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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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你。你的经历也从不给人讲,也不知你家里有钱还是无钱,爸爸当官还是不当官。”“这些很重要吗?”“在我们特警队里不重要,但你一旦回到地方去肯定重要。”徐文雅不经意地道:“爸爸不爸爸、官不官,我可从来都觉得是身外之物,我只觉得我自己是自己的主人,重要的不是你的背景,而是你自己的能力。”
沙学丽笑道:“看,这都是党员才说得出来的话。”
徐文雅站起身:“我希望不是党员的老百姓也可以说。继续走吧。”
夜色降临时,耿菊花和铁红在一堵岩石下的缓坡上宿营了。耿菊花跑到林子深处不知干什么去了,铁红一人背靠大树,面对荒漠的大自然,聆听着黑暗中传出的各种不详的声响,紧握在手里的微型冲锋枪都捏出了汗,她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地东张西望。
左边猛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铁红恐怖地往后缩着,用枪瞄着黑暗,然后颤抖着厉声问:“谁?”耿菊花的声音响起来:“是我。”原来她抓着一只小野鸡出来了,往铁红脚下一扔,吓得铁红哇哇大叫着往后躲。耿菊花笑道:“是我逮的,烧来吃。”
徐文雅和沙学丽的簧火在天还未黑时就点燃了,火焰熊熊,驱赶着夜色和寒气。簧火旁是一堆采来的蘑菇,徐文雅用功能很多的伞兵匕首在草叶丰茂的泥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把从坑里渗出的浑水勺进军用饭盒,从包里取出净水剂小管,丢一颗药剂在饭盒中搅了一转,水一会就变清了。
沙学丽在用小树枝穿脚泡,边穿边吸气:“哎哟,痛死我了。”
徐文雅将沉淀好的水小心地倒进水壶,清除掉饭盒里的沉淀物,又将水壶里的水倒回饭盒,吊在簧火上烧着,“等会儿你喝了香喷喷的蘑菇汤,”她向沙学丽道:“包你什么痛都不觉得了。”沙学丽道:“你说有野兽吗?”“有也不怕,野兽凶,你比它更凶,它就吓跑了。”沙学丽感叹道:“你有的时候像我们班长呢。”徐文雅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想学她,她才是一个真正的特种兵。”
耿菊花两人露营的岩壁下,铁红皱着眉头在啃一只鸡腿,耿菊花问她:“好不好吃?”铁红一张口,一股风灌进喉咙,一阵干呕,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喘匀气道:“比队里的伙食差……差远了。”耿菊花道:“其实很香哩。”
一只猫头鹰在黑暗中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铁红吓得扔了手中的鸡腿,躲向耿菊花身后道:“有没有鬼啊?”耿菊花恍然大悟般道:“哎呀我忘了。”她从包里迅速掏出两枚缝衣针,别一枚在铁红衣臂上,另一枚别在自己臂上。铁红问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山里的规矩,晚上走夜路,都要这样。白天阳气高,那些阴间里的鬼魂不敢出来。晚上不同了,太阳一下山,阳气就消失了,阴气反而重了,那些魂啊鬼的会出来跳舞,会出来找替身,只有戴上一根能发亮的东西,叫鬼魂以为阳气还在你身上,它们才不敢往你身上靠。”铁红叹一声:“我的妈呀。”耿菊花问道:“你要睡了吗?”“我不敢睡,要是有蛇啊、蝎子啊什么的爬过来怎么办?”
“这有办法。”说完,耿菊花抓过军用饭盒走进暗影里,一会儿捧着饭盒出来,用军用小锹很快围着两人睡觉的簧火地带刨了一条圆形的浅沟,把饭盒里的液体顺着浅沟倒了一圈,舒腰开颜道:“好了,再凶的蛇,闻到这个气味就不敢来了。”铁红惊奇地问:“你洒的什么水呀?”耿菊花羞羞地笑道:“也是山里办法,是我拉的尿。”
铁红一仰身倒在尼龙睡袋里,佩服地大叫一声:“我的妈呀!”
