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神刀-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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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持刀者,你不该再是一个孩子了。我们的世界一片混乱,但持刀者的标志
是不会错的,虽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走吧,我很快就会死的,因为我
知道哪里有毒药,我不想等到妖怪进来,这把刀一离开它们就会来。走吧。”
“但,帕拉迪西先生——”莱拉开口道。
但他摇摇头,继续说道:“没有时间了。你们来这儿是有目的的,也许你们
还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带你们来的天使知道。走吧,你很勇敢,你的朋友也很
聪明,你也拥有了这把刀,走吧。”
“你不会真的毒死你自己吧?”莱拉忧伤地问道。
“走吧。”威尔说。
“你指的那些天使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
威尔拽着她的袖子。
“走吧,”他又说道,“我们得走了。谢谢你,帕拉迪西先生。”
他伸出血迹斑斑、沾满灰尘的右手,老头轻轻地握了握,他也握了握莱拉的
手,对潘特莱蒙点了点头,潘特莱蒙垂下他的貂脑袋致意。
威尔捏着皮鞘里的刀,他领着路,走下宽阔黑暗的楼梯,来到塔外。小广场
里阳光强烈,一片寂静。莱拉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但街上空无一人。还是别
把她看到的事情告诉威尔了,免得他担忧,需要担忧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
她带他离开她曾见到那些孩子的那条街时,遇难的图利奥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像死了一样。
“我希望——”当他们快要离开广场时,莱拉站住了,回头仰视着,她说,
“太可怕了,想到……他的牙都碎了,眼睛也快瞎了……他现在会喝毒药自杀的,
我希望——”
她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嘘,”威尔说,“他不会难受的。他就是睡着了,这总比遇见妖怪好,这
是他说的。”
“我们该怎么办呢,威尔?”她说,“我们该怎么办?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还有那个可怜的老头……我恨这个地方,我真恨它,我真想一把火把这儿都烧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哦,”他说,“那好办,我们得把真理仪拿回来,我们只能去偷了。这就
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九、妙手神偷
他们先去了小饭馆,休息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很明显威尔浑身血迹哪儿也
不能去。从商店拿走东西的那种负罪感也过去了,于是他拿了整套的衣服和鞋子,
莱拉自告奋勇要帮忙,她帮他放哨,防备别的孩子,然后把衣服拿回小饭馆。
莱拉烧了些热水,威尔把热水提到浴室,他脱掉衣服,准备从头到脚洗个澡。
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丝毫没有减轻,但至少伤口很整齐,他领略了那把刀的
威力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那把刀切得更整齐的伤口了。他原先手指的位置
在不停地流血。他看着伤口,感到恶心,心跳加快,这使他的伤口流血更多。他
坐在浴盆边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
过了不久他觉得平静多了,开始洗澡。他尽力地洗,然后用那块很快被血染
红的毛巾擦千自己。他穿上新衣服,努力不让它们沾上血迹。
“你得再用绷带包扎一下我的伤口,”他对莱拉说,“只要能止血,我不在
乎你把它扎得多紧。”
她撕开床单,一圈一圈地尽可能把伤口包紧。他咬着牙,但他却没法忍住眼
泪。他一言不发地抹掉眼泪,她则什么话也没说。
