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恶(np)-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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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脸和他的脸贴的很近,“你不会的。”言罢低头点了一下他的唇。
他一惊却没有躲开,直视的眼睛渐渐闭上。
负在他柔柔的唇上我含混不清的说:“我会好好待你,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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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要看一眼—————————————————————————————————〉
第二十四章 抖落的心
抖落的心
汤勺在唇边轻轻吹凉,我送到任仲峰嘴边。他靠在软垫上,以没有前几日的倔强强硬,他垂着眉开口顺着喝了下去。
“还要么。”喂完一碗我问道。
“不了。”他摇摇头。
“我扶你下地走走好么。”任仲峰的伤经过这几天我的照顾,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武功被封,牵扯到行动不便。
架着肩膀拦着腰,扶他一步步走,他腿有些酸软,没走几步就开始喘粗气。
“累了就歇歇。”
他挣开我要抱他的手,扶着椅背、桌边,迈着僵硬的步子,蹒跚的走。终于在走了十几步后摔倒。不甘心的,跪在地上用力的锤自己的腿。
我拉开他的双手,“是想能走后逃离我的身边么?”
他握着拳头得手抖着,撇开脸,不理我。
我叹了口气,将他抱回床上,帮他按揉双腿。揉到手有些酸痛,“能动了吗?”抬头问。
他脚趾翘了翘。
单膝跪在地上,让他的脚踏在我的膝上,抖开布袜鞋覆亲手为他穿上,掺他站起:“来,再练练。”
“干什么?”我看着刚刚能自己走路的任仲峰正踉踉跄跄的王门口走去。
“我想去院子里。”他没有停步仍然往前走。
“入夜了,风寒露重当心受凉。”我追了到门口。
任仲峰就斜斜的倚在门框边,抬头望着月亮。其实今天的月一点也不美,不满不新的,像是愣愣的被裁下去一边。
我叹了口气,进屋去拿摘星给我备下的斗篷。雪缎的斗篷,里面夹了层薄薄的棉,四周滚着一圈白貂毛,缎面上绣着如意吉祥的银丝图。
将斗篷披在他肩上,“秋夜风凉,小心受寒。”
他没有回看我一眼,只是摆弄了一下肩,将斗篷挣掉。
白色的斗篷掉到地上,带动一些冷风,几许尘土。我没有再说话,没有在动,只是静静的盯着任仲峰看。
一刻,两刻,终于他感到了我异样的神色,转过头来和我的眼睛对视,在他紫色的眼眸里我找到了神情肃穆的我的脸。
在他的视线中,我弯下腰,慢慢的捡起那件沾了灰的斗篷。
“你抖掉不止是这东西。”我拿着斗篷,低声说。
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他的身体却顿了一下,微微退了一步。
我扶着他的肩,将他搀回房中,盖好被褥,放下帐帘,安排他躺好,吩咐下人好好照顾。然后默默地离开。做这些动作时我始终没有再看一眼他的眼睛。
闷着头出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月光照下,石砖也染上淡淡的银灰色,半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不知觉,来到宋幽琴的泰院。
院门还没关,守在门口人见到我来,恭了下身:“爷”
我走过影背墙站在小院中,看着东边的屋里荧荧闪动的烛火。
“您不进么,要我报么。”身后跟过来守门的侍人在我身边小声问。
我盯着看了一眼映在窗上那卓然的身影,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院子,在门口回身道:“小心看好门。”
独自走到书房的院门口,无奈的看着已经落锁的大门。举手要敲,碰触前又收回来。
说起来我的院子也不小,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早早的睡觉岂不可惜,何况还是带着现在这沮丧的心情,做梦都不会舒坦。
我信步向书房的东侧走去,那里是府中的花园,平时闲暇我也会过去溜达溜达,不大的小湖上一个四角亭,用来赏月,也算是诗情画意,说不定在古代待了这段时间,我还能攒出首诗来。
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在我还没有到亭上就打消了。
我忘记了不应该一个人夜晚在草木林立,池边塘旁行走。
呜呜的哭声隐约的从远处传来,一阵微风吹过,我感到阵阵阴凉,鸡皮疙瘩开始站立在我的手臂上后背上。
正常状况,我应该立刻掉头往回跑,顺便喊着:“鬼啊。”
但可能是做了几天大男人,让我的胆子变的大了起来。我战战兢兢的寻着哭声找去,尽量不去想曾经看过的鬼片,忘记那些瞬间蹦出的鬼怪的镜头。
渐渐走得有些生僻了,我开始后悔,但到了这时候,掉头往回走却是更害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哭声越来越大,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颤抖,迈准了步子向前。
在一处偏僻的假山后,一个盘曲的白影映入我的视野。
冷汗消退,我平顺了呼吸,“你在这里干什么!?”
