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光晕1:致远星的沦陷-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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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另一扇巨大的气闸门正在关闭,把整个港口和城市分割开来。数十名工人还在地面上挣扎着想逃生,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逃脱了。
萨姆从远处跑过来,在那密闭的黑色防护服保护下毫发未损。他从鹈鹕运输船的应急闸门跑进飞船。
“我们开了个后门。”萨姆微笑着说。
凯丽启动引擎。鹈鹕运输船飞起来,穿过甲板,从洞口飞入辽阔的宇宙空间。接着,她将飞船的动力输入值提升到最大挡。
在他们身后,这座叛军基地看起来和小行星带上的其他巨石没什么区别……除了它正不断喷出空气,自旋开始不稳定之外。
大约全速飞了五分钟后,凯丽降低引擎动力的输出。“我们将在两小时候后到达撤离点。”她说。
“检查一下我们俘虏的情况。”约翰说。
萨姆打开箱子说:“气密服没出问题。瓦特斯还活着,脉搏稳定。”
“很好。”约翰嘟囔了一句。肋部那里痉挛式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他不禁咧了咧嘴。
“有什么问题吗?”凯丽问,“生化自愈泡沫起作用了吗?”
“没问题。”他连伤口都没看上一眼就回答道,“我能撑住。”
他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但实际上他只觉得很累,这次行动似乎有些不妥的地方,他想到那些死去的码头工人和市民。这些人全都不是他们的既定目标。再说了,这个小行星上的人是否都是叛乱者呢?
不过,就像军士长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服从了命令,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让他的队员活着回来了。他还想做其他的什么呢?
约翰艳这些疑问深深埋进心灵的最深处。
“没什么询题。”他拍了拍凯丽的肩膀,笑着说,“能有什么问题?我们赢了。”
…
第十章
军历2525年11月2日0600时
波江座ε星系,致远星UNSC军事营地,致远星
约翰不知道是谁死了。斯巴达们被要求穿制服集合只有一次先例:那次葬礼。他佩戴着上次任务所奖励的紫心勋章。约翰肯定勋章是用特殊的工艺打造的,散发着耀目的光彩,在制服黑羊绒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约翰不时地看一眼,确认它还在那里。
他坐在竞技场的第三排台阶上,面朝着中央的大平台。而其他的斯巴达则静静分布在他背后的环形台阶上,看着聚光灯下空寂的平台。
他曾来过致远星的这个安全报告厅,哈尔茜博士宣布他们成为战士的地方,从那天起他的一生为之改变井开始有了人生目标。
门德兹军士长步入场内,穿着同样的黑色制服,走到台前。他胸口缀满勋章,有银色和金黄色的,三个紫心的,一个红色的UNSC荣誉功勋章,以及一条彩虹缎带。看得出,他刚刚修了头发。
斯巴达们站了起来,向他敬礼。
哈尔茜博士也跟着走进来,她看上去又老了少许,眼角的鱼尾纹和夹在灰发中的银丝都多了不少。但她的蓝眼睛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的锐利。博士穿着灰外套和黑色衬衣,眼镜用一根金锁链挂在脖子上。
“司令来了。”门德兹宣布说。
全体人员立刻挺得笔直。
一个大约比哈尔茜博士大十岁的男子大步走上合,一头光洁的银发如同一顶头盔,他的步伐给人一种奇异
一个元素吸收光谱图出现在侧面的屏幕上,上面呈锯齿状的数据线显示出了其所含元素的性质和比例。
贝奥武甫举起袖子,图像瞬间暗了下来。“机密——绝密”字样出现在空白数据屏上。
斯坦福斯司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之后与丰饶星的联系,”他继续说,“就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了。殖民军部曾派了侦察舰金羊毛号去查看。飞郁在四月二十号到达,然而在传回了一份简要的报告,说明其在跃迁断层空间出口的位置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舰队司令部立刻派遣了一支舰队,包括维尔迪舰长指挥的驱逐舰赫克拉勒斯号,以及护卫舰东方号和阿拉伯号。他们在十月七号进入目标区域,然后发现了这些情况。”
