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钢丝的姑娘-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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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告发了?”“我把您告发了。”在德·埃斯特雷谢的头
脑里,绝对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他手里拿着的金属盒,如果他愿意的话,用刀尖插
进去,焊口是很容易撬开的。撬开了有什么用呢?金属盒是空的。他已经知道了。
他突然明白她在池塘上演的那出戏的用意,看到一件件事情发生,他也曾感觉不可
思议,现在,他能够解释当时那种不舒服不放心的情绪了。
然而,他已经来了。他盲目地一头栽进了她大胆布置的陷阱里。她到底掌握着
什么神奇的力量?他怎么才能钻出收得愈来愈紧的大网呢?
“我们走,”他说,一心想着尽快摆脱危险。
但是,他的全部意志力好像已经瘫痪,他没有重新背起受害人,相反,还向她
提了一个问题:
“好,盒子是空的。但是,你知道奖章在哪儿吗?”“当然咯!”多罗泰说,
她只想争取多一点时间,目光始终在悄悄地探视墙头。
他的眼睛一亮。
“啊!你知道……你承认知道,可是太不谨慎了!既然你知道,姑娘,你就得
给我说出来。否则的话……”他拔出手枪。
她开玩笑说:
“就像对付朱利埃特·阿泽尔一样,是吗?您数到二十,不必了,这是没有用
的。”“我保证,见鬼……”“空话!”不,可以肯定,这一仗还有得打。多罗泰
尽管已经精疲力竭,脸上流着血,仍然以无比的毅力抓住每一个机会。她清楚地感
觉到,德·埃斯特雷谢在一怒之下会杀了她。但是,她同样清楚地感觉到他极度慌
乱,自己完全控制着他。他没有勇气一走了之,放弃他为之疯狂的那枚决定命运的
奖章。让他再犹豫几分钟,拉乌尔就到了!
正在此时,发生了一件似乎使姑娘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她还特别弯下腰去想看
个清楚。老男爵提着一只箱子正要离开山庄,身上穿的不是平时那件长大衣,而是
一件呢子短上衣,头上戴一顶毡帽,说明这是他特意挑选过的,也就是说,是动过
脑筋的。还有一件事。戈利亚不在他身边。他等了一会,不停地跺脚,他的狗来了
以后,他抓住颈圈,搞清楚方向以后朝大门口走去。
那两个同伙挡住他的去路。他叽哩咕噜了几句,坚持要过去。那两人推他,他
非常光火。最后,他离开他们走进树林,抓住项圈的手没有松开过,但是把箱子丢
下了。
他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多罗泰和德·埃斯特雷谢都知道,老人肯定是去寻找
财宝。虽然他疯了,却始终没有忘记寻宝这件事。神圣的日子邻近了,在他自己定
好的这一天,他锁上箱子,就像一个上紧发条的机器人,在指定的时间出发上路了。
德·埃斯特雷谢叫唤他的同伙,对他们大喊:
“搜查他的东西。”由于在老人身上什么都没找到,没有奖章,没有任何蛛丝
马迹,他在多罗泰面前绕了几个圈,好像不知下一步该采取什么行动,最后走到她
的身边。
“你回答我。拉乌尔爱你。好在你不爱他。否则的话,我在两个星期前就制止
你们谈情说爱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奖章和财产问题上,你对他还是很认真的,
你们合作共谋。愚蠢,小姑娘,我让你高兴高兴吧,因为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
是必须由我来告诉你的。我可以肯定,等我说给你听以后,你也就会说实话了。所
以,你要回答我的问题。这枚奖章,你一定感到奇怪,我怎么还在寻找这枚奖章,
因为按你所知,我已经从你父亲那里偷到手了,你作何解释?”“我的解释是,它
又被别人偷走了。”“确实如此。但是,你知道是谁偷的吗?”“不知道。”“是
拉乌尔的父亲,是乔治·达韦尔努瓦。”她浑身一震,随即反驳说:
“您撒谎。”“我没有撤谎。”他用力地强调说。“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最后一
封信,夏尼先生在罗伯莱庄园读的那封信吧?德·阿尔戈纳亲王讲述他在医院的一
个晚上,他听见两个人在窗下说话,他看见一只手朝桌子伸过来扒去了奖章。
