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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一部)-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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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精神科医师讨论心的问题,真是班门弄斧。

  「没死喔,只是睡着罢了。」

  如预期地立刻被否定。

  这是医生从以前到现在不变的主张

  心死就等于人死了。不管怎么歪曲,只要有心就是生物。这是生物之所以为生物的定义,我如此深信。

  听过好几次的论调。然后,也反驳了好几次。

  「如果没有醒来的可能性,那跟死了还不是一样。」

  只要一开始这种对话,医生就会以看到无聊人士般的目光对向我。那已经远离了主治医生观察病人的眼神,而是以目光体现面对愚者难以忍受的心情。

  「讨厌身为人,放弃自觉的家伙才会这么说。如果没有可能性,自己创造不就好了。」

  准备要吵架的常用句型。这样的问答其实双方都听腻了,因此最近都是选在刚要开始就切断话题,双方暗中达成一种默契不继续这个话题。这次也不例外,从这里开始改变话题。

  喉咙像黏了沙子般干涸。但是也没力气驱动嘴巴以外的身体,连思考的残骸都唾弃了。

  「你这样跷掉工作,没关系吗?」

  「谁有办法大白天就开始工作啊?」

  这种人居然也能以一名社会人的身分谋生,该说是日本的度量太大还是太随便了呢?

  「该说我辞职了。」「啥?」

  身体被发出的言词给打捞上来。遵循脊髓的指示弹跳起身看向医生。她正蹲坐在椅子上,观察着自己的脚趾。

  「等……呃,为什么?」

  「因为不适合我。」

  就算是现在要辞掉打工的年轻人也会摆出一脸慎重的模样,这个随便的态度也太超过了吧!

  泪已干掉的脸颊发挥原本的角色,冷笑似地歪了歪:

  「你以为医生是我的天职,除此之外的我都不能做吗?以你来说还挺死心眼的嘛!」

  「不,因为医生要是辞职在社会上就不再是医生,但对我来说却还是医生,还真复杂啊!」

  「原来如此,复杂啊!」医生苦笑,在椅子上伸长了脚,把脚踝放在我的床上架起桥梁。

  「工作的时候觉得一天是八小时,现在却有锵锵好二十四小时可活,真赞,辞职真好。」

  「你确定没把「锵锵好」和「抢锅」(注:相扑锅,相扑力士常吃的料理,因读音也有人称为抢锅)弄错吗?」

  「哼,你是想说身为一名社会的成员,有工作才算是一个正当人应有的形象吧!一副不受社会规范管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个乖小孩嘛!」

  年纪差了一轮的妙龄女性嘟起嘴,孩子气地表现不满。耍赖似地用脚踝咚咚咚敲打着床,有时也会不经意地敲到我的小腿。还真想告诉她你麻由化地满严重的。

  「反正也有安排好接任的医生,不用担心定期回诊的问题啦!」

  自以为是乐团的鼓手,以脚踝敲打节奏演奏出独有的韵律。

  我只能回以「喔……」

  「真是没精神的回应啊!」

  「我想我大概不会去……啊!」

  突然后悔,自己这时要是说谎就好了。

  坏心肠的「前」女医师没放过我的失言。目光闪亮,变身成爱欺负人的小孩。

  「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比较好吗?哎呀真开心」

  不要装可爱。

  「这又不代表诊疗有发生效果。」

  「喔这样啊,我多少也算达成了身为一名医生的存在意义呢!」

  噫嘻嘻,和自身年龄不符地笑着。高兴地手舞足蹈,啪嗒啪嗒地拍打双腿,在医院制造破坏规定的噪音。想要提醒她别给同房的人制造困扰,才发现房间里除了我们之外空无一人。

  「喔喔这正是所谓的青春剧场啊!辞职后才发现当医生也有好处呢!」

  到底是想让我觉得丢脸才这样说还是认真的?不过反过来看,医生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她认为当医生的时候没有好事。