她包扎好以后,他说:“谢谢你。”然后他又说:“听着,万一我们不能回
到这儿,我想让你在背包里帮我带点东西,只是一些信。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读这
些信。”
他去卧室拿出那个绿色的皮文具盒,把那些航空信的信纸递给了她。
“我不会读的,除非——”
“我不会在意的,否则我不会这么说。”
她把信纸叠起来。他在床上躺了下来,把猫推到一边,然后就睡着了。
那天很晚以后,威尔和莱拉蹲在一条小巷里,小巷旁边就是查尔斯爵士花园
的灌木丛,被树阴遮挡着。在喜鹊城的这一边,他们置身于一个长满草的庭院里,
庭院中央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别墅,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们花了很长时间
才接近了查尔斯爵士的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喜鹊城里走着,不时停下来砍出
一个窗口看看他们在威尔的世界的什么地方,一旦知道方位后他们就很快关上那
些窗口。
在不远处,那只花斑猫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把她从扔石块的小孩那里救出后,
她好好睡了一觉,现在她醒了,不愿意离开他们,她好像认为不管是什么地方,
只要他们在,她就是安全的。威尔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脑中要想的事情很多,他
没有想这只猫,他忽略了她。现在他越来越熟悉那把刀,也更加确信驾驭它的能
力。但他的伤口比以前更疼,带着一种深深的、无休无止的刺痛。他起床后莱拉
重新为他包扎的绷带早就被血浸透了。
他在离那栋白得发亮的别墅不远处的空中砍出一个窗口,他们从那儿来到海
丁顿那条安静的小巷里,研究怎样才能准确无误地到达查尔斯爵士存放真理仪的
书房。两盏泛光灯照亮了他的花园,房子正面的窗户里有灯光,而不是在书房。
这一侧只有月光照耀着,书房的窗户漆黑一片。
小巷横穿树林,另一头通往一条没有灯光的马路。小偷通常更容易不为人注
意地从灌木丛进入花园,尽管查尔斯爵士的房子四周围着坚硬高大的铁栏杆,高
度是威尔身高的两倍,顶端安着尖刺。当然,对魔法神刀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
障碍。
“我砍的时候你扶着栏杆,”威尔悄声说,“当它倒下来的时候你就接住。”
莱拉照着他说的做,他一共砍断了四根栏杆,这样他们可以毫不费劲地穿过
去。莱拉把它们一根根地放在草地上,然后他们走了过去,在灌木丛中挪动着身
体。
他们隔着平坦光滑的草地,清楚地看见了面对他们的墙壁和被爬墙虎遮挡的
书房窗户,威尔小声说:“我要从这里砍进喜鹊城,留着这个窗口,我在喜鹊城
走到我认为是书房的那个位置,再砍进这个世界,把真理仪从橱柜里拿出来,关
上那个窗口,然后我再回到这里。你在这个世界里放哨,一听见我叫你,你就从
这个窗口进入喜鹊城,然后我再关上这个窗口。行不行?”
“行,”她悄声说,“我和潘都会留神的。”
她的精灵变成了一只茶色的猫头鹰,在树下的斑驳阴影里几乎看不出来。他
那瞪得大大的浅色眼睛把周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威尔向后站了站,举起刀,用最精细的动作在空中搜寻着,试探着,直到大
约一分钟后他找到了目标,他立刻砍了一刀,打开一个窗口,通往月光照耀下的
喜鹊城的土地。他往后站了站,估算着要走几步才能从那个世界进入书房,他记
忆着方位。
然后他没说一句话就跨了过去,消失不见了。
莱拉在附近蹲了下来,潘特莱蒙栖息在她头顶的一根树枝上,沉默不语,他
的脑袋四处转动着。她能听见从她身后传来的海丁顿的汽车声,还有从小巷尽头
的马路上传来的什么人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她脚边和树枝问小昆虫的轻微动
作。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现在威尔在哪儿?她伸着脖子去看书房的窗户,
可那儿仍然是一块悬垂着爬墙虎的黑方洞。就在这个早晨,查尔斯爵士还坐在靠
窗的位置,跷着二郎腿,抚弄着裤子上的褶线。橱柜在窗户的什么位置?威尔能
不能不惊动任何人进到里面?莱拉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潘特莱蒙发出一声轻响,就在同时,从房子前面,莱拉的左边,传来一
