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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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独处,
孤灯暗小屋。
往事随风起,
寒泪伴日出。
情爱一场梦,
悲欢十年书。
痛别成陌路,
生死两虚无。”那人停在众镖客身前,摇头一叹。口道:“尔等沾过端砚,正可充我杀生之数。此数既了,我亦可收回端现了。”
众人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不待有人叫骂,那人又道:“尔等成全与我,无以为报。秀才人情纸半张,推此而已。
他不再多言,探手人怀,摸出一张雪白薄纸;继而苦笑一声,撕去一半,丢在地上。
众镖客看得纳罕,正要喝问,不想那人双手并用,将手中半张白纸,揉成一团,接着随手一掷,扔向众人。
眼见那纸团飞在半途,竟是一下崩裂,化为十余条纸片,如蝶翻飞。众镖客为其神功所惊,又看得眼花缭乱,待见那纸片翻飞过后,竟是四下散开,分头击向众人,已然晚了。他们及叫出声来,那些纸片已利过刀剑,快如追风,硬生生透喉而人!”
为首之人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仇啸傲听得惊心动魄,心下直道:
“纸片伤人,何等了得!那人偏又那般施为,更为可怕!”
他强自镇定,疑虑难消:
“那人既肯收回端砚,当别而他走,为首之人不去追他,却这般做戏,来到我处,此中又有诸多变化不成?”
他正待相询,却听堂外一阵喧嚣,杀声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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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变中有变
师深明大义,已答应在下搜身相验。我等深感其精,自不能再冒然动手动脚,亲自搜身,故此有劳各位,代为察看。”
为首之人说完,镖局中人立时大哗。那些村夫,尤是惶惶以待,连称不敢。
仇啸傲长叹一声,对众人道:
“二表等人身遭不幸,此事未查出凶手之前,本总镖局不想多事。我们梨花镖局堂堂正正,自不怕什么妄言猜测。他们送尸之情,总是要还的。”
他声沉意重,一脸苦状。镖局中人眼见总镖局如此,只好静默。
众村夫此等时候,为人所迫,只好应命。他们一一按过,追寻不见。
大镖师霍不旺心下气盛,脸色铁青。他冲那为首之人喝道:“事已至此,你们还不快谈?”
此番捉弄,直叫仇啸傲如坠雾中。他敢做摇头感伤。
为首之人井不气恼,反自一笑,长声道:“大镖下此逐客令,怕是早了。”
霍不旺挺身上前,恨恨道:“你还想怎样?”
为首之人移目盯在仇啸傲身上,口道:“此中一人未拉,在下也不能放心而去!”
镖局中人,又是大愤。仇啸傲先是一怔,待见为首之人目光闪烁,只好道:“阁下如此心细,却也难得。本总镖师若不应允,倒让你不知悔悟了。”
他微微颔首,肃立以待。
东方渐白,晨雾如乳。梨花镖局槛由索红,檐牙飞翠。
几只晨鸟掠空而过,洒下声声鸣叫。
为首之人目睹此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他一笑即逝,脸上又敛罩寒霜,望定村夫,一字一顿道:“搜查仇总缥师,你们可有人愿意?”话音未落,但见村夫群中,一少年应声而出。
为首之人见他满脸污垢,衣裳破烂,年纪青青却是一愣。
他挤出一笑,道:“小兄弟,你这般爽快,在下大喜过望,好是高兴!”
他随手掷出一锭大银,丢在地上,笑道:“这个赏给你了。”
少年村夫看也不看那大锭银两,只央求道:“小人只想早早回家…小人父母双亲,卧病在床了,只怕误了煎药了一小人…”
他气闷声吞,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呜咽。
仇啸傲看之不下,轻声道:“你过来吧,别怕。”少年村夫抹了眼泪,移步上前。
为首之人目光黯然,心下连道:“莫非是我错了?……”
仇啸傲见少年村夫走近,心下深怪为首之人做此戏耍,却让这少年担惊受怕。他只待此戏做完,便可责问于他,是此,他跨前一步,迎上少年。
众人眼见那少年村夫,在仇啸傲身上,仔细换过,并无所得,一时出口长气。
为首之人似是失望已极,连连摇头。他再不看那少年,只顿足道:“你们可以走了!”
