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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突出重围-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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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英达冷冷说道:“来不及了吧,常师长。你不是当了婆婆了,让朱海鹏说,他这锅饭是怎么做的。”
  朱海鹏接过话筒,说道:“方副司令,战役进展十分顺利。最早的设想是彻底牺牲河谷这个团,现在已经用不着了,红军三个主力团合围迅速,我们已经提前占领了七号、八号公路山口处。几分钟后,战场形势就会改观。”
  方英达忍不住冷笑道:“你不是魔术师!这三个团吃掉你的养子,你在后面那个形同虚设的防线会不堪一击!”
  朱海鹏道:“方副司令,你听听我的布置。命令楚天舒,把坦克营拉出来,做足要突围的戏。命令炮兵,毁掉敌一线所有补给站库。命令敌后所有数字化班,严密监视敌给养车队。命空军歼击机大队做好战斗准备,阻击敌轰炸机空投物资。如果红军三个主力团得不到油料和弹药补给,他们最多还能攻击半小时。弹尽粮绝的几千人,想突破我们这个松散的包围圈,恐怕很难。我们河谷的作战部队,所存油料和弹药,还足以支撑到天黑。”
  方英达脸色变了,声音变得有点怪:“你这个狗东西,把我们也骗了。你,你真有把握一次性……昨晚你已经证明过了。这么说,A师又要……”
  朱海鹏道:“不可能有变了。这是两种战争观念较量的必然结果。这个结果在演习中出现,总比……”
  方英达失态地吼道:“用不着给我上课!你干得太漂亮了!”摔了电话,大步走出作战室。
  下午一点钟,河谷红军弹药、油料告罄。指挥所尝试空投几次未果,油料、弹药补给车队全部被阻在望夫崖和猫儿山一带。一点二十分,蓝军河谷守军突然向一号地区突击,没等红军作出反应,已将红军向东退路切断。
  范英明得到报告,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刘东旭绝望地看着范英明,“没希望了?”
  唐龙道:“油料被盗,副师长自杀谢罪,前线主力弹尽粮绝,空、陆补给都已绝望。这时不承认战败,只能让几千步兵徒手突围。很惨,很无奈,也只能服气。”
  范英明无力地举一下手,“命令部队,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承认战败,请求中止演习。只支持了三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呀!”
  …………

 ·17·


 
 柳建伟 著


第十七章
  从本质上讲,组织一场大规模军事演习和在经济领域上一个大项目,没有根本区别,用掉的都是钱。效益毫无疑问是衡量演习成败的主要标准。第二阶段演习的主要目的是检验甲种师在现代局部战争中的抗打击能力,A师又一次在三十来个小时里承认失败,意味着演习主营项目出现了巨大亏损。
  A师再次惨败后又该怎么办?一个甲种师真的已经这么脆弱了吗?方英达心里乱极了。这种乱,几年来中国政府的中高层决策者常常遭遇到。为社会主义中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国营大中型企业,在进入市场经济后突然间大面积亏空、步履维艰,包括党和国家领导人,脑子里不都这么乱过吗?A师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历史,解放战争中从山东临沂一路打到厦门,没败过一仗;抗美援朝战争,A师参加了第一到第五次战役,和从美国到土耳其八九个国家的军队直接交过手,最差的战绩也只是和敌人打个平手。它不可能一下子脆弱到这种程度。可是,它确实两次惨败在和世界最强大的军队尚有不小差距的蓝军手下了。
  方英达仔细翻看着A师发来的长长的请示电,嘴里自言自语道:“这次它发挥了,中间出了恶性事件,也并没直接导致战局的逆转,这说明这次失败不是偶然。问题暴露了很多,太多了。”
  陈皓若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问题,恐怕只能在演习中才能解决。蓝军数字化班的威力是不能小视,可是,如果红军阻止它们深入腹地,情况不至于这么糟。”
