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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东北谜踪 作者:舞马长枪-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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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几十个,然后玩的时候,两个人各拿出一个,用两只手捏住,露出个头,相互用力的去顶,看谁的“洋蜡罐”最硬,可以顶碎别人,手里有一个很硬的“洋蜡罐”,一般都视若珍宝,听说谁手里有这种宝贝,都主动去挑战,当时农村中很质朴也很原始的一种游戏。
    只不过现在的孩子大多都不认识这种东西,家里的大人也不会纵容孩子去玩这种东西,更不要说是烧熟了吃了。
    至今还记得当年大牙的一件糗事。那时农村到了冬天,家家有玉米,都会晾干了一些,用自家的大锅炒熟了吃,都叫“苞米花”。炒时加点糖精放在里面,甜滋滋,脆酥酥的,是小时候主要的零食之一。
    大牙也是一样,一只裤兜装满了苞米花,另一只裤兜装了几十个洋蜡罐,大家几个人相互挑战,玩得很投入,经常顶得支离破碎,里面的虫子的浆液喷溅出来,当时也不觉得恶心,乐此不疲。也许是玩得高兴了,突然就见大牙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吐出一堆嚼碎了的洋蜡罐,灰的、绿的、黄的,掺杂着苞米花,混在一起。当时把我们乐得肚子直疼,都一个劲的埋汰大牙,让大牙足足伤了一段时间的面子,再也不吃苞米花了。
    说起这洋蜡罐,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东北本来树种不多,有洋蜡罐的树则更少。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最硬,但也最难找。这也与我们村附近榆树少有很大的关系。但说到最硬的,公认得是在我们村附近坟地上长的一种树,“老乌眼子”树上的,个头不大,但油黑逞亮,其坚硬程度不是别的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
    老乌眼子树只有在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了一片,这种树长得不太高,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到了秋天,树上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
    从小听老人说,这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周边,阴气极重,这种果子不能碰,是有毒的。
    这个坟圈子距村子的直线距离五百米左右,历来都是村上过世老人埋葬之地,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已经不知道了。长不过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这片坟圈子两侧都是庄稼地,只留下中间这么一条带子,这条带子上,一座坟挨着一座坟,有的年久已经有些坍塌了,有的刚下葬不久,坟头上的土还是新的,没有生长杂草。其间有一些散乱的石碑、石像,或是刻有各种花纹的石头,坟前坟后就有许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老乌眼子树其实应该是俗称“臭李子”的一种树。
    俗话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听我爷爷讲树木吉凶时曾经说过:东植桃杨,西栽桅榆,北栽杏李,则大吉。若东杏西桃,北枣南李,谓之邪Ying。树亦形气,感应福祸。对于这种老乌眼子树为何种在坟边,李子树下埋死人之事,自己也曾经研究了许久,只是一直也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单看这“李”字的字形,着实是人在下,树在上,正是树下埋死人之象,也许这种造字之初本身就是古人有所指吧,民俗的东西过于玄奥,有太多未解的东西。
    但小时候对这个并没有恐惧之心,可能是洋蜡罐的诱惑太大了吧,于是经常的有些小孩结伴在里面走来走去,上窜下跳,盯着每棵树上下看个不停,经常会突然传来欣喜欢呼之声,与这个本来阴森严肃的环境相比,气氛大不相合,但小时候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恐惧之心。
    那事发在1989年,小时候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多了,尤其那时的东北天气更冷,即使是初冬,也是零下20多度,厚厚的一层雪,最深的地方可以没了膝盖。
    记得像是个星期天的下午。大牙叫上了小宝,又找到了我,去坟圈子找洋蜡罐玩。
