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纪事本末-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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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飞快地跑下山丘,来到了那个老人走进的山麓里。
“他人呢?”尼禄朝四周张望着,但是没有一个人影。
“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即使一个年轻人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狄昂打量着这三面环绕着山丘只有一个出口的山麓,迷惑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尼禄喃喃地说着,不知为什么,这个从来不知恐惧的人脑门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第六十七章阿维娜的人性研究~
耶路撒冷的人们发现,就在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异乡人一队接一队地纷至踏来。相比较那些浅薄喧哗的罗马旅行者,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些奇装异服的僧侣。
从本质上讲,犹太人对于除犹太教和基督教之外的其他宗教都没有好感,甚至还会怀有一种深深的恨意。但是忌惮于罗马帝国的利剑,他们不敢过于放肆。可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在这些人的背后指指戳戳,或冷眼嘲讽,或恶言诅咒,如果一旦某个不幸的人让他们抓住了把柄有机可乘,他们更是会不遗余力地施展侮辱、落井下石之能事,不把这些可恶的异教徒整惨决不罢休。因此,凡是到耶路撒冷的外邦人,都格外的小心谨慎,深居简出,而想狄昂一行人这样招摇过市的,的确是非常少见。
而这几位谁都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僧侣,相比之下,就低调地多了。他们用一块黑色的亚麻布包裹着脑袋,细心的耶路撒冷人会发现在这块布底下隐藏着的是一个个光秃秃的头颅。他们的衣装看上去有些类似罗马的服饰,一大块红布缠在身上,从肩膀甩到身后。比较大的不同是,这块布没有在肩上或者附近的地方象罗马人那样打上结,而是任其垂在了身后;另一方面,从用料上看,他们也没有罗马人大方,在膝部以下,几乎没有部分被遮盖了,人们一眼就可以看见红袍底下那两根拖着草鞋的光溜溜的脚杆了。他们没有和城里的任何人攀谈甚至连打个招呼问声好也没有。他们象士兵一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默默地走着。但正是这种静默的而又有纪律的行走,尽管没有丝毫打算吸引人们目光的用意,却反而令耶路撒冷众多爱看各种奇闻异事的市民驻足观望了。
最后,直到这队僧侣走进了一家旅店,围观的人又堆在旅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肯散去。
晚上的时候,住在旅店附近的居民们听到一种古怪的整齐划一的祈祷声,声音不响,但是沉闷单调,伴随着简单的节奏有如蚊嘤。第二天一早,当居民们找旅店老板来抗议时,却被告知,这群神秘的客人已经走了。
本来这样的话事情应该平息了,但是不巧的是,有个好事的人——据说可能是个习惯于顺手牵羊的旅馆伙计——曾经偷偷走进过僧侣们住的客房。他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打这些穿着这样朴素的衣服,随身又没有什么行李的僧侣的主意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但是,他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东西,一册装帧考究的绸绢,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敲着工工整整的印章,看上去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
“是国书。”一位有些外交经验的老者听取了旅馆伙计的描述后说道。
于是,这几个僧侣肩负着外国君主的特殊使命的传言顿时沸扬在耶路撒冷城内。不少敏感的人都紧张地把心眼儿提到了嗓子口。几千年来遭遇了无数与外族打交道失利经验的希伯来人对于与外界的正式接触是有足够的理由担心的。
人们小心地注视着自己的周围,观察着有没有这样行迹诡异的僧侣。但是,在整座城市里没有人看到他们再露过面,于是人们相信,耶路撒冷只是他们的落脚的地方,他们那不为人知、又让人惶恐不安的任务并非是针对本城人民的。
耶路撒冷的人们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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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狄昂和甘英一行人回到了城里。
匆匆地找了一家旅店后,甘英对于越来越丰富的陌生城市的体验意犹未尽,就和阿泉、阿琪跑到了街上,想尽量深刻地体味这种完全不同氛围的环境。
耶路撒冷夜市的繁华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在大汉的时候,哪怕再热闹的都市到了晚上也会是寂静无声。人们长期以来养成的日耕夜息的习惯加上官府的种种阻止夜间活动的禁令使整个城市总是有一半的时间消沉在寂寥的风声之中。
“甘将军……如果,如果你们回不了大汉的话,可愿意找一座这样的城市定居?”阿琪突然问道。
甘英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不,甘将军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回去的。”阿泉道。
“阿泉。”甘英缓缓道,“对不起,这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保证能带你们回大汉。但是,即使会不去,我也要找一块在大汉边境的土地,终日与我的故土为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把我的骸骨埋于大汉的土地,那就是我毕生的幸事了。”
阿琪抬头望了望被黑云蒙上了一层面纱的月亮,道:“不知大汉的月亮是不是与这个一样?”
