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宝与阿里爸爸 玲珑小猪猪-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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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宝坐在播音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阿姨们给她买的雪糕。软语莺声的给阿姨们唱着歌，小脑袋还一摇一摇的，胖胖的脑袋上，两根小辫子一翘一翘的，很是可爱。
陶李看着女儿，眼框一下子热了。冲了进去，抱起正在地上表演的陶宝，狠狠一顿亲。
“陶宝！陶宝！你跑哪去了，急死爸爸了！”陶李一边亲一边习惯性的问。其实没指望任何答案。
“宝宝去给爸爸买床了，爸爸昨晚睡沙发，好辛苦。”陶家宝很乖巧，真的很乖巧。用她独有的大舌头，说着让陶李感激的流出大鼻涕的话。
跟着跑进来的邱芷云与邱队长，进入大家的视线。大家看看陶李，看看邱芷云，应该是夫妻吧？这可怜的男人昨晚应该跟媳妇吵架了吧？应该被撵到沙发去了吧。不对啊，这孩子是外国货啊？？？？？？？？？每个人脑中，都出现了红红的大问号。
邱芷云看到陶宝后，真的是激动万分啊。不顾陶李的挣扎与陶宝的反抗，生生在陶李怀里抢过陶宝。
“死小孩，死小孩儿！你死到哪里去了。”邱芷云明显有些崩溃，抱着陶宝一边骂，一边挥起巴掌往陶宝的屁股上打去。
商场里的工作人员马上意识到，应该是后妈逞凶！一起七嘴八舌的指责着邱芷云，想用舆论的力量压压她，陶李站在一边，看的愣了。
靠，当着他的面，就敢公然虐待他女儿，这还了得？这样的女人，焉能娶回家？娶回来，那就是家门之大不幸！
“你他妈的敢打我闺女，找抽吧你！～”陶李大吼一声，他觉得，这是一个父亲在女儿面前的威信与尊言。
冲上前去，从邱芷云的利爪下，救出陶宝圆滚的身子，邱芷云疯了一般去抢，因为这可恶的小孩，可能会毁了她的幸福与爱情。
陶李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去挡邱芷云的疯狂，他不明白，这邱芷云跟陶宝有什么仇，值得她这么大一个大姑娘，平时装的也挺端庄，怎么今天就如此不顾形像的追打着陶宝这么点个小屁孩儿呢？还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屁孩儿！
邱大队长本来到旁边的经理室，寻问事情的始末，听到隔壁播音室传出的吵闹声，慌忙跑了过去，看到惊人的一幕，女儿双手与陶李撕扯着，陶李一手抱孩子，一手挡芷云，周围的播音员也好，商场的工作人员也好，都在拉扯着女儿，女儿明显寡不敌众。
邱大队长大喝一声：呔！都给我住手！
大家回头看了一眼，停了片刻，邱芷云带头还是要去撕扯陶宝，陶李也就不管那么多，跟她轰抢着，周围的人更加不认识那老头是谁，又开始混战。陶宝被吓得哇哇乱叫，陶李被叫的心烦意乱。
邱芷云一记魔爪，直直扣在陶宝的小腿上，掐得陶宝哀号一声，大声哭着喊疼，陶李的心就像被人掐了一样，马上火了。扬手清清脆脆的一巴掌结束了这场混战。
商场的工作人员停了，看着那疯女人的脸上，通红一片。邱芷云站在那里流着眼泪不说话，看着陶李，明白自己跟他已不太可能了，怎么就闹到这个粪堆儿上了？
“你他妈的敢打我闺女？找抽啊你！！！！”邱大队长大喝一声，并一拳击中陶李那张错谔的脸上。他也是一个父亲，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女儿，这是一个父亲的威严与尊言！！！
闹剧结束，邱队长开着警车，载着女儿，垂头丧气的回了警队，交了车，再唉声叹气的回了家。邱芷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个充满着耻辱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陶李如此珍视的？难道，自己在陶李的心中，连个前妻赠送的拖油瓶都不如？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想着想着就哭，一会哭，一会笑，竟如一个疯人。
邱队长与老伴面面相视，这女儿自小就内向，好不容易有个陶李这么好，这么爽朗，家境又好的小伙子，她自然是十分中意的，如今失恋了，唉～，闹成这样，让她哭一哭，闹一闹，也是应该的。
邱芷云想不明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孩子，有那么重要吗？陶李那么外向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会那么再乎一个孩子。
“难道，他有恋童癖？是的，他有恋童癖！爸爸以前抓过这样的坏人的。”
于是，陶李有恋童癖的说法，在警队大院里传开了。
成长的悲哀
