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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你死我活-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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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笑用目光告诉安迪隔“门”有耳,他立刻会意,并再自然不过地一步跨过来拥住我,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门后三只耳朵听到的声音说:“这一整天我都在想你。”我几乎能听见自己汗毛掉了一地和有三个人下巴脱臼的声音,“是在想怎么算计我吧!”我狠狠扣住某人的脖子以示警告——即使那看上去就像我搂着他——态度恶劣地说:“有话快说。”“听说下午有人找过你?”他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吐气。我就势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刚好保证他感觉到痛,“换地方再说话。”他吃痛松开手,笑得一脸促狭,“那我回去等你。”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回房。
  屋里的三人早已乖乖坐好,每一个都带着假笑望着我,这场面任谁看了要保持克制不笑痛肚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深吸了口气,硬是将笑意吞了下去,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说:“我还有事,改天再继续吧。”我的隐形逐客令一下,艾弗森忙领头告辞,库克尾随。杰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看那小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先开口的重任只怕只能由我来担了,“有话就说,填在肚子里小心消化不良。”他一愣,正色道:“克里恩大人,我……我们……我们刚刚都听见了……您和元首先生的话。”“那么你的意见呢?”我有时真搞不清我和他到底谁的年纪比较大——但或许有些事是与年龄无关的。他低下头,“我,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只不过,要是让教会知道了……不大好。”我笑,“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他抬起头望着我,“那……”“事情分寸我会掌握好,请相信我。我需要你的信任。”我深吸了口气,“但如果你没有相信我的理由,你可以按你认为正确的去做。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不会去干涉;反之,你的选择,也无法干涉我的选择。”这话倒像是在同自己说教。的确,要在短期内搞到凯文要的情报,还要让他把我弄回教会,我就只能做出这种冒险的选择。
  年轻的秘书沉默着低下头。我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去继续我的选择。
  安迪的房间在三楼,确切地说是整个三楼都是他的房间。我到达的时候他仍在浴室里。百无聊赖中我决定参观一国之主的房间。简洁稳重的风格是预料之中的,异国情调的壁毯与地毯为之增添了优雅的情调。没想到这家伙还真会享受。另一件可以预料的事是在这个空间里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文件。我记得我在十四岁时就已经明白把秘密藏在自己的房间里是一种多么幼稚的行为。更何况这家伙既然要扮花花公子——也许不需要扮他已经是了——出入的情人自然少不了,难保其中没有间谍,比如我。
  我正翻着大军事家弗兰多的《战争衍论》,就觉有一双手环上了我的腰,温热的胸膛带着沐浴后的清香靠了上来。我合上书,伸出原本托着书的左手,“如果我要杀你,只要在这只手上放一颗水晶,用书一遮。在你靠上来的时候将水晶变成匕首,趁你不备它就会刺入你的胸膛。”我回过头,他微笑,“你最近讲笑话的功力退步了。”我用书隔开他和我,“跟你这种没有幽默感的人在一起,已经不错了。”他嘴角仍带着浅浅的笑意,“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所以你不用怀疑我对你的信任。”见我不说话,他又补上一句,“既然相信你,倘若当真死在你手上,我也认了。”我仍是静静地盯着他。他轻叹,“这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支持你用实践去求证。”本来不应该笑的,但笑意仍是爬上了我的脸,“有进步啊,连甜言蜜语这一招都学会了。可见你这一个月获益良多。”