种不同的声音。她看不到前面,但她能看见一道亮光扫过树丛,她听见低沉的扎
扎声:她猜想是汽车轮胎压过碎石路的声音,她压根没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她寻找潘特莱蒙,他已经无声地飞在了前面,他尽力地飞在能离开莱拉最远
的地方。他在黑暗里又转身飞回来,落在她手腕上。
“查尔斯爵士回来了,”他悄声说,“还有别人和他在一起。”
他又飞走了,这次莱拉跟在他后面,她踮着脚尖,非常小心地走在柔软的地
面上。她蹲在灌木丛后,最后她趴在地上,从一棵月桂树的枝叶后偷看。
劳斯莱斯汽车停在了房前,司机来到乘客一侧打开车门。查尔斯爵士站在那
里等待着,面带笑容,他向从汽车里走出来的女人伸出手臂。当她进入莱拉的眼
帘时她的心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这是自从她从伯尔凡加逃出来后最可怕的重击,
因为查尔斯爵士的客人就是她的母亲,库尔特夫人。
威尔小心地数着步伐,走过喜鹊城的草地,他尽可能清晰地保持着对书房方
位的记忆,他以附近那幢有廊柱、整齐的花园、还有雕塑和喷泉的灰白色别墅作
为参照,努力确定它的方位。他意识到在泻满月光的草地上他是多么暴露。
当他感觉处在正确的方位时,他停下来,拿出刀,仔细往前试探。这些看不
见的小缺口随处都是,但不是哪里都有,也并不是小刀一挥就能打开一个窗口。
他先打开一个他手掌那么大的小缺口,往那边看,可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
一片黑暗:他看不出他身在何处。他关上那个缺口。身体转了九十度,又打开一
个。这次他发现前面是纺织物——厚重的绿色天鹅绒,是书房的窗帘。但窗帘和
橱柜的方位是什么关系呢?他不得不关上那个窗口,再试一个。时间在一分一秒
地过去。
第三次,他发现他能在大厅门外透进的昏暗灯光中看见整个书房。书桌、沙
发,还有那个橱柜!他能看见铜显微镜侧面发出的一丝亮光。房间里一个人都没
有,整幢房子一片寂静。这再好不过了。
他仔细估算着距离,关上那个窗口,向前走了四步,又举起刀。如果他没算
错的话,他应该恰好在正确的位置,进去之后就可以割穿橱柜玻璃,拿出真理仪
后再关上身后的窗口。
他在合适的高度打开一个窗口,他离面前的橱柜玻璃门只有一臂之遥。他把
脸凑近,从上到下专注地看着每一层。
真理仪不在那儿。
起先威尔以为他认错了橱柜。房间里一共有四个橱柜,那天早晨他数过,记
住了他们的位置——高大的方柜子,暗色木头制成,侧面和前面都有玻璃,搁板
上铺着天鹅绒,用来陈列珍贵物品,如瓷器、象牙或金制品。会不会是他把窗口
开在了错误的橱柜前?但最上层搁板上是那个巨大的有铜环的仪器:他还特别注
意到了它。在中间那层搁板,查尔斯爵士就把真理仪放在了那儿,现在那里是空
的。就是这个橱柜,真理仪已经不在那儿了。
威尔往后退了退,深呼吸了一下。
他得正儿八经地过去好好找一找,随便在这里或那里开个窗口会耗费一整夜
的时间。他关上橱柜前的窗口,又打开另一个窗口,观察房间的其他部分,他全
都看明白后关上了那个窗口,又在沙发后面打开了一个更大的窗口,这样如果有
紧急情况他可以很快逃脱。
这时,他的手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绷带松松垮垮地垂着,他使劲将绷带重
新缠了缠,把绷带末端塞进去。然后他整个人都潜进了查尔斯爵士的家里,他蹲
在真皮沙发后,右手握着刀,仔细倾听。
他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慢慢站起来,环顾着整个房间。通向大厅的门半敞开
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足够他看清东西。橱柜,书架,画,跟那天早晨一样,
都丝毫未变地摆放在原处。
他踏上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地毯,一一察看那些橱柜,那儿没有真理仪,整齐
堆放着书籍纸张的桌上没有,壁炉架上摆放的开幕式或招待会的请柬中没有,靠
窗有座垫的椅子上也没有,门后的八角形小桌上还是没有。
他回到书桌前,他想试试那些抽屉,不过他心中没抱什么期望。他正要拉开
抽屉时,隐约听见汽车轮胎压过碎石路的扎扎声,那声音是如此轻微,他几乎怀
疑那是自己的想像,但他还是静立不动地倾听着。那声音停住了。
这时他听到大门开了。
他又立刻到沙发那儿,蹲在后面,紧靠着窗口,那个窗口通往洒满月光的喜
鹊城的草地。他刚蹲下,就听见那个世界里传来的轻盈地跑在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