    因为我爸爸曾经当过兵,这在当时的村子里是件了不起的事,于是我就有机会偷偷的拿出我爸退伍后的红领章,象模象样的别在自己的领子上,神气十足,让别的小伙伴喊我叫连长。久而久之,大伙也都把我当成老大,相当于孩子心目中的领袖。在当时我的心里,连长是个很威风的官了,权力很大,很厉害,因为总是听我爸说起什么连什么连的事。
    我们三个经常一起下河,一起钻洞,就连那个坟圈子也不知去了多少回,差不多每个坟头都爬过。对那里一点恐惧都没有,早已就轻车熟路。
    一路上追追赶赶,很快就走进了坟圈子,在坟圈子里三个人分散的很远,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包产到户,每人分几棵树,自己在自己的树上找,找到多少听天由命,这种方式由来已久,不用细说,都心知肚明。于是三个人相互间隔了二十米左右,蹲在地上,眼睛不错的顺着树枝慢慢的踅摸,表情、思想都极为专注。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二个小时,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下午五点左右就黑天了,估计当时也有四点多钟了,太阳也看不到了。
    我自小就听我爷爷说过,下午5点到7点是酉时,过了酉时,阴气加重,邪性的东西都会跑出来,有的乡下过了酉时是不可以杀鸡的。酉时,日斜西山,阴渐盛阳渐衰,鸡是迎阳鸟,过了酉时血归仓眼迷茫,阴气重得很,不能杀,不能吃。想到这里,也有点感觉浑身发冷,于是就打算招呼大牙和小宝回家。
    想到这里我就大声的朝前边的大牙和小宝喊,告诉他们天马上就要黑了,不如赶紧往回走吧。
    最远处的小宝伸长脖子冲我喊着:“来亮,着啥急啊,前边稀不愣登的没几棵树了,全整完了再回去吧。行不?”
    大牙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看,回头也冲我喊道:“我看也行啊,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这儿边都是干巴枝子,也没整着几个啊,我上前边去踅摸一圈去。”说着,撒丫子就往前跑。
    我虽然总听我爷说些这个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对这个也没啥恐惧的,赶巧身边这棵树的“收成”不错,不用动窝就收获了五、六个了,还有一个“青头”,就是那种色泽青亮的,紧贴树干的,通常都是外壳很厚,很结实的。这股兴奋劲早就冲散了那点虚无的恐惧,又开始闷头找起来。
    大牙往前跑了二十米,跑到了小宝旁边,还特意的往小宝的裤兜描了描,也不说话就又往前跑了十多米,也就将近能看到坟地的外沿了。大牙找到一棵并不起眼的小树,就蹲在树根附近,抬头往上瞅着。平时找得多了,也渐渐地发现,小树上的洋蜡罐未必就会少,所以一般都会捞捞偏门,先看看小树。
    大牙一边全神贯注的往上瞅着,一边慢慢的脚向后移,眼睛还不错神的盯着树枝。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因为有雪,倒是没怎么摔疼,但是腰却好像被石头给硌了一下,用手一划拉,再一看才发现是一块惨白的骨头,脑门也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直骂晦气。手里的骨头似乎是根肋条一样的断骨,只是分不出是人的还是别的动物的,灰色的疏松骨质,大牙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用力一甩,扔向小宝那边。
    这块坟地上散落了很多骨头,分不清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也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平时见到这个,都是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小宝也正在全神贯注的仰脖看着,找这种洋蜡罐是有一定技巧的,一般都是先看主干,主干上要是能找到,就是上上品,个头大,壳也硬。因为老乌眼子树是灌木,主干不是很高,基本上左右歪歪脑袋就可以全看到了。接着要看一些粗一点的主枝,眼光要顺着枝条一点点的延伸。直到把整个树枝扫描完毕,再接着从另一枝条再来。
    就在小宝全神贯注的瞪着眼睛踅摸着,余光中隐约看到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来,下意识的往后连退几步,没有被飞来的骨头砸着,却感觉脚下一松,“唉呀妈呀”一声,重心失去平衡,整条腿一下子就陷了进去。顿时吓得七窍生烟,没好声的叫起来:“来亮,大牙,快他妈的来呀!”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因为那边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知道,刚才大牙本来在我们中间,却又跑到前面去了,这时小宝距我也有三四十米了,听到小宝的喊声,我心里也是一惊,平时小宝胆子也不是很小,但听他撕心裂肺的动静,感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马上撒丫子往过飞奔而去。
