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梅子酒-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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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
“明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来纪氏谈合约”。
小剧场：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初秋，落叶，微凉。
微凉的生日渐近……
6岁的子白已认得许多诗词，此时他正皱着俊秀小脸努力教面前粉嫩汤圆一般的微凉念诗。
“妾发初……初……”5岁的小微凉雪团般的小手戳着书本，
“初……”
求助的看着子白……
“初覆额！”
小子白叹气……微凉真笨！
又见小微凉脸皱成一团，心下一软：
“在读一遍～”
“妾发初……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磕磕绊绊，总算念出来。
子白点头，正要往下教……
微凉娇娇软软：
“子白～是什么意思？”
子白一顿，赧然。
6岁的孩子，会念已然不错，又怎知诗内含义。
子白不想在小伙伴面前失了面子，强记起妈妈在教他背时念叨的故事：
“就是……两个小朋友从小一起玩的意思……”
微凉甜甜一笑：
“就像我和子白吗？”
子白点头，被微凉的崇拜眼神逗得心中雀跃。
却不肯笑，因为他昨天掉了一颗大牙。
子白的守护
纪氏有心续约，经理自是欢喜。
于是准许微凉每日打卡完毕便到子白办公室报道。
子白也不惯着她，每日准备资料让微凉学习，工作闲暇便与其练习谈判应对，每日回家前必让微凉说服他签约。
短短数日，微凉便褪去直来直往的莽撞，话语圆融讨喜，举止进退得宜。
微凉不喜正装，子白便准备几身微凉的便装，放在与办公室相连的休息间，以备微凉替换。
这日微凉一身轻便披散长发赤着脚蜷在子白办公室的沙发中，抱着谈判技巧无聊的翻阅，昏然欲睡。
YoYo放一杯热牛奶在微凉面前：
“阮阮，要不要蛋糕？”
微凉摇头，掩嘴小呵欠，枕在厚书上昏沉睡去。
恍惚间听见推门声……
然后是YoYo刻意压低的声音：
“阮阮睡着了……”
脚步声渐近，有人摸摸她的长发，温柔扶起她的头，抽出枕着的书本，又塞进一枚柔软的枕头，帮她盖上毯子。
是子白……
微凉蹭蹭软枕，沉入梦境。
YoYo温润的凝视微凉的睡颜。
子白轻咳一声：
“韩秘书，不要对微凉流口水……”
YoYo卸下专业笑容，巧笑倩兮：
“哟～有什么关系嘛～可爱的东西就是要分享啊～”
眨眨眼：
“方才接客顺利吗？客人有没有温柔待你？”
子白头痛叹气……
YoYo韩是纪爸派给子白的秘书，年长子白几岁。子白高三毕业暑假到纪氏熟悉业务，正巧搭上大学毕业的社会新鲜人YoYo，两只菜鸟在无数挫折中摸索，倒也培养出无间默契。
YoYo工作能力出众，只是爱拿子白开玩笑，无奈她是子白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又兼两人友情甚笃，子白也奈何她不得。
见YoYo还要挪揄，子白转开话题：
“风华的资料……”
YoYo脸色一正，略思考：
“有误，转给策划部处理了”。
又娇笑：
“小纪总你可是头牌～没有大场面可不要你出场哦～”
子白抚额：
“韩秘书”
见YoYo不搭理，无奈口气转软：
“YoYo姐……”
YoYo才“哼”一声转过身来：
“谁让你把我家阮阮糟蹋成那副模样！”
双手握拳在脸旁蹭啊蹭：
“小阮阮还是粉嫩嫩的可爱～”
