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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孤灯倩影-第37节

小说: 孤灯倩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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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姨妈昨晚向娘倾诉,哭了好半天。”

  她沉默。

  他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轻声问道:“容与,你央四叔向爹提亲了吗?”

  他扔了粒石子到大海里,说:“父亲和娘商量过了。娘说,等大伯心情好些时再向他提这件事。”稍停,又说:“惜芳,大伯那么讨厌我,你说他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她沉思说:“不知道,四叔和爹是结义兄弟,只要四叔开口,爹应该不会拒绝的。”

  他说:“惜芳,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坚决地说:“容与,爹若不答应,我们就一起私奔,浪迹天涯也好,隐逸山林也罢,总之,容与,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他很感动。

  他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惜芳,容与很感激你。无论将来怎么样,有你这句话,我已心满意足了。”

  海浪咆哮着,击打着崖壁,见证着这里的海誓山盟。

  她无言。

  他无语。

  海浪拍打了他们十几年,早把他们的心意沟通了。

  那是我对你承诺的天荒地老。

  这是你向我许下的海枯石烂。

  天地作证,此情不渝。

  击打在崖壁上的海浪碎了,退了。

  浪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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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你累了吗

  (起3W点3W中3W文3W网更新时间:2006…5…1 16:33:00  本章字数:3318)

  

  从没习惯,心跳这么乱。

  那个祝福真苦淡,谁知时时伤憾?//

  百千回欲坦言,却推道多时间。

  瞪瞪看着离去,悔之泪尤今天。

  ——折了双翼《乱弹<;清平乐>;》

  “容与,你累了吗?”看着垒墙的人小,杨惜芳陷入对往事的回忆,情不自禁地说。

  人小垒墙的手一顿,又继续下去。

  她走进屋,倒了一杯茶。

  她把茶递给人小,温柔地说:“人小,喝杯茶再垒吧。”

  他沾满泥浆的手望青衣上擦了擦,接过了茶。

  他的手有些震颤,茶泼洒了一些。

  他垂着头,喝尽了剩余的茶水。

  茶好苦。茶好涩。

  他把茶杯还了给她。

  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接过茶杯,美丽的手被弄脏了。

  人小继续垒墙。

  她也不去放茶杯,就这么看着他,有时候,帮忙搬些石块给他。

  他的动作渐渐不是那么的利索了。

  他用一块石块敲紧已垒上的石块,不经意敲到了手指,左手食指。

  手指尖沁出了殷红的血。

  她看见了。

  “容与,你的手怎么啦?”

  一震,石块又一下子砸在已受伤的食指上。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想帮他看看。

  他避开了。

  他停了下来,洗了手,舀一碗碾碎的玉米面,撒到鸡舍里喂家禽。这些小动物毛茸茸的,娇小玲珑,叽叽喳喳,煞是可爱。

  她抓起一只黑色的仔鸡放在掌上,又扔了些面粒在掌心,认真的看着小鸡仔。小鸡仔啄了几下,停下来看她一眼,清脆的叫了一声,又低头啄几下。

  她笑了,笑靥如花。

  人小的垒的屋子日渐成形了,已看得出布局精巧,样式谨严,宽敞宏大,只是砌墙的材料不对,又只能以茅草覆顶,显的滑稽别扭。

  他搭好几间,住进了新屋。

  杨惜芳和上官青很早就吃上了他种的瓜果蔬菜,他的东西总是她们最先得尝,而且一直享用着。

  暮秋了,收获的季节。

  她们尽管不懂着,仍然学着帮他收割,体验着其中的乐趣。

  虽然有时不免烈日炎炎,有时又被偶然降临的大雨淋得像是落汤鸡,她们却都觉得充实愉悦。

  由于是新开垦的荒地,加之肥料不足,庄稼长势不佳,但因着人小及二女的辛勤耕作,却也所获甚丰。

  人小的头垂着。

  二女享受着收获的乐趣,快乐得像孩子。

  秋去冬来,人小养的仔猪长成了肥大的壮猪,家禽也开始下蛋了。

  有一天,人小宰了猪。

  二女享了好久的口福。

  她们学着下厨,人小便慢慢的从厨房中解放了出来。

  除夕。

  二女早早便来到了人小这儿。三人一起精心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酒是人小自己酿的。