丰饶星的立体图改变了,原来起伏的山峦变成了一片平坦贫府的荒漠。玻璃状的土坡映着灰藏蒙的阳光热量散尽,只剩一颗光秃秃的星球。
“这就是这个殖民地所留下的。”司令呆呆地看着图像,片刻之后方醒悟过来,接着说,“我们确定所有的居民都己经不在了。”
三百万人被毁灭殆尽,约翰从来没想像过这样的力量,心头居然涌现出既惊恐又嫉妒的感觉。幸亏胸口的紫心及时提醒了他,一个小小的弹伤怎么能够和数以百万计的生命相比。他突然间失去了那次负伤以来的荣耀感。
“这是赫克拉勒斯号接下来在轨道上发现的。”斯坦福斯司令对他们说。
那个模糊的轮廓依然悬挂在空中,但逐渐消晰可辨。它看上去很光滑,其材料似乎是有机的,外壳呈奇特的半透明状——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昆虫的甲壳,而并非太空飞船的装甲。尾部有一排闪烁着淡紫色光辉的发射舱,头部就像是鲸鱼的头一般。约翰突然觉得这东西有着一种食肉动物特有的美感。
“这艘不明飞船立刻向我们的舰队发起了攻击。”
飞船射出一片蓝光,紧接着整个机壳红光泛滥,能量束瞬间照亮了暗淡的太空。恐怖的射线肆意地击打着阿拉伯号的船体,数米厚的装甲顷刻间化为燕汽,船体立刻骤然化为一片火海。斯坦福斯司令继续解释说:“这是一种能量束,经研究证明是一种高级等离子武器发出的。”
赫克拉勒斯号和东方号立刻朝敌舰发射密集的导弹。导弹飞行至半途中,却被敌舰的等离子能量束击中,偏离目标井爆炸成一团烈焰……很快就消失了。这艘奇怪的飞船外壳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银色,随即消失了。
“他们似乎还有某种能量反射盾。”斯坦福斯司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表情变得如同雕刻出来般严峻,“东方号和阿拉伯号被完全击毁了。赫克拉勒斯号尽力跃迁出了那个区域。但所受的伤害让维尔迪舰长费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才得以回到致远星。
“这些武器和防御系统超出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出于人类之手,”他停顿了一下,“而是出自一个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科技的种族。”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窃窃私语。
“当然,我们为与它们的初次接触制定了很多对策,”司令继续说,“而且维尔迪舰长也是依我们制定的草案而行动的。大家都希望与异星人的接触能够和平地进行。显然这种情况井未出现—异星人飞船直到我们派去舰队试图与之沟通的时候才开火。”
他停了下来,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继续说:“敌人传来的信息有一部分被破译出来,几个词语。我们相信,他们自称为‘圣约人’。在开火之前,他们清楚地播放了这样一句话。”
他向贝奥武甫示意,后者点点头,片刻之后,播音机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让约翰僵坐在座位上,这是一种极为呆板但一本正经的腔调,却蕴涵着强烈的怒气和成吓的口气。“对你们的毁灭秉自神的旨意……我们即神的工具。”
约翰心头一惊,站了起来。
“什么事,斯巴达?”
“长官,这句话是经过翻译处理了的吗?”
“没有。”司令回答说,“他们用我们的语言对我们进行广播。我想他们也许用了某种翻译系统来准备好这个消息……无论如何,这说明他们对我们的研究肯定有很长时间了。”约翰重又坐下。
“从十一月一号起,UNSC宣布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斯坦福斯说,“副司令普雷斯顿·科尔调动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军队,为的是夺回丰饶星,对抗新的威胁。它们的信息清楚地表明:它们目的只在战争。”
要不是数年来的军队纪律硬生生地把他拉回座位约翰真想立刻站出来请愿当前锋。他愿愈抛弃一切,前去战斗。他和其他斯巴达尽心训练,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他清楚这一点。他们可不是为了那些叛乱分子、海盗和政治纠纷而存在的。
“正因为这场全UNSC的大动员,”斯坦福斯司令继续说下去,“你们的训练安排直接提到了最后一个阶段:雷神锤计划。”
他从台后走了出米,背着双手。“最后,我不得不再次宣布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望向军士长,“门德兹军士长将会被委派去训练另外一批斯巴达。对吧,军士长?”
