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玄武篇)-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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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号称御史功夫怎么如此不济,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似嗔似怨的翻了个白眼,楚怀风咬了咬牙,偷偷目侧了对方片刻,确定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方天宇估计是没力气揍人了,才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右臂托过后者的膝窝,把对方温柔地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被看似无害的小侯爷桎梏在怀中,练武者的本能使得方天宇绷紧了浑身的力道,但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轻蹙两道俊眉,他急促的呼吸了几口,硬是把涌上喉咙的呻吟换成淡淡的嘲弄:「非是在下学艺不精……而是……小侯爷应该对武阳侯府……藏珍阁里的阴阳八卦机关阵……更有信心才是……」
「你去闯八卦阵了!?」明知故问的挑了挑剑眉,楚怀风的口气酸酸地,带有一丝责怪的意味,然而将后者放置在自己床榻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叫人窝心:「那里的机关可是爹的得意之作!入阵后任你武功盖世,也得九死一生!就算你再怎么着急贡品的事,也不该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动手啊——」只要一想到现在半靠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的人,很可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楚怀风的胸膛就激起刺痛的感觉!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恰如其分的,令自己心驰神往的存在,就算看得见摸不着,他也不希望这个完美的梦过早醒掉。说起来……人对漂亮的东西还真的是很偏心呢!即便明知对方是敌人,可看着眼前这张贴心的俊颜,就是恨不起来,怕不起来,只想飞蛾扑火的靠得再近些,只恨自己不能弃暗投明,好名正言顺的把对方抱在怀里,一亲芳泽……
呃……不过也许就算他和方天宇是朋友,男人之间也不是说亲就能亲到的……
但是,只要方天宇活着,楚怀风的贼心就死不了啊……
尤其是现在,对方一改平日的高不可攀,虚弱无力的依靠在自己的胸前,双眸紧闭,睫羽轻颤,鼻尖因忍痛而泛起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略显干裂地微微开启,因裹伤而被自己扒开了外袍和上衣,白皙平滑的胸膛根本没有练武人的粗糙,此时此刻与娇艳的血色相衬,竟在英姿里渗出些须妩媚的意味……
一不小心看得入了迷,楚怀风懊恼的捂住鼻子,为自己快要崩溃的鼻膜默哀。身体蠢蠢欲动,但理智却格外清醒。病老虎也有三分兽性,他如果敢改用下半身思考的话,方天宇绝对有办法叫自己比他先一步到阎王那里报到!何况,趁火打劫是恶人的标准行径,他楚怀风虽然生在武阳侯府,这种强人所难的恶举他还是不屑一顾的……
到口的肥肉吃不到,这应该是男人的悲哀吗?或者说是好色者的报应……
「小侯爷?小侯爷……」哭笑不得的唤了几声,方天宇岂会不知道前者面颊漾红,目光迷离是在觊觎着什么。亏自己现在有伤在身,不然的话,看到楚怀风堪称「可爱」的表情,他或许是把持不住心动了。脸长得帅就是有特权,沦为坏人也能遭人同情,何况……眼前这个文俊的青年把什么秘密都写在脸上,便是想坏,也坏不到哪去吧……
赞许的牵起一丝笑意,方天宇悄悄扯住前者的袖管,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小侯爷……若在下与你商议又能如何?难道你会亲自奉上机关图给我这个内贼吗?」
「难说。别忘了,我的小命还握在你手里,为了解药,你焉知我不会大义灭亲?」心虚地别开头,楚怀风没有什么底气的回答道。不知道口是心非加上重色轻友……会不会被雷劈啊……
「……只是为了解药吗……」喃喃地重复着前者的答案,方天宇的眉再度轻蹙了起来,说不清自己接下来的话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可是在新房的大门被武阳侯府的官兵砸响的刹那,他就是想要告诉对方……