  这对她来说是心理已有所准备的事实,还是……

  「………………」

  好奇心促使心脏跳动不已。以不探人隐私的理性勉强压制。

  「为什么会当医生呢?」

  「喔,想蒙混话题吗?」

  「不是啦」

  「真的想听?这可不是什么连续剧也不是什么纪录片喔!」

  「我对历史考证还不算讨厌。」

  脚踝的升降停了下来,医生直视我的脸。然后「唔」地停了一拍,开始叙述:

  「我们家代代都出医生,所以志愿也很自然地决定了。这个原理就跟打败魔王的勇者的小孩会被期待为救世的勇者一样。然后就想只有精神科医师还没人当过,所以我要是当上,那不就是全阶级称霸了吗?身为人类,这是很自然的想法吧!」

  请你不要追加要成为人的障碍。

  「其实是怎样都好啦!也没有意思把梦想或将来寄托在工作上,反正再怎么努力也不会留下什么。世界就不用讲,就连对日本的一个超小村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能做的顶多就是留下子孙,不过我连那个也无法达成。」

  你不结婚吗的问句被我硬是吞下。

  「也就是说我没有生存的意义。这是从客观论点来看的。虽有人说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种论调。我认为比起认同,被认同更有价值。人是活在人群中……唉,虽然有点离题,反正我就是抱着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没差的想法而成为精神科医师的坂下恋日医生。」

  既不可喜,也不可贺。

  ……这样真的好吗?又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医生凝视着打了我的右手,重复着手指的开阖。

  「明明是随随便便的动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出手了,居然打了病人一巴掌。我啊,虽然是恬不知耻的家伙,不过还没有孤高到可以继续丢脸下去,所以我不干了。」

  说完,将背脊往椅背靠去施以重心,仰望天花板。

  没有要求观众的回响,而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治疗到底是什么?」

  感情成分稀薄的声音振动着耳膜。

  「……抱歉,刚才一瞬间好像出现了既视感。」

  「因为我之前问过你。当时得到了非常绝妙而老套的四十分答案。」

  咦,在我心中的日记可是记载着得到了一百分喔!

  医生把双手在后头部交叉,伸了个懒腰后开口:

  「身体的治疗和心的治疗。要问哪个比较难我不知道,不过哪个比较暧昧却是一目了然。也就是,心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是让喜怒哀乐正常化?正常该如何定义?还是说把心回复到过去的状态?依什么比例分配?提供援手然后让它自主发展?即使不知道本人是否有那个意愿?」

  连珠炮的质问向天花板丢出。应该不是对我发问吧?旁观一阵子之后,脚踵连同脚踝落下。连让我述说意见的机会都不给就继续发言:

  「在我那边住院的也有很正经的家伙喔!或者该说大部分都很正常。有点没精神的,或病态地寻求规则的。要说的话,社会上到处都是这种人,然而这个世界仅仅如此就将他们视为异端。也有人是遭到疏远,讨厌这种情况而自主入院……而在那之中大概有一成左右,是那种完全进行着电波收信送信的人,或者是把意识建筑在妄想世界里的人,像御园家的小麻由就是。」

  我有兴趣的名词被列举出来了。理所当然上钩的我看向医生,但是对方却忙着数天花板上的格子,视线没有交集。

  「那孩子感受幸福的背景是不幸。但是不论周围多么不幸,只要焦距对准幸福就是幸福。而不管她看起来多么幸福,其背景都只有不幸。不过这也牵涉到刚才讲的主、客观问题。从我的观点看来,御园麻由几乎是不幸的聚合体,但对她本人来说,只要阿道在身边就是幸福圆满,只要有阿道就HAPPY。哎呀,还真容易满足啊!」

  「……的确是很容易。」

  像这种程度的话不用特别否定,随口应了一句。不过我真的这么认为吗?