子白转头淡淡望着呼吸平缓的微凉，
敛眸沉思……
如果我自私一点，
便该让微凉穿上程岑准备的衣裙。
微凉性情单纯，虽是乖巧，但自小被宠，说话行事直来直往。
大约会被新同事排斥……
莫氏贸易部经理以美色换合约闻名，手下一票俊男美女，即使是出众工作能力大受赞赏的夏静，起初也不过是凭借清美外貌被赏识。
在他手下，
微凉还是低调些才好，
毕竟我并无保护微凉的万全把握……
但若是程岑，
会怎样做？
大概会放任微凉去面对人心险恶……
让她怯了，便躲回我们为她遮挡的温暖晴空。
当初程岑为微凉挑选衣裙，
便是这样打算吧……
但我毕竟不是程岑，
微凉，
若你想飞，
我便为你装上翅膀！
一觉好眠。
微凉揉揉眼睛爬起，室内光线黯淡。
微凉抬头，是子白掩了窗帘，电脑屏幕的光线在子白俊逸脸上跳跃，子白专注的眼神漆黑仿若夜空。
微凉忡怔……
一般大的年纪，为何子白犹显沉稳？
俊秀眉眼，高挺鼻梁，还有紧抿的冷峻的唇……
为何自己与岑岑便没有？
微凉抚上嘴角。
子白抬头，便见微凉这番呆望着他的模样。
轻笑：
“醒了？”
起身走到微凉身前轻抚她的长发：
“怎么？”
微凉愣愣摇头。
子白轻叹：
“是太累了？今天便不要看了”。
又让YoYo端来热牛奶与蛋糕，哄微凉吃下。
见微凉心不在焉，子白心下不忍：
“你打电话回公司就说约了纪氏市场部经理晚饭，今天我陪你早下班，我们去逛夜市”。
夜市？琳琅满目的小吃！
微凉眼睛亮起来。
正待欢呼，门被有礼的轻敲三下，推开。
YoYo走进来，端庄优雅的：
“小纪总，接客～”
……
子白无奈，摸摸微凉的头，走向会议室。
微凉百无聊赖，蹭到子白办公桌前。
子白的MSN头像闪动，微凉细看，是程岑。
玩心的请求视频，
少顷，便见程岑放大的脸：
“Yo～小白～”
微凉对摄像头做一个鬼脸，程岑被吓得后仰，复又惊喜：
“宝贝？”
低笑：
“功课做完了？”
微凉皱着小脸：
“还没有……子白还是不肯签约……”
程岑坏笑着建议：
“你扯着他的衣角哭～他一定签了”
微凉噘嘴：
“才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实力拿到合约！”
程岑轻吟：
“实力……宝贝什么时候也认真起来了……”
眨眨眼，
“不要变成像小白那样的冰山脸哦～”
正聊着，程岑身后钻出一个小少女，粉嫩的苹果脸，波浪卷发，可爱犹如洋娃娃。
微凉诧异：
“岑岑？”
程岑轻拍少女的脑袋，对微凉介绍：
“露露～住隔壁的小孩”
露露噘嘴拍下程岑的爪子，不满道：
“你才是小孩！”
转头对微凉甜美微笑：
“姐姐好～我是露西法～”
挤下程岑占据电脑前：
“姐姐你好漂亮～”
微凉脸红了……
见微凉被精灵可爱的露露引导着话题将自家童年糗事坦白了大半，程岑终于硬起心肠揪着露露的后衣领将其拎出门外：
“去去去～别妨碍哥哥谈情说爱！”
收复视频权，
天南地北，闲杂琐碎，每日遇到的细微小事都与微凉分享。
子白的会议延时，直到夜幕降临才疲惫的走回办公室。
见微凉还在，心疼又内疚：
“饿不饿？”
微凉摇头。
一小时前，子白见会议有拖延之势，便发短信予微凉让她先走。
很快便收到微凉回复：等你
程岑在视频中叫嚷：
“小白你敢饿瘦了宝贝我回去不饶你！”
子白做一个放心的手势，关掉视频牵起微凉：
“去逛夜市”。
微凉雀跃：
“可以吃很多小吃吗？”
子白轻笑：
“可以，不过要先吃正餐”。
见微凉面露不愿之色，轻哄道：
“我帮你吃一半”。
“嗯～”
微凉挽起子白：
“去夜市……”
小剧场：
英式洋房，花园
树荫，长凳
程岑。
伦敦是雾都，却不影响这里的好天气。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的香气。
感觉，微凉。
程岑懒散的睡在长凳上，一手拿书一手挡在眼前。
树荫明晦斑驳的遮住他俊美的脸庞。