但是,在下面的那个人,那个陪另一个人干这件事的人,他就是乔治·达韦尔
努瓦。多罗泰,这个混蛋在第二天晚上抢了他的朋友。”多罗泰因为愤怒和反感,
浑身发抖。
“撒谎!拉乌尔的父亲!他会干这种勾当?他会做小偷?”“多罗泰,还不止
这些呢。因为,这次行动的目的不仅仅是偷东西……
两个人里,其中一个放了毒药,德·阿尔戈纳亲王看见他的手臂上纹着字,他
不否认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也忘不了毒药是另一个人提供的。”“您撒谎!您撒
谎!罪犯只有您一个!我父亲是您一个人杀的!”“你不相信我吗?喏,这是他给
老男爵的一封信,即他的父亲。你读一读我在男爵的字纸堆里找到的这封信吧:
不可或缺的金奖章终于得到了,我下一次休假时把它带回来。
“看一看日期!德·阿尔戈纳亲王死后一个星期!你相信了吧,嗯?你不认为
我们可以撇开拉乌尔这个胆小鬼,携手合作吗?”这件事令姑娘痛苦万分。但是,
她很快挺起胸膛,泰然自若地问德·埃斯特雷谢: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这样的。金奖章交给男爵以后,有一段时间,他
把它托付给了他从前的相好,后来就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奖章是属于你
的。拉乌尔没有任何权利碰这个奖章。我再跟你买奖章。”“什么价钱?”“你说
吧……如果你不肯让步,获利的一半也可以。”多罗泰立即发现形势对她有利。这
又是一个赢得几分钟时间的机会,而且是关键的几分钟。不过,因为要交出宝物,
也可能要冒很大的风险,可能要付出很高的代价。事到如今,她还能犹豫吗?德·
埃斯特雷谢正在失去耐心。他如惊弓之鸟,想着随时威胁着他的攻击,万一他本能
地说跑就跑,后果将是无法弥补的。
“我们合伙,绝不可能!利益均分……让我做你的同盟军,不行,一万个不行,
我憎恨您。但是,搞个临时的协议,或者可以商量。”“你的条件是什么?”他说。
“快点。我让你提条件,你快提吧。”“很简单。您的目的是两个。奖章和我。您
得作出选择。您的第一选择是什么?”“奖章。”“这样的话,我就自由了,我把
奖章给您。”“你以名誉担保,你知道它在哪儿。”“我以名誉担保。”“知道多
久了?”“五分钟。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件事提
醒了我。”他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他也不能不相信。她说话的时候,如果眼睛紧紧
地盯着您,那么,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那你说吧。”“现在轮到您了。您得保证,我一旦实践诺言,我就自由了。”
强盗眨眨眼睛。说话算数,这种想法对他来说是十分可笑的,多罗泰也知道让他发
誓毫无意义。
“我保证,”他说。
接着,他又重复一遍:
“那你说吧。我不清楚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总觉得有点靠不住。所以,我
提防着呢。美人儿,你可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斗争达到了白热化程度,而且具
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斗争的双方都非常明白对方的意图。多罗泰坚信,拉乌尔在
意外受阻以后,正在赶来山庄的路上,德·埃斯特雷谢对此绝不怀疑,他知道多罗
泰的行动完全依仗即将到达的增援。但是,一件小小的事使胜利的天平基本上持平。
德·埃斯特雷谢相信自己的处境绝对安全,因为他的两名同伙寸步不离大门口的监
视窗,注意着大路上的动静,等待着汽车的到达。然而,姑娘巧妙地预防在先,嘱
咐拉乌尔放弃汽车,选择隐蔽的道路。多罗泰的全部希望就在于这一点上。
于是,她十分平静地解释了一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量拖延他们之间的谈
话。
“我一直相信,”她说,“我肯定您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男爵可以说没有离
开过奖章。”“我到处都搜过了。”德·埃斯特雷谢提出异议。
“我也是。但是,我不是说他把奖章带在身上,我的意思是,他一直保存着奖