他垂首之际,忽听众人惊叫一声。抬头看视,却见那少年村夫竟将仇啸做点了穴道,抓他人手。
此变实是惊人,众人目睹此变,尤疑看错。
为首之人震惊之余,忽放声一笑,眼望那少年,嘴道:“阁下就是片纸伤人者吧?!”
那少年应道:“不错。”
为首之人颌首道:“在下做此安排,原想不会有错。只是你年纪甚青,竟有那骇人功力,在下实未料到。一念之差,倒教你占了先机。”
少年村夫平平道:“在下杀生之数已满只求收回端砚。谁知仇总镖师暗中做梗,竟将那真砚偷换。在下不想再开杀戒,无奈之下只好委屈仇总镖师了。”
仇啸傲为他所制,听此急道:“阁下真是伤我像众之人?”
少年村夫不置可否,只道:“那真砚呢?”
仇啸傲长叹声声,口道:“阁下功高如此,尽可以直来此间,乔作村夫,大可不必。”
少年村夫道:“在下已完天数,自誓不再施强行暴。总镖师若不拿出真砚,在下只好自毁誓约,重兴杀戮!”
众人听得浑身一抖,骇然做醒:此少年若不身怀绝技,怎敢在此发作?他一口认下杀人之事,更是无人敢为。此事关及江湖上百条人命,自是武林公敌,人人尽可诛杀了。
他们原以身具此过人功力之人,必是百年老怪,凶恶残毒,料不及如此少年,便是元凶。他功高自是无比,怎
奈他心狠手辣,也是无双。一时,众人心下茫然,浑身皆吟,俱是思忖:“他一身功力,从何而来?苛毒之心,敢是天生?端砚、天数,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正自思想,忽听一声哭喊,撕心裂肺,远远传来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一淡妆少女,跟跄而来。
仇啸傲见是爱女潇潇,心下大痛,急声呼道:“潇潇不要过来!”仇潇潇娇喘声声,鬓发散乱,捱到近前,未语又啼。
仇啸傲心头一热,嘎唱道:“潇潇,你大病在身,不能这样。为父没事,你还是回房去吧。”
仇潇伤目视少年村夫,恨恨道:“放了我爹爹!”
少年村夫目光如铁,平声道:“交出端砚,自然无事。”
仇潇潇重咳数声,吃力道:“我们武林世家,哪里希军什么端砚?
她气火攻心,险些昏去。
你少年村夫不再看她,目光如刀,刺向仇啸傲。
仇啸傲心下连痛,作声道:“在下百口难辩阁下若是信得过在下,巨容我详查此事,给阁下一个交待!”
少年村夫听此,鄙夷道:“在下凭什么信你?…人间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这信义二字。似你窃居高位之人,见风使舵,满口喷粪,原是看家本领,自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他言罢一笑,昂首望天。仇啸傲正待启齿相斥,却见他身形一晃,竟是制信良滞,把持在握。
仇啸傲一呆之际,但听那少年村夫缓缓道:“在下以女为质,自不怕你使奸弄诈。我们以一月为限,如何?”
他一志畅笑,转身携仇潇潇而走。众人心有余悸,又小恐小姐有碍,俱是心下鼓噪,不敢发动。眼见他们走到院门,少年村夫头也不回,却手向后招。众人眼见一道白光刺目,破空有声,击向仇啸傲,顿吓得面无血色,一片惊一呼。
惊呼声中,仇啸傲却是身子一震,受制气脉登时通畅无比。他低头看视,那白光物什,竟原是一个小小的纸团……高峰掩映,怪石峻峨。’仇潇潇为少年村夫所携,一路飞纵,不觉已来到无名山上。
仇潇潇打眼看去,但见此处芳草连天,山花铺地,古树苍松,野鹤盘旋,竟是风光无限,恍若世外桃园一般。
少年村夫对此视而不见,携她之手却是缓了。
二人近得山顶,遥见一草庐做立,盘居其上;四下秀竹猗挺,青藤挂壁,奇花馥馥,异草依依。
仇潇潇一路听得鸟鸣猿啼,心下忍不住一阵急跳:“此人带我至此,却不知要对我怎样?”
她惊惊惶惶,随那少年村夫进得草庐之中。
仇港市身有重疾,又是一路奔波,此刻已是困倦已极。
可她待见屋内陈设,却禁不住精神一振,四下流连起来。
少年村夫见她如此,摇头一笑道:“姑娘也爱舞文弄墨,吟诗作画?”
