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金刚杵-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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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张家并不太远,不多会便到。
张逸鹏兴冲冲敲门,一会门就开了,四姑提着盏风灯,埋怨道:“怎么这样晚回来,你娘好担心,……咦,怎么有这么多人?”
东野焜走上前来,行礼道:“见过四姨!”
侯四姑一见是他,不禁大喜过望。
“哎哟,是你呀!总算……”她大叫出声。
屋内侯三娘闻声出来,见是东野焜和三个陌生人,喜得她心花怒放,急步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东野焜:“哎哟,小祖宗,总算找到你啦,皇天有眼,佛祖显灵,快、快进屋坐!”
众人喜滋滋进了客室,四姑连忙多点了几盏灯,一时灯火通明,大家相互引荐寒暄。之后,侯三娘问他们提着衣包欲何往,冯二狗把金龙令的事说了,说要随东野焜去五台山。
三娘道:“各位可知金龙令是谁发出的?”
二狗道:“不知道,集贤庄被毁,足见这金龙令已控制着可怕的力量,我们去五台山寻访如澄大师,顺便暂避一时。”
三娘道:“京师有个金龙会,各位可知?”
沈志武道:“老夫长住京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金龙会,不知是白道还是黑道?”
三娘道:“金龙会乃相爷所创,拙夫就曾任金龙会会主,那是三年前的事,不料一年多后,拙夫忽然与家中断了书信,起初以为是患了疾,哪知两月后仍没有音讯。我正准备上京师探望,不料夜间突然有六个蒙面人来行凶,幸而我查觉得早,一发现有夜行人到,便与逸鹏四姑逃出家园,辗转于十多个县府之间,迭经追杀,总算逃掉了性命。我们三人改名换姓,找隐蔽处住下来,天天苦练武功。因我判断,拙夫定遭不测,否则有谁敢到张家撒野?我们一直躲了一年,才又潜到京师,好不容易碰到过去相识的王必胜,请他打听拙夫生死。足有三月余,才探知了一些消息,哪知却惊动了相府护卫堂的人,要追杀我们母子,线索就此中断。这使我明白了一点,光凭我们娘三个,无论如何斗不过金龙会和相爷府护卫堂,与其在此冒险,不如随各位离开京师,暂避一时。”
冯二狗道:“好极好极,人多些壮胆。”
牛安道:“就你怕死,没出息的东西!”
侯三娘又道:“对不住东野大侠,我侯三娘有眼无珠,错把黄钟当瓦釜……”
东野焜道:“前辈千万不要这般说……”
二狗道:“怎么回事?”
三娘把请东野焜当长随的事说了,二狗大笑不已,沈志武心想,这人深藏不露,真君子也,后辈中出此俊彦,实武林之福也。
当晚四人便在三娘家就宿,一夜无事。
秦玉雄回到京师的第二天下午,霍东家便来探望他,给他带了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
霍瑞祥探问他腿上的伤势,他说已好得差不多了,请霍东家放心。
霍东家兴奋地告诉他;“贤侄,你此次在集贤庄立了大功啦,相爷极为高兴,对你倍加赞扬,说你没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秦玉雄大悦,但装作平淡的样子道:“小侄到了集贤庄也没做什么呀,只把铁判官翁老儿宰了,这老鬼临死将手中判官笔掷出,小侄没防到这一着,给刺伤了腿,只好退在一边。”
“哎,贤侄,正因为你宰了铁判官,所以才说你立了大功。据关爷他们还有相府里的高手说,集贤庄十大高手,铁判官是最扎手的一个。让贤侄打头阵时,并未料到他会第一个上场,因此为贤侄捏着把汗,哪知贤侄神功盖世,要不了几个回合就把老家伙打发了。听相爷说,这事还惊动了护卫堂的几位绝世高手,他们都说没想到铁判官会栽在贤侄手里,若是事先估计的话,贤侄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对贤侄颇多赞语,据相爷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金龙会自会主以下,三位祖师未称赞过一个人。贤侄,你想想,这不是很难得的么?”
秦玉雄终于忍不住撑开了笑脸:“霍叔,这几位绝世高手是哪几位?”
“这个愚叔就不知道了,愚叔是昨天在相府听相爷亲口说的。那几位高人身份特殊,一向不露面,贤侄也不必探听,管他是谁,贤侄只要忠于相爷,建功立业就成,你说对不对?”