章,现在还保存着,保存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怎么?”“是的,他一直是这
么做的,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拿到奖章。”“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早就见到
了。”“不,比如刚才,您就什么都没看见。”“刚才?”“是的,他刚才在本能
的支使下离开庄园,这是他在变成傻子之前定下的日子。”“他走了,但是没有带
走奖章。”“带走了。”“他们搜了他的箱子。”“他走的时候,不仅仅带着箱子。”
“那,还带着什么,见鬼!你离他一百多米远。你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他还带
着别的东西。”“什么东西?”“戈利亚。”这个简单的名字及其全部的含义,令
德·埃斯特雷谢顿时哑口无言。
“戈利亚,”多罗泰继续说道,“与他寸步不离的戈利亚,他伸手可及的戈利
亚,他走的时候牵着,现在还牵着的的戈利亚。您注意看。他的五只手指紧紧地拽
着项圈。您听见了,拽着项圈!”德·埃斯特雷谢再次感到心服口服。他立即发现
姑娘所说的与呈现在眼前的事实完全相符。多罗泰再次带来了光明。在此之外则仍
然是一片黑暗和充满矛盾。
德·埃斯特雷谢镇静下来。他决定立即行动,他同时清楚地看到为排除任何不
测而必须采取的一切安全措施。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细绳绑住多罗泰,用一块头巾封住她的嘴巴。
“如果你搞错了,亲爱的,该你倒霉。你要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接着,他
以挖苦的语气补充说:
“如果你没有搞错,同样该你倒霉。我可是抓住猎物不放的人。”他对两个同
伙大喊道:
“你们两个小心!路上有人吗?”“没有。”“多留意一点!再过三分钟,我
们就可以走了。听到我的口哨声,在地道入口处会合。我带小姑娘一起走。”虽然
受到严厉的恫吓,姑娘却依然故我。她只看到在德·埃斯特雷谢和男爵之间的一场
好戏正在前面,在她的眼皮底下展开。
德·埃斯特雷谢跑下山岗,越过小河,朝着老头儿冲去,男爵坐在空地上的一
个凳子上,戈利亚的脑袋依靠在他的膝盖上。
多罗泰感到心跳得厉害。原因不是她害怕对方发现奖章。金奖章藏在戈利亚的
项圈里,她是知道的。关键是这争取时间的最后努力不要白费才行。
“如果一分钟之内墙头上还不见有枪,我就逃不出德·埃斯特雷谢的魔爪了。”
她是个宁死不屈的姑娘,所以,这一分钟,实际上是决定她生与死的一分钟。
实际的时间超过了一分钟。德·埃斯特雷谢朝着狗扑过去,意想不到会遇到男
爵的抵抗。老头儿愤怒地推开他。戈利亚在一旁狂吠,使劲地挣脱强盗的双手。
战斗在继续。多罗泰注视着整个过程,一会儿担心,一会儿满怀希望,从内心
里鼓励着拉乌尔的祖父,诅咒强盗的蛮横和顽固。最后,老男爵体力不支,对可能
发生的事情,好像在突然之间撒手不管了。
戈利亚同样显示出无心恋战的疲惫状态。它趴在主人脚下,已经不在乎别人怎
么碰它。德·埃斯特雷谢的手指兴奋得发抖,抓住在浓密的颈毛下的项圈,顺着布
满钉头的皮带往下摸。项圈上的卡子被打开了。
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到此为止。戏剧性的一幕终于出现了。一个细瘦的黑影从
墙头上冒出来,大喝一声:
“举起手来!”多罗泰重新面露笑容,感到一种难言的喜悦和解脱的心情。她
的计划受到阻延,最后还是成功了。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圣康坦,在他旁边露出了第
二个黑影,长长的枪管对准前方。
德·埃斯特雷谢放下手中的活计,惊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传来另外两声命令“举起手来!……举起手来!”在姑娘指定的地
方,又有两支枪瞄准过来,三位枪手直接瞄准着同一个目标:德·埃斯特雷谢。
然而,他还在犹豫不决。一颗子弹掠过他的耳朵。他举起双手。因为没有人理
会两个同伙,结果让他们逃跑了,他们过桥以后,径直朝叫做“迷宫”的孤山飞奔
而去了。
山庄的门突然大开。拉乌尔冲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多罗泰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