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蒙山 作者:李秀青-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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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那么深的伤害你,你说过,你对他的爱已经死了,变成冰块了。”
“谁还能不犯错呢?我已经原谅他了。”
“舒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深入骨髓。你和我在一起很快乐,我们俩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难道你忘了吗?”
“我们俩只是偶尔邂逅,我和他是十几年的感情。”
“舒卉,求你不要让我下地狱呀,就算你不珍惜我,难道也不珍惜你自己的快乐吗?”
“我和他在一起也、也快乐。”
“你撒谎!舒卉你撒谎。你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舒卉,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快让我到你身边去,让我陪伴着你,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困难,面对一切。无论如何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他已经悔改了。他在用行动证明他对我的爱。何况这里还有我的儿子。”
“儿子你可以带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像亲爸爸、比亲爸爸更爱他。”
“可你永远成不了我儿子的亲爸爸。我儿子爱的是他的亲爸爸。”
“可是舒卉你说过的,女人首先是为情而活的。”
“是的,女人是首先为情而活的,可是母亲就是责任,母爱等于无私。”
“舒卉,亲爱的,那请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去看看你,见见你好吗?”
“不,你不能来。为了我的幸福,请你再也不要找我了。”
“什么?舒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请你再也不要找我了。我已经回到我过去的婚姻里,过去的生活里了。请你再也不要打扰我,再也不要找我,就像咱们从来不曾相见过。”舒卉说出这句话时,就像亲自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猛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之中,并且听见了闻森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喊:“不!舒卉,你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我一定要找你,无论怎么样也要找到你……”
舒卉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喊道:“如果你执意要找我,你就是恩将仇报!”
“你说什么?舒卉你说什么?”
“无论在感情,还是爱情的天平上,你都无法和他相比。如果因为你胡找,让我儿子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我将永远不会饶恕你!”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过后,电话里传来了闻森极度失望而又悲凉无助的声音:“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随你怎么想吧,我决定不回去就是证明。”
“你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一定出了什么事了,才这样骗我。
舒卉让我见见你,求你让我见见你……“
“好吧,为了证明我是好好的,我会穿上你帮我买的衣服,照张相片托人送给你。也请你看在我曾经对你有所帮助的份上,千万不要再找我了。”
“这、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说得好好的,才过了几天就一切全改变了?
“答案难道还不明A 吗?”
“好吧,请你告诉我一个地址,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钱我会托人去拿回来的。”
“为什么舒卉?为什么你这样绝情?”
“因为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儿子,我爱我的家,都、都胜过、胜过爱你!‘' 舒卉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只好果断地关上了手机。
“闻森我爱你,闻森我想你,闻森我恨不能立即飞到你身边。
闻森你来呀,来看看我,来帮帮我,我需要你,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胜过爱我的儿子。没有你的!日子仿佛是幸福已经埋进了坟墓,可是,可是,我是风筝呀,就算飞得再高,也是一只被绳牵着的没有自由的风筝呀,我怎么也无法飞到你那里去呀。闻森呀,忘了我吧,忘了我吧……“舒卉陷入交织着思念、愧疚、痛苦和绝望的折磨之中。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悲痛。
整整一个晚上,舒卉就那样坐在沙发上。开始她还能流泪,渐渐地,她感到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尽管她感受到了痛彻心扉的痛苦,但她还没有完全理清她到底做了什么?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就像是大自然突然在她的面前刮过一阵刺骨的寒风,她的眼睛像被腾空而起的尘埃蒙住了似的,使她暂时无法看清楚一切。
夜已经很深了,准准也没有睡。儿子慢慢地蹭到她面前,怯怯地说:“妈妈,我饿。”
舒卉看也没看儿子,就像她什么也没听见。尽管她知道她不可司能不爱恋、不怜惜这个幼小的生命,但此时她对这个幼小的生命却充满了无奈和责怨,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但如果只能是如果,就算重新给她一万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有碜个儿子。尽管现在,儿子仿佛成了阻挡她追求幸福和自由的高山和海河,但毕竟儿子也犹如是她的心肺,离开闻森虽然令她痛彻心肺,但她可以靠自己的忍耐力和顽强力去和自己拼搏。可是作为母亲,如果自愿抛舍自己的儿子,就等于亲自割下了自己的心肺呀!
虽然此时她爱闻森胜过爱自己的儿子,爱闻森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但是怎么能叫一个人,亲自去把自己的心肺割下来、抛弃掉呢?虽然她宁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不愿意闻森遭受思念她的折磨和失去她的打击,更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暗无天日地活着。可是儿子虽然如同是她的心肺,但她的心肺却沉不过她的儿子。何况本性善良的舒卉,也无法做到抛下生病的丈夫,不怜悯困境中的婆婆,不顾及儿子的感受,去和闻森过自己想要的、有情有爱有幸福和快乐的日子。是的,闻森此时一定也是心如刀搅,然而他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成年人。她相信时间一定能愈合因她离去带给他的创伤。而准准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离开了她连一顿晚饭都无法解决的孩子。如果她现在离儿子而去,儿子肯定也不至于饿死,然而他的心灵一定就会被扭曲,成长为一个人格不健全的孩子。而作为这孩子的母亲,一个把自己的心肺丢弃了的女人,即使还是活着的,那她活着的状态,还是健康的吗?还能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可言吗?既然如此,再痛苦、再哀伤、再绝望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所以,舒卉最后对自己做出的回答是:既然我别无选择,那么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我只有坦然地接受命运安排给我的生活。今后我要为了儿子的健康和快乐而活着,我自己必须也要努力健康快乐地活着!