陶李摸着熟睡的陶宝的秀发，如丝般飘逸。与李敏珍沉默的坐在床边。
李敏珍此时很是憋闷。事情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虽说有点肉，有点木，有点没眼力架，有点孤傲，可终究人家还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啊，怎么就被自己娘几个给搞出了精神病了呢？
陶李此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摸着陶宝的头。一边摸一边想，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说疯就疯了？屁大的事，值得吗？
陶宝睡的很沉稳，她还不知道，她无意中的走失，连惯性的害得一个女人，从此疯颠。
第二天，李敏珍抱着陶宝，握着儿子的手，不语泪成行，然后毅然绝然的转身离去，回家了。这次探亲，给儿子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李敏珍很愧疚。
陶宝还不明就里，对着爸爸一直挥手：爸爸，我会想你的，我想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稚嫩的童音，响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感人。可听在陶李耳中，没有感动，只有如释重负。听在李敏珍耳中，也没有感动，只有内疚。虽说邱芷云不是她心中儿媳妇的好人选，但终究是儿子刚处的朋友，就因为陶宝这么样一个身份的小孩给这么样的搅和了，她还是觉得不值得的。陶宝，毕竟只能算是儿子的一个耻辱与失败啊。
陶李转身走了，看到陶宝，就让她想起了邱芷云，想起了邱芷云，他真的很有挫败感与愧疚感。他知道，这不是陶宝的错，但是，他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接受这一切，一个女人，被自己害得精神失常了。
陶宝没有得到爸爸的回应，再人来人往中的候车室内，陶宝哭了，哭的很大声，很无助。李敏珍抱着陶宝哄了哄，最后，还是大声训了她。
“闭嘴，哭什么哭？还有脸哭？”李敏珍知道，年仅五岁的陶宝能知道什么？能理解什么？她只是个可怜的没有妈妈的小孩子罢了，可是，心中的那抹阴云还是让她训了她。
陶李听到母亲的训斥声了，却没了小陶宝的哭闹声，陶李心很疼，但终究没有回去看一眼陶宝，他还是逼着自己逃跑了。
邱芷云疯了。真的疯了。疯得很可怜。她没有了端庄，没有了矜持；她每天跑出家门，看到小孩子就追，就打，搞得整个警队大院的妇女儿童看到她就躲。
她陷入了一个迷局，她走不出来。她心里只记得，她的幸福没有了，她的爱情没有了，她的婚姻没有了，都是拜一个小孩子所赐。
陶李在队里的地位很尴尬。本来在整个警队，以他的学历与能力，都是最有前途的一个新人。可是，现在他的身份真的很尴尬。邱大队长恨他入骨；却也记得公私分明，不会在工作上难为他，但在队长这里，陶李已断了被提拔的可能了。在别的同事的眼里，不明就里的认为是陶李负了邱芷云，如果他没有沾了人家姑娘的便宜，又甩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说疯就疯？或者，陶李一直在欺骗人家邱芷云，邱大姑娘并不知道陶李有过家室，有个女儿。众说芬芸下，陶李的命运却已是早就注定了——再无发展。
在警队里郁郁闷闷的呆了近一个月，陶李受不了这阴郁的气氛与无发展的环境，他打算辞职了。他打算回到自己的城市，从此守着父母孩子过一辈子。
他递交辞职信的那天，他找不到陶大队长，他的直属上司。他给队长打电话，听到了一个让他坐到地上起不来的消息。邱芷云，自杀了。
陶大队长的声音是咆哮的，是哽咽的，是苍老的。
陶李的眼泪流了下来，他问自己，这眼泪，是为谁流？为了邱芷云吗？为了自己吗？他忽然好像成长了许多，又忽然好像回到干净无忧的童年。四周很静，安静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思考。怎么一个人，可以这么脆弱？
邱芷云的死，让陶李崩溃。他身边的女人，又死了一个，以同样的方式跳楼自杀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原因在不在他，他都崩溃了。
他把那封辞职信，放在大队长的桌子上。发了条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该对谁说这三个字，但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周围的所有人，特别是女人。
他走了，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了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然后让他们好好照顾陶宝，说他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理清一些事情。然后挂断，然后离开。一个人静静的离开。