  其他军区的观摩人员,也七嘴八舌讲了自己的意见。焦点问题只有一个:A师这种甲种师,像国有大中型企业是国民经济目前阶段的支柱一样,在目前的条件下,构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体,演习不能这样就结束了。
  方英达放下电文,忧心忡忡地说道:“已经到了国歌里讲的最危险的关头了。如果这是一场敌方投入了数字化班的局部战争,我们已经败了一阵。演习这样结束弊多利少哇。皓若,命令两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先进行检查总结,A师更要对每个转折点进行仔细研究,看看军事的和非军事的因素各占多少。童部长,你尽快写出个报告,附上我们的建议和意见,上报军区党委,并请军区党委考虑是否上报总部。有好说好,有坏说坏。要把蓝军的数字化班的组建过程和在演习中的作用,做单列报告。这种部队的出现,会给战争带来什么,需要做仔细研究。”
  下午三点,黄兴安从河谷出发,又要去参加军事检讨会了。此时,河谷地带的蓝军已经开始向○一号高地回撤,凯旋曲的音符挂满了滚滚西去的车流、人流。几千红军不知该算“被俘”还是该算“阵亡”的官兵,表情木然,默默地看着蓝军远去。黄兴安不由自主地走到蓝军已经走了的空阵地前,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带领一团打了一天一夜零五个小时恶仗,眼看着就要摸到胜利女神的裙据,突然间又成了阶下囚,这巨大的落差,几乎使黄兴安的心理无法承受。他在心底里已经痛苦地承认:这个仗,从头至尾我都没看懂过。
  几百上千个红军干部战士无声地移动过来,把黄兴安围住了,吵嚷声、埋怨声和询问声,响成一片。黄兴安只能苦笑着面对部下一声紧一声的责问。
  一个少校吼了一嗓子:“吵什么吵?我一个人问还不行吗?师长,我们是不是又一次被俘或叫战死了。”
  黄兴安沉痛地点点头,“是的。包括我在内。”
  少校一把抓下软军帽,带着哭声说:“这他娘的打的叫什么仗!后勤的人都他妈的是废物!”
  黄兴安眨巴眨巴眼睛,干咽了一下,诚恳地说:“同志们,不要埋怨后勤部队,也不要怪范司令他们指挥无方。你们都为咱们师尽了心尽了力。这次失败,我黄兴安负有重大责任。请你们让一下,我要去‘师指’开检讨会。”
  干部战士们都没有动。
  少校哽咽着:“师长,演习是不是要结束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甘心呢!师长,你要求要求,再打一次吧……”
  几百上千人跟着喊:“再打一次,再打一次……”
  黄兴安流下了眼泪,“同志们!你们的要求,我一定转达上去。我们都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你们在这里等候上级命令。我对不起大家,没有指挥你们打胜仗。”
  干部、战士们让开一条路,含着眼泪,目送黄兴安的吉普车东去了。
  黄兴安赶到师指挥所,简凡已经到了多时。简凡认为,在第二阶段演习中,他没遗下任何过失给人攻讦,底气很足,一到师指挥所就指责“师指”决心下得太迟,后勤部队是一群废物。
  唐龙忍不住了,说:“简团长,这个仗,你恐怕还没看清楚!如果详细追究,你的二团责任最大。都什么时候了!把自己洗得再干净,有什么意思。要是实战,你已经去了战俘营。去那里,你恐怕要受礼遇。有功之臣嘛。”
  简凡盯着唐龙看看,“唐龙啊唐龙,人没阔,倒先变了!你个小上尉,还没资格给我说这些。”
  唐龙笑了笑,“我知道我这个司令助理有职无权,你就是犯了叛国罪,我这个小上尉也无权指责。我不清楚,你们和一团之间私架电话线,算不算山头主义?或许你只是想用这个电话向黄师长问个寒暖。”
  简凡大怒,指着唐龙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血口喷人!一师之长在一团,我向他汇报情况,符合条例。”
  范英明忍无可忍,慢慢走了过来,“我这个红军司令是个临时的,师参谋长总算个永久的吧?简团长,你至少犯了三次影响到全局的错误,还不包括唐龙指出的这一次。第一,改变主力一营攻击线路,事先事后都没报告,影响从七号公路迂回包抄的战略性行动;第二,在○一号高地一线,你团绝对遭遇过蓝军主力,这一点已从蓝军上报的演习备忘录中得到证实,你也隐瞒了这一重要情报;第三,‘师指’令你们放慢挤压速度,你团阳奉阴违,过早被敌人缠住,致使丧失最后改变全盘计划的机会。这三条错误,哪一条都能证明你实在不配再当团长。”
  简凡怔了一会儿道:“这完全属于一个独立作战团的机断处理权限。我当不当团长,恐怕需要总参说了才算数,你只是个师参谋长,而不是总参谋长。”
