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电影-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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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信寄出去之后伍月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邻居,那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寄信地址。矢泽肯定不会想到是自己写的。想到这里伍月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但表面上依然若无其事,不露声色。可奇怪的是邻居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表情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伍月不禁感到奇怪,还担心他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封信。
转眼间冬季来临,和歌山迎来了大雪纷飞的日子。山坡上一片白茫茫的,煞是好看。不上班的时候,伍月就喜欢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雪景,让自己尽情遐想。
在一个雪花飘舞的晚上,伍月给矢泽写了第二封信,依然是借用了一首歌:
在你心中有个地方我知道那里充满了爱
这个地方会比明天更灿烂如果你真的努力过你会发觉不必哭泣
在这个地方你感觉不到伤痛或烦忧
到那个地方的方法很多如果你真心关怀生者营造一些空间
创造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如果你想知道缘由因为爱不会说谎
爱是坚强的爱就是心甘情愿的奉献
若我们用心去尝试我们就会明白只要心里有爱我们就感受不到恐惧与忧虑
我们不再只是活着而是真正开始生活
那爱的感觉将持续下去爱让我们不断成长
那个大雪过后的凌晨,天几乎还没亮,伍月就把自己包裹严实了,推开屋门走到了一片洁白的雪地上。她拢起洁净的白雪,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面朝邻居家的房子。那天伍月刻意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她知道邻居父子一出门就会看到房前一个可爱的大雪人在向他们微笑。这个小小的惊喜说不定会给父子俩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她依旧是上班时顺路将信带到城区寄出,附上那句代表祝愿的“Buenasuerte”。
上班的路上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伍月张开双臂,微笑着抬起脸迎接这晶莹的细雪。突然觉得,默默地为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感觉是那么美妙。
正文 神秘录音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刚入夜雪就开始下,纷纷扬扬一直未停,反而越下越大,仿佛一直要下到世界末日。那个夜晚异常寒冷,伍月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肚子饿了也不愿出来。冬日的夜晚极其漫长,伍月无聊透顶,想看书打发时间,手伸出来又怕冷。无奈之下她又想起了麻生发给自己的那段录音。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段时间麻生想必也没查出什么来。再反复地听这段录音也没什么意义了。
“权当解解闷也好啊。”这么想着,伍月再次插上耳机,将自己包裹得只露着脑袋,蜷缩在被窝里第三次听了那段录音。
听着听着,伍月就觉得麻生很傻。他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除了他之外至少还跟两个人有着瓜葛。这么一个风尘女子,麻生又何必为她如此痴情呢!
不过这次,伍月试着换了个思路,将重点放在死亡女孩与之前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上,看能否从中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从谈话内容上听来,第一个人似乎是女孩主动让他来的。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这是女孩的回答。
“我说过了……”
“我知道……”
“那你还……”
伍月听着就有些郁闷,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怎么说话老是说一半?真叫人哭笑不得!
随后是女孩的问话。
“你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只有那女孩独自的笑声。有的人连哭带笑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她刚才问那个男人到底在怕什么,这会不会跟女孩的死有关?
麻生说过那女孩生前吸过毒。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之后耳机里传来了往杯子里倒液体的声音。以及男人终于开口的说话声。
“不,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喝酒……”
看来这女孩还喝酒。
“少喝点吧。”那男人说。
“不关你事!”女孩的回答。很乖张。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这是那个男人最后的一句话。
第二个来访者显然跟麻生一样,是个一心爱慕却又屡遭冷漠的追求者。
这从他的第一句话里也不难听出。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好可怜)
“不想接。”(好冷酷)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谈话似乎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过了片刻,男的显然是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酒杯残骸。
并且由其猜出了自己不愿看到,却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他来了?”
女孩没作答。
“你们还喝酒了?”
仍没有回答的声音。
“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了该说的。”
“你告诉他了?”
没有回答。
这段对话又是一个疑点。这个二号男好像知道些什么,并想知道女孩是否跟别人说了。
“说了该说的。”
可是细想之下,那女孩似乎并没有跟一号男说什么,两人只是一通没头没尾的对话,毫无意义。
奇怪。
难道这女孩真的有什么秘密?
“我洗过澡了,要睡觉了,你走吧。”下逐客令。
“你是想和他睡觉吧!”
“反正不想和你!”
“那好,那好!”这是二号男最后压轴式的一声怒吼,随即是愤愤离去的脚步声。
接着是房间里的东西遭殃的混乱声,以及女孩气急败坏的独白。“都给我去死吧!”
显然她跟这两个人弄得都很不愉快。
一个故事复杂的女孩,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会引来杀身之祸——如果真的是他杀?伍月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又听到了那最后一句话——“你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句咒语,诡异至极,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伍月顿时感觉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她条件反射似地按了暂停。想了想,又倒了回去。
“你是想和他睡觉吧!”
“反正不想和你!”
“那好,那好!”
……
“都给我去死吧!”
伍月又往回倒了一遍。
……
(省略号表示两句话之间的那段空隙。)
伍月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她听出来了。
或者是说,总算反应过来了。
第二个人走的时候没有关门。
一个人盛怒之下转身离去,如果关门的话,声音定会很大——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摔门。
而第二个人走的时候没有关门,这就可以解释第三个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敲门声了。
伍月仔细听着,过了好久,不由地一阵窒息。
脚步声!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之前的两次伍月都没有听到!