他每年都会打电话回家，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回去。他每次都会坐着火车去一座陌生的城市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他就是不想让家里人找到他，他不知自己在躲避着什么。但就是不想。
陶宝一天一天的成长着。从一个稚声稚气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小学生。
陶爱国隐约知道了儿子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无缘无故的辞职了，也明白为什么老伴对这个小孙女的态度会时冷时热了。他很同情陶宝，却也有些暗怪陶宝。这孩子，还真是一个扫帚星转世。先克死了妈，现在，又闹得整个陶家如此这般。陶李好好的工作丢了，有家不愿归，这一切的一切，好像跟这小孩，都有些关系吧？是的，都有很大的关系。
“陶李只是又过了一次叛逆期，陶李只是还没有真正的长大，不明白怎么样去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陶爱国每次都会这样安慰着老伴。他相信，儿子会有想通想明白的一天，那个时候，就会回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亲身经历了两个女人的自杀，有点不正常，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陶宝长的很漂亮，小嘴很甜。其码在外面，她的人缘相当的好。整个军区大院，都喜欢她，也都同情她。因为，几乎每个周六周日的黄昏时分，都会听到李敏珍的哭泣声
李敏珍想儿子。想起儿子，就会觉得罪魁祸首是这个陶宝。她会养着她，因为，那是她的义务。她收养了她，对她就有义务。可是，她很讨厌她，因为，她让她丢了儿子。养她，但不想看到她。所以陶宝被送到寄宿式的学校，所以只有周六周日陶宝才会回家，所以，周六周日就会听到李敏珍想念儿子的哭声。
陶宝已忘了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已忘了被人亲吻是什么滋味，已忘了被人抱是什么滋味。陶宝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看着奶奶的眼泪，爷爷的叹息，年仅九岁的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能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里自己与爸爸的合影，落寞的眼神无助的泪水。却没有任何不满与抱怨。
晚饭是躲在屋里吃的，是小阿姨给她送进来的，她九岁了，她已不会再如以前一样，哭闹个不休，去问爷爷奶奶到底是为了什么？奶奶为什么要哭？爸爸为什么不要她了？她知道，她以前一定做过很错很错的事情，才会让爸爸不要她了，也不要这个家了。
“爸爸，你是个小气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记恨，能让你几年来，都不回来看看我。”陶宝声音很轻，声音里透着跟她年龄绝不相符的悲凉。
关于她的传闻太多太多了，她已经麻木得不想去想那些了。她只想快点长大，快点考上大学，快点离开这里，这个让她窒息的家，让她窒息的城市。
李敏珍哭了一会，没有心思吃饭。问过阿姨，有没有给陶宝送饭，阿姨点头。李敏珍也点了点头。陶宝，我可怜的孩子，不是奶奶不想跟你亲近，而是一亲近你，就想起我儿子了。李敏珍是个好人，可是，她也是个母亲，是个特别特别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周一，陶宝上学了。心情格外的好，上学的时间，是她最轻松的时间。她在学校里很风光。她很漂亮，同学喜欢她。她学习很好，老师喜欢她。
陶李二十八岁了。在外面四年了。他很聪明，也很能干。他自己利用所长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一家私人侦探社。足够养活他自己的。但是，他却再不碰女人了。连沾都不沾。他心里有障碍了。如果说陶宝她妈的自杀，他可以安慰自己，那女人的自杀，是因为愧疚，跟他无关。可是邱芷云的自杀，在当年二十四岁的陶李的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烙印的。
他小资了四年，他低调了四年。在一桩客户委托给他的侦察案中，他成功的完成了他的工作，但他看到的却是偷情的女人羞愧的要自杀的身影，男人的愤怒指责与痛心，然后是孩子恐慌的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