他在沉思，或在沉睡……
由远而今踢踏的脚步声在他身前停下，感觉有人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
程岑轻叹：
“露露……”
“嗯？”
是稚嫩少女的嗓音。
程岑慵懒的：
“去别处玩～别吵我睡觉……”
“就不！”
少女刁蛮回嘴：
“就吵！”
程岑轻哄：
“乖～”
声音渐低。
少女似不经意的问：
“呐～程……那个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沉默片刻，程岑轻叹：
“是啊……”
“哦……”
少女不再言语。
微风，暖阳，宁静。
程岑渐入梦乡……
是小时与子白微凉戏耍的小山坡，
草地，小花，还有蝴蝶……
有一只蝴蝶轻轻停在他的眼上……
是谁在说：
“I love you～”
不是微凉……
你懂我吗？
Only，是Z中旁两层小楼上的咖啡店。
窄小的房间只能摆上几张桌椅，却十分温馨。
奶茶异常香醇。
因着微凉嗜甜，尤喜奶茶，三人高中午休倒有一半时间在这里度过。
阶梯狭窄陡峭，子白握住微凉手腕，脚步放缓。
咖啡店只有寥寥几个熟客。
微凉自然走向落地窗前的沙发。
那是微凉喜爱的座位，可以清楚观赏吧台里老板煮咖啡的动作。
Only的老板，是一位苍白清瘦的青年，
他有一双修长细致的手，
微凉觉得他的手很美。
为此程岑别扭过，有几月时间拐骗着不许微凉到Only来。
子白轻笑：
“再看我就要以为你对老板有意思了”。
微凉一窒：
“才没有！”
偏头：
“你不觉得他的手很漂亮吗？”
微凉对于她喜爱的事物极为偏执，
譬如甜食，
譬如白色，
譬如Only老板的手。
子白挑眉：
“何以见得？”
微凉的目光紧随着老板的手：
“他的手有一种苍白的病态的……”
转头望进子白，
“……脆弱的美”
子白低声：
“你几时那么多愁善感了？”
微凉腼腆浅笑，仿若被抚揉的小猫。
子白弯唇浅笑，
只是你为何在另一方面那样迟钝……
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微凉拿起菜单巡索一遍，抬头：
“呐～子白～只要一份饭好吗？”
讨好的笑容，大眼眨啊眨。
子白无奈：
“你吃一半”
算是答应。
微凉得寸进尺：
“一小半”
子白：“一半”
微凉噘嘴：
“……”
子白抚额叹息……
咖喱炒饭也是Only一绝。
子白仔细将洋葱挑到自己面前，两人分食一碟炒饭。
微凉随意吃了两口，便说饱了。
子白皱眉：
“……
不吃饭不许吃雪糕！”
微凉：“……”
拿起勺子继续吃，边眼神控诉：子白好凶……
子白叹息：
“程岑把你惯坏了……”
又问：
“刚才和程岑聊什么？”
微凉咬着汤匙：
“就是些名牌很便宜雪糕很好吃可惜吃不到中餐很想吃饺子之类的啦……”
又说：
“岑岑邻居家的小女孩好可爱哦～”
抿唇一笑，眉眼弯弯。
子白沉吟片刻，问道：
“微凉，你想念程岑吗？”
俊眉秀目，隐隐忧郁。
微凉偏头：
“想的呀～但只要他在那边开心，我也会开心的～”
望进子白的眼：
“子白也想岑岑了吧～”
得意仰头，似堪破了秘密。
子白浅笑：
“是啊……”
微凉啊微凉，
你这般不解风情，
我是该欢喜或是忧伤？
又哄微凉吃饭，见微凉噘嘴摇头抵死不从的模样，子白无奈招手唤服务生买单。
夜市有许多食物，总能将挑食的小猫喂饱。
微凉自是未饱的，方至夜市，便垂涎的盯着香味浓腻的烤肉摊。
子白轻斥：
“饭不肯吃，尽吃些没营养的东西”
却也随着微凉向烤肉摊走去。
夜市熙熙攘攘，子白握着微凉的手腕。思考片刻，修长的手指一转，牵住微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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