顿时,身边的热闹的喧嚣声他们都置若罔闻了,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种既甜蜜又揪心的思绪在慢慢咬啮、啃食着。
“我们将归于何处啊……”
突然,一阵远超过一般的喧哗的吵闹声把他们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在好事的人群围拢之前,甘英看到了,一个人躺在了地上,身上好像还沾满了血迹。
甘英迅速地钻进了人群之中。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的脖子被利器切断,脖子好像只是靠一丝皮肉尚能联接,胸膛上也被戳了几个洞,血还在缓缓地涌出,最惨的是他的双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的,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先的形状,成了两团血块。
看到这样的情景,围过来看惹闹的耶路撒冷人大多哭叫着、拥挤着逃跑了,就连赶过来的阿泉和阿琪也着实被这样残忍的手法吓了一大跳。
甘英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脉搏和额头,检查了他的伤口。
“没有死多久。”甘英站了起来,对仅剩下的几个围观的人问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一个懂一点拉丁语的人指着旁边的一座高大的建筑说道。
甘英仰头望去,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那屋顶上一晃即逝了。
“哪里是什么地方?”甘英又问道。
“那是基督徒的教所。”那人答道。
甘英又低下头,望着这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有几个人在唧唧喳喳地指点着,最后,那个懂拉丁语的人说道:“他们说他是一队古怪的外国僧侣中的一个,昨天刚来到本城的。”
“外国僧侣?”甘英皱起了眉头。
罗马的巡逻卫兵赶到了,甘英只好退到了围观的人旁边。
“我们去那里瞧瞧。”甘英指着那幢基督教建筑说道。
“可是将军,我们明天就要走的……”阿泉道。
“放心,我不会找麻烦的。”说着,甘英就往那边走去。阿泉和阿琪也只好紧跟了上去。
这幢结构相当奇怪,四面都是围墙的建筑只有一个入口,当然这里也有人守着。
甘英表示了自己想进去看看的愿望。但是守门人见到这样的外乡人丝毫没有好感,看到甘英他们即不会将希伯来语又没有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基督徒的身份,立即当仁不让地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甘英沿着围墙继续走着,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四下无人的地方。
对于耶路撒冷人来说,围墙通常意味着此路不通。但是对于甘英等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道稍难跨过的门槛而已。
没有费多少功夫,三人轻巧地翻过了围墙,来到了一个比之外面的集市不知要安静多少倍的院子里。
甘英借着月光判断了方向。
“这边。”
他们小心而又迅速地穿过了一条两边栽种着树丛的小径,找到了进入这幢建筑的入口。
里面没有什么人,所以他们很从容的走了进去。
“去顶楼。”甘英说着,就往楼梯走去。
室内的昏暗加上这屋子里面似乎固有的肃穆的气氛让人觉得有种窒碍难以呼吸的感觉。而这幢楼相当地高,至少也有十层,走上每一阶楼梯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整幢屋子里回荡,使得他们不得不每走一步就停下来等待回声的消逝。
但就是这样过了一阵子,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动静。
“看来这里不是住人的地方。”甘英道。
于是,他们改变了刚才的步伐,以跑的步伐迅速地窜到了顶楼。
甘英环顾着四周,但是顶楼上空无一人,除了呼呼的风声撩起了人的发梢。
甘英走到了靠近刚才出事的那面,往下望去。罗马的卫兵正在把那具尸体抬走,附近的人们则都在柱子或者墙后面观望着。
“是从这里被抛下的。”甘英蹲下来,用手蘸了蘸地面的一点粘糊糊的液体,接着月光,阿泉发现那是人的血液。
“可是凶手呢?”阿泉问道。
甘英又一次望了望四周,最后抬头看了看黑幕般的夜空:“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
“他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阿泉道。
“不,不,这幢楼太高了,如果凶手抛下尸体后径直跑下楼的话,很可能会被问声而来的人们逮个正着。”甘英道。
“可是,我们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而且连同翻墙和迂回绕路的时间一起算进去的话,凶手应该有充裕的时间逃跑的呀。”阿泉道。
“是的,但是这是一种偶然的情况,试想,如果你是个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一个人,而且胆敢将尸体抛在人声鼎沸的集市当中,你难道会不考虑很可能有人人会立刻循声跑上楼来?我们之所以被耽搁了,是因为我们是外乡人而且不是基督徒,但是这是座基督徒的城市,有很多人可以轻易地通过守门人那儿,把凶手堵截在这幢楼里。”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阿泉道,“凶手一定考虑到了这种危险而事先在这幢楼里找到了合适的藏身之所。”
“是的,阿泉。”甘英点点头。
“可恶啊,这个狡猾的凶手!”阿泉愤愤道。
“当务之急是立刻把他找出来。”甘英对阿琪说道,“阿琪姑娘,这个凶手非同一般的危险。你留在这里,这里视野开阔,万一有什么危险你还会有逃避的余地。”
阿琪点点头。
“阿泉,你从左面找起,我从右面开始。”
不一会儿,他们就搜完了顶楼的楼面。
“没有人,将军。”阿泉道。
“阿琪姑娘,请看着点楼下的围墙,注意有没有人翻出去。从正门是逃不出去的。”甘英说道。
“明白了,甘将军。”阿琪走到了一块突起的石板上,从那儿她可以轻易地俯瞰到楼下围墙的任何一面。
甘英和阿泉走下了楼梯,开始一层层地仔细地搜寻起来。
尽管这幢大房子内部相当地大,但是除了一楼以外,其他楼层都是用作过道,几乎没有太多的空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巨大的窗户帮助月亮的光芒照射到了屋子里面,墙壁上的一些雕塑和绘画在这样阴渗渗的白光涂抹下,更增加了一种可怖令人窒息的气氛。窗外的树木的影子也在整幢屋子里面扭动着,张牙舞爪。
甘英他们很快又回到了一层。
“没有人。”把一楼搜索一遍后,甘英皱眉道。
“或许已经逃到了花园里了。”阿泉道。
甘英点点头:“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说着,他立刻朝门口跑去。
但就在他们跨出门的一霎那,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在那么片刻,两个人都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糟了!在顶楼!”甘英反应过来的瞬间,身体仿佛想弹簧一般朝楼梯蹦去。阿泉也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
不可能有比他们现在更快的跑步速度了,甘英跑上了这么多层楼几乎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当他们到达顶楼的时候,却发现,顶楼上空荡荡的一片。除了惨白的月光,只有一条阿琪围在脖子上的丝巾,散落在冰冷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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