决心已定的舒卉,眼睛里的那份伤痛和无奈逐渐被一种无比坚毅的光芒取代了。
十六
第二天一早,内心已经趋于平静的舒卉,带着一双无法掩饰的又红又肿的眼睛来到医院的时候,婆婆用一种既紧张又好奇的眼光看看她又望望她。当她的目光和婆婆的目光相遇时,婆婆却像受到了惊吓似地立即躲开了。婆婆望着窗外的一群飞鸟,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昨晚我从病房的电视里看见、看见有一位天才的作家,在一个、一个叫什么卉的帮助下,出版了自己的惊世之作。”婆婆停下来,偷偷地看了舒卉一眼,又继续说,“唉,现在那个作家已经名利双收,那个叫什么卉的却突然离开了他,他正在电视里找她,那女的却突然打电话说她回去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来,擦把脸,吃饭吧。”舒卉语气平静地对昕不懂人话的金川说,动作也非常正常,就像压根儿她没听见婆婆说了什么。她边替金川擦脸,边对婆婆说,“妈,你快回家休息吧,早饭还在锅里热着哩。”
婆婆答应着正欲出门,突然看见舒蕾站在病房的门口掉眼泪。
婆婆的脸色立即便拉下来了,说:“你来了。”又对舒卉说,“卉呀,你妹妹来了。”
舒卉愣了一下,说:“哦。舒蕾进来吧。”
舒蕾忐忑不安地来到舒卉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姐姐,我对不起你。”
舒卉说:“舒蕾,别说了。妈好吗?”
“妈还好,就是天天牵挂你。”舒蕾抹着泪说。
舒卉说:“舒蕾,快把眼泪擦了,帮我去打点热水去。”
舒蕾打热水回来时,舒卉正在为金川换大便布子。闻到那样一股刺鼻的恶臭,舒营强忍住呕吐,眼泪哗哗地流着说:“姐姐,我恨死苏然了。”
舒卉说:“舒蕾,别说了,苏然已经死了。你再帮我洗洗碗去吧。”
舒蕾洗碗匾来时,舒卉正在为金川翻身。舒蕾说:“姐姐,妈说由咱们家出钱也行,找人伺候着他,让你和他离婚。”
“妈不是不同意我和他离婚吗?”舒卉说,“来,舒蕾帮帮忙。
把他身下的湿毯子拽出来。“
舒蕾边帮着拽湿毯子边说:“姐姐,现在情况不同了。”
“是呀,他现在没钱了,不当大老板了。”
“姐姐,妈也是为你好呀。”
“舒蕾,别说了。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法院是不会判决我们离婚的。”
“姐姐,法院也不能不讲情理吧,再说我们可以去试试嘛。”
“舒蕾,别说这种没有用的话了。离了婚咱就能不管他了?”舒卉说,“再说,就算法院能够判决,准准怎么办,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准准怎么不能接受,他应该知道我姐夫是怎样对待你的呀。”
“舒蕾别说了。准准只知道他是他的爸爸。快,你快帮我把这个干毯子给他垫上,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什么事呀?
舒卉长叹一口气说:“是一件大事。”
“姐姐,如果你不和他离婚,我就天天请假来帮你。”舒蕾说,“什么大事你就说吧。”
“舒蕾,你别说小孩子话了。出国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吧?他拖累我一个人就罢了,还能再拖累你?”
“那是什么事呀?”
“你中午去把准准接来,趁你姐夫中午醒着的时候,给我们一家照一张合影。然后,你去一趟北京,把照片交给一个人。”说到这里,舒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告诉他我的地址和我现在的情况。你必须让他知道,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已经和金川和好如初。”
“姐姐,我知道了。”舒蕾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姐姐,昨晚我看电视了。我就猜到那个舒卉就是你。”
舒卉愣怔一下,说:“舒蕾你知道了更好,省得我给你讲了。”
说着又以不容舒蕾拒绝的口吻说,“但是,这事你不能让妈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
“姐姐,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不是为了金川,我是为了准准。”舒卉态度强硬地说,“我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准准。”
“姐姐你走吧。准准有我,还有妈。”
“你要出国,妈年龄大了,还有一身的病。再说我的责任不是别人能代替的。”
“他曾经那么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年轻,你的未来和幸福绝不能搭在他身上。”
“不是搭在他身上不搭在他身上的事。”舒卉说,“我现在是一个母亲,有一份母亲的责任在身上,就意味着有些东西我必须放弃。准准是个好孩子,但是他还太小,有些事他还不懂,也理解不了。我决不能为了追求我个人的幸福,置他的感受于不顾。那样,也许就会把他这一生都毁了。”
“那姐姐,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吗?等过些年准准长大了,离你而去时,你怎么办?”
“我、我现在没想那么远。”舒卉长叹一声说,“但我清楚,我现在这么做是对的,对我婆婆也是一个安慰。再说,我也别无选择。”
“姐姐,你真是太坚强了,要是换了我哭都找不到头。”
“不是坚强不坚强的事,事实是我必须得接受。这是我不能改变的,我除了拿出勇气来承受,悲哀和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姐姐,可你认识闻森呀,并且你还救了他、帮了他。如果让他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他至少应该会帮助你的。”
“不,我绝对不能让闻森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
“如果闻森知道我的情况,他一定就会立即来到我这里。可是准准怎么办?我还没和金川离婚,我怎么和闻森相处,准准怎么理解?”
“姐姐,难道说你仅仅为了准准,就放弃你一生的幸福吗?”
“是的,准准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亲,我对他肩负着责任。
再说闻森才刚刚成了名人,如果我在这种时候和金川这样的危重病人离婚,再和闻森结婚,不了解情况的人,会如何评价闻森?“
“姐姐,你不要管这么多嘛,你应该多想想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幸福,自己的……”
“舒蕾,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应该做到问心无愧。如果我只想到自己的幸福,是不是太自私,是不是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