揽月仰着脖子看我,他的脸上没擦一点脂粉,柔嫩的脸颊借着月光映得越发白芷,他的眼睛肿得像两个鱼泡似的,愣是突出眼眶少许,上下眼皮重得肉肉的,中间裂出的一道缝,红的吓人的眼睛,遮挡的就剩下一小条。两股水还不停的从缝隙中流出。
他见到我又惊又怕,胡乱的擦着狼狈不堪的脸,张口不停的抽涕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今天晚生本来心里郁闷之极,先是在任仲峰那里碰了刺,然后是被自己的屋子关在外面,接着是后花园寻鬼记。
一晚上精彩得都闹心。
盯着眼前的人,虽然这个更闹心。但看到他这副狼狈样,我还是收敛起了脾气。
撩起袍子,蹲在他的对面。
“这大夜里的,你怎么在这儿待着。”
他还是在不停的吸着气,手下意识的动了动。
我眼神顺着看去,他两手正扣着一个匾额的边沿。望月斋三个字虽然没有以往光鲜,但是却洁净异常。
这时我心里到是有几分酸楚,这寒黑的夜里,他穿着一件单衣在没人知道的角落,抱着曾经他爱情的见证哭泣,如此这样不知已经有多少次了,若不是我今天无意中遇到,他依然会如此下去。
伸出胳膊将他搂到胸前,揽月惊诧的看着我,却却的不敢上前。
我伸手扶顺他的头发,拍拍肩以示安慰,想将揽月抱起,手刚碰到腰间,他突然剧烈颤抖。
“怎么?”
他呻吟着,汉沁出额角。
“伤得这么重。”感到手湿乎乎的一片,不说还好,我这一问,他的眼泪像送了阀门的水一样往外冒,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呜呜哭出声。
“好了,别哭了。”我柔声哄着。一手抱他的肩一手揽住他的腿弯将他抱起,他头回转着看着地上的牌匾。
“明儿,我找人把它拿到你房里。”
得到了保证,他放心的将满是水痕的脸贴到我的脖子上。
一直到进屋,把揽月放到床上。他的呜咽哭泣依然不止,下颚低着枕头,泪水在锦面上汇集。
吩咐刚刚被叫醒的摘星去端一盆温水,缴了温湿的帕子轻轻的替他擦脸,“你现在这丑样子,还哭呢,把脸都毁了你就不哭了吧。”
听到脸毁他立刻就止住了哭,虽然仍是哽咽不停,但好歹不再漏水了。
拿起块刚缴好的盖到了他的脸上,“扶好,好好捂着你的脸,毁了我可不要你了。”
他有些惊异的扭头撤下帕子看我,被我一瞪有立刻乖乖的将它盖上。
我转过头看他的下体,白色的中衣上斑驳的有点深红的痕迹。轻手拉下裤子。
揽月扭着身子要躲。
“动我就打你屁股了,看看那里还能受得了多少掌。”
他抽涕的又哭出声,很快又忍住,用力的吸着气。
他身后的伤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一片片是深红色的淤血痕,倒没有破。只是零星的有几处破了殷出偏粉红的嫩肉。后腰上有一处破的较深,印出些血迹。
我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净后不敢随便用药。
“你去看看正侍睡了没有,说我请他过来一趟,带着伤药。”
“不!”揽月挣扎的回头喊,“别叫人。”
“你这伤不治怎么行。”
“我不要,不要人看,不能让他们看到,死也不行。”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别胡闹……”
不等我说完,他扑到我身上,“大人,求您了,别让人看到,我不要。”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傻孩子,伤了那能不治,他有不是外人,你们都是我的侍人怕什么。”
“就是不要,让那么多人看到过,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又逆我的话。”我假装沉下声音说。
听我的语气变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卧在我怀里不把头抬起,又开始呜呜的哭。
“还不快去。”我回头吩咐摘星。
第二十五章 紫眸凝雾
(上)紫眸凝雾
宋幽琴没过多会儿就过来了,发髻松散被一根带子绑在头后,薄斗篷下仅着中衣。