当晨鸟的啼叫吵醒沙学丽时,她一睁眼,看到徐文雅早已起身,把地图摊在地上,用指南针对照着当天要走的路径。沙学丽伸懒腰打呵欠,懒了半分钟,才从尼龙睡袋里爬出来。
徐文雅看着地图道:“往南边走,那边将有一条小河。”沙学丽道:“我的脚好胀。好像是今天晚上而不是明天晚上才回到集合地点哟。”徐文雅道:“平常想找这种机会锻炼还找不着呢,我倒想多呆两天。”沙学丽笑着摇头道:“你哟你哟……”
待沙学丽穿戴好,徐文雅细心地把坑里的水勺出来浇灭火种,两人又上路了。
这天的太阳比昨天还大,冬日里能有这么温暖的太阳真是一种幸事。但铁红在爬一道山梁时却累垮了,是耿菊花拉着她的手硬挣扎着上来的,她的装备也早就背在了耿菊花身上。
站在山梁上,沐着凉爽的山风,铁红道:“饿了,肚子贴着脊梁骨了。”耿菊花道:“那就休息,我去捉条蛇来烧着吃。”“不不不,就吃压缩干粮。”“就那么一小块,你今天吃光了,明天怎么办,还有两天呢。”“我不吃蛇肉,我想起它身上就起鸡皮疙瘩。”“那我给你换个口味。”
耿菊花手搭凉棚,认准了山梁左边一棵大树,走过去,用匕首姻熟地挑开树皮上的一道大裂缝,用树叶接了一大堆肥滚滚的虫子回来道:“这东西烧着吃,最有营养了。”铁红惊得一退三步远,大叫道:“耿菊花你要死啊!”耿菊花认真说道:“我们小时候,还专门在树缝里养这种虫呢,我们叫它肉猪子,在火里烧焦了,又脆又酥,比吃回锅肉还长力气。我们还烧蚂蚱、烧蜂蛹,都好吃得很呢。”铁红还是恶心道:“我不。”“那……”耿菊花转眼打量二十步远另一棵树上的果子道:“那我给你打野梨。”铁红道:“那么高,你够不着。”耿菊花脸上显出少有的自豪道:“我是特警呀。”
只见她摸出从山里带出来的吹管,捡了一些细小的石头子儿,含在嘴里,腮帮一鼓,丹田发劲,向野梨的茎儿吹去,就听噗噗噗,几个梨子的茎杆齐齐地断了,野梨滚落在山梁上。
铁红对耿菊花的技艺惊叹不已,衷心地道:“老耿,今天我算是认得你了。”
徐文雅和沙学丽此时也在做午饭,她们选择一汪山间水塘作营地,明亮的太阳下,两人把捡来的干树枝架在吊好的饭盒下,沙学丽刚要用点火器点火,徐文雅阻止了她。
“既然是野外生存,”徐文雅沉思道:“如果没有点火器呢?”沙学丽不明白:“还有备用火柴啊。”“假如是在战斗中,在预料外走入这片大森林,火柴也没有呢?”“那不可能,这明明是演习,明明是有的。”徐文雅神往地道:“我就想检验自己,就想看看如果命运把我抛到一个死地,我能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沙学雨看着她道:“那你说怎么办?”
徐文雅瞧瞧太阳强烈的影子,一道喜色迸出眼眶,“有了。”她说道,急忙从挎包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包装袋,将水壶里的水倒一半在里面,然后把塑料小袋挤鼓成一个圆球,说道:“行了。”沙学丽不解地问:“就用它点火?”徐文雅点点头,把小袋对准明亮的太阳,让透过的阳光聚焦在挂在枯枝上的一张引纸上,得意地说道:“这就成了一个凸透镜,就是俗话说的放大镜。”
沙学丽趴在地上看着,引火纸被强烈的光点烧灼着,果然冒起了烟,一下竟燃了,她不由得拍手大叫:“徐文雅你太了不起啦!”徐文雅笑道:“小事一桩,中学就学的物理原理,关键是生活中会不会用。”
她们把水塘里捉来的鱼放进饭盒,两人坐在树荫下,两只不知名的野鸟飞来,降落在水塘边上,雄鸟羽毛华丽,唱着歌向雌鸟求爱,雌鸟温顺臣服,偎进雄鸟的羽翼。
“快看快看,”沙学丽轻拉徐文雅的衣角道:“它们在谈恋爱呢。”徐文雅看着两鸟亲热的过程,也感叹道:“好亲热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学丽,那天强队长骂你,发那么大的火,你真的向他那个……表示过意思?”沙学丽大方地道;“是啊,这又不丢人。哎,我听铁红说过,你也爱上了九班的罗小烈?”徐文雅正色道:“没有,只是战友情,或者应该叫升华了的战友情。”“何必呢,我都承认了爱强队长,你承认一下爱罗小烈又不是坏事。”徐文雅闹个大红脸,又无法生气道:“你这张嘴巴……可我真的没有爱他啊。”沙学丽道:“不说算了,不过后来班长把我骂醒了,我知道了,当战士的岁月,不能违反纪律谈恋爱,军队利益第一,国家利益第一。但就是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徐文雅忽然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也做过。”沙学丽如遇知音一般振奋道:“啊呀真的?党员同志也做梦?!”徐文雅埋头咯咯笑道:“真的。”
沙学丽大声欢呼“呜哇”!两只谈恋爱的野鸟受了惊吓,扑啦啦飞入蓝天。
另一座山头的45度斜坡上,三只猴子包围了铁红,一只母猴蹲在腿边抓她的裤包,一只年轻的踮着脚尖扯她的胳膊,另一只幼小的干脆一跳,跃上她的肩膀,它们吱吱叫着,要她拿出吃的来。铁红吓得一脸刹白,一动不敢动,只向一边喊道;“菊花快救我,哎呀怎么办呀!”