    雪地上跑路速度不是很快,又不是直线,要东拐西绕地,脚也不能抬太高,否则很容易摔跤,基本上都是平趟着过去,坟地上处处是些坑,都是平时人们填坟挖的坑,使本来就很滑的雪地下又暗藏杀机,只能小步快捣腾,往小宝那边跑去。
    大牙听到小宝的喊声,却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以为是一块骨头给小宝吓怂了呢,心里还有点得意,嘴里还不老实地嘲笑着小宝,说小宝也太怂了,就一块骨头,就给整得哭叽尿嚎的,真是丢人。
    这突然的一陷,一条腿将近陷在了地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再加上空中飞来的骨头,毕竟是小孩,听惯了村里大人吓小孩讲的鬼故事,这个时候也是有点害怕了,顿时就带着哭腔,冲着大牙喊:“我腿掉下去了,快他妈来呀,谁骗人谁他妈的不是人。”
    听到这里,大牙也感觉有点不对,也站起身子,往小宝那边跑去。

第一第一章 意外
    2008冬,北京。
    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屋顶上,路面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我和往常一样沏好一壶茶,点上一根烟,打开电脑,开始习惯性的浏览新闻。
    突然弹出的QQ聊天窗口遮住了半个屏幕。
    发这种窗口抖动的不用想都知道,只有一个变态的家伙,光腚长大的死党——“大牙”,不过这小子一直让我唤他大名“程亚达”,说是这小名影响他玉树临风的形象。
    我也极不耐烦的在窗口上回敬了一个窗口抖动。
    几乎没有延迟的收到了大牙的回复,只有四个字:小宝死了……
    小宝是我与大牙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毕业后一直在大连,是学建筑的。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大牙打来的。
    电话里能感觉到大牙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平时那小子天塌下来都不害怕,神经极度大条,骤然一听到这语气,我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害怕了,不是在开玩笑。
    电话里,大牙说刚刚知道的信儿,小宝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听说是在建筑工地监理时,好端端的竟然从楼顶掉下来一块板砖,穿过了层层的防护网,正好砸在了小宝的头上,头骨被砸的稀碎,当时就断了气。
    小宝家里人收拾他东西时,在抽屉里找到一只盒子,盒子里有颗白色的珠子,盒子盖的内层上写着大牙的手机号,这样他家里人才联系上他,告诉他的消息。
    一提到珠子,我的心也咯噔一下,感觉有一根胳膊粗的棒子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晕晕忽忽的,也听不到大牙在默默叽叽的说个什么,最后只听大牙说三天后来北京找我。
    挂上了电话,我整个人倚在椅子上。
    终于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注定的,是无法避免的。快二十年的时间了,小时发生的那件事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一个电话,让我不得不想起近二十年的那段离奇诡异的往事……
    我叫胡灯,自由职业。从事景观园林设计工作。
    说起我这名字,还有些来历。三十年前的资源还很匮乏,农村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家家都备有蜡烛。据说是生我时正是半夜,正要出生时,突然来电了,于是小名就叫“来亮”。农村的孩子的小名或是大名都没有什么讲究,碰到什么,想起什么,就叫什么。用农村的老话讲是名字不张狂,压得住,好养活。
    上户口时,当时正赶上农村的农忙时节,大人白天都忙着下地干活,也没有时间好好想个大名,等乡里催得急时,我爹张口就来个“胡来亮”,被我妈一阵埋怨,最后村长给我取了个相对有点文化的名,就是“胡灯”了。
    我的家乡是东北吉林省梨树县的一个小镇,蔡家镇。
    梨树县在吉林省的西南部,地处东北松辽平原腹地,土地肥沃平坦,素有“东北粮仓”和“松辽明珠”的美称。曾是皇太极生母孝慈高皇后的出生地和慈禧太后的祖籍地。设县于清光绪四年,原名“奉化县”,散居着汉、满、蒙古、朝鲜等多个民族。
    而蔡家镇是梨树县下辖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相传是因为有个姓蔡的人在此开荒,用草搭了个窝棚,遂叫“蔡家窝棚”,后来演变成现在的蔡家镇。准确的说,是位于102国道,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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