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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小气财神(寄秋)-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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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典当这只银袋,你许诺的话语可是明白地着写在这当票上,容不得你反悔。”他将珍藏多年的当票拿至她眼前一晃。

    莫氏当销商誉卓越,即使是黄口小儿的戏语,年仅六、七岁的莫迎欢仍跑回当铺眷了份收据,表示不欺他。

    如今这份收据成了铁证,赖都赖不掉。

    “这是耗子头的当票,怎么会在你手中?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应嘲风轻叹一声。“离别之际,耗子头是否要你记住他的本名?”

    她用力点点头,“当然,他的名字是应……呃……应……”应什么呢?她怎么想不起呢?

    “应嘲风。”

    “对对对,就是应嘲……”莫迎欢突然一怔。“你刚说你的名字是……”

    “应嘲风。”

    “你是耗子头!”她终于反应过来。

    “我说过了。”

    “怎么可能?你一点都不像耗子头。”

    应嘲风笑了笑,“十三年不见,容貌总会有所改变,你就变漂亮了。”这是他的真心话。

    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即使平凡的容貌亦美若桃李。

    好虚伪,她看了自己的睑近二十年,哪里漂亮了?“你真的是耗子头?”

    变化太多,叫她无法信服。

    “四六分帐,我四你六,我负责捕鲁猎物,你负责叫卖。”他还记得当时不合理的分帐法。

    熟悉的场景浮现眼前,莫迎欢绽开如见银子般的灿烂笑容,欣喜若狂地往上一跳,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就像小孩子一样。

    她没有久召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想起他帮她赚钱时,那份数钱的快乐。

    人可以没志气,银子不可不赚。

    “哇!太好了,死耗子头,少了你帮我赚钱,日子好难过哦!害我少赚好些银子,好在丫丫是神愉,可补你的缺。”

    佳人在怀理该开心,可是应嘲风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你从没想过我——”

    “想你干么!赚钱都快没时间了。”她只会想念她的银子。

    “你、很、好。”他咬牙切齿地环住她的腰,俯近她的耳低语。“你不会也忘了婚约一事吧!”

    闻言,莫迎欢的笑脸顿时冻住,身子僵得直在的,勾住他颈项的双手不自在地松开。

    这时她才发现两人是多么地亲近,几乎整个人挂贴在他身上,无留一丝空隙,难免有些落人话柄。

    “我们好像靠得太近,这样太失礼了。”莫迎欢推推他胸膛未果,反而被他紧紧钳制。

    “是吗?我觉得还不够近,夫妻间可没隔着这一层布料。”想推开他?她太天真了。

    习武多年,他岂会输她一名小小女子。

    她脸微赧,气得急中生智。“想娶我,总得先上门提亲吧!”

    “想嫁人了?”应嘲民心中的怒气略微消灭地睨她嫣红的桃腮。

    “是呀!莫家人最信守承诺。”她轻巧地隔开两人之间的空限。“你打算赎物还是娶亲?”

    莫迎欢左手往后一背,用手指头作了个指示,何大、白二立即将竹筒内的银子用布中一包塞入怀袋,准备配合主人的动作。

    听不见他们的交谈,沈静依美丽的花颜失去血色,用着受伤的目光瞅着应嘲风环绕她腰间的手臂,一颗心苦涩不已,痛如蚁噬。

    他脸上的纵容和疼惜。是她渴求多年不得的痴念,她的心好痛好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从来没打算要收回银装,那本来就是要送你的礼物,它配你可说是相得益彰。”应嘲风打趣地捏捏莫迎欢不驯的鼻尖。

    奸诈,骗她一个小女孩允婚.“你对我真好。”

    “等我们成亲后,我还会对你更好。”他完全松了戒心,以为她的心如他一般。

    莫迎欢“激动”地握住他双手。“赶了这么久的路,喝杯莫氏奉茶消消渴。”

    “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要付银子买吧!”他可不敢指望她一夕间变得不贪钱。

    “当然要……呃……不……不必。”银子哪!她拗得心好痛。“尽管喝。”

    强装着笑,莫迎欢朝冷谦羽使使眼色,要他代为照顾云日初一会儿。

    手持廉价茶杯,她忍痛掀开奉茶顶盖,用木勺轻舀一瓢清香黄茶,正欲倒入林子里,手一弯,往应嘲风脸上泼去。

    “白二挡驾,何大背我,闪人。”