  他不置可否地拿过我手中的书,“你居然喜欢弗兰多?”“听说那本书来自于你的书架。”我提醒他。他轻轻翻开书的扉页,我斜眼一看,上面写着“赠安德里昂十二岁生日。肯。”“肯是谁?”我好奇有哪个狂人送十二岁的小孩如此艰深的书。“我父亲。”这个已独挡一面甚至呼风唤雨的男人在提到自己的父亲时仍是一脸崇拜与自豪。我笑,“望子成龙心切的父亲。”“不。”他笑得很温柔——这就是一个人在提到“家”与“亲人”的时候该有的表情吧——“那是我自己选的。当时有两份礼物,包装完全一样。我和丹尼猜拳决定谁先选。我虽然赢了,却挑到了这本书,丹尼得到的是棒球手套。我为此沮丧了很久。但现在想起来,那时父亲的一个选拔。因为他无法由两个儿子之中选择一个而放弃另一个,所以从来不信命运的他这一次用了一种过于相信命运的方法。”我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是凯文说的。
  “所以丹尼才会不服气。他很优秀,年轻气盛,比父亲更不相信命运。于是他采用了过于偏激的做法。”我望着那张英俊得让人牙痒的脸,轻声问:“如果从头来过,你会选择兄弟还是宝座?”“你还真是了解我——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但一开始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他低垂的眼帘告诉我,面对这一切时他付出了多少勇气——就想要我去面对那段往事一样。“此时此刻我说什么都有些虚伪,但是丹尼的死他自己得负大半的责任,如果他在斯达兰事变中没有想要对我斩尽杀绝,否则我就算再狠心,也不会杀与我拥有同一个父亲的人——那是我答应父亲的。身为父亲的儿子,我不能杀同为父亲的儿子的他。”“但你还是杀了他。这是事实。”我淡淡地说,“况且这世上任何对于过去的‘如果’都是白费力气。”“所以我得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在兄弟与自己之间,我选择了自己。可我并不后悔。”
  气氛因为话题的关系而变得沉闷,我随口问:“你什么时候生日?”“想要送我礼物吗?”他反问我,“你呢?”“明天。”我光顾着研究那行漂亮的手写体中的沧桑,被某人在脸上偷咬了一口,“如果你是开玩笑的话请永远不要说出真相。”我将目光由书页移到他脸上,“你……该不会……”他微笑,“今后我们可以在同一天交换生日礼物。”
  “是啊,说不定我们还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我调侃他。他作苦思状,“说不定真的是呢!”“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我实话实说。他轻叹,“你真的那么在意丹尼的事?”“这和那个没有必然联系。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至少现在还没有。”
  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这一次我是罪魁祸首。我只好退到沙发前坐下,但仍能感觉到有道带着心凉之意的目光投来。
  “下午洛林派人来请我去他那儿。”我再次试图通过改变话题来将功补过。安地相当配合,“那为什么不去?为了打桥牌?”为什么有人可以在笑得一脸促狭的时候仍保持优雅风度?“你不是无所不知的吗?”他坐下,懒懒地靠上沙发,“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懂得放长线钓大鱼。那需要耐心。”间接说我没耐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洛林找的是你而不是加芬?”“他在欢迎舞会上就盯上我了。还不是拜你所赐。”我也索性靠上沙发。他沉思了一阵,“他既然盯上你,就不会轻易放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还用说,你们这帮家伙有哪一个是好说话的?
  但我决定懒人做到底,不淌他们这滩浑水,“听你的口气,像是已经决定坐庄了,我是不是只要把派一摊就可以等着看戏了?”他摇头,“这把牌的庄,得由你来做。”“你不亮底牌,叫我怎么做这个庄?”在我和他之间昏黄的灯光并没有像阳光一样使我们坦诚相对,反而如帘幕般阻隔了语言以外的交流。而语言,使所有的沟通手段中最糟糕的一种。
  混沌中一片静默。静默里幽幽地响起了那个令人末梢神经共振的声音,“你又什么时候对我亮过你的底牌……”用心去听,竟有一丝似有若无的黯然。隐藏起来的黯然,比说任何话语都要真实,比任何乞求都让人心软。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一种特质。
  “我的底牌就在那里,只是你没有去翻。”我透过一片昏黄望去,却看不到他的眼睛。忽然一阵作响,有人踏破混沌而来,那黑眸中竟真的涌动着一丝黯然,“我或许真的缺乏去翻那一张牌的勇气。”“你不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可是要看你的底牌,就必须暴露我自己的底牌。”他微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带着那么一丝惆怅的意味,“那有可能会让我彻底失去你。这个险,我冒不起。”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却仍不肯放开我,“你这个人,没有十分聪明,至少也有八分。可是你却总是在逃避问题——这和小孩子的任性有什么不一样?这鸵鸟你还想做到什么时候!”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的生物吗?我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是他也有一双慧眼还是我修养还不到家,是人都能把我看透,对我说教?
