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爱上猫-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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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再次去了医院,希望能从大哥女人的身体上再发现蛛丝马迹,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私立医院。
角落处安静的三楼某房间。黑帮分子的专用病房。
大哥的女人被悄悄安置在这里,特护病房,无人觉察。
那夫从线人护士那里得到近一段时间的病情数据资料复印件。女人从一天前开始,脉搏、心跳、血压都发生极不稳定的变化,这种状况已经出现过许多次,怀疑可能是早产,但似乎又不像,尤其在今天凌晨,也就是唐璜被杀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脉搏、心跳、血压等数据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变化,此后突然平稳下来,一切都正常了。
医生们其实早已束手无策,建议应该尽快转院,或者请特别的专家来诊断,但都被大哥严词拒绝,因为他害怕暴露,既怕警察知道也怕仇家知道。
隔着玻璃,那夫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孕妇,一堆仪器围在四周,她安静地躺着,似乎毫无痛苦,却生不如死。那夫心中暗暗祈祷着自己的归宿千万别是这个样子。他小心地将数据复印件收好,根本看不懂,决定明天找个时机给K博士,如果那个疯狂的老头真能给出个良方救那女人一命,或许也能救自己一命。
可是,能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真的可以用秒计算了。
那夫想着,离开医院,他想来想去,决定去探望一下许久没有见面的母亲,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夜送给那个植物人的母亲,这或许是作为一个儿子,唯一能做的事情。
然而离开不过20多分钟后,宁队长的电话再次打进来!
9月26日晚
直到再次被抓时,我才明白,这次跟踪我的依然是警察。
在连续两次审讯都被我狡辩成功之后,天黑时,对我的最后一次审讯,是宁队长自己进行的。
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对他的问题也毫无兴趣。
“昨天晚上你半夜接过一个电话,对吧?”宁队长问道。
“昨天?”我吃了一惊。
“是的,既然你已经被抓,我也就没必要瞒你了,”宁队长说,“我们在你家按了监视器,我很想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你们监听了我的电话,应该什么都听见了吧?”我觉得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听听这个!”说着,宁队长随手拿出一个录音机,按下播放,在嘈杂的背景音中,除了我自己的问话部分,只断断续续地听见类似的几句,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好吗?……这个号码已经三年没有换过,恐怕知道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人关心你……但我要你明白,那些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一切都会好!……”
录音结束。
宁队长有些渴望地盯着我:“说说吧。”
“哦,好吧,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我撒谎道。
“老朋友?那为什么要半夜打给你?”宁队长纳闷道。
“或者,这么说,老情人?”我试图将谎话补圆。
“不能吧……”宁队长有些怀疑地看着我,“听那动静,可不像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啊……”我勉强地用一个尴尬的表情掩饰了一下,“你知道,潜规则不光娱乐圈里有,不光只有女人身上才发生,三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我还很新……”
“哦。”宁队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出他似乎确实还不知道电话的内容,我继续撒谎道:“她失眠了,所以找我聊聊,电话声音很清晰啊,怎么效果会是这样?”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宁队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他离开拘留室前,扔给我一样东西,然后简单地说了句:“Summer失踪了,你看着办吧。”
看到Summer那双沾满血迹的黑色高跟鞋的一刹那,我彻底崩溃了。
Summer竟然彻底失踪了!
我的不详预感这么快就应验,这简直是灭顶的痛击。
我疯狂咆哮着冲向宁队长,被几个冲进来帮忙的人死死摁在地上,他们将我的手脚全部捆住,我拼死挣扎,声嘶力竭地呐喊,泪水从眼眶中喷泻而出,舌头与嘴唇全部咬破,鲜血染红了所有的牙齿,顺着嘴角不停滴落……
无奈之下,他们给我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
(9月27日0:00,距离那夫被大哥杀掉的期限,只剩下一天!)
挂掉宁队长的电话,那夫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因为这次紧急召见的地点,竟然是私立医院!
匆忙赶到时,5、6辆大小警车以及各种警察、法医已经将那座隐秘的三层小楼团团围住。
那夫惴惴不安地上了三楼,一片杂乱的景象。走到房间,他一下瘫软在地上。
大哥女人的房间遭到严重的摧毁,所有玻璃被打得粉碎,玻璃碎片溅得满地满床都是。整个床单被大块大块的血迹涂得不堪入目,所有原本插在身体里的管子都被用异常残忍的手段拔出,横七竖八地堆在床上,耷拉到地上,甚至针头、胃管上都挂着血淋淋的肉皮。
大哥的女人根本不见踪迹。
宁队长神色凝重地朝那夫走来,口气异常坚硬地质问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不知道。”那夫脑子中一片混乱,他近乎崩溃地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才不到30分钟。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啊?你告诉我!”宁队长突然双手用力揪起那夫,将他摁在墙上,“你告诉我!这个地方要是你都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说!”
“大……大哥的……女人呢?”那夫哆嗦地看着那床,看着那床上的惨状。
“你还敢问我?”宁队长松开手,颤抖着点一支烟,用尽全身力气吸了一口。
那夫什么都说不出,他大口喘着气,双眼充满着惊恐的不安。
“女人失踪了。”宁队长在吐完所有的烟后,迟缓地说道。
“失……失踪?可她是个孕妇,足足有140斤。”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么惨的现场,你我这一辈子他妈的遇到过几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谁报的案?”
宁队长一听这话,冷冷地用双眼将这个长着胡子的与自己共事多年的男人钉在墙上:“没有人报案,我派人跟踪了你。”
“什么?”那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在怀疑我?!”