  人小只是喝酒,依旧垂着头。

  但能陪坐,二女,尤其是杨惜芳已感十二分的高兴了。

  只要人小不介意主仆之别,她总是觉得莫明的满足的。

  年关一过,二女已不愿住在海角谷内了。杨惜芳封闭了谷的入口,也不征求人小的意见,二女搬了出来同人小住在一起。

  反正有的是住处,人小也没说什么。其实,即使反对,他也最多独自皱皱眉,决不会什么扫兴的话的。

  二女学着帮人小干这样干那样的,诸如喂喂家禽家畜,洗衣做饭浇水扫地什么的,却也自得其乐。

  人小下地春耕,二女一边学一边帮忙,虽然时时笑话百出,却有着格外的趣味。

  终于有了空闲,人小在坟地周围圈出了一块空地,用作花圃。他种下了无数的花,包围着坟冢。

  他每天都在忙碌着,还是很沉默。偶有闲暇,总是在喝酒,或者垒屋。

  炎热的夏季,颇有些闲工夫。

  人小不总是在喝酒了,他迷上了看书。杨惜芳的师父遗留下的书,农事行商,地理经史,医卜星相,奇门遁甲,机关陷阱,乱七八糟的,什么书都有,杨惜芳带了出来的人小不论什么书都在翻阅,似乎是学习,也好象是消遣,又犹如是逃避。。

  二女也不打扰他,她们学起了女工,针线、纺织及刺绣什么的。在她们的私心里,想要亲手为人小换一身衣物,因为人小的衣衫脏且破,鞋早已不能穿了,他都赤脚好久了。夏天过去了,二女终于为人小纺绩出一套崭新的衣物,纳出了一双布鞋。人小没说什么,穿上了,虽然手工还是那样的粗糙,但很合身。

  二女欣慰极了。

  又一年过去了。

  第三年。人小终于把垒屋的工程完成了。

  地里屋里,二女能干的活,人小都没再干。播种时,二女做得比他还像样,他也就打打下手,做一些脏活累活。到了屋里,很少有需要他做事的地方了。

  他更沉默了,终日难得说一个字。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二女一点声息都听不见,有时后二女不免怀疑他到底在不在,还不时瞅瞅,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习惯使人麻木。

  人小想要她们忘记他。

  百花盛开,花圃里的花争奇斗艳。

  二女对人小的注意力又有不少转移到了美丽芬芳的花儿上,她们时不时围着各式花儿打转,和蝴蝶比美。

  仲夏初至,幽寒谷来了一批客人,来者是吴越王何劲声及家眷。

  新帝登基,任人惟奸,昏聩无比。新帝欲将其妹清溪公主嫁与蛮夷以息边乱,吴越王谏阻,新帝震怒。左丞相因河间王一事对吴越王记恨在心,趁机挑拨,诬陷吴越王勾结奸党意图谋反,朝中诸多奸佞也纷纷落井下石,吴越王被削去王位,罢官贬为贱民。为躲避仇家借机报复,在何廷复何紫娟兄妹的极力劝说下,联系了杨惜芳,举家迁来此地,主仆共计十七口人。。

  似乎磨难使人心性成熟。何紫娟出落得十分的艳丽端方了,人也成熟了不少。她不再大呼小叫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了。她已很矜持,不再搞恶作剧了。

  何家在此住下了。杨惜芳上官青不再干活,全部都由何家带来的婢仆代劳,她们最多出言指点指点。而不再干活的杨惜芳似乎回复了以前的忧郁,虽然没有再戴上面纱,却恢复了谷外的冷漠。她的心戒备着。

  何廷复依旧保持着世家大族的贵公子风度,英俊大方,温文尔雅又谦恭有礼。不过,杨惜芳恍若未觉,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上官青对何廷复有些痴迷了。