约翰捏紧了座椅扶手。门德兹军士长从没和他们分开过,对他们来说他简直就是全字宙惟一的永恒。这句话就像致远星要离开波江座ε区一样难以置信。
军士长大步走到台前紧紧地按住台子边缘。
“新兵们,”他说,“你们的训练很快就会结束,那时你们将以UNSC二等士官的身份毕业。你们首先要知道意识到,变化是战士生命中的一部分。你们会交上朋友,也会失去战友。你们会一直前进。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看向这些听众,黑色的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滞留,然后点点头,似乎非常满惫。
“斯巴达是我遇见过最杰出的战士,”他说,“能够训练你们是我的荣翅,别忘了我教给你们的——责任,荣誉,还有为人类更大的利益牺牲,这都能让你们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他沉默了片刻,想再说些话,却还是放弃了,只是默默地立正,敬礼。
“立正。”约翰下口令说。全体斯巴达起立,对着军士长敬礼。
“解散。”门德兹军士长说,“祝你们好运。”他放下手。
斯巴达们也放下手,犹像丁片刻,最后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约翰留了下来。他还有事耍请教军士长。
哈尔茜博士跟司令和军士长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和司令一道高开。贝奥武甫退向墙壁,然后鬼魅般地消失了。
军士长摘下帽子,定睛看看约翰,然后向他走了过去。他看了看依然旋转着的焦土星——丰饶星。“最后一课,军士,要对付一个远比你还要强大的敌人,你会来用什么故术?”
“长官!”约翰大声回答,“有两个选择。迁回战略,全力攻击敌人的最薄弱点——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击溃它们。”
“很好,还有一个呢?”
“后退。”约翰说,“进行游击战或者得到增援。”
军士长叹息了一声。“很好,不过这次可不一样。坐下吧。”
约翰坐了下来,军士长坐到他身边。
“还有第三个选择,”军士长把玩着帽子,“一个别人万不得己才会考虑的选择。”
“长官,是什么?”
“投降。”军士长低声说出答案,“然而这对你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选择。我们没有谈判的资本。”他看了一眼玻璃球般的丰饶星,“而且我很怀疑这样的敌人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我想我明白了,长官。”
“相信自己,让你的同伴也绝不放弃自己。”他看了一眼平台旁的阴影,“雷神锤计划会让斯巴达成为某种……崭新的东西。一种我永远也无法从脑中抹去的东西。我没法给你做出详细的解释——该死的军情局特务还在这附近窃听——你只需要完全信任哈尔茜博士就行了。”
军士长在口袋里摸索着,“我一直希望能够在他们带走我之前见你一次,我有件东西要给你。”他掏出一块小巧的金属物,放在他们之间的扶手上。
“当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军士长说,“教官要把这个从你身上拿走,你拼命地反抗——我还记得你因此断了几根手指。”他本来如同雕像般的脸挤出了一丝微笑。
约翰拿起金属物仔细看着。这是一枚古老的硬币。他让硬币在指间来回翻动。
“有一面刻着一只鹰,”门德兹说,“就跟你一样,犀利迅猛。”
约翰捏紧硬币。“谢谢你,长官。”
他想说是因为军士长他才变得这么犀利迅猛。他想说他随时准备为人类去面对这场威胁。他还想说离开了军士长,他就失去了判断事理的基准,难以确定该负的责任。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有呆坐在原地。
门德兹站了起来,“很荣幸能够和你一起服役。”他破天荒地没有敬礼,而是伸出了手。
约翰站了起来,握住军士长的手。这让他鼓起很大的勇气——他心头下意识地喊着“要敬礼”。
“再见。”门德兹军士长说。
说完他僵直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