  「就算御园再次入院,从被改写的记忆与不正常的精神中重新振作,也只是取回不幸的过去罢了。而要求别人去面对、不可以逃避,要重新找回幸福什么的,是身处上位往下看的人才会说的话。受不了过程而自杀的家伙也不在少数,说什么不可以逃避真实,不过是傲慢地逼迫他人罢了,我才不认同那种事呢!」

  微怒的声音述说着意志。

  身处病患侧的我想到麻由的事,心中便生不出一点否定的声音。

  医生缓缓低头,这次把视线的焦点对准了自己的脚尖。

  「我们医院里有那种会对镜中的自己说话一整天的人,也有自认为拥有预知能力的妄想症患者,不过我和他们比起来到底谁比较幸福也很难说。具体性质的幸福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或许知道,也或许正在体验。虽不是为他人所认定的幸福,但也不是会被轻易夺走的幸福。而且,他们就算治好了也不见得就能得到幸福,还可能因为是经历过这种状态的人,周围给的评价不管怎样就是会比较低……诸如此类的。我以前一直在烦恼。」

  苦恼被用过去式表现。

  不过那也不代表已经圆满解决。

  「我不断烦恼着,但是如果找不到答案,我就会逃避。因为我很懦弱。老实说,再这样持续下去,我担心连自己的心都会出毛病。自己所坚信的,长久以来作为行动准则的真实好像就要被涂抹成别的样子,好恐怖。说不适合所以辞职不过是藉口,其实真正的原因可能是这个吧!」

  就是这种理由。

  语毕,总算正眼瞧了我。  

  晴天般的眼神令人目眩。和奈月小姐恰好成为一种对比,瞳孔充满了光彩。

  那个眼神和我过去入院时看到人们的眼神酷似。

  和统合失调症候群患者的眼神,类似。

  下意识地在心底某处评比着他们和她的眼神。

  因干燥而龟裂的嘴唇缓缓蠕动:

  「你。」

  有意识地划下一个句点。

  「你,和御园麻由在一起,幸福吗?」

  视野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沙哑的声音这么说道。

  「是的。」

  我现在,正在说谎吗?

  医生什么也没说。没有评定为吹牛,也没有评为正确答案。

  像是要无视我一般把脸转开。

  那代表,即使我真的身处于真实幸福的顶点

  她也不会予以承认的意思吗?

  「好啦,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脚踝像是察觉要离开似地往上提起。

  然后以踏下的脚作为轴心往前一滚,滚进了床上。

  脑浆里写满问号。

  然后在吐出那些问号前,医生的额头往我的头上一撞,我从床上翻滚摔下。就连「咚」、「呜哇啊!」这种优雅表现都没有出场的余地。

  从床上滚到地上,垂直距离不到一公尺,却比从顶楼跳下时还要痛。

  滚到地上的时候顺便捡起医生掉到地上的眼镜,起身。

  病患用的病床,被一个健康无比的「前」社会人以大字占据。

  「……我说啊……」

  可不可以把目的地定在更远的地方?连要说完这句话的气力也萎缩了。

  医生嘴里说「有什么关系」地耍赖。

  「没受伤、没生病、健康至极的家伙,没必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的人(包括我在内) 都无法实践自我反省这个行为。

  涌不起如此大吼的气概,只能叹口气当作答应,把刚刚撞到地板痛得半死的屁股挪到医生刚刚坐的铁椅上。随意把右手的眼镜挂上,眼球产生一阵钝痛。

  「反正回去也没事可作。」

  「人力银行在向你招手喔。」

  「那是啥?寝太郎可是睡三年,勤奋工作了六年喔(注:日本民间故事。不工作老是睡觉的懒人寝太郎,清醒后为村庄解决旱灾还完成灌溉工程。原意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都已经努力了六年,休息个十二年也不为过吧,有错吗?」

  「不论举例或算法都错了。」

  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把垂在额前的头发往上拨。虽然很想让医生的话和我的答案在脑中交错出些什么,但目前也只能保留。

  或许是因为在不适合我这种小丑的状态下呼吸,肩膀僵硬。为了放松而转了转肩头,看向医生,发现她已经半踩进梦的棺材里。真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开始麻由化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视线,揉了揉眼角,慢慢打了个呵欠。

  「说不定啊,你的叔叔、婶婶正气得半死,加油喔。」

  「啊…………对喔,应该很生气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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