  上官青爱上了何廷复,把玉璧送给了他。

  何廷复欣然接受了上官青。

  何家上下都接受了上官青。

  上官青嫁给了何廷复,婚礼在腊月举行,而其时幽寒谷因接收了若干避难的世家贵族,早已热闹非凡。

  何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多日来的愁闷得以稍减。

  杨惜芳为上官青梳妆打扮。

  人小指挥何家婢仆及来帮忙的婢仆整治酒席,何家邀了幽寒谷内所有人共祝,幽寒谷迎来了它最热闹的一天。

  该做的都做完了,人小来到了果园。

  地上枝头白雪皑皑,他的脚步凌乱地印在果园里。他垂着头,似乎不时叹一口气。

  他来回的走动着,整片果园空地上都是他的足印。

  杨惜芳来了。

  因为人小的刻意躲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甚至单独在一起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人小。

  她轻唤了一声,尽管她知道人小肯定知道自己的到来。

  他停下脚步。他在听她吩咐。

  她不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想要感到他在自己身边,不曾远离。她走到他身边,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宁静充实。

  他没有动。他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似乎很矛盾,似乎很痛,他发觉自己的理智越来越脆弱,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了。他害怕和她在一起,害怕和她说话,她的一举一动,只字片言都会猛烈地动摇他的理智与决心。

  他意已决,不愿改变。

  “人小,你想过成家吗?”她幽幽地问。

  “想过。”

  虽然只的两个字,却因为长久的沉默而说得十分的费力。

  她的心中没来一震,感觉鼻子头有些酸。

  “你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人?”她酸涩地问。

  她看着他,仿佛在看着她的容与。

  头垂得更低了,人小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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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和影子说

  (起4S点4S中4S文4S网更新时间:2006…5…13 4:44:00  本章字数:2774)

  惜分长怕君先去,

  直待醉时休。

  今宵眼底,

  明朝心上,

  后日眉头。

  ——贺铸《眼儿媚》

  幽寒谷的南面山上林木苍苍,绿荫掩蔽的峭壁上有一股细细的溪水流下,经年积之而成为小潭。整个小潭处在参天古树的阴影下,只有夕阳的余晖曾经使水面那样的色彩绚烂,所以小潭显得分外的清幽雅静而别具动人心魄的美丽。

  也许曾经雁过寒潭,

  也许曾经惊鸿照影,

  ……

  那一切都是无人得见无法可知的了。可是,那岸上水里隔水相望的身影确乎是那样的美丽。曾几何时,这美丽的陪伴为孤寂了无数劫数的无名潭带来了几分,呵,几分世俗的落寞。那无声的叹息,那无端的苦恼,那沉重的心事,那忧郁的美丽,静得、静得像是一滴菖蒲花粉面上的晨露要滴落,滴落在风过后依然平静的小潭。要是滴落,或许真会激起一圈渐渐扩散了开去的涟漪。

  岸上的人絮絮低语:“我手捧着‘曾经’奋力的将它扔到忘却的海深处,可是生命的脚步漠然的告诉我那扔的一刻又变成了无可挽回的过去。”

  水中的影樱唇蠕动,似乎喃喃言道:“也许,有些人天天重复相见,也许,在相见中他们渐渐的远离。”

  岸上的人双眸是那样的无神而凄迷,一切都渐渐的在隐隐泪光中幻化成他事别物,嘴角常常不经意地向耳侧斜拉,似乎是不屑,似乎是自嘲,好像在说:“他不记得的了,我叫何紫娟。”

  如镜的水面不知何故泛起了轻微的波纹,摇碎了水中的影儿。一片叶子自云间的枝上掉下,晃悠晃悠地落在水面上,水面又波动起来。树叶的落点她触手可及,于是,她用右手食中二指拈起落叶。叶片上的水珠汇集一处,滴落潭面,似乎响起了一声特别的声响,虽然小却格外的清晰,仿佛那静寂的心也荡起几丝不平静的纹路。

  何紫娟呆呆地看着那片依然苍翠的叶子,想不通它为什么会掉下来。它为什么要掉下来?难道它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忧愁的吗?

  那无端的情愫缘何而起?

  明月照影我说喜欢孤独。

  不知何时,杨惜芳来到何紫娟的身后,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说道:“紫娟,你出来很久了,该回去吃饭了。”

  何紫娟没有回头,她问道:“是你吗,芳姐?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吧,紫娟,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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