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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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错愕得连迈步都忘了,抬头对上安迪的黑眸,其中关切的温柔让我有种莫名的罪恶感。“你还好吧?又发烧了吗?”他说着就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魔爪的前进,“我没事。拜托你别乱发扬绅士风度。”他淡淡一笑,又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上面吊着他的生日礼物,“这条链子还不大合适,过两天我要去定做一条新的。你的表呢?为什么不戴?”“戴那种表出门会大大提高我被袭的机率。”我继续迈步前进,他几步跟上来,“早知道该送怀表。”
踏进安迪的房间时,时钟刚刚敲响九点半。房间里回响着悠悠的蓝调,女仆端来红酒。
“洛林跟你谈红酒了吗?”我接过安迪递来的酒。他摇头,“我和他之间的话题通常比较严肃。”“这倒是个好提议,我们以后可以只谈战争和政治。”“你不会喜欢这种话题的。”他哭笑不得,“相信我——我有更好的提议。”在我花了五秒等待他的提议后,才听他说,“干了这杯我就告诉你。”这家伙很明显是在鄙视我的酒量。我邪邪一笑,缓缓将手中的酒饮尽。那家伙还不知道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好心”地提醒,“别太逞强。”他话语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透露出的亲昵决不是一个元首和他的魔法院特派专使间所该有的,这让我很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狼的仁慈通常只是为了掩饰他嗜血的利牙。”我不领情也在情理之中。他今天明显耐心过剩,没有立刻发飙把我扔出门,“说明也有例外。”“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我淡淡一笑,“真的,我从来不是命运的宠儿。”“这我不信,”他摇头,“就凭你没事喜欢以身犯险还能活到现在。”“这个除外。”我发挥我是无赖我怕谁的优势。
他无声地含笑望着我,良久。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盯着并没有吞蛤蟆的感觉,反而……
“喂!洛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爆出破坏气氛的话。他也敛起笑容,“他倒真的是来说开战的事。”“开战?和谁?”我其实已有预感。他果然不负我望,“帝国的老对头。索拉奇。”“你们十年前刚打完一场。”我表明立场。他轻叹,“你不问‘为什么’?”我摇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难得你也会说句正经话。”这小子自从跟我混熟了以后经常不给我台阶下。在脸不变色心不跳得接受了我的白眼后,他接着说,“我和他为这攻城还是攻心的问题产生了‘小小’的分歧。”我也难得有耐心地听他的下文。“我和洛林之所以一直是同盟,主要是因为我们都是主和派的。他这次一反常态坚决要同索拉奇开战,实在不正常。”“不正常的事都集中到我来斯达兰之后了?”我抓重点。他轻皱了一下好看的眉,“你这么说,倒好像真是这样。”他作恍然大悟状。我也稍微适应了无赖版的安迪大人,并不做任何表示。
“雷,有些事……”差点忘了安迪还有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嗓音,现在它在蓝调中幽幽响起,“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的,而我也有不能对你说的事。但有时我又在想,这样瞒下去,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我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憋得难受了,就找个墙根说一百遍,说不定能舒服一些。”
他脸色渐渐沉了,语调是那种曾经惯有的冷淡,“你这人不仅绝情,还没有心。”我沉默,火气已经在沉积。“由柏利马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过,权衡过,挣扎过。最后理智告诉我,我不该在想下去,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的。可就在我打算死心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正被推进医院的急救室……那种复杂的心情……那时我就有所觉悟,现在我才真正明白,那个偷走了我生命拼图一角的家伙,随手又将它扔进了废纸堆。”
本来可以讽刺他诗兴大发的,但为了避免被弃尸荒野,我硬是将话吞了下去。
他凑到我面前,那双明亮的黑眸里纠缠着无奈、哀伤、期许……种种不该在这个强势的男人眼里出现的东西今天都被我看见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那令人末梢神经共振的声音轻轻响起,“至少不要否认……”
微凉的手抚上我的面颊,我像触电一般跳开——靠!这家伙活腻了!很少有人能在面对安迪•;亚当斯的真情告白时还能保持冷静,我算是特例之一。不仅是冷静,还有冷汗——凯文还在!