    应嘲风早在她把银子看得淡漠那刻,即已心生警觉,知道她绝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可明知有诈,他仍中了她的美人计。

    是他太轻忽,自认为可以制住她的小把戏,才叫茶汁溅了眼蒙成一片,迷茫而难以视物,让她轻易闪过他骤然出手的掌控。

    待他恢复清明双目,何大高壮的身影早已背起女主子健步而逃。

    白二身材矮小,奇貌不扬,但功夫却高得出奇,他根本被困住,分不出身出茶寮追那个可恶的小女人。

    两人过了数十招,他才决定放弃无谓的争斗。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扬州城的名胜呵!

    “前辈武艺过人,晚辈造次了。”

    “你对敝主人不轨,我不喜欢你的前倨后恭。”白二是位忠心的下人。

    “不,是你家主人先失信于晚辈,并非我跃矩。”这小妮子挺会收买人心。

    “我不管谁是谁非,总之我的主人不会犯错。”白二一心向主。

    他和何大人称祈山二怪,本是为非作歹的大恶人,杀人无数,淫人妻女,在江湖上恶名远播。

    但是与遇着救他俩性命的主人,他才知世间竟有人不嫌弃他们面丑而挺身相助,不仅亲身照料他们一身恶臭还愿收留他们。

    他不知道她用了何种手段化解仇家来寻仇,只知跟了主人之后,江湖上再无人持剑相向。

    何大与他并非刻意要挑起武林血腥,只因天生长相特异,四处遭人耻笑才恶向心中生,不惜杀戮人今建立威信,以回报他人的鄙视。

    活在世间四十余年,头一回有被人重视的感动,叫他们两人不计较为奴为仆,誓死踉随主人左右。

    是非对错无所谓,他只遵从主人的命令。

    “欢欢真有一套,能有前辈这般高人相识。”应嘲风不怒反生安慰。

    “休说体面话,你若与我主人过不去,勿怪我手下不留情,告辞。”手一甩,白二掉头离去。

    应嘲风为他的警告而露齿微笑,她的确非平凡女子,竟有此高人愿为她舍命为奴。

    “大哥,你居然……笑了。”

    莫怪应批风诧异得嘴都合不拢,连沈静依落寞的神态都为之一震,几乎要错认眼前男子非她痴心所爱之人。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够辣!

    “她?”应批风难以抑制的高呼。“你不会是指刚才那个狡猾的女人吧!”可爱?是可恨才是。

    应嘲风不赞同的一瞪。“她叫莫迎欢,你的未来大嫂。”

    “什……什么,你疯了!”

    这是他大哥吗?竟然要娶那种女人为妻。

    光想他都全身发冷,家中有个冷面大哥已是叫人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若加个笑面狐大嫂,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必定活在水深火热之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而且她特别声明过会记很,那……他还能活命吗?

    好险,好险,幸亏她逃得快。

    莫迎欢抚抚心跳急促的胸口,拍拍何大的肩头要他放下她。

    “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一时气血不顺,你不要担心。”她是被意外慑了一下魂罢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搁在银袋上,回想起自己仓皇而逃的可笑举动,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懦弱。

    不过是个银袋嘛!大不了还给他,用不着赔上一生的幸福来保住那不起眼的小东西,她若不想嫁人,谁能逼她嫁。

    现在莫家是她当家主事,老爹和娘早已不管,整个扬州城已在她的掌握中。她何必怕个外来客,真是自己吓自己,无趣得很。

    她心一宽,笑容也就轻柔些。

    “主人,饿了吧!何大下厨烧两道好莱。”

    是好久没尝尝他的手艺。“好呀!麻烦你,我还真是饿了。”莫迎欢顽皮地摸摸小腹。

    “咳!跟何大不用客气,我这就去厨房准备,等会端进花厅是吗?”受到礼遇,他反而有些局促。

    “嗯。”

    何大一双长腿一跨,很快地消失在她眼前。

    莫迎欢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一道淡绿的纱市隔开花厅和内室,屏风后是一座手工精巧的花型裕地,四周雕刻着动人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淡淡花香。

    迎面而来的是水仙般娇美的优雅丫环秋婉儿。

    “婉儿,叫人烧两桶热水,我要沐浴。”

    文静的秋婉儿淡笑不语,转身迈出门槛。

    不一会儿,一名体壮的家丁持了两桶热水注入浴池,不久又踅出门外再取来一桶冷水和一桶备用热水。

    秋婉儿舀冷水调调水温,待水温适中,她从衣橱中捧出换洗衣物搁在浴池旁一个造型讨喜的置衣架上,而后洒了些花瓣在水面上浮沉。

    “小姐,需要我为你宽衣吗?”