秦玉雄道:“霍叔说得是,知道不知道无关紧要,干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霍瑞祥压低了嗓门道:“据愚叔听相爷的口气,对贤侄要有大大的赏赐!”
秦玉雄喜不自禁问道:“什么赏赐?”
“这个愚叔也不知道,相爷没说,不过愚叔看相爷那高兴的神情,只怕不是一般赏赐,贤侄大概会得到料想不到的殊荣呢!”
秦玉雄听得心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去相府,好领受那份让众人艳羡的殊荣。
“不会吧,愚侄也没干下多少事,相爷至多嘉勉几句,小侄也就感恩不尽了。”他言不由衷地说,但笑容还是忍不住挂在脸上。
“贤侄不信就等着看好了,迟则三五天,快则一两天,准保有好消息!”
“多亏霍叔的栽培,小侄纵有一份前程,也是霍叔为小侄铺好的路,小侄永生难忘!”
“哎,说这些干什么,你我情同一家人,贤侄有了前程,愚叔倍感欣慰!”略顿,又道:
“愚叔还要到钱庄理事,改日再来探望,这里有五千两银票,贤侄要什么就只管添置!”
霍瑞祥把一厚迭银票放在几上,站起身来,秦玉雄亲自送到门口,等他上了车才转回来。。
把一大迭银票数了数,喜滋滋叫绿荷收起四千六百两,自己揣着四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拿了两只人参,到小楼陈志鸣、陆望宿处。
陈陆二人受伤不轻,但已好了大半,他把人参分给了两人,又把银票分给两人每人一百两,然后把伏正霆、梁公柏从楼上叫下来,一人给了一百两银票,说是当零钱花。
他兴致勃勃地把霍东家说的话说了一遍,陈志鸣、陆望、伏正霆都极为高兴,只梁公柏平平淡淡,这使秦玉雄极为不满。
他对梁公柏道:“梁兄,你为何不高兴?”
梁公柏道:“铁判官翁梓是白道上响当当的英雄,这位前辈一生嫉恶如仇,行侠仗义,可却毁在你刀下,这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咦,这是什么话?谁让他妄自称尊,不服从金龙令,我执行会中差务,莫非错了不成?”
“你怎么会错,错在我梁公柏自己,早知金龙会这般行事,我……”
伏正霆忙劝道:“梁老弟,这话不能说,武林中纷争从未停息过,谁是谁非殊难说得清楚,你我既然入会,自然服从会中调遣,至于是非对错,不用操心。至于双方争斗,死伤难免,这叫各为其主,梁兄要想开些才成。”
陈志鸣道:“伏兄说得好,大丈夫要扬名立万千一番事业,就不能有妇人之仁。江湖霸业,凭武功决断。那天我们要是不敌,集贤庄也会把我们杀光,决不会手软。”
陆望道:“可不是么?我们的人也死了好几个。集贤庄一战,要么金龙令天下扬名,要么为人所轻鄙,二者必居其一。金龙令今后要在江湖行走,没有威严谁会听你的!”
秦玉雄道:“大家说得对极,江湖争胜,以武功决断,金龙令令到之处,只要服从,谁会把刀刃相向?以武压服,实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入了会,须知会规极严,相爷护卫堂的监察使无处不在,因此行事说话都要小心,以防祸从口出,各位要牢记才是。”
梁公柏不服,还想说些什么,被伏正霆扯他衣角制止,遂不再作声。
这时,仆役忽然来报,有个小姐造访。
秦玉雄大喜,小声道:“莫非是紫星红梅来了?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便对仆役道:
“快请到主楼客室,我随后就来了!”
伏正霆道:“好事好事,快去迎接吧!”
秦玉雄笑盈盈从小楼返回主楼,却见仆役引着一位小姐娉娉婷婷走来,一路东张西望,不禁一愣,这不像是紫星红梅哪,是谁呢?”
“哟,副会主,不认识我了么?”小姐嫣然一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哪!”
来到近前,秦玉雄才认出是副总执刑使张媚红,心里不禁一惊,连忙行礼:
“原来是副使玉驾光临,请恕在下失迎之罪!”
张媚红笑道:“哦,总算还记得我呀,今日来看看副会主,伤势好了没有?”
“多承副使关照,请进请进!”