我抓着他冰冷的手,皱着眉对身后跟着的挑弦说道:“怎么不知道给你主子添衣服,夜里这么凉。”
挑弦低着头诺诺的不敢开口。
“别怪他,您半夜叫我过来,是我以为您……”宋幽琴见我训挑弦忙袒护,说道一半看了一眼床上趴的人儿,抿了抿嘴,淡淡的微笑。
我装傻双手搓着他冰冷的手,等到温温的热了,才放开,“天气转凉了,要带暖手炉了。”
“刚夏末,还没入秋呢。”宋幽琴小声嘟囔。
我们两个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关怀着,甜蜜着,看似完全把揽月扔在一边。其实我的余光一直就没离了他。
宋幽琴也知道我担心什么,虽然说的柔柔的,但嘴也有些上翘。
渐渐的揽月小心的挪动身体已纪转变成轻声哼哼了,然后声音不断变大。最后竟然有些干干的抽涕。
我掩口想笑,宋幽琴皱了皱鼻子,抬眼看屋顶。
我暗笑着紧紧搂了他的肩一下,在他想躲时用舌尖撩了一下他的耳垂,满意的看着他缩着头,耳根通红。
我走到正在咿呀,似哭似闹的揽月身边,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
“为了你这么晚将正侍请来,都没句话么。”
揽月手里捧着给他扶眼睛的布帕,看着我严肃的脸,转头盯着宋幽琴的衣摆道:“给正侍主子添麻烦了。”
宋幽琴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心里还委屈着呢吧,你是爷身边的人,打罚都是疼惜你,要不早把你撵的远远的看都不看你一眼。越是管教越是在乎你,不怎么会知道你伤没好,大半夜的不歇着,专料理你的事。”
听了这话,揽月咬咬已经变的水润的唇,偷偷的抬头看我一眼,似乎在思量宋幽琴说话的真实性,碰到我的视线又赶紧低下头去。
揽月上药时我没有像抱着任仲峰那样小心的搂着他,只是吩咐了宋幽琴一声,别用重药就到旁边的书案上整理总卷去了。
揽月当然哼哼着叫我,却被我一眼瞪回去了,上药一段嘴上一直都没有消停过,不是小声哭泣,就是不停的呻吟,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苦呢。
我在远处看宋幽琴,他的动作已经是轻之又轻了,疼是肯定的,但应该没有揽月表现的那么夸张。
翻身下马,回头看看已经徐徐落下的余晖,不等我来一段感慨,候在门口的摘星已跑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的缰绳,我拍了拍我英俊的坐骑,回身进府。
卫宏跟在身后,随时等我吩咐。我习惯性的往后院任仲峰现在住的院子走去,到了后院门口,我突然僵住脚步。
犹豫了半响,在我想转身离开的时,任仲峰那双含着冰冷与漠然的眼神,翘挑的眼眸,又重叠在我的脑中。
“今天上了几次汤食了?”
“已经四次了。”我左右为难时,卫宏低着头,好像全然没有注意我似的,然我刚开口问话,他马上跟过来,恭敬的回答。
“侍子用的多么?”问话的功夫,我已经进屋了,找话说省的尴尬。
任仲峰只穿着一件淡薄的中衫,闭着眼睛靠坐在床上,听到声音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时,我在他眼中找到几许惊慌,但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别开了脸。
我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冷了,不知道加衣服么?”
他只是默默的眨了眨眼,嘴不自觉动了一下。
我弯腰脱去他的鞋,隔着布袜依然能感到他冰冷的双脚,说不出来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他的脚搬到自己怀里,放到了中衣里。撤过一遍的棉被,将他的身体盖严实。
拿过下人端上的蒸腾着热气的滋补汤,成出一小勺,吹的温热送到他的唇边。小心喂汤饭的姿势、神态依然同昨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