    莫迎欢横瞪了秋婉地一眼。“你天生丫头命呀!非要找骂人才甘心。”

    “你脾气暴躁。是谁意你生气了?”她只是笑笑地接过一只银钗。

    “还有谁,不就是你。”尚书千金做起丫环事,比真正丫环还称职,她看了就一肚子火。

    当初接受婉儿的典当并非少个丫环,而是看不惯吕家仗着有个女儿是亲王的宠妾,以势凌人意图强占她的清自身子才出手。

    入府后,她当真换上丫环的简便衣着,无怨无悔地做起丫环,把她伺候得像个“残废”,凡事都不需自个动手,只要张开两片嘴皮。

    起先她还费心解释,这一切纯粹救急不用放在心上,要婉儿安心地帮她整理帐目就好。

    可是婉儿太有骨气,非要典身为婢,以报她的急施援手之恩。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唉!是她命太好还是运气佳,总是有便宜送上门让她拾,而且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要穿着单衣沾水淋浴吗?”可见小姐这会气得不轻,但扬州城里,应没人惹得起她才是。

    每回她只要受了些闲气回来,一定先沐浴净身,说是去霉气,所以秋婉儿才会如此想。

    莫迎欢脸一沉,气呼呼地剥光衣物下浴池。“看我生气你很得意是不是?”

    “奴婢不逾越,只是善尽奴婢的本份,提醒小姐气糊涂的小事。”秋婉儿屈着身子半跪在池旁为她顺发。

    “你是千金之躯,何必委屈自己来服侍我,搞得我气得内伤。”她眼半闭,享受着秋婉儿的服侍。

    莫迎欢就是这么个心口不一的懒女人,嘴上说的和她此刻表现的态度完全不符,还不是摊开四肢任由秋婉儿洗挣一身疲惫。

    她爱银子,也懂得享受人生,绝不亏待自己。

    人家既然拜托她当恩人,何乐而不为地顺着人意,大家皆欢喜嘛!

    “休提过去事,秋家早已没落,若非小姐的善心,婉儿已是花残之身,无颜见穿于世。”

    “跟你说过多少回,是我看吕家的败家子不顺眼,故意找他晦气,干么老挂在心口当碑石惦念着。”

    “你的用词叫人汗颜,什么碑石都胡乱编之。”小姐是口恶心似水,可柔也可冷如冰。

    跟在小姐身边一年多,还会摸不透她的性子吗?

    她除了爱财些,喜欢耍点小聪明戏弄人,设计旁人为她生财,其实本性倒是不恶;有点小孩子的骄气,但不致伤及无辜。

    受她惩戒的人大半是些故作圣人的恶徒,而少数恶作剧的玩弄对象,也大抵是她的好友,但他们气过、闹过也就笑开了,不会心存芥蒂。

    “看看你小我一岁却老气横生,比守着贞节牌坊的寡妇还严谨,只有死书呆当你是宝,无聊!”

    一提及心上人,秋婉儿娇颜一郝。“是他惹你生气吗?我替他赔罪好了。”

    “啧!没媒没聘,你当自个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呀!真不害羞。”莫迎欢故意逗着脸红的丫环玩。

    “人家……人家是怕他生气顶撞了你,你知道冷大哥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说得好听,姑娘家一遇上感情事,心都偏斜了。

    “呃……他是有些……偏激,口气冲了些,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秋婉儿舀了一瓢热水,脸上挂着温柔多情的浅笑,冷大哥因为爱她,所以不忍她为人奴婢,老是无法控制理智找小姐斗嘴。

    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她,令她觉得好气又窝心。

    “哼!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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