  刘东旭一掌拍在桌面上,震掉两个茶杯,“简凡,A师到了这种地步,你连该承担的责任都不去承担,证明你确实不配再当团长了。我现在以师党委书记的名义,建议撤销你二团团长职务,在你说的总参批复前,建议对你停职反省。”
  简凡没想到刘东旭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又第一个提出撤他的职,听呆了。
  唐龙软软地接一句:“要是某些人占住茅坑不拉屎,情况可能要好得多,拉的屎太臭……”
  简凡白了唐龙一眼,一转脸,看见黄兴安立在门口,心里多少有点底,梗着脖子说:“刘政委,组织原则总是要讲吧?做出停一个只有些莫须有错误的团长职务的建议,恐怕需要师党委常委举手表决一下吧,‘三大民主’不是还有个政治民主?李副政委在养病,田主任在留守,前线还有五个常委……”
  刘东旭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简凡,我现在就召集开这个常委会。后勤部邹部长心脏病突发,早上刚刚抢救过来,人住在清江县医院,没法参加会。高军谊因涉嫌特大战时盗油案,也失去了参加会的资格,何况,他已经于今天凌晨自杀谢罪了。剩下的三个常委都在,再吸收你这个师党委委员列席旁听一下。我再以党委书记的名义,任命正式党员唐龙同志做会议记录员。简凡同志,你认为还有哪一点不合组织原则,提出来。”
  黄兴安口吃地说:“高,高军谊真的自杀了?”
  范英明说:“高军谊的问题,等保卫部门查看完现场后再开会讨论处理意见。现在开会讨论简凡同志的问题。”
  简凡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干脆把心一横,梗着脖子说:“黄师长,前线的情况,你比他们清楚。上一次败,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你躲了出去,又败了。我就是第一只替罪羊。黄师长,你可要当心点,快轮到你了。”
  黄兴安毫无表情地看看简凡,“你摸摸裆里,看看那个玩艺儿还在不在?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很愿意参加这个常委会,先捅你这个所谓替罪羊一刀。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这个仗我没看懂,却自以为是,几次影响‘师指’下决心改变总体作战方案。我向师党委提出请求:解除我所兼一团团长职务,停止我的A师师长职务。”
  四个人都楞住了。
  黄兴安说:“唐助理,你怎么不记录?”
  …………
  蓝军正准备会餐庆贺胜利,常少乐发现朱海鹏不见了。
  看看江月蓉在女兵席坐着,常少乐从地上站起来说:“朱司令呢?你们谁见他了?”
  江月蓉一看没人回答,慌忙站起来,给常少乐使个眼色,自己走到坝子边的一棵香樟树下,“常师长,上午他接了方副司令的电话,情绪就不大对。半个小时前,我看他还在树林里抽烟。”
  常少乐说:“咱们找找去。情绪不好?没这个道理呀。是不是你们俩闹什么别扭了吧?”
  江月蓉说:“我,我这次来还没单独和他说过话,闹,闹什么别扭。”
  常少乐说:“这就对了。朱海鹏这些天是有些反常,学会了抽烟,皮鞋好几天都没擦了。月蓉,听老大哥一句话,海鹏这种男人,难遇。”
  江月蓉说:“这种事比较复杂,三五句话解释不清楚,以后再说吧。庆功酒没他这个当司令的在场,多扫兴。”
  两人穿过树林,走到小溪边上,仍没发现朱海鹏。常少乐刚要喊,忽然听到几块山石那边有男人低低的抽泣,低声对江月蓉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难题,留给你解决吧。”转身就走。
  江月蓉心里一紧。什么事让他这样伤心?该不会因为我吧?不是因为我,又会为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办?现在单独见他,能说什么?我这么做,也确实太伤他了。
  江月蓉拉住常少乐的衣袖道:“我们,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我还没见男人哭过。”
  朱海鹏还在哭,抽得身子一抖一抖。
  江月蓉感到心里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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