我深吸了口气,“你现在需要冷静,我们改天再谈吧……”“我现在很冷静!”他微皱起眉,“你明明不抗拒,为什么不肯承认?”他每次都把重点放在我的逃避而不是自己的疯狂上。我微嗔,语调开始降温,攻击性开始升级,“你需要我承认什么?这根本没有意义!”他也怒了,“‘没有意义’?!”他抓住我手臂的手收紧了,勒得我生疼,“我如此重视的东西你居然说没有意义!”他的怒火散发出来的热度正是我的理智蒸发,“不是吗?不论是在柏利玛还是这里,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凭什么要我相信我现在的所见所闻也是真相?你批判我的保守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是你自己太疯狂太激进!你想要我承认你这一切的意义是吧?那你听好了,你的出现,从头到尾都是在给我惹麻烦!不管你是自私还是有所保留,我多少次因此而险些丧命?现在你以为你自己身居高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我就该为你所施舍的所谓爱情的东西继续为你卖命了是吗?安德利昂•;亚当斯先生,你把自信用错地方了。”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抓着我的手缓缓垂下了。屋子里那该死的蓝调还在苟延残喘。我拼命使自己冷静下来,“抱歉……我说得有些过了。”“雷。”他抬起头来望着我,我试图从中找到初见时的冷漠与傲慢,却只是徒劳,唯有坚定与自信仍闪耀着星一般的光芒,即使因失望而略显黯淡了,却没人敢否定其中的另类魅力,“我不会放弃的,老天也应该不会仁慈地再给我一次机会,所以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我已经没力气跟他绕了,“你爱放不放吧,不会有用的。——太晚了,告辞。”
他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再出声。
刚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就觉一双温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凯文。”温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我原本以为,放你出去自由几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你回来,雷仍会是雷,凯文仍会是凯文。现在看来我错了……”我默默地轻轻靠在他肩上。“雷,你不肯接受的,到底是亚当斯这个人,还是这段禁忌的感情……嗯?”“不要再说了,凯。”我伸出手搂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汲取哪怕是一点点的力量,就像当年他将我由法师集中营中救出来时一样。那淡淡的,属于凯文的味道是如此的令人安心,令人想要哭泣。
凯文这两个字,是我在离开教会的这四年中,身上唯一的羁绊。所以凯文自信满满,我一定不会就此永远离开。雷一定不会一去不返。
“雷先生!出事……”我那出身良好的秘书难得会在敲门前冲入他人的房间,但再大的事可能都比不上他眼前的这件,“出……事了。”我深吸了口气,缓缓放开凯文,“天塌不下来的,别紧张。”他忙点头,“洛林总理大臣遇袭了,听说伤得很重,正在医院抢救。”我头疼万分,狂揉太阳|穴,“凯文你今晚留下吗?”“不,明早还有议事会议。”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记得我刚说的,不要拿自己开玩笑。”“我知道,有事我会找西平。”我做乖孩子状点头。他微微一笑,渐渐消失在传送魔法阵中。
这个避风港,我还能在里面躲多久?