奇怪的是,那脚步虽轻,却似乎不是蹑手蹑脚的。
而是很从容地走到一个地方便停下了。
随后是那句整个录音里最神秘的声音:
“你来了。”
“嗡——”的一声突然响起,把伍月吓了一大跳。
她猛地一个哆嗦,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该死的手机!又是它在抽风!伍月实在受不了了,抄起手机朝着对面的墙甩了出去。
她忘了自己还戴着耳机,是觉得耳朵被拽得生疼,手机飞到半路就直线坠了下去。
“该死!”她不由地张口骂了一声,抓住耳机线又把手机跟从井里打水一样拽了上来。
她按住倒退键,往回到了一点,然后裹紧被子继续听。
这次她又听到了那种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以及那句诡异的“你来了”。
一段寂静之后,那种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由近及远。是离开的声音。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是之前已经听到过的那段比较明显的脚步声,和打开音乐的声音。
听到这里伍月不禁愕然。
如此看来,有人动手打开音乐的时候,那第三个人已经走了。
是女孩自己打开的音乐?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此说来那个女孩就是自杀了!
一切都符合这一推论!
伍月想立即告诉麻生,转念又想,那个笨蛋肯定不会相信自己。
那就由他去吧。
这么想着伍月逐渐从刚才的激动之中平静了下来。困意随之袭来,伍月心想这么冷的晚上反正也不能做什么,索性就早点睡觉吧。
闭上眼睛之前伍月扭头看了看窗外,大雪依旧漫无边际地下着。这恐怕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梦里充斥着呼啸的风声和阵阵的凉意。
伍月走在一条走廊里,四周一片昏暗。
走廊的前面是一扇打开的门,透出些许光亮。
伍月寻着光亮慢慢走到门前,发现这里是自己小时候的家。
她走进门去。家里一片寂静,所有的摆设跟记忆中的一样。
走进客厅,她发现墙脚下有一个人,很疲惫地颓坐在那里。
妈妈?伍月又惊又喜,不由想喊一声,在梦里却喊不出来。
母亲依然保持着离开时年轻的面容,看上去却有几分哀伤。
她颓然地倚墙坐在那里,神情憔悴,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她走到客厅中间,这时母亲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到来,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露出了疲惫而又释然的微笑。
她想说些什么,但母亲先开口了。
“你来了。”
她不由一惊,心想母亲怎么会说这句话?
但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自己的母亲。
是美作。
睡眠质量不好的伍月往往在梦里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马上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睡觉前刚听完美作的录音。
但是她没见过那个女孩,也没去过她家。
所以,梦里的人物和地点就自然而然地由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和家代替。
伍月还自己给它取了个名词叫做“熟悉取代”。
原来自己是在梦里还原了美作死亡当晚的情景。
既然如此,伍月打算问问母亲,也就是那个女孩,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但话还未出,她就愣住了。母亲的笑容很诡异,而且一直在看着自己。
不,伍月感觉,她是在看着自己的背后。
一阵凉意顿时涌遍了她的全身。她不由地回过头去,很慢很慢地。
背后果然有人!由于她是低着头慢慢后转的,所以她先瞟到了那个人的双脚。
伍月大吃一惊,不由地一个激灵。她微微颤抖着,想顺着那人的身子往上看。
就在这时,梦醒了。
伍月的身子依然发着抖,不是因为惊吓,而是被冻醒的。
外面的大雪还在昏天暗地地下着,狂风怒吼,似是要将房子掀倒。
伍月裹紧被子,不由地感到害怕。这鬼天气是不是疯了!
这么不停地下法,恐怕连天都能给下塌了!
也许整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时她不经意地看到了什么。透过横冲直撞的暴风雪,她看到邻居家的窗户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伍月看看手机,已经下半夜了。外面的雪太大,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她还是坐起身子贴着窗户,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
没错!是有灯光!隔着大雪那光亮显得十分模糊,但伍月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晚了邻居还亮着灯干嘛?伍月有些纳闷,但随即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快速地穿好衣服下床,直接冲去开门。
风太大了,门一打开狂风就卷着雪片拼命地往屋里钻。
伍月顿时感到寒冷刺骨,风刮得都喘不上气来,刀子般的雪片打得脸上生疼。
她顾不上这些,低头就顶着风雪一路向邻居家的房子跑去。
她用力地敲着房门,想起来邻居是聋哑人听不见,便又想跑去敲窗户。
刚欲转身不料那门就开了。一片白色的灯光之中,她看到了矢泽那焦虑的眼神。
矢泽把她让进来,随即将疯狂的暴风雪关在门外。
“怎么了?”伍月进门就用手语问。
“亮太病了。”矢泽说。
伍月心里一紧,赶忙跑去看那孩子。一看孩子的脸色她就知道情况不妙。
“一直高烧不退。”矢泽用手语说。
伍月叫他先别担心。她看到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支体温表,便顺手拿起来看了看。体温表上显示的数值让她顿时也害怕了起来。
“我必须送他去医院!”矢泽说。
“不行!”伍月赶紧用手比划,“外面太冷,会把他冻坏的!”
“不去医院他会很危险!”
“那也要等到雪停了再去,不然路上也会很危险!”
“不能等了!”矢泽说,“再等下去他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说着不由伍月反对,开始快速地给孩子穿衣服。他动作很麻利,把能穿的衣服都给孩子套上了。最后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直露