绿荷见来了女客,本有些奇怪,待看清是张媚红,心中不由一懔,连忙低头奉茶。
“副会主这宅第幽静雅致,不愧称为雅庐,住在这里的主人,定然也是高雅之士了。”
“承副使谬赞,在下凡夫俗子,怎敢称高雅之士。”秦玉雄嘴里应酬着,心里却十分纳闷,这位身份神秘的小姐,为何找上门来了呢?
“此次秦兄在集贤庄立了头功,颇得护卫堂几位前辈嘉许,小妹也特来祝贺!”
秦玉雄听她忽然改了称呼,心中又惊又喜,她既是护卫堂中要人,当知许多机密,若得她的青睐,护卫堂对自己就会加以关照。
因道:“副使如此称呼在下,在下愧不敢当。集贤庄之役,在下未尽多少力……”
张媚红一笑:“秦兄不必谦让,你我就兄妹相称,这样说起话来方便些,以免一个副使、一个副会主,听起来就像是办公务一般,多无趣,秦兄以为如何?”
“是是,既如此,只好委屈副使了。”
“护卫堂几位前辈要小妹转告秦兄,金龙令要叱咤江湖,还要有一番争战。时下江湖以少林武当华山等大门派为主,正探查金龙令来源,申言要为集贤庄复仇,所以金龙令要想号令江湖,不是一蹴而就的,秦兄任重而道远,要加倍努力才成呢,秦兄以为然否?”
“是是,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金龙令效命,望副使今后多多指教!”
“怎么又副使副使的了,称我一声小妹不成么?说实话,这金龙会上上下下,无人敢对小妹无礼,也不敢与小妹平辈论交,你秦兄算是第二人,第一人是副监察史慕容星耀。你我他三人是金龙会最年青的首脑人物,下次我带他来看你,只要我们同舟共济,定能有番作为,秦兄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愚兄初入会中,对许多事都不知晓,请贤妹多加指点,愚兄感激不尽!”
“秦兄这话可是真心的么?”
“小兄此心,唯天可表!”
“那好,小妹就不客气了。进入金龙会最最重要的是个‘忠’字,千万不能有二心。不瞒秦兄你说,护卫堂几位前辈,堪称当世无敌,谁要是有叛逆之心或是在会中想独树一帜,独断专行,不听指挥,那么他的下场就会很惨很惨,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秦兄听说过么?”
“没有,小兄从不知晓还有个前任会主。”秦玉雄装不知道,想听她多讲出些机密事。
“张瑾成名多年,螳螂神拳已练到以气伤人的至高境界。相爷请人专程到山西太原府重金礼聘而来,就任金龙会会主年余之后,竟然以陈腐之见,说些什么黑白两道誓不两立、不能同流合污之类的蠢话,妄图改弦更张,另起炉灶,遂被护卫堂一位前辈处死,他纵有以气伤人的绝技,依然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秦兄该知道,胸怀大志者,不拘小节,为创建大功大业,则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为宗旨,这才是大智大勇!若斤斤计较什么白道黑道,在江湖上扬个小名儿就沾沾自喜,岂不是鼠目寸光的小人?相爷手创金龙会,难道要去江湖争霸争雄么?真是再愚蠢不过的小人之见。相爷在国中,只居万岁爷之下,手中权势岂是江湖霸主所能比拟的,因此秦兄要把目光放远些,今后的作为更大呢!小妹的话,秦兄懂了么?”
“懂了懂了,贤妹一番话,愚兄顿开茅塞,前任会主那是咎由自取,小兄当引以为鉴!”
张媚红嫣然一笑:“秦兄果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样说话,彼此就心意相通了。”
“贤妹胸襟开阔,目光远大,愚兄虽是须眉而不及远甚,今后愚兄若有危难,还请贤妹相助解危,愚兄将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你放心就是,秦兄若有危难,小妹决不袖手旁观。”
秦玉雄满心欢喜,决心进一步试探,便道:“愚兄自入金龙会后,尽忠尽职,决不敢有丝毫疏忽,唯在相府与二总管鲁方、总教习麻雄较技时曾开罪了他二位,是以又得罪了大总管司徒前辈,只怕他们几位对小兄有了误解,难免对小兄有些微词,不知贤妹知此事否?”
张媚红一笑:“金龙会中没有小妹不知道的事,你那日在相府锋芒毕露,自是开罪了他们三位。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护卫堂几位前辈就会另眼相看,有前辈们的呵护,谁也奈何不了秦兄。否则,得罪了大总管可不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