“杰森,说说详情吧。”我靠坐到沙发上——这真是有史以来最让我筋疲力尽的生日。
我年轻的秘书这才从撞破伟大的凯尔萨斯和伟大的克里恩“偷情”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说,“洛林到萨尔金与元首共进晚餐,大约在九点离开萨尔金,正门的守卫说他当时连保镖和警卫只有两辆车,车子行驶到槐树大道与玛丽公主道的丁字路口处遇袭的。据初步调查显示,应该是后车被定点爆破炸飞,前车司机被狙击手击毙,车子失控撞上了路旁民用建筑的围墙。”“洛林在那辆车?”“前车。”“前车?狙击手放着车上的大人物不打,打个小司机?”“所以帕奇先生请您过去商量一下。”
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又长出了那么一个头来,起身拍拍我尽职尽责的小秘书的肩,“准备熬通宵吧。”“是!”一看那副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典型每天被迫准时睡觉的乖孩子。“对了。”我想起让我在生日这天还很郁闷的主因,“元首知道这事了吗?”秘书先生一愣,“啊,听说已经赶去医院了。”我强打起精神,硬是把两个脑袋挤回一个脑袋里,“先去帕奇那儿吧。”
与我们这些临时进驻人员不同,帕奇在萨尔金有自己的常驻房间。所以我们在那大得不像样的建筑里迂回了半天才找到他的房间。杰森刚要上去敲门,就被我拦了回来——幻之眼的副作用就是让我经常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可爱的秘书用目光询问我原因,我示意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墙根。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这小子最近似乎经常被人撺掇着去听墙根。
当某个可怜的年轻人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时,白净的脸上立刻自动渗出红油漆。他低着头退了回来,尴尬地问:“那咱么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正盘算着,窗外白光闪现,继而一声响雷,窗子被风吹得咣当作响。看来今夜不禁无眠,还有交加的风雨做伴。“不然咱们也去探望伤员……”
又一道闪电般着心脏一阵绞痛袭来,疼得我捂住胸口一阵急喘。“雷先生!”杰森被我吓了一跳,“您没事吧?我看还是不要去了,您脸色相当不好,况且我们单独外出实在是太危险了。”
外出!危险!!安迪!!!我明白了!他们捕杀洛林是为了引安迪深夜外出!
“元首出门带了多少人?”“不清楚,但这种时候应该使一切从……”年轻人大概是被我骇住了,硬是将一个“简”字吞了下去。
冷静!千万要冷静!
“杰森你去把帕奇给我揪出来——不管他现在在干什么!”抛下一句话,我已由窗子冲出,朝医院的方向飞去——必须拦下安迪!即使来不及拦下他,也要及时赶去增援。现在唯一能赌一把的,只有……
不顾斯达兰的法师禁飞令,我沿着通往医院的路全速前进,一面搜寻着载着安迪的车子。来自法师直觉的不安越来越浓,以至于我必须不断的深呼吸才能使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死木乃伊,你答应我啊!
近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魔法波段就在附近。前方一辆黑色的房车很明显就是大家今晚的准备大快朵颐的目标。我立即往那辆车的方向降落,心存侥幸。
第 17 章
交通灯第无数次转为红色,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一切在这瞬间都仿佛静了下来——接踵而至的巨响让我的心一紧!爆炸不仅是车子转眼就变成了废铁,燃起的熊熊大火还使我无法靠近,迫使我只能在稍远处降落。
脚尖刚沾地,我已察觉自己身陷重围——十余个黑洞洞的枪口伴随着上膛声指住了我。那势头分明就像在叫嚣:“小子,没想到吧?你才是今晚的大鱼。”实在是叫我诚惶诚恐。
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不像是好人的大叔走上来用枪指住我的头,示意另一人上来搜我的身。那家伙上来就收缴了我的宝石袋子——这些家伙绝对是冲着我来的!
变态大叔用枪托起我的下巴,奸笑,“倒真有一副好皮囊,床上的工夫不知道怎么样,把我们亲爱的元首大人迷得连大脑都没有了。”众人很配合地纷纷窃笑。我满不在乎地笑笑,“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主子居然能教出如此无礼的手下。”大叔冷笑,用枪顶着我的下颚,“小子,别太嚣张了!你以为没有了亚当斯,你还算是什么东西?”我依然笑容可掬,“你们是洛林的人?”“少废话!”大叔似乎极为不满我的懒散态度,顺手还给了我一拳。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跌坐在地上,还有无数脚丫乘机而上,对我一阵猛踢,我只能狼狈地护住要害。
等他们踢过瘾了,才听那大叔说,“行了,留着他还有用处,别踢死了。”其实不死也差不多了,我强忍着浑身火辣辣的疼,睁开了眼——
白色的火光之中,渗出了一点紫色。我连续三次尝试对焦,才看清那渐渐放大的紫光中似乎走出来一个人。可想而知,一定是那没脑的家伙。我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