耿菊花却面对着另一只丑陋而面带凶相的老猴子,与它相峙着,老猴趴在地上向耿菊花毗牙咧嘴,“呼呼”地喷火,耿菊花毫不退让,也如法炮制地趴在地上对着老猴子“呼呼”地喷着怒火。
铁红头上的猴子在她脸上乱摸,铁红不断地尖叫道:“菊花,求求你啦!”耿菊花不转头不动身道:“不慌不慌,它们是朋友,你把刚才打的野枣掏给它们,给它们。”铁红战战兢兢地摊开手掌,掌上有几颗枣子,猴子们咬哇叫着,地上的两只大猴子一把就抓过去。
耿菊花面前的老猴子向耿菊花示威般地一跃,谁知耿菊花也向它面前一跃,老猴子反而吓住了,突然转身往森林里跑去。
这时,蹲在铁红头上的小猴子因为没抢到枣子不满意了,它瞅准铁红斜挎在身上的水壶,以一记突发的动作摘下它,嗖地一声跳下地,跟着老猴子向森林中撤退。铁红真的急了,大喊道:“耿菊花,它偷我的东西!”说着刷地就把枪端在手上。耿菊花也觉得大事不好,但她喊道:“队长说的不准乱开枪!”她很沉着自信,迅速拔出那根吹管,含在嘴里,向小猴子提水壶的爪子噗地射去几粒小石子,只见小猴子吱吱叫着,负痛地扔了水壶,跳上一棵大树不见了。
余悸消除的铁红盯着耿菊花道:“你好行呃。”耿菊花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确实就比在大城市的营房时充满了自信,“强队长不是让我们练过狼叫吗?”她启发铁红道:“有时候,对那些比你凶的东西,你要做得比它还凶。你记住,大山里,不是人怕动物,是动物怕人。”铁红顺从地不住地点头,眼里闪射出钦佩的光芒。
森林里燃着一堆簧火,高渺的夜空中几颗星星俯瞰着山川林地。沙学丽和徐文雅钻在尼龙睡袋里并头而眠。虽然行军一天很累,可是真的躺下,两人又睡不着了。
“问你,”沙学丽把脸对着徐文雅道:“假如三年后又没有读指挥学校,又没有提成干,退伍了,你想干什么?”徐文雅神往地说道:“最想的是读书,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读书,知识本身也是无止境的,再学也学不完。最想的就是——连睡它三天大觉,把队里的疲劳全部恢复,再说其它。”沙学丽道:“我呀,只要一退伍,我马上去割个双眼皮,你看现在街上那些姑娘,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谁像我们,一个个像从非洲出劳务回来的,要多黑有多黑。”“对,还要好好洗一个桑拿浴,我要把最喜欢的绿丹兰系列,买它几斤,全部抹在头脸上。”沙学丽惊奇道:“化妆品论瓶不论斤。”徐文雅道:“我是夸张嘛。”“哎,你也喜欢绿丹兰?”“是,看大学同学用的小瓶子上那广告画得好,心里就悄悄喜欢,可是从没抹过。”“那你今后一定抹。我是带了一大箱子,但这里不准抹。”“有意见吗?”“也有也没有。”“此话怎讲?”沙学丽道:“还是现在的生活值得,因为自己的青春,是在全国唯一的女子特警队里度过。班长告诉过我,这是我们特殊的骄傲。特殊呀,这是什么概念!”
徐文雅半撑起身体,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学丽道:“啊呀我原来小看了你,以为你是讲吃讲穿的娇小姐,其实你的心灵满有品位的呢?”沙学丽道:“你是对有钱的家庭都有成见吧,以为我们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徐文雅一笑,坦白道:“是,我自己也明白,这是一种不健康的阴暗心理。”“我原先也讨厌你这种人。”“知道,把我想像成一截干木头,中性人,假正经,枯燥乏味,像欧洲名著中描写的那些终身不嫁最后心理变态的老处女、老姑娘。”“咦?”沙学丽惊奇道:“你钻进我的肠子里来看过?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