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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一部)-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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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伙的言词带着独特的轻佻感而来,拥有一种令人忍不住想回答「说得也是」的说服力。

  但是,人类也有形形色色。

  「那当然。但是我想还不到可以用种类来分别的地步。以现阶段来说,没有人可以从嘴巴生蛋,也没有人的血液是蓝色。反而是每个家伙身上都流着红色的血,嘴里吐着谎话。也就是说,不要用同类这种做作的名词,直接说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就好了。」

  你的意见很值得参考,不过……也扯太远了吧!

  「啊啊,你是说我插手的理由吗?当然不是为了正义或为了谁,这种话从我口中说出来也不帅气。而且万一我这么说,那结尾就不得不加上一句话,一句会让人难为情到死的藉口。」

  那家伙似乎在脑海里想像起那个情景,嘴角愉快似地微微上扬。但随即回复面无表情。

  「我很喜欢去便利商店。」

  这转折也真是太突然了。我回覆自己也有相同的喜好。

  「今天也是在例行的深夜散步里打算顺便去一趟。然后就看到你压着年幼的少年、少女,因为我也很想参加,所以才插了手。」

  怎么听都很假的理由。应该说,本来就是骗人的。

  「这么说起来,那两人逃掉了,赶快去抓吧!」

  但是才这么说完,又立刻以兴趣缺缺的语气补了一句:「不过那都无所谓啦。」

  「这也不是即将被杀的我该担心的事。是的,我将在这里被杀。而我也想顺便问问,到目前为止的尸体是杀了之后才分解,还是分解之后才杀的呢?」

  如果那么悠哉地把还活着的人慢慢分解,早就被抓了。

  「我想也是吧,只是确认一下。如果你打算采取后者,我就得做好自杀的觉悟了……啊,抱歉,刚刚说的请当作没那回事,我不想做觉悟。」

  要是能自暴自弃就好了他事不关己似地说道。

  「你能为了他人而死吗?」

  不可能。

  「那么,为了自己而死呢?」

  这个也,不可能。

  「也是啦,人啊,不会以任何代价选择死亡……不过,我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他人,也不会为了自己,更不会为了世界和平而死,我选择不因任何利害关系而死亡。大概就像被人目击到外遇的现场,毫不辩解就立刻自杀的感觉。啊,不过这样也算是为了他人吗?不,因为是逃避所以是为了自己吗?算了……无所谓啦。」

  不过呢那家伙添了一句连接词。

  「有个东西,我从以前就比死亡还怕。」

  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如此告诉他。那可真有趣那家伙笑着说道:

  「缺少人体的一部分而继续活着,没有比这种事更恐怖的了。例如把手腕切掉,例如把脚趾全部切断……如此一来身体会坏掉,但是却还活着,这件事很恐怖,比什么都恐怖。」

  那家伙直视我的脸,独白似地吐出话语:

  「被切断这件事真的很恐怖呢,我想这是小时候读的小说造成的心灵创伤吧!有个切人手的犯人的故事,里面说他会切掉婴儿的手,因为描写得太栩栩如生,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苦着一张脸,好像是回想起来似地摇摇头。

  然后在我想说点什么之前,那家伙又开始单方面的说话。

  「所以啊,不可以把我的手切掉,我会诅咒你喔。」

  你愈是这样说,就愈让人想这么做。

  「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你要学学我啊,我是会连对方都还没说出来的事也彻底做过,让对方的厌恶更加升华,气到咬牙切齿,再愉快地听对方找错对象的抱怨。」

  ……你的坏心眼还真没个底限啊!

  「别称赞我啊,我会得意忘形的。」

  那家伙一脸无趣似地说道。

  「死的时候还是那样最棒了,死在人的怀抱里。不过不是那种从正面像这样,上而下覆盖在身上似的拥抱,那种方式在生理上实在无法接受。」

  这家伙的心灵创伤还真多。

  「不是有人说,心灵创伤就是人生的证据吗?」

  才没人这么说。

  「请随便拿一个去吧!」

  你以为是在分糖果吗?