  他缓缓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见我仍在发愣,转而时轻时重地吸吮,舌不失时机地闯入,四处点火。电流以神奇的速度传遍全身,麻痹了人的理智。绞缠的舌,湿热的鼻息,每一寸相处的肌肤都传递着诱人的苦涩与缠绵,窒息的感觉带着快感令人沉溺……
  我并非个中生手,然而这个热情似火的男人明显技高一筹。这使我必须拿出几乎全部热情才足以弥补之间的差距——即使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早已忘记“热情”的真确感觉。

  第 15 章

  不知是谁先找回了理智结束了这场纠缠,只剩昏暗中对视的两人在粗喘。 
  我意识到再待下去事态也许会急转直下,决定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你要去哪里?”“回去。”我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他再一次抓住。“为什么?你感觉良好不是吗?”“并不是任何感觉良好的东西都可以继续下去的。”原来这家伙的自大不亚于我。 
  三秒的安静之后,他竟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至少等天亮。”在我警惕的眼神之下又补上一句,“只是演戏。”“这戏我不演了。”我心头一把无名火在烧。他抓紧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他的怒气,“雷!”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两个都是倔脾气。 
  “你不是一个因私废公的人,不要让我失望。”有人改变战术对我晓以大义,“你现在走出去,明天我们这场戏就会穿梆。到时不管主谋到底是不是他,我们都会处于不利的境地。其中最不利的不是我也不是教会,而是你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到这最不利的位置上的。“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畏惧危险的人,但是可以回避的应该尽量回避。我不想你出什么事。”又来一招软硬兼施。 
  我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我暂时留下来。但是我不打算再睡一晚沙发,你这里应该不会连第二张床也没有吧?”昨晚睡沙发的恐怖经历让我绝不想尝试第二次。但有人一句话就打破了我的小小愿望,“抱歉,没有。” 
  最后在某人的劝说之下,我们终于在划定了战时警备线之后瓜分了同一张床。所幸他睡觉还比较安分,不像我有时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睡在地球的另一端。 
  翌日我醒来,发现自己正搂着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当枕头,而“枕头”的主人还没醒。我本来以为当过兵参过战的人都不会有睡得太熟的时候——我的死猪式睡眠法就是在那时破功的——但眼前这个人可能例外。老天爷就是这么偏心。 
  但如果他装睡,那又另当别论。“你要去哪里?”“开工,老大。”我趁机发牢骚,“你是长官,没有人敢抓你迟到,而我只是个小小的调查员。”他起身走到我跟前,柔声说:“洛林是个魔法爱好者,如果你打算去试探他,倒是很方便。但要小心些。”“知道了。”我现在只想尽快撤离,“告辞。”“喂,还要记得我的生日礼物,晚上我等你。”我已甩上门溜走。 
  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外,这一整天都过得相当顺利。尽管帕奇仍是把我“喂”来“喂”去的,但只要他不搞资料轰炸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直到快收工的时候,我边听艾弗森他们商量晚上去哪儿玩边整理晚上加班的资料,正要走出办公室大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大小姐一声“雷”引得办公室所有人侧目。艾弗森见我拉着她准备逃,吆喝:“雷,别太没义气,快介绍一下!”帕奇和杰森已起身走了过来,“加芬小姐。”“加芬大人。”罗莉卡同他们一一握手。我搂着美女的小蛮腰对艾弗森他们说:“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罗莉卡•;加芬小姐,我的顶头上司,现任驻魔法院专使。”专使大人向众人挥手致意后说:“我找雷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大家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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