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力气随着血液自伤口流逝而去,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不是滋味地感慨了一下武阳侯府藏珍阁的高深机关,方天宇自嘲的撇了撇唇角,突然出手,用尽剩余的力气拉住打算去堵被擂得震耳欲聋的大门的楚怀风,阻止对方再为自己向家人说谎:「已经足够了……不用再瞒下去了,你是拦不住他们的……」呛咳几声,虚弱的闭了闭眼睛,方天宇很累了,累得很想睡。可他又舍不得就此陷入黑暗,因为他猜得到……自己接下来的答案,一定可以引发那张俊颜更加精彩的表情……
「你——」脸色发青的挣开方天宇没剩多少握力手掌,楚怀风很想一拳打飞他那不合时宜的笑容!明明受伤的是他自己,不要做出一副痛的是别人的样子好不好!没有理会他的气急败坏,后者静静地听着门外官兵们越来越不客气的威胁之词,直勾勾的望向楚怀风进退两难的身形,不肯放过那张俊颜上每一荡情感的波澜:「……但在被抓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你省点精神吧!用不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光凭我体内还被你下着毒,我就给救你不成……」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楚怀风挣脱了前者的抓扯,快步冲到门口,一门心思的期望可以制止马上就要砸门而入的自家官兵。
「没有毒……」就在他的手按向门栓的瞬间,一个低沈沙哑的声音缓缓地由床畔飘了过来,窜入楚怀风混乱的大脑里,迅速将他沸腾的热情降至冰点——
「当务之急是把门堵好……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没有毒……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中过毒的……那天小侯爷喝的茶……只是普通的凉茶而已。为了保险起见,我顺口诳你茶中有得的……」含笑着坦白道,方天宇的神情初期的轻松,好象刚刚自己泄露的并非他唯一保命的秘密似的。他的血一路滴到了新房窗下,被搜查到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是在被武阳侯府的人抓走之前,他不想再骗楚怀风了。
「……那么……你这些天给我吃的解药又是什么——」抵住大门的手臂在对方云淡风清的叙述中失去了力气,楚怀风僵硬的背对着方天宇,声音一寸寸冷了下来。
「大力金刚丸。」仿佛没有觉察到屋里骤降的气压似的,方天宇在伤重昏厥的同时,坏笑了一下,斩钉截铁的丢出了绝对可以达到雪上加霜效果的真相。不用怀疑,就是那种卖艺杂耍所必备的,街上到处都有卖的,与缶皮膏药齐名于江湖的东西。
「……」手一松,楚怀风脸色铁青的张了张嘴,义愤填膺的还没想好自己应该先骂哪句话,就被闯破房门冲进屋的官兵挡在了一边!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自己的老爹——武阳侯楚振明!
「儿子……只要是男人,连敌人你也不放过吗!?我那个『不愿见人』的媳妇呢?是不是早就被你谴走了,好方便与这狗男人亲热啊!?」恶狠狠的白了一眼彻底石化的儿子,武阳侯蛇一般怨毒地扫了一眼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方天宇,用力挥了挥手,指使心腹们上前粗暴的把对方架起来向外走去!
见状,楚怀风终于回过神来,闪身拦住大门,求饶的目光投过来:「爹……新娘的事情我可以再解释,这个人只是被我强迫来的,他是无辜的,爹你不要为难他……」
「无辜?哼哼……」皮笑肉不笑的重重拍了拍楚怀风的脸庞,武阳侯一把扯开还想阻拦的对方,冷冷地吐出冻结后者心扉的事实:「你这位越俎代庖的男『新娘』一点都不无辜!他擅闯藏珍阁,盗走了为父千辛万苦得来的玉脂龙杯!那是贡品,一旦被皇帝知道是从我手里被盗走的,咱们劫官货的事情就包不住了!到时候……是满门抄斩,你,也躲不掉……」
「爹……你、你竟然瞒着我打了朝廷贡品的主意!」痛心疾首的扑过来,楚怀风牢牢的抓住武阳侯的胳膊,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浮起了失望,只是那失望中隐隐地还埋藏着一抹了然:「我劝了您多少次了,皇帝不杀我们已经是仁慈了,那个人自称是四大御史之一,是皇帝的心腹啊!再这样节外生枝的伤害他,武阳侯府迟早会被朝廷的铁蹄踏成一片废墟的!」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恼羞成怒的扬手,楚振明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举起的一掌最终还是舍不得打在唯一的命根身上。像是转嫁怒火般的,他回手扇了昏迷中的方天宇一巴掌,满意的看着血丝由后者的唇角淌落,沉声吩咐:「把这奸细给关到地牢里,什么刑具都可以用,务必给本侯问出玉脂龙杯的下落来!四大御史又怎么样!我到要看看……小皇帝手里的红人,骨头有多硬!哼——」与楚怀风不同,他武阳侯恶霸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武阳侯府的地牢,比十八层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侯府的敌人失手后宁肯自杀也不愿落得那生不如死的下场。只可惜……昏迷中的方天宇,连求死的幸运都不具备了……