  对我平凡的回应,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的手指爬向伤口,把附着在指尖上的血液像热融的巧克力般拉出细丝玩弄。

  然后再度看向我的他,突然换了一副大无畏的表情。

  「我会在这里被你所杀。不过一切就到此为止,你的杀人鬼角色结束了。」

  突然丢出预言。可信度就跟早上的星座占卜节目一样低。

  「知道我死了,之后就会有高明的侦探特定出你就是犯人。」

  ……什么跟什么,侦探?

  「是我认识的人,因为怨愤、痛苦、纠缠不清等个人因素很热衷于搜查,会找出你再陪你玩个解剖游戏。超级S,善于言词凌辱。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啊真想多活一点啊!」

  由于这家伙的脸色没有一点改变,无从判断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即使是真的,和那侦探见面也别有乐趣。或者该说,我也想会会那种对手。然后

  先出现的是鸡皮疙瘩。

  接着是,恐怖。

  那家伙在意志上的明确切换,动摇了我的视野。

  看准我笨拙而滑稽的可趁之机,他做出了反击。

  而在那之前

  我在刹那间看到那个人的嘴角,如此喃喃自语。

  嘴唇凄惨地歪曲着。

  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闪烁着无法压抑之愉悦的目光

  骗你的。

  恐怖促使身体做出极限速度的反应。

  但是仍太迟了。

  那家伙飞扑向我的膝头,以双手刈扳起我的脚。在倒下时挥出的刀子只擦过他的头部,削下了几根头发。

  不得不诅咒自身的愚蠢与大意。

  倒在石子铺成的地毯上。尖锐的石头刺进背部,差点就要喘不过气。不过现在没有如此悠闲行动的余裕。使尽气力要将他剥离我的身体,正想以刀刺进他眉间的瞬间,那家伙刺出已负伤的左手,以手中握着的细长物体按向我的右手。刹那间火花四散,视野瞬间飞舞着眩目的光芒。

  然后随即而来的是让人几乎要以为是烧焦的错觉,尖锐的热与冲击袭向右手。那家伙趁这机会大吼着夺走我手上的刀,刺进我的右手。这次本该轮到我惨叫,但是我才不会让那家伙如愿。烧灼着光线的视野中,那家伙把手插进我张开的嘴里,然后把刚才那个,我想应该是电击枪之类的尖端抵住我的喉咙按下开关,像针头自那里直接穿刺到头部顶端的剧痛随之而来。作呕感急遽袭来,丧失了力气。脸部的神经已经麻痹,无法抑制眼泪和鼻水流下。确定我已经丧失抵抗意识之后,那家伙把手从我嘴里抽出来。

  「当然是骗你的啊,杀得死我的只有时间或心这种浪漫到不行的东西。只会从身上不停滴血的杀人鬼就给我乖乖躺在冰箱里当肉串!说起来,我也并不讨厌活着,毕竟我是个笨蛋情侣嘛。还有,我也不认识什么女侦探,要是和那种家伙搞外遇被女朋友发现,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搞什么嘛,我是忍者吗?」

  那家伙饶舌着,从我的右手拔出刀子。强烈的痛楚,但是连呻吟都发不出来。脸部像是埋了一根铁柱似的,最糟糕的压迫感夺去了我的表现能力。

  现在的我,不过是残留些许思考能力的尸体。

  「很可惜,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杀人鬼了……真遗憾你想不起来。」

  那家伙说着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希望能从这种不快感中逃脱。

  「不过,阿道也真是个傻瓜啊!我不禁在心中吐槽你活像是那种抱着不杀信念的主角啊!也像是那种憧憬着小喇叭而把脸贴在橱窗上的少年,或是彬彬有礼地不在变身途中攻击对方的邪恶组织,又像那种洗耳恭听恶徒吹嘘己身不幸的正义伙伴。顺便再说一句,你就像独自在无人岛生活了半年,开心地和动物谈天的那种家伙,也像是以科学力量瞬间移动到未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沟通的对象的那种家伙。我的话真有那么有趣吗?」