仇潇潇视屋中琳琅满目的古董、星簧、丹青墨宝,显是惊讶过甚,痴迷忘我,对少年村夫之言,竟未听见。
少年村夫走近其侧,见她正对着一纸长卷暗自吟咏,却是一愣。
他一笑道:“以姑娘看来,这字迹写的如何?”
仇潇潇神魂尽迷,痴痴道:“笔走龙蛇,驰骋不羁,飘忽凄惋,一泻无余。”
少年村夫听罢色变,良久方道:“姑娘这般深明书理,出口不俗,想必姑娘也是此道中人了。”
仇潇潇为他所惊低声道:“回转神来,听他所说。”脸上一红:“小女略识文墨,却不敢妄称此道中人。敢问阁下,这可是何人所书?”
少年村夫道:“在下若说出丑现眼,姑娘可相信吗?”
仇潇潇咦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好久才道:“你是说,这是你写的?”
少年村夫苦笑一声,道:“怎么,我不象吗?”
仇潇潇惊奇难语,兀自犹疑。
少年村夫爽声一笑,朗朗道:“在下常苦书无长进,羞以示人,不想承蒙姑娘如此看重,在下虽自知远甚,却还是高兴得很。”
他手指壁上的一幅画几,道:“姑娘,可否再赐高见?”
仇潇潇兴兴所致,凝神看去。见那画儿之上,溪壑盘旋,竹指云霄,烟散峡丽,样光暗隐,禁不住又是赞道:
“一物一景,俱摄神韵;一动一静,全取天真。看似无章,其实穷构。”
她心下叹服,忍不住又问:“这是何人所画?一这般真品,莫非圣手,断然画不得的。”
少年村夫暗暗颌首,神采飘扬,他目望灿灿古董,轻声道:“姑娘天生急眼,学识满腹;可识得这些宝物?”
仇潇潇见此中古董,非金即玉,虽是为多,却都是文人应用之物,乃道:“阁下偏爱于此,可见阁下车情修为。物以稀贵,文以清真,这些宝物小女虽道不出渊源,却自知个个为宝,难得之至。小女只叹为物价高,为文却有失真性,浮华造作。”
少年村夫惊道:“姑娘怎么说?”
仇潇潇把目光移开古董,再观书画,口里却道:“文人之物,如同多出的手足Z文人之心,又似真情的化身。手足残,不能接金玉;真情在,偏又遭苦辛。”
少年村夫听得心惊,似有所悟。他怔怔看着仇府牵,心道:“她不过是个总镖师的女儿,小小年纪,焉何有此学识.发此高论?他出身武林世家,足不出户,又怎有这般阅历,如许感触?如她所说,我竟是俗不可耐,故作高雅了”性百他心下郁郁,回道:
“姑娘所说,莫不是天下文人,金玉之器也不能改其本潦倒困窘之苦,亦不可使其掩去真情?如在下杀人逾双手血腥,却偏是爱文善墨,大有所成之人,又当怎解?”
仇潇潇听他杀人逾百挂冷笑,又是一寒:浑身一战;见他面色阴冷,道:“我为其所掳,以为人质,可见此人实也歹毒。他既如此凶恶,又怎会是文中圣手?难道他所学的诗书他为恶天下吗?”
她从痴迷书画中醒来,忏忏自责:“此人危逼我父,血债累累,我却和他谈书道画,真是印过。似他这种以文饰面,假作斯文,却是最能骗人耳目,以施其恶,当是最为可怕。”
她颤颤心抖,面上却强作一笑,敷衍道:“万物有它的诞生,却不见他的本根;有它的出处,却不见他的门径。如阁下所为,小女不知缘由,自不得知;问下自己,怕也难尽其理吧?”
少年村夫寻思片刻,大声道:“姑娘受何人教诲,小小年纪,怎有这般玄妙?”
他越听越惊,再也忍是不住,终高声动问。他自侍武冠天下,文亦无双,却不料今日仇满滩一番言表,令他颇难应付。
仇深谦见他心燥气动,暗自一笑,沉声道:“小女虽出身武门,自幼却不喜舞刀弄枪;读书写字,嘉棋书画,小女最是欢喜。”
她一瞥少年村夫眉头不展,一脸沮丧的模样,续道:“阁下说我小小年纪,阁下也不比我大过多少。阁下武功超群,文中锦绣,巨杀人如麻,掳人儿女,若不亲见,谁敢相信?却不知阁下所为,又是谁的教诲?”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