无计可施的被家丁团团围住,楚怀风爱莫能助的目送着方天宇被架离房间,就在他剑眉深锁,想要握拳砸墙的时候,突然,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八仙桌旁,已经摆冷了也无人问津的酒菜,与此同时,一个主意渐渐在脑海里成了形……
既然老爹现在在防他胜防贼的话,要救方天宇,他也只有「引狼入室」了……
第三章
「——别开玩笑了!楚怀风~楚小侯爷~~你飞鸽传书,千里迢迢把我从温柔乡里挖出来,居然是要我陪你玩亲热!?」朝天翻了个白眼,季凯有气无力的倚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不敢兴趣的摆了摆手:「你有龙阳之好,做兄弟的可以理解你,帮你帮女人从房里送出去也算积德行善,救人家闺女于水火。但是,你要我当着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备们的面,和你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传出去的话,我季凯的一世英名就付诸东流了!你想要男人可以招小官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别打自己兄弟主意好不好!」
「谁在打你主意了!我不是都说了吗?是装——假装的而已!」懊恼的瞪了不为所动的少年一眼,楚怀风谨慎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凑近两步,靠在对方耳边低声解释:「我爹以为我会胳膊往外拐,全是因为沈迷于方天宇的男色,如果我假装看上别的男人,爹便不会再防备我去救人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就牺牲一下,陪我演出戏吧!」
不屑一顾的掏了掏耳朵,季凯扭身,故意避开心急如焚的楚怀风,凉凉地讽刺:「要让武阳侯放松警戒还不容易?你只要随随便便抓个女子来生十个八个孙子给他老人家,我保证他一定乐得把什么贡品,什么御史都忘得干干净净,哼——那个方天宇你才认识几天啊!竟然为了救他,连自己兄弟的清白都搭进去,还真是十足的重色轻友啊……」
「你——」怨恨的跺了跺脚,楚怀风这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耽误久了狱里的方天宇多受折磨,但眼前费尽心机找来的季凯却丝毫不为所动?沉吟了片刻,他眸子微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划开了笑容:「这样吧,事成之后,我赔给你上好的醉仙引二十坛如何?」
「……喂,我才十六岁耶,你知不知道和男人搂搂抱抱会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啊!二十坛酒,你也太看轻自己兄弟了吧!」
「三十坛怎么样?醉仙引的配方难寻,酿造一坛就花去六十六年的时间发酵,三十坛酒喝死你都可以,你满意了吧……」咬牙切齿的陪上笑脸,楚怀风伸出三只指头在季凯的虎目前晃了晃,后者眸中精光一闪,生怕他悔改似的,敏捷地翻身而起,一把搂住前者柔韧的腰身:「成交!来来来——怀风宝宝,香一个……」
「……谁说是你在上面了!」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抱了满怀,仗着身高差异狠敲了季凯脑袋一记,楚怀风扬了扬剑眉,不无骄傲地悄声斥责道:「我虽然喜欢男人,但绝对不肯作痛的那一个!就算是假装也不干!况且,我只想要自己的老爹气胡涂,而不是把他气死!」
「你要我装接受的那一方!?」不敢置信的怪叫一声,季凯抗议的揪起前者的衣领,虎目微眯,不怒自威的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季小爷适合被男人抱了!?我武功比你高,力气比你大,精力比你充沛,怎么想也不会叫你这种书生型的压倒吧!」
「四十坛醉仙印……再送你两罐芙蓉冰酿的酒膏如何……」气定神闲的拍开季凯阻碍了自己呼吸的狼爪,楚怀风挣开对方的搂抱,侧身抬手推开窗户,淫笑了几声,借着如水的月色照耀,展臂揽过少年还嫌青涩的躯体,半真半假的印上自己的唇,却旋身时换了个外面守备看不真切的角度,嘴贴在了季凯弹性的面颊上。
僵硬了一下,后者警告地甩了他一记白眼,勉强挤出个享受的样子,嘴角抽搐讨价还价道:「要我转下面的,好吧,五十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