  的确,正如他所说,为什么我没有立刻以杀害他为前提行动,反而和他谈笑起来了呢?大意这个不上不下的评价正是我的败因。

  看得到那家伙蹲在旁边。或许是大腿的伤口裂开了,他开玩笑似地叫着「好痛好痛」然后抓起我的左手把关节顶在他的膝盖上,没有一点犹豫地折断。噫噫噫噫喉咙深处泄出一丝惨叫,但那家伙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那大概就跟我解剖尸体的行为同质,是当作工作进行处理的态度。接着,两脚的脚踝也被折断。此时连痛觉都已麻痹,原本只埋在脸部的铁柱埋进了全身,充满了令人不快的感觉。

  失败了。    

  我只有处于无意识才能杀人。

  我即将坏掉。

  不,是已经坏掉了吗?

  刚才那家伙说的,虽然已无法判断是真是假的恐惧,现在正悄悄爬上我的身体。

  想要死。

  想要用死来结束不愉快、不自由的自己。

  想试着用视线传达这件事,但是那家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在黑暗中注视从刀子上滴下来的,我和他的血。

  那是无法区别的,同样颜色的液体。

  我们在这里相遇是刻意的安排或偶然都已经无所谓,我了解了一件事。

  我们是同类。

  正如你所说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

  事态就变成如我所预测的一样。

  不是谈谈就能解决。

  这是我的错吗?

  因为我弄错了先后顺序吗?

  如果能先谈谈

  会怎样呢?会成为朋友吗?

  想成为朋友吗?

  总觉得会被拒绝

  但是又打从心底觉得会被接受。

  「你就在回忆的走马灯里,想想我是谁吧!」

  最后听到的,是一句装模作样的台词。

  啊啊,我被同类杀了。

 
  后续处理 解放

  图10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地的尸体、

  满身浴血的小麻、

  满地的尸体。

  「失败了。」

  环视周围,一言以蔽之的感想。

  要散乱着前途光明的离家少年、少女的尸体才算是成功的证明。

  但是倒在地上的只有失去意识的杀人鬼。

  「不过明明就是杀人犯却不杀掉我,是超越了友情的什么在保佑吗?」

  只不过,应该是往下超越。

  用杀人鬼的手电筒往树丛深处照去。柳树随风摇动,不过没有幽灵。

  「浩太他们应该是安全逃掉了……」

  之后只要我和这家伙一起被抓,那么这件事就结束了。如果世界是主角,那这就是天下无敌的快乐结局。

  掀起杀人鬼的黑色兜帽。在学生会讯里自我主张最强烈,和金子在同一个社团活动的社长正喷着白沫、鼻水和泪水昏倒在地。虽然装模作样地说了那些话,不过并没有杀死他。

  「算是过度防卫吗?」

  怎么想都已经不是防卫,而是攻击的范围了。

  「结果没带伴手礼给你,不过这也没办法啊,阿道。」

  对昏厥的菅原道真说着话。他在旅行途中应该很受欢迎吧!

  「阿道。」

  结果,他连一次都没有显示出对这个称呼的反应。

  「果然已经忘了啊!我、麻由,以及自己的事。」

  以前遇到的我就算了,至少要想得起同学年同学的脸吧!

  还有就是,至少能记得麻由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追寻着同类的杀人鬼。

  麻由不是杀人犯的同类,说是同型比较合适。

  比起复数形,一个人变成两个的表现方式比较恰当。

  并不是菅原想要的那种。

  那么,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擦身而过,到这里就是结局吗?

  「哎呀男女关系真复杂啊!」

  靠诈欺经历得以同居的男高中生所能发挥的想像力,也仅只于此了。

  不过,对自己告诉浩太兄妹的SF物语(些许夸张)倒是相当自豪编得还不错。

  指示他们说监禁的场所因为眼睛被遮住而成谜,因为若是指定特定场所一定会露馅。犯人被我设定为爱耍双刀的恋童癖变态。正当想押着两人去外头狎玩时正好遇上了杀人鬼,就在两人打得火热之际,他们互相合作两人三脚地逃了出来。嗯,很完美。

  对我的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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