“是的!我不但怀疑你,而且非常怀疑你,而且事实证明,我怀疑得完全正确!”宁队长再度咆哮,“那夫,我真不愿意相信,在我们这样缺少证据的时间,在我们共同面临这么艰难的一系列案件的时候,你居然一直向我隐瞒着这么大一个线索,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你安得什么心?!”
“你……你……你怎么能怀疑我?!”那夫委屈地几乎哭出来,他不是哭别的,正是哭自己,在生命里最后的一点时间,自己绞尽脑汁想保护一个昏迷的女人,竭尽全力想破获一起案件,结果,女人不但被残忍地掠走,身边最要好的搭档,居然将自己当成了敌人!
“不用多说了!”宁队长沉重地叹一口气,“你可以走了,这个案子你不能再插手,走之前,去找我们的现场记录,他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你,希望你能认真回答,同时,我希望你能看到咱俩这么多年的面子上,守口如瓶!”
还想再说什么,但那夫没得到任何机会,就被两个警员带走了。
9月27日清晨
天蒙蒙亮。
K博士赶到现场,他默默地听着宁队长的案件复述:
“从痕迹来说,凶手应该是沿着外墙爬上三楼的,这对于常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工具,而且三楼的外墙窗台很窄,凶手很难有足够的空间双手同时发力。我的意思是说,凶手要么是用单手,要么是用很小的武器打碎了玻璃,而从玻璃碎裂的痕迹分析,凶手极有可能是用手或者头撞破的玻璃。”
“这对于常人来说,不太现实。”K博士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愣。
“是的!”宁队长点点头,“凶手的目的应该很明确,就为了抢人,他相当残忍地迅速拔掉所有障碍,选择出门离开,而不是跳窗,这说明凶手还是相当有理智的。”
“护士、医生都干吗去了?”K博士突然问。
“刚巧前楼有一个病人急救,值班医生都去帮忙,只留下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听到连续的巨响后,吓坏了,躲在桌子下没敢出来。”宁队长颇为无奈地说。
“哦,哈哈!”K博士神经兮兮地笑道,“也是够吓人的。”
“走廊、楼梯上都留有明显的失踪女人身上滴下的血点,从床单上血迹分布来看,那女人应该出了不少血,但走廊、楼梯上的血点分布可以很明显看出,凶手虽然背负着一个140斤的重物,但行进的速度相当快!”
“你怀疑是两到三个人干的?”K博士问道。
“是的,我有这种考虑。”
“不太可能!”K博士嘿嘿一笑,“如果是两到三个人一起抬着,肯定会省力,但前进的速度不见得能快多少。”
“也许吧,”宁队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凶手在一楼走错了方向,他再次毁坏了一扇锁着的玻璃门,失踪女人的衣服碎片还刮在残留的玻璃尖上。而最有价值的是,我们发现了非常清晰的脚印,而且是许多个。”
K博士跟随着宁队长来到一个相当明显的脚印旁,他俯下身,推了推眼镜,自己端详着这个脚印:“不大啊,都是这样的吗?”
“都是这样的!”
“应该是人的!”K博士好奇地眨了眨眼,“一个人的,像个女人,还不是怀孕那个胖女人的,孕妇不可能有这么细小的脚,难道是哪个护士的?”
“也不是。”宁队长补充道。
“把失踪女人的所有病历、档案资料给我,又有好事儿做了,嘿嘿……”K博士兴奋地扭了一下屁股。
天完全亮了之后,检查现场周围的所有草地,一个警员突然送来了一样非常奇怪的东西,宁队长将那东西掂量在手中,再次陷入了沉思,难道真是个女人?
一串银制的精致脚链。
9月27日
已经清醒。
只是因为被注射的镇静剂作用还有延滞,头脑、身体的反应都有点迟缓。
我躺在床上,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却得到一个心碎的消息,Summer失踪了。
下午的时候,宁队长跟我进行了一次相当坦诚的对话。在得知Summer也是在猫石公园消失以及唐璜被杀的惨状之后,我决定跟警察合作,将所经历的事情尽可能地讲出来。
我说自己连续在每个夜晚闯入公园,是因为想找到那个引诱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不能否认,那几次做爱妙不可言;之后,我遇见过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几次遇见一个拿着死猫尸体的老女人,但是故意隐瞒了在遭到警察抓捕时被老女人带到一个奇怪的山洞,以及她除掉我心中孽障的过程,并把心中那个妩媚的女人一直引诱我进入公园的过程描摹成很简单的心理作用。
老女人在半夜电话中反复叮嘱我的不要告诉警察的话语,一次次地提醒着,让我每次说话都有些言不由衷,“活着的人一切都会好”,似乎还有一种隐含的意义,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很不好地死去!
所以,我极大地隐瞒了所有听上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大致描述了少女与老女人的样子,将整个过程用尽量合理的语言描述出来,避免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换一个自由之身,好去寻觅Summer的下落。
不出意外,宁队长被这些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在对话的最后,宁队长突然插话道:“那个幼儿园老师的死,对你到底有什么影响?”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我惊讶道。
“那夫跟我说的,他总有些手段知道些奇怪的事儿。”宁队长耸耸肩。
“不知道,真的说不清楚,”我摇摇头,“得知她的死,让我压抑得难受,于是去了公园,于是就有了接下来一连串的遭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宁队长疑问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宁队长很坦诚地继续道:“既然这些问题你都说了,也就不差电话的内容了吧?”
“电话?”我诧异道。
“是的,前天晚上你接到的那个神秘的电话,”宁队长点点头,“是老女人打来的吧?”
“呃……”
“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基本过滤掉杂音,虽然打进电话的人着实动了一番脑筋,但她没有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