上有喜怒哀乐,在奴才或臣子面前,连话都难得说。
一回听他在前厅议事,那大臣一句一句报来,他起先是「嗯。」著回答,後来不知听了什麽不顺心的事,便不出声了,那大臣渐渐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最後一个『微臣该死。』,便听到叩头声音,咚咚做响。风云冷笑一声,只说一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官逼民反,岂是你一人死了便可了事?」
我听著想笑,笑不出来,那议事的风云,太不像『我的』风云。
我的风云平时笑起来是极淡的,也是极暖的,眼角轻轻带著点调戏味道,脸上酒窝却绝少出现。而他在我房里,一旦关上房门,便懈了重甲似,整个人活泼起来,说来,他是个青年皇帝,玩心也难免罢?
我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角色是什麽,不再是个戏旦、不再是个娼脔,那我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算什麽呢?
我只能努力扮演我觉得最适当的角色,在这个表面冷血,其实童心未泯的青年皇帝身边,乖乖陪伴著。
而我经常想著湘瑶,我知道他也想我,可我不愿再跟他有瓜葛,现在的我,或许会给他带来意外的伤害。
风云在房事上简直有瘾似的,一日不得放我平静,就是偶尔忙碌到深夜,来了便是搂搂抱抱,说是舍不得我一个人睡。
我放纵他,事实上我不得不放纵他,虽然我经常忘掉他是皇帝。
偶尔我闻著他身上脂粉味,也没太留意过, 风云要是花那麽多时间在我身上,实在很难想像他还能花心思在别人身上。
一直到今天下午,我才发现,那麽内敛的人,他的压抑,不会只发泄在我身上。
张贵妃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挑时间,平时这时候,风云已退了朝议过事,多半是让我静静的陪他看折子,反正他是会在我身边的。
而张贵妃来,我听著她问:「皇上不在吗?」,一时恍惚以为她来找风云,然後才恍然大悟,她来这里,当然是找我的。
她进了门,我也不知该怎麽办,盯著她丰丽的脸,扬起的眉尾,傲慢的神气。那瞬间,彷佛又回到过去,面对让老爷们请去唱堂会,夫人们不屑的神情,我徬徨而难堪。
在宫人暗示下,我向她请安了。
她让我跪著,没有叫起。
「就这麽个人,也叫皇上悬著心?」她轻轻笑著,娇恣的说:「身上没带病吧?以前卖的不是?让太医来看看,仔细别坏了龙体。」
一点都不认为我是个威胁,张贵妃真让太医来检查。他让太监将我翻身压在条凳上,极仔细的以他乾枯手指撑开我下身,因为没有任何滋润,每次他深入或施力,我都痛的低声呻吟。
实在痛的不行,其实我想放声尖叫的。
「嗓子确实软甜,亮几个桥段本宫听听。」
我瑟缩颤抖不停,身下热辣难忍,太医放了清血的药,说是就算有病也能拔根的。
真的好痛。
「皇上真宠坏了你,没大没小。」她看我不唱,埋怨似的说:「也罢,皇上忧国忧民,身边是该养个宠物解忧,好好侍奉皇上,明白吗?」
我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跟我说话,便没有回答。
「贵妃问话呢,还不快回答?」一个侍女赶紧说。
我忘了她问的是什麽,愣著抬头看她。
她一点怒容不见,反而笑说:「皇上也不知调教,怎麽你一点规矩不懂?」
「朕是疏於调教啊!丽儿你却是应该知道规矩的。」风云从她身後出现,冷著一张脸说。
「啊!皇上。」张贵妃笑著说:「臣妾带著喜,深恐皇上这几个月无人解味,特来交代这位……嗯,金娃娃,好好侍奉皇上呢!皇上不会以为臣妾来欺负他吧?臣妾万万不敢,皇上知道臣妾的。」
风云没回答,只说:「回你荔音园去,往後不许再过来。」
张贵妃竟有几分娇怨,腼著说:「皇上既不欢喜,臣妾再不来便是。」
好一幅自然天成的夫妻斗嘴图,不过角儿是皇帝与贵妃,我柳琴官何其有幸,得以一见,。
「委屈你了没有?」风云让人走了,门一关,暖语低问,语中尽是不舍。
他将我抱在膝上,我身下碰著了,又是一痛。
没哭,我没哭,轻声问他:「你会罚她吗?」
风云沉默了一下,「在这宫里,朕不能给你竖敌,何况丽儿娇蛮了点,人倒直率,我想她是不会伤害你的,所以刚才才不急著赶来。她没伤害你吧?」
我想到众目睽睽下被压倒,被检查下体的难堪。
「没有,她要伤我,我就哭。」
风云轻笑著,用指头点了点我额角,「古灵精怪!听我说,她得罪的人可多了,你要能跟她拉拢,两个人也有照应,。」
「她有身了,才需要照应,我不需要。」我嘟著嘴说。
风云笑说,「吃醋呐?要是你能生,哪里还轮著她?朕的龙种可不能断,这点是朕对不住你,可你得容的了,要这麽小心眼,往後可有得气了。」
「谁小心眼!」我忽然暴怒了,搥打著他的胸口,「你才小心眼!我恨你!我恨你!」
「琴官?!」风云惊讶的把我压在胸口紧紧搂著,「好了,别气、别生气了,到底还是委屈了你,告诉朕,怎麽了?」
「我恨你!我恨你!」
我感觉一股火在胸膛里烧,感觉像鼻口让人覆盖难以呼吸。可是我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风云是皇帝,他要传递血脉是应该的;丽儿是贵妃,我向她下跪是应该的;我的身体很脏,要太医检查是应该的;风云和丽儿,他们是夫妻,有肌肤之亲,是应该的……
可我疯狂的搥打风云,风云抱不住我,便把我压在床上,「嘘……好了、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我喊著喊著终於哭了出来,「我恨你……呜……我恨你……」
风云亲吻著我,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对不起,琴官,真对不起。」
我在他缠绵厮语般的道歉下